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鍵詞
[當你口中喊我名字]
消息發出去之後，對話框裏半天沒有動靜，南念幹脆放下手機，去浴室好好洗了一遍，又去服裝間換了一身衣服，甚至在化妝間薅了一瓶香水噴了噴。
丁媛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到她神清氣爽地往外走。
“我以為你掉廁所裏了。”她看了眼南念，“你怎麽還洗了頭？不是回宿舍洗嗎？”
南念甜甜一笑：“我不回宿舍。”
丁媛媛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随口調侃道：“約會啊？”
“不是。”南念拉下嘴角，有種無力掙紮的無奈感，“明天要拍MV啊，顧逾白讓我現在去拍攝現場，應該是要給我講一下流程。”
丁媛媛跟她一起進電梯：“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吧，這好像不是那種特別正式的，應該算是顧逾白的私人行程。”
“在哪啊？”
“創夢空間。”南念說，“就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個地方。”
丁媛媛霎時瞳孔地震：“顧老師一個人大晚上把你約到那個烏漆嘛黑的地方？！孤男寡女幹柴烈火，這……不太好吧？”
她咂咂嘴，“真沒看出來，顧老師竟然是這樣的人。”
南念板着臉，眉間輕蹙：“不許你這麽說他。”
“你倒也不必這麽維護……”
“沒有幹柴，只有我這個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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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媛媛：“……”
到公司樓下，南念朝丁媛媛揮揮手，走了側門。
低頭看了眼手機，對話框依舊停留在她發出去的那句話，半個小時了，沒有任何回應。
她忍不住自我檢讨。
不會真的吓到他了吧……可網上那些粉絲在他微博下面的評論更嚣張，甚至好幾次采訪舞到他這個正主面前，也沒見他有什麽反應啊，他明明就很游刃有餘。
一股莫名的憋屈湧上心頭，南念癟嘴，拿起手機敲了兩個字“我開……”。
對話框“咻”的彈出一條新消息。
【顧逾白】：剛去拿了個東西
他這是在給她解釋？
【顧逾白】：位置發我
南念心頭一跳，咚咚兩聲。
【南念】：不用啦，我随口說說的，我現在打車過去
過了兩秒。
【顧逾白】：你都開口了，我不去接你，我有點兒不是人？
“……”
她怎麽覺得，以前隔着屏幕看到的不是他的人設，而是他本人就是這樣。
好B一男的。
最後，南念堅持沒有讓顧逾白過來，怕被狗仔拍，再喜提熱搜。
她不想“糊”作非為。
來過一次，南念就記住了創夢空間的布局。
下車後，和坐在門口追劇的老板打了聲招呼，她拉下口罩往裏走。
裏面分成了四個區，相互之間是隔開的，都沒有開大燈，只有牆邊微弱的藍光閃爍。
上次來的時候，她還随口說了一句，這個氛圍，改造成密室綽綽有餘，直接把MV的主題換成鬼屋探險都沒有問題。
穿過A區，南念站在馬路邊的路燈下，剛要給顧逾白撥語音電話，他就打過來了。
“南念，你是不是夜盲？”
顧逾白低沉的嗓音從那端傳來，南念微抿嘴角。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他這句話原本是要說——“南念，你是不是瞎”。
“你剛從我面前經過。”
南念“啊”了一聲，軟糯糯的：“太黑了，我沒有注意到嘛。”
顧逾白：“站着別動，我過去。”
話落，不等她再說什麽，電話就被挂斷了。
南念盯着看了幾秒，腦子裏滑過一串“啊啊啊”的彈幕。
他剛才喊她的名字了！！
第一次！！
嗚嗚嗚，他的聲音好好聽啊，喊她的名字也好好聽啊。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撓心得要命，好想做成語音包，每天晚上睡前聽十遍。
南念蹲在地上，鼓着雙頰呼氣，晚風習習，滑過她的臉頰。
幾分鐘後，頭頂響起顧逾白的聲音。
“蹲這兒幹什麽？”
“在冷靜。”南念盯着地面，頭也沒擡，“我差點變身。”
顧逾白：“？”
南念雙目失焦，沒再出聲。
站在她身前低頭看她，顧逾白皺了下眉，“要冷靜多久？”
南念：“到明年吧。”
“……”顧逾白噎了下，點頭，“行，我明天換個女主。”
“我冷靜好啦！”南念立刻條件反射，飛快起身，因為蹲的太久，有點眩暈。
顧逾白伸手托着她的手肘，輕輕扶了一下。
南念小聲道謝，看到他另一只手抱着的花，詫異地問：“你剛參加完活動啊？”
聞言，顧逾白把花遞向她：“給你的。”
“給我的？”南念的小鹿眼靈動，充滿了驚訝和欣喜。
顧逾白收手插兜，揚了揚下巴：“畢業快樂。”
南念有那麽一瞬間僵住，陷入一陣懷疑，她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怎麽會有人說祝福詞也這麽Bking啊，從他的語氣裏絲毫感受不到快樂，不像真心的，像要跟她幹一架。
“謝謝。”
她音調上揚，眉眼彎彎，梨渦深陷，清甜的聲音變得黏膩軟綿，像撒嬌的小奶貓。
顧逾白盯着她看了幾秒，說道：“明天……”
南念：“嗯？”
“少笑點兒。”顧逾白說，“拍的是苦情歌，不是小甜歌。”
南念立馬收起笑容，乖巧點頭：“好的。”
顧逾白移開視線：“走吧。”
抱着花跟在他的身後，南念聽他講明天要在這裏拍攝的大概情節，時不時點頭回應。屋子裏光線偏暗，但顧逾白個子很高，兩邊的藍色光落在他的身上。
南念盯着他的側臉，看得出神。
“南念。”
“嗯？”他停下，她就跟着停下，突然被點名，便下意識應了一聲。
顧逾白的視線微垂，筆直地同她對視：“別光看我，聽進去沒？”
被當場抓包，南念絲毫沒有慌張，直勾勾的眼睛裏全是赤誠坦蕩，她表情委屈：“我也想好好聽啊，可是你這張臉就很影響我。”
顧逾白幾乎是瞬間氣笑：“怪我？”
南念抱緊了懷裏的花，搖頭。
顧逾白沒有為難她，在黑色的長沙發上坐下，指了指旁邊的櫃子：“這個地方，我要把你抱起來，然後……”
小雞啄米般點頭的南念霎時頓住：“等等，你說你要幹什麽？”
顧逾白語氣随意：“把你抱起來。”
“抱”這個字有點沖擊力，南念的大腦變得混亂起來。
沒人跟她說還有這樣的劇情啊……
親密戲份倒也沒什麽，她不是特別保守的人，為藝術獻身的覺悟也是有的，但所有這些常規性條款，有一定的原則界限，在前提變成顧逾白之後就都不一樣了。
有點激動，有點興奮，有點控制不住體內的洪水猛獸。
能不能現在、立刻、馬上就拍啊！
清了清嗓子，她克制着聲線，小聲問：“能……行嗎？”
顧逾白嗤笑一聲：“兩百斤我都能抱起來，你才幾斤？”
“……”
道理她都懂，可是為什麽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她。
南念一瞬間不想說話了，腦子裏的所有旖旎無影無蹤。她覺得顧逾白如此專業，一切以呈現出來的效果為前提，她在這裏一己私欲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有點不應該。
色即是空。
在心裏默念一遍，南念正了正神色，剛要應聲，便聽到顧逾白有些煩惱的語氣——
“到時候你別亂摸。”
南念：“？”
顧逾白擡眼看她：“我對你的自制力不是很有信心。”
“……”
好意外啊，竟然被他看穿了。
坐在沙發上，南念消化着顧逾白說到的一些細節，他幾乎把這個地方的所有情節給她順了一遍。心思真的沒有再飄到顧逾白身上，而是想着，明天要怎麽演繹那些情節。
她盯着懷裏的一大束花，陷入沉思。
實際上，如果顧逾白要追求更好的效果，應該找專業的演員，或者像以前一樣，去電影學院找表演系的學生。
而不是她這個跟表演搭不上任何關系的女團成員。
“顧逾白，你為什麽……”
話說到一半，被電話鈴聲打斷。
顧逾白看了眼，随手接起。
陳末焦急又無奈的聲音傳來：“大少爺，你又去哪了？最近好多家狗仔在跟你，你不會忘了吧？”
顧逾白滿不在乎：“随便他們跟，遛狗而已。”
陳末：“所以你在哪？”
顧逾白：“創夢空間。”
“你去那幹嘛？布景有問題？”
“沒。”顧逾白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盯着花出神的南念，微弱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帶南念過來看看。”
“哦……嗯？！”陳末震驚到語無倫次，“你帶南念，不是，你……”
顧逾白：“沒被拍。”
陳末讪讪地笑了幾聲：“倒也不是這個問題，你什麽時候越過我和我師姐，跟人家漂亮妹妹勾搭上的？”
顧逾白擰眉：“注意用詞。”
“行行行，那我不打擾你們，需要我等會兒過去接你們嗎？”
“不用，我開車了。”
話落，那邊安靜了兩秒，顧逾白聽到陳末倒吸氣的聲音。
而後，他的音量拔高了好幾十分貝——
“你別跟我說你開的是你那輛大G！而且你要用這輛車送南念回家！我碰一下車門你都要給我一拳你竟然用它載南念！”
等那邊說完，顧逾白挑眉：“說夠了？挂了。”
陳末：“你心虛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圖謀不軌！”
“不是。”顧逾白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嫌棄，“是你太吵。”
陳末：“……”
挂了電話，顧逾白回到沙發跟前，雙手插兜垂眸看南念：“剛才想問什麽？”
南念仰頭看他：“你為什麽會找我拍MV啊？”
又是這個問題。
顧逾白微微蹙眉，只一瞬。
懶得想一個別的理由，他似乎也沒有理由，完全是當時看到熱搜，又被陳末問到MV女主的事，順嘴而已。
于是，他照搬說辭：“粉絲福利。”
四個字砸進耳朵裏，南念的表情差點失控。
雖然是早已成為定局的事，她也沒有太往心裏去，但被當事人這麽說出來，還是有些悶頭一棍的感覺。
她嘴角微僵：“你……看到聊天記錄了？”
顧逾白：“嗯。”
南念舔了舔嘴角，無話可說：“你好誠實啊。”
“話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換言之就是，他實事求是而已，沒什麽心虛可言。
他拾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走吧，送你回家。”
南念腦子一梗：“回哪個家？”
顧逾白的動作頓了下，擡眼看她，似覺得荒唐，輕笑一聲：“你問誰呢？”
作者有話說：
明天晚上也有更新，時間不變，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