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觸碰不到的你
[我最最最愛的你]
冷靜了幾分鐘，南念朝林月暄搖搖頭，在對方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強顏歡笑表示自己沒事。
她咬着手指，飛快浏覽聊天界面的內容。
手機和電腦的消息是同步的，從借用電腦到現在，除了導師和塗瑤，她沒有跟別人聊過天，而且她剛出道，列表裏的圈內人屈指可數。
很好，沒有什麽曝光價值。
畢竟頒獎活動的現場都是圈內人，再不濟也是半只腳踏進了娛樂圈的，她可不想剛出道就身敗名裂。
再看一遍。
南念遲疑了。
她剛才，似乎、好像……和塗瑤聊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救！命！呀！
她說了“腹肌”，還說了“澀澀”。
南念扶額，欲哭無淚。
不知道電腦的主人是誰，希望是個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的正經人。
唉聲嘆氣，她怎麽就忘了退微信呢？
當時情況緊急，她順手就把電腦給合上了，所以沒有退微信，說起來，也怪她不夠仔細。
吃一塹長一智，還好現在不火，以後要是火了，這種事可千萬不能發生，不然檸姐都救不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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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南念點開“文件傳輸助手”，給電腦端發消息。
【您好，我是今晚借用您電腦的人，謝謝您借電腦給我。但我忘記退出微信了，麻煩您在您的電腦上退出一下，謝謝。】
【/貓貓比心gif.】
消息發出去後便石沉大海，“文件傳輸助手”沒有絲毫動靜，上端依舊顯示着“Windows已登錄”的狀态。
南念心想對方可能在忙，“星光大賞”這會兒也才剛結束，幹脆放下手機，先整理行李箱裏的東西。
十一點二十。
南念吹幹頭發卸掉泥膜，美滋滋地靠在床頭，拿起手機一看。
……怎麽還是登錄狀态？！
不是。
她疑惑了。
這個人不關電腦的嗎？電腦續航這麽強嗎？
林月暄把酸奶遞給南念，看她神情嚴肅地盯着手機，以為是她的畢業論文又出了什麽大事，沒打擾她：“我先關燈了？”
南念：“嗯。”
林月暄鑽進被窩裏叮囑：“你早點睡覺啊。”
南念：“好噠。”
語氣愉快，內心憂慮。
她恨不得鑽進去看看電腦那邊什麽情況，能不能趕緊把她的微信退掉，她都不敢給誰發消息了。
瞪着眼睛盯着那條狀态欄看了将近十分鐘，最後實在扛不住了，放下手機，緊張不安地睡了過去。
翌日。
南念是驚醒的，潛意識裏仿佛有什麽在呼喚她。她像詐屍一樣猛地睜眼，翻身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
林月暄被她這套行雲流水像是演電影的一樣的動作吓到了，以為自己在夢游。
想了想，又轉身進了浴室重新洗了把臉，她可能沒睡醒。
點開微信，南念掃了眼頁面上端，狀态欄已經沒有那句話。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才發現文件傳輸助手裏有消息。
一個“嗯”。
幹脆又簡短，是有那麽一絲絲的冷漠在的。
瞟了眼時間，南念失語。
淩晨三點過發的。
她頓時對對方生出一絲同情，大概是個圈內社畜吧，淩晨三點還在工作。
随手打了“謝謝”兩個字，發出去了才想起來。
這是她的文件傳輸助手，對方已經退出微信，看不到了。
索性作罷，下床去洗漱。
新歌錄制的地點在一個創意産業園，有很多娛樂公司和工作室都在這裏。這是GC-X除了出道夜當晚那首團歌之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首團歌。
搞選秀的公司，說重視吧，好像也沒把力氣用在刀刃上，說不重視吧，非要人早上六點從床上爬起來。
粉絲都說，她們公司是用心選秀，用腳策劃。
南念覺得……
說的挺對的。
畢竟顧逾白的前公司也是這樣，還好他熬出了頭，合約到期後自己獨立門戶了。
隔着口罩打了第三個哈欠，南念坐在錄音室外面的椅子上差點仰頭背過去。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擡手埋頭，像是兔子洗臉一樣搓了搓：“檸姐，我想去買杯咖啡。”
其實從參加選秀節目開始到現在，将近半年，她的生物鐘嚴重混亂，但又沒有完全适應這種節奏，每天都很困。
歌曲的錄制是分批次進行的，她和林月暄還有另外兩個隊友都是上午。
楊檸正在和現場負責錄制的老師商量細節，看了眼手裏的歌詞，又看向她：“自己沒問題？要不讓媛媛待會兒給你帶上來。”
丁媛媛是她們的生活助理之一，負責南念和林月暄多一些。
南念搖頭：“等媛媛到了，我已經和周公喜結連理啦，你們只能尊重祝福。”
楊檸被她逗笑，無奈：“行吧，你戴好口罩，有事給我打電話，快去快回啊。”
軟綿綿地應了一聲，南念覺得自己的腦幹都被抽走了，拖着步子，宛如游魂。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站在錄音室樓下，盯着手機看了半天導航，才分清楚東南西北。
園區內有一家咖啡店，也做奶茶，基本都是園區裏這幾家娛樂公司和工作室的員工光顧。
這裏環境很好，因為道路寬闊敞亮，多雲天氣也顯得舒适大氣。各家娛樂公司的裝修都很有風格特色，還挺适合拍照打卡的。
快到咖啡店，南念給林月暄她們發了消息，問她們要不要喝點什麽。
剛發出去，就收到了一連串消息，她的微信瞬間成了點單平臺。
确認了一遍，她推開厚重的玻璃門。
五月初，立夏沒幾天，京市的氣溫還算穩定，沒有正式進入夏天，室內便沒有開空調。
店內零星坐着幾個人，還有幾個人在排隊點單。
南念掃了一眼，下意識捏緊口罩。
想起昨晚光顧着微信的事，都沒有好好看顧逾白的舞臺，她幹脆趁這個空檔補一下。
前面的人似乎和服務員起了小小的沖突，但南念戴着耳機，注意力完全被手機裏的人吸引，懶得擡頭，藏在口罩下的嘴角瘋狂上揚。
輪到她了，她臉上的笑意沒收回去，跟朵花似的，甜美又燦爛。
口罩遮擋，只能看到她那雙漂亮靈氣的小鹿眼，泛着明媚的光。
負責點單的小姐姐被她的笑眼感染，完全忘了剛才的不愉悅，語氣輕快起來：“您好，請問要喝點什麽？”
南念把隊友發來的點單信息背了一遍，又要了一杯簡單的冰美式。
她聲音清甜，算不上嗲，也不黏膩，像夏日裏的桃子氣泡水，聽得人身心舒暢。
“好的，請稍等一下。”小姐姐笑着把單子遞給她，她道了聲謝，盯着手機站到取餐的隊列後面。
點的飲料不算少，足足兩個大紙袋，南念一手拎着一袋。
剛走到門口，厚重的玻璃門彈了回來，差點撞到她的鼻子。
“……”
隔着玻璃門看着遠去的男人，她心裏一陣無語，是剛才站在她前面那個沒禮貌的男人。
她側身拿胳膊抵着玻璃門，想用身體頂開。
還沒用勁，一股鼠尾草的香味飄進鼻腔，侵襲她的感官。随之，頭頂出現一只手，血管清晰骨節分明的大掌，撐在玻璃門上，輕輕松松推開。
南念下意識扭頭，驀然撞進一雙墨色的眼眸。
空氣裏的花香和他身上的鼠尾草香味混合在一起。
霎時，她眼前一亮。
顧逾白戴着和她一樣的黑色口罩，棒球帽的帽檐微壓，眼眸低垂，沒什麽情緒，只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沉聲問：“不走？”
南念乖巧點頭：“走的。”
腦子裏卻是在瘋狂回憶着什麽。
看他這一身穿搭，日常又随意，難道他的工作室在這個地方？
“鞋帶散了。”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南念停下，低頭一看，鞋帶果然散了。
兩只手都拎着東西，還拿着手機，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有點躊躇。喝的東西放在地上，總覺得不太好。
轉了一圈，南念的目光落在顧逾白的身上。
正要從她的身邊走過，看到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裏充滿了期待，顧逾白頓住，視線下滑，停在她伸出來的那只腳上。
他眼皮微掀，語氣很淡，反問：“我給你系？”
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他這句話，南念欣喜地眨眼：“可以嗎？”
顧逾白：“？”
愣了下，一聲嗤笑散開空中。
她倒是會順杆爬。
南念見好就收，嘻嘻一笑：“系鞋帶這種事怎麽能讓你親自動手呢。”
說着把手裏的袋子和手機交給他，“幫我拿一下呗，謝謝。”
直到袋子挂在了手腕上，手機拿在了手裏，顧逾白才回過神。
嘶……他怎麽下意識伸手了？
系好鞋帶，南念拿回自己的東西，又甜甜地道了聲謝。
顧逾白：“不用。”
收回那只幫她拿東西的手，插進褲兜裏，他轉身就走。
南念沒動，站在原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目送他離開，直到消失在她的視野內。
他每天都很忙，很少看娛樂新聞，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誰。所以不知道她在成團夜的時候提到過他，所以在她戴了口罩之後就認不出她，或者忘了他們昨晚見過，壓根沒記得她的臉。
本來還想跟過去看看他的工作室的，但還是算了，愛是克制。下次，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去。
總有一天，她要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面前，同他比肩，不必再以仰望的姿态，不必用眼睛擁抱他的背影。
告訴他。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青春裏，成為我的春天，拯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怎麽這麽慢，我差點就要下去貼尋人啓事了。”
陳末看了眼顧逾白，又把注意力挪到手機上，“負責人說場地已經被租用了，估計得一個星期後才有空檔。”
顧逾白沒有回應他的前一句話，随手把另一杯奶茶放在陳末面前。在沙發上坐下，他摘了口罩插上吸管：“排不開？”
“問了，排不開。”陳末說，“人家借了三天。”
工作室大廳裏的燈光只開了一盞，有些昏黃，音樂聲充斥在整個工作室。
指腹摩挲在塑料杯杯身的水珠上，顧逾白輕輕敲了敲，像是在心裏權衡。
許久，他問：“京市市內有沒有類似的地方？”
陳末搖頭。
新歌從錄制完成到發布，一直沒有拍MV。顧逾白本想趁這幾天有空補拍一下，但沒想到，他看上的拍攝場地和他的檔期撞上了，在他空閑的這幾天租借了出去。
“誰借的。”
陳末猛吸一口奶茶，重新拿起手機：“我問問。”
幾秒後。
“GC-X。”陳末說完瞄了眼顧逾白，“要不……我跟我師姐談談？”
顧逾白沒答話，空氣安靜了下來。
等不到他的回應，陳末不敢輕舉妄動。
半晌，顧逾白放下手裏的咖啡：“算了。”
陳末：“啊？”
“先來後到。”
陳末倒吸一口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嚇，他居然會守規矩。
錄音室裏。
南念捧着冰美式苦巴巴地喝着，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歌詞，哼唱等待錄音。
楊檸坐過來：“還困嗎？”
南念咬着吸管搖頭，下一秒，眼睛亮晶晶的。
楊檸立馬警覺：“又有什麽壞主意？”
不比她帶過的其他藝人，這小姑娘腦子裏的想法很多，天馬行空又不同尋常，有時候言行舉止完全出人意料。
不受控指數很高，偏偏又是C位出道，勢頭很猛，不少人想拿她做文章，她得看着點。
“我哪有什麽壞主意。”南念嘀咕一句，“我剛才買咖啡的時候偶遇顧逾白了，他的工作室可能在這邊，就想着什麽時候去拜訪一下。”
楊檸見她這副樣子，就差把“對對對我就是想公費追星”的念頭寫在臉上了。
她想了想，點頭：“是該去拜訪拜訪，昨晚的電腦就是找他的經紀人借的。”
聞言，南念“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唇瓣微張，向楊檸求證：“電腦是他經紀人的，還是他的啊？”
“這我不清楚，他當時不在休息室，他經紀人拿給我的。”楊檸說，“他經紀人是我師弟，以我對他的了解，我師弟不會買那麽高配置的電腦，所以……多半是顧老師的。”
挂在杯壁的水珠緩緩滑下，滴落在地板上。沒有開空調的室內，卻如同有寒氣從縫隙鑽來。
腦子裏有一個小木錘重重地敲了一下，一錘定音，南念只覺得整個空間都凝固了。她張着嘴，半天沒有擠出一個字，跌坐在沙發上。
救命啊！！
誰來給她上一套呼吸機！她想吸氧！
搞顏色搞到正主面前了，她幹脆下午就宣布退圈吧。
作者有話說：
南念：幸好沒有認出我TT
顧逾白：認出來了，不然我為什麽要先來後到
南念：……鯊了我吧，就現在
微信忘了退，這件事來源于我的真實經歷，真的會謝:)
現在知道微信可以手機端退出電腦端那些了，我是小醜TT
改了更新時間，以後有更新的時候都是晚八點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