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準備
池游跟楊青來到一處被圍起來還未完全建好的樓房, 只有深灰色水泥的層面，看起來像是被廢棄了一樣。
随腳一踩，就是沙子的聲音, 像是它們掙紮的聲音。
這裏确實偏僻，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人選擇在這裏待着——四面都是空的，要是被路過的“原住民”看到, 估計就要死在夢中，運氣好一醒來就成為“原住民”中的一員。
莫名其妙死掉, 被迫成為“原住民”……
池游思緒頓住, 從樓梯剛上來, 就撞上一個男人的目光。
他是坐着的，身邊還有一個站着的男性, 應該是他下屬之類的。
對方的目光太過肆意，池游有些不滿。
“這是？”對方笑着，佩戴在耳垂銀色的環隐隐閃着光一樣, “以前可沒見你帶人過來，想必這就是‘破曉’的小首領吧？”
楊青先是拉開一個椅子示意池游坐下, 随後自己才拉了一把椅子給自己。
坐下後, 她才看向對方：“馬彥真, 小游的脾氣可不好, 要是她當着你下屬的面把你打成傻子，你威嚴就沒有了。”
馬彥真？
是“響尾蛇”的首領？
之前還聽說他喜歡被叫首長來着。
池游默默想。
她也能感受到對方說起她的時候有些輕蔑。
馬彥真表情并不好看，陰沉的，又說：“難道真的像傳言一樣，她會變得像你一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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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露出驕傲的神色, 反問：“誰說是傳言了？”
馬彥真讨不到好, 幹脆不說話了。
視線撇開到一邊, 心裏都是謾罵兩人的話。
他絕對不敢當面說。
因為他打不過楊青。
馬彥真甚至不知道楊青是不是吓唬自己，說自己會被這個女生按着打——至少從氣勢上看，确實不是好惹的主。
為了不讓氣氛那麽尴尬，馬彥真開口抱怨：“區立慶怎麽還沒來？難道要我們等他一個人嗎？”
說起區立慶，池游心裏有種奇怪的情緒，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原本是區立慶組織裏的人，可之後卻跳槽來到“破曉”。
只是想了一下，池游就把思緒抛到腦後——說不定人家壓根就不認識她。
就算認識，頂多只是知道自己去到“破曉”并且成為所謂的“小首領”後才認識。
“我這不是來了。”
一個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池游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寸頭，長相不錯的男人。
從面相上看确實像一個大善人。
可在他眉宇間，池游看到了別的情緒，是區立慶極力想要隐藏的。
究竟會是什麽？
池游盯着區立慶，想要從他臉上找到蛛絲馬跡。
區立慶沒有坐下，而是站着。
換做是平時的他是坐着的，而這次确是站着的。
現在他的情緒還很混亂，外表上的鎮定自若，只是裝出來的。
此時他的內心不斷在給自己做建設，以來減少內心的罪惡感。
“等‘潮水’過後，聯合在一起的‘原住民’就會對先對組織發起進攻，逐一攻破，最後才把那些無組織的‘愛麗絲者’全部清理掉。”
區立慶說的這些都沒有編造，只是沒有說完全罷了。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除了提供這個信息的區立慶以外，臉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點變化。
而接下來就是區立慶編造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攻克……”
說着，他拿出一張手繪的地圖。
畢竟這裏跟現實世界完全不一樣，多出地方銜接的都是自己的不認識的地方。
他指着事先畫出來的地方。
“這裏是一間工廠，不過不是制造核桃露或者是處理核桃的工廠。”
“‘潮水’結束後，他們不會立即行動，而會等一段時間，所以你們想要出其不意，就要在‘潮水’結束之後，立即朝這裏進攻，掌握主動權。”
知道真相的區立慶只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虛假。
不管是馬彥真、馬彥真帶來的人還是楊青，都神情嚴肅地看着這張地圖。
池游把地圖完全看了一遍後，就把目光放在區立慶身上。
注意到這股視線的區立慶莫名有些心虛。
他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攤牌。
偷偷告訴他們全部……
然而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響起一道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不想死的話，就別亂說話。”
是池鴻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他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之火瞬間熄滅。
也就是說，池鴻可以時時刻刻盯着他們所有“原住民”！
區立慶壓着內心的恐懼，盡可能不讓自己露陷。
“還真是一個大消息。”馬彥真從地圖回過神來。
楊青不置可否，像是在思索什麽，片刻後就說：“為了确保順利，這次告訴‘八腳’那些人吧，我們要盡快收集到更多的核桃露。”
馬彥真點頭：“不過近期也要排查組織內有沒有‘原住民’。”
“響尾蛇”和“破曉”雙方都沒有多停留，拿走區立慶早就畫好的兩張地圖就走，只有區立慶一個人還留在原地。
區立慶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當區立慶把視線轉過來，就看到池游剛收回目光，離開了。
“難怪這段時間他們會這麽安靜，原來都在這裏等着我們。”楊青說。
但池游總覺得哪裏不對。
于是她問：“今天的區立慶跟平常有什麽區別嗎？”
楊青不知道池游為什麽問這樣的問題，回憶了一下：“确實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今天的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導致心情不愉快吧的，這也說明了他真的為‘愛麗絲者’們着想吧。”
“怎麽了？小游覺得哪裏不對？”
池游沉默一會：“可能是我想多了——”
區立慶站在這層邊緣，看着兩隊人都走了之後，他所有的情緒都一下子全部出來了。
他猛然轉身，看着已經空蕩蕩的椅子桌子，大步走上前，抓住椅背舉起來，想要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然而他單手舉起椅子的動作持續幾秒，還是沒有把它砸下去，而是把它放下。
區立慶不斷勸慰自己。
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已經夠了，自己是“原住民”，終究跟“愛麗絲者”的立場不一樣。
池游和楊青是坐一輛外形酷炫的摩托車回去的。
負責駕駛的楊青倒是非常熟練。
回到基地，從車上下來的池游覺得一陣暢快。
特別是風刮在她身上的時候。
此時此刻，劉顯和鄭常與兩隊坐在一起，他們也從落地窗看到了池游和楊青回來了。
“回來得倒是很快。”這是齊一鳴說得。
他們都知道楊青每次單獨出去是為了什麽，只是楊青從來不帶劉顯等人中得任何一個人。
而這次，她卻帶了不久前才進組織得池游過去。
有的人難免會有什麽想法。
“小首領的實力你們不也清楚嗎？說不定首領覺得太危險，我們的實力還不夠……”柯雲說，“何況，你們不也看到首領對小首領的寵溺嗎？”
這倒是事實。
“最怕就是兩人會因為目的變得不同，開始把組織分裂。”寧遠傑說，“畢竟多的是因為利益目的不同和分裂的，現實裏的歷史也有，這個世界也有。”
大家都沉默了。
這也是不少人所擔心的事情。
如果可以團結一致，他們肯定會很高興。
丁俞說話了：“我倒是不認為兩人會發展成那樣。”
“兩人明顯也是相互信任對方，雖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把有關人際上的忘得一幹二淨，留存的只有看到那人第一眼心底的情感，但那也是最真實的。”
“首領之前也遇到過有‘熟悉感’的人，可她完全沒有像對待小首領一樣對待那些人，可見首領并不會因為那份‘熟悉感’而受到疑惑。”
空氣凝固。
張言說：“也不是沒有人被心底的那份情感所騙了，畢竟情感這種東西，只是因為個人主觀性存在的，并不代表對方也抱有的這樣的情感。”
丁俞被反駁一下，心情有點不好：“兩人的情感明顯是對等的啊。”
張言聽到他有些不高興，幹脆什麽都不說了。
對等？
他只看到楊青過于熱情，池游有些冷淡。
即便這可能是性格上造成的因素。
總之，有心理準備好過沒有心理準備。
池游和楊青回來，并沒有立即去看他們，反倒是立即召開了會議，并且還是緊急會議。
由于楊青為了以防萬一，防止某些緊急的情況，所以她每次出去之前，都會交代他們暫時不要出去了。
楊青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麽一天奏效。
坐在楊青一邊的池游并沒有說話，也沒有怎麽聽楊青說的那些話。
楊青說出“原住民”将會把他們逐一擊破的時候，在場不少人都慌了。
開始讨論起來。
楊青并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機會，直接就開始下了命令，有問題就提問題，然後各自發言改善。
而池游卻在想給她們信息的區立慶。
如果真的像區立慶說的那樣，“原住民”會逐一把組織擊破，然後再清理非組織成員的“愛麗絲者”，那麽，“原住民”會用什麽特殊的手段？
他們自身也肯定很清楚組織內會有核桃露，并且每個的組織的數量并不少。
硬闖，說不定還是“原住民”落下風。
我們有能夠消滅他們的東西，他們除去自身的行動優勢，還會争取什麽東西來加強自身？
并且能讓他們信心增到要進攻組織的東西……
就在楊青要宣布會議結束的時候，池游說話了：“最近注意一下周圍有什麽大量消失的東西，範圍可以大點，稍微超過一些四個組織圍起來的範圍再外一點也沒關系。”
她思索一會：“重點注意能對‘愛麗絲者’産生傷害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