第12章
“我不去。”
虞甜發了條拒絕的語音消息,很是幹脆。
虞婕的電話下一秒就撥了過來:“哎喲姐姐,我的好姐姐,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幫幫我。”
虞甜嗦了口粉,又燙又辣,無情道:“我可以幫你把蛋糕留到明天自己吃了。”
虞婕:“……”
“晚上回不來,那我明天再給你留兩塊蛋糕,明晚送不就得了。”虞甜說着,舔了下被辣的發麻的嘴唇。
虞婕欲哭無淚:“明天我要忙一天,回不來。”
虞甜不松口:“那就後天。”
虞婕嘟囔着:“拖這麽多天的賠禮道歉,多沒誠意啊?”
虞甜一語中的:“你這不親自上門的,不是更沒誠意嗎?”
虞婕語塞,但又不想放棄,拖着聲兒從撒嬌到苦苦哀求:“姐~求求你了,我将來還指望着景教授能帶我畢業論文呢,拜托拜托……”
虞甜這人,耳根子軟,對虞婕這個妹妹更是疼愛,從小到大,凡是能辦的,她都會答應。
久而久之,虞婕也慣了依賴她。
現下這般央求,又搬出了畢業論文,她還哪會忍心再拒絕,咬咬牙硬着頭皮答應下來:“好好好,我去我去。”
虞婕感激涕零:“謝謝姐!周末我請你吃火鍋!”
虞甜萬分頭疼,挂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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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碗螺蛳粉,還剩點底。但眼下攬了棘手的事兒,虞甜是吃不下了。
靜下思考了半晌,她只覺得嘴唇越發麻的發刺。
“嘶嘶”叫了兩聲,虞甜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取了瓶蘇打水出來,開罐仰頭飲了一大口。
緩解了辣意,她的目光落到冰箱裏的蛋糕卷上。而後,苦惱地捂了下臉。
七點半,不知道人這會兒在不在家。
虞甜的視線從挂鐘上收回,走進浴室開燈照鏡子,顧自念叨着:“嘴巴好像被辣的有點腫,這樣上去賠禮道歉,是不是有點不好看?身上螺蛳粉味也有點重……”
她揪起衣服垂頭嗅了嗅,又摸着嘴唇思量片刻,打開水龍頭往唇上撲了撲涼水,再擡頭對着鏡子,左右看看:“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儀容,糾結再三,虞甜去拿了化妝櫃上的香水,掩蓋住螺蛳粉那味兒,最後拎着蛋糕踏出了家門。
不知為何,進到電梯按下“12”層的那一刻,她莫名就有種即将英勇就義的感覺。
這麽形容或許可能是誇張了,但她确實緊張的顫顫巍巍,有點站不住腳。立在景斯遠家門前做了好一陣心理活動,才擡手按響了門鈴。
一陣門鈴響過,裏頭沒聽到什麽動靜。
虞甜心想,是不是不在家啊?
為了印證這個想法,她擡手按響了第二次。
十秒鐘後,虞甜露出慶幸的微笑。
然而,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她聽到門鎖響起一道短促的解鎖音樂,跟着,門從裏頭被推開了。
景斯遠一身圓領衫休閑褲站在玄關處,前額的頭發還有些濕潤。
看這樣子,可能是剛洗完澡,所以才沒及時出來開門。
這是虞甜第一次見到他襯衫西褲以外的裝扮。
少了幾分平日裏高冷嚴謹的距離感,多了幾分溫潤隽淡的煙火氣。就好像神明下了凡,斂起仙氣,隐匿在人間的感覺。
幸好噴了香水,要是讓這樣的高嶺之花沾染了螺蛳粉之氣味,那多缺德啊。
虞甜用意念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站在別人家門口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默然的對視足有半分鐘左右,氣氛開始騰起一絲尴尬。
景斯遠見她巋然不動的發着愣,淡淡開口問了句:“有事?”
虞甜悄然吞下一口氣,僵硬地扯出一道禮貌的微笑,不敢放開捏着嗓子說話的聲線細而小:“景先生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是這樣的,呃……我受我妹所托,來給你送個蛋糕……”
話說到一半,虞甜覺得自己腦子運轉的速度已經跟不上嘴了,詞窮的不知該說什麽,眼珠子左看右看卡殼好一會兒才繼續,“就是……虞婕,她早上不是打碎了您一個杯子嗎?她說她找不到和您一樣的賠給您,就買了個差不多價位的,只是心裏還過意不去,就想送個蛋糕來賠禮,本來是要親自來的,但是她臨時有事脫不開身,就托我來……”
說到這裏,她把精美的蛋糕盒遞上,眼睛卻依然不敢高擡:“托我來送蛋糕,向您表達歉意以及……您答應指導她們比賽的謝意。”
一長段話說完,景斯遠立在那裏,一動未動,若不是虞甜餘光瞥見他眼睫扇了那麽一下,她以為時間被按了靜止。
景斯遠個頭高她很多,站在門後,雙目微垂,只瞧見她一頭茶色的短發,以及她後來遞出來的蛋糕。
他面無表情,內心只覺得杯子那事兒不足挂齒,特地為此來賠禮道歉屬實沒必要,所以他沒打算伸手接,沉沉的聲線只道一聲:“不用。”
這反應,虞甜早有所料,但為了虞婕日後的學業,說什麽她也得把這蛋糕給送出去。
于是她一咬牙,一鼓作氣擡起頭來,沖他莞爾一笑,嘴裏直言:“要的要的。”
話落,她也不給人開口拒絕的機會,擡手把包裝袋挂到了門把手上。跟着,一步一步往後退。
小心翼翼地、步伐輕緩地,轉身之際還留下一聲輕飄飄的:“打擾了。”
“……”
人在拐角處消失,景斯遠垂眸瞧一眼門把手上的蛋糕,雖然覺得莫名,但終究是伸手把它拎到了手裏。
門還沒來得及關上,電梯那頭傳來新動靜,有腳步聲逐漸朝這兒走近,再一擡頭,楚銜的身影出現在樓道拐角。
他一步三回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等轉過來,見景斯遠家門開着,詫異的睜了睜眼,邊走近邊說:“哎你怎麽知道我要來——話說剛剛電梯下去的姑娘可真漂亮,白白的瘦瘦的,你鄰居啊?”
話音一落,在他即将走到門前時,景斯遠把手一扯,“砰”地關上了房門,給人吃了好大一個閉門羹。
楚銜:“……”
……
最後的最後,景斯遠還是把他放進來了。
看在他幫自己裝修提車又送跑步機的份上。
楚老板熟門熟路,進了屋就到沙發上坐着。問了句:“有水嗎?”
“沒有。”
冷漠的回應,楚銜早已習慣,起身自己到冰箱拿喝的。
景斯遠當他不存在,拿着蛋糕坐到餐桌前,取出一盒,打開。
巧克力色的蛋糕卷,應該是可可味。夾心用的奶油裏加了類似奧利奧餅幹碎的東西。原味奶油裱花,以半塊奧利奧餅幹和薄荷葉做裝飾,整個蛋糕卷的橫切面十分光滑平整,看着沒有一點瑕疵,精致的像畫。
景斯遠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味道着實讓他意外了一下。
竟然有淡淡的鹹味。
但鹹過後,是可可的苦味,直到吞下,才嘗到甜。奶油裏夾着的确實是奧利奧餅幹碎,搭配着松軟細膩的蛋糕,每一口都有多種滋味,交疊在一起,簡直好吃的難以言喻。
那邊楚銜已經回到沙發上,長長嘆口氣,說:“你說這怪異不怪異啊,我好像有點喜歡我工作室裏一姑娘。”
景斯遠腦袋也沒擡,默默吃着蛋糕,也不知是聽着還是沒聽着。
但楚銜的話沒停:“關鍵是這姑娘,居然和我媽上個月給我安排相親的姑娘是同一個!我去這是命中注定還是命運玩弄啊?”
明明是想找人說話,可到了景斯遠這,楚銜卻好像在自言自語,景斯遠是一聲也沒吭過。
“我現在也不知道要不要戳破這層關系,煩死了。”楚銜煩躁的撥了幾下頭發,側目見景斯遠毫無反應,好奇起他到底在幹什麽,站起身走到餐桌前。
一看桌上的蛋糕以及熟悉的包裝袋,愣了下。
楚銜訝然:“你又訂私甜?還訂了兩個?”
他看到袋子裏還有個沒拆封的。
景斯遠蛋糕已經吃完,着手收拾起空盒。
“你什麽時候對這些玩意兒有興趣了?”楚銜拉開椅子坐下,把另一盒蛋糕拿到自己面前,正欲打開,景斯遠快他一步按住盒蓋,推到了一邊。
不分享的意思很明顯。
楚銜忍着饞“切”一聲:“小氣死你得了——話說,關于我剛剛說的事,你能不能給點話?替我分擔分擔出點主意?”
景斯遠眼皮也沒擡:“沒空。”
楚銜:“……”
算了,能替他分擔,人就不是世界第一冷漠神景斯遠了。
楚銜翻了翻白眼:“沒勁——出去喝酒你去嗎?介紹姑娘給你認識,別老鑽書堆了。”
景斯遠起身回卧室,給予的回應是一道關門聲。
楚銜:“……”
明天就絕交!
虞甜任務圓滿完成,回到家裏好一陣了,小心髒還撲通撲通的跳得有點快。
虞婕好似在家裏安了監控一般,微信來得很及時:「怎麽樣怎麽樣,送了嗎?」
虞甜:「送了。」
虞婕:「景教授什麽反應,接受我的道歉了嗎?」
虞甜:「他沒反應,全程面無表情,只說了四個字,有事和不用。」
虞婕:「(發呆)」
虞婕:「然後呢?」
虞甜:「然後我就說要的要的,直接給他挂門把手上了。」
虞婕:「行吧,反正給他了就好,再次感謝我美麗又溫柔的姐姐!(親親)」
虞甜回了個“告辭”的表情包,以此結束對話。
作者有話說:
1.楚銜:我和我的怨種兄弟。
2.虞甜:其實我是搞笑女(bushi)
3.評論區三十個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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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飾設計界矜貴大佬X傲嬌白富美
第一次見面,相親宴上,焦妍見到了傳說中延川城齊家齊四爺。
英俊矜貴的男人坐在餐廳包間的沙發椅上,一掃腕上精致的名表,開門見山:“一,出現在這裏并非我本人意願;二,30歲之前我沒有要結婚的打算;三,十分鐘之後我有一場商務聚餐,所以這場相親宴以失敗告終。”他站起身,毫不留情,“告辭。”
剛坐下不到三分鐘的焦妍:“……”
……
半年後,公司盛大的慶功宴結束,齊峥和焦妍一塊兒回了“合租”的房子。
齊四爺借着微醺的酒意,伸手攬過她腰身,往鞋櫃上輕輕一抵,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混着酒氣的氣息磨人的緊:“妍妍,兩個選擇,一,做我女朋友,二,嫁給我,做齊家少奶奶,給我指教指教生活?”
焦妍:“?”
……
(書名取自倉央嘉措詩篇:
我那心愛的人兒
若是能終身偕老
就像從大海底下
撈上來一件奇珍異寶
——
先占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