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折騰我好玩嗎？
第31章 蜜吻折騰我好玩嗎？
程遇從衛生間出來,頭發上還挂着水珠，燈光一照，散發出氤氲的光芒，高超雙腳抵着桌沿,後背貼着椅背,椅子腿兒随着他的晃動忽高忽低,聽到開門聲,頭朝後仰,說了句：“遇爺你手機響了。”
程遇的手機正在床頭充電，他剛去洗了個澡，頭發都沒吹,水珠順勢流下,越過他凸起的喉結沒入到衛衣領子裏。
他順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輕輕擦拭頭發。
外面鬧哄哄的，他随口問：“發生什麽事了？”
常帆剛從外面回來，凍得鼻尖通紅，抖了抖肩上的雪花,哈着氣說：“下雪了。”
高超停下伸縮的腿，前方椅子腿咚一聲落地，挑眉說：“這可是萊城今年的第一場雪,是初雪欸。”
馬辰頭也沒擡說道：“也不知道那些情侶怎麽回事,下雪不往屋裏跑，反而都跑外面去了,傻逼麽？”
“沒聽過一個傳說嗎。”高超說完，想起來都是單身狗不知道很正常，科普，“初雪和喜歡的人一起過,會長久在一起。”
“都是騙人的。”馬辰一臉不屑。
“反正大家都信。”高超聳肩說。
程遇擦拭頭發的手一頓，撩起眼皮看向窗外，漆黑深邃的瞳仁裏漾着光，飛揚的雪花在他眸子落下淡淡的影，嘴角若有似無扯了一下。
高超再次提醒：“遇爺，你手機響了。”
程遇收回視線，拿過床頭的手機，倚着桌子随意瞟了一眼，未讀信息很多，但他都沒看的興趣，眸光直直落在置頂的頭像上。
一個貓咪的頭像，很可愛。
程遇透過這張頭像想起了她一臉嬌羞的樣子，還有她的手，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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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喉嚨癢了起來，輕咳一聲，點開，進入聊天界面。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撤回的信息。
發送時間十五分鐘前，也就是他剛進衛生間洗澡的時候。
程遇眼眸微眯，神情莫名，看着那條被撤回的提醒，這下不只喉嚨癢了，全身燥得不行。
撓心撓肺。
很想知道她到底發了什麽。
又為什麽撤回去？
高超見他沒動，擡高下巴瞄了一眼，“看什麽呢？這麽專心。”
程遇沒理會，舌尖頂頂腮幫子，猶豫數秒後，冷白指尖敲下幾個字：
[我剛才看到了。]
蘇菲雨正在喝水，聽到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拿起，點開，程遇的回複明晃晃呈現在眼前。
CY：[我剛才看到了。]
“咳咳咳咳。”蘇菲雨被水嗆了下，猛地一陣咳，眼淚都給擠出來了，心砰砰砰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
怎麽辦？！
蘇菲雨從來沒有這麽慌過，好像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擺在了那人的面前，她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會了。
眼尾漸漸變紅，眼神裏流露着別人看不懂的情緒，貝齒咬上唇，遲遲沒了下面的動作。
程遇等了好久沒等到她回複，又發來一條。
CY：[說吧，你想怎麽做？]
蘇菲雨看着微信聊天界面，最上面那句是她撤回的，[下雪了]。
接着是，CY：[我剛才看到了。]
CY：[說吧，你想怎麽做？]
蘇菲雨手指無措的顫抖起來，心裏除了慌張外，還有一絲些期待，眼睫忽閃着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超還從來沒見程遇這麽認真的和一個人發信息，半晌都沒動地方了，忍不住好奇，“遇爺，和誰聊天呢，眼珠子都快掉手機上了。”
程遇淡扯了下唇角，說了聲：“滾。”
“好，馬上滾。”高超這次倒挺聽話，讓滾真滾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冷風順着門縫進來，吹得程遇打了寒顫，他舔舐下唇角，偏頭看了眼外面的雪，又下了劑猛藥。
[下雪了，出來嗎？]
這句話很簡單，理解過來就是程遇邀請蘇菲雨一起去看雪。
蘇菲雨正在凝視着手機時，孟琳從上鋪走了下來，拿過她的手機扣桌子上，“菲雨，走，一起去玩雪。”
“我——”蘇菲雨伸手去拿手機又被孟琳攔住，她推着她走到櫃子前，“快穿衣服，咱們下去玩雪。”
蘇菲雨回頭瞄了眼桌上的手機，她剛聽見它響了一聲，應該是程遇發來的信息，他會說什麽呢？
還來不及細想，孟琳已經從櫃子裏給她拿出了毛衣和羽絨服，催促她快點穿上。
劉淼也加入了催促行列，“菲雨快快快。”
蘇菲雨點點頭，脫下睡衣穿上了毛衣、羽絨服，穿戴整齊後，她轉身朝桌子走去，沒走兩步，孟琳和劉淼一人拉上她一只手，強行帶出了門。
門緩緩關上，她看着手機輕眨了下眼，算了，也許不是程遇回複的。
雪景很美，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樹上也是，銀裝素裹特別好看，有人伴着雪跳舞，有人在雪裏嬉戲，孟琳抓起一把雪朝蘇菲雨投來。
蘇菲雨沒注意到，雪灌進了衣領裏，脖子一陣冷，她打了個寒顫，彎下腰也抓起一把雪，扔到了孟琳身上。
孟琳跳着跑開，須臾，她手機響起，裏面傳來高超的聲音，“在哪呢？”
孟琳挑眉說：“幹嘛？”
高超樂呵道：“打雪仗，玩不玩。”
“玩啊。”孟琳笑眯眯說，“去操場玩。”
高超回：“行，操場見。”
通話結束，孟琳拉着劉淼和蘇菲雨去了操場，三個人對一個，高超完敗，身上都是雪，他拿出手機搬救兵。
“喂，遇爺快來救救我。”
程遇正煩着呢，沒心思理他，“沒空。”
剛要挂手機裏面，聽筒那端傳來孟琳的聲音，“菲雨過來，快過來。”
程遇頓住，“你和誰在一起？”
高超跑得呼哧呼哧的，說話帶風，“小美人她們寝室的，我們正玩雪呢，你快來救救我。”
程遇隐約聽到了蘇菲雨的輕笑聲，她音質和別人不同，有着南方女孩子特有的音色，說話的聲音和她人一樣，軟綿綿，落在耳畔又酥又麻還癢。
他舌尖頂頂牙槽，心情說不出的糾結，他還在等着她的回複，她早跑下面玩去了，還是和高超一起。
眼眸微眯，有些冷。
“去。”程遇說道。
外面太吵，高超沒聽出程遇語氣裏的不對勁兒，樂呵說：“那你快點來啊。”
緊接着又說了句：“卧槽，孟琳，你把雪灌我褲腿裏去了。”
孟琳笑着跑開。
高超拔腿去追。
蘇菲雨看着這幕，輕笑出聲，視線輾轉間落到南面的男生宿舍樓上，那裏燈光閃爍，有一處是程遇的寝室。
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她現在有點後悔沒帶出手機了，要是帶出來，她還能跟程遇說些什麽，哪怕發送了再撤回，也行啊。
風從上方吹來，卷着雪花打在蘇菲雨身上，她隐隐打了個寒顫，縮着脖子收回視線時，眸光落在了幾米遠的地方。
那裏有人邁着步子徐徐而來，黑色羽絨服，帽子蓋住頭，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他脖子上系着的毛圍巾很顯眼。
蘇菲雨記得，是她之前戴過的那條。
程遇親自給她戴的。
風再一次襲來，吹掉了他頭上的帽子，映出他俊逸的臉，劍眉星目薄唇，真的是程遇。
他迎着雪緩慢走近，身後是一排淺淺的腳印。
蘇菲雨動也不動，靜靜睨着他，想起了高三那年的初雪，她在操場上慢跑，他在操場外經過，她祈盼他能回頭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後來他真的回頭看了。
願望成真，她心砰砰跳。
高興沒幾秒，她才注意到她并不在他的視線裏，他看的，是後方的女生。
心裏說不出的落寞。
那晚，她沒有吃晚飯，并在日記本中寫下：
——你的心悸只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心悸，不是所有的心悸都能落下痕跡。
後來，晚自習下課回家，她默默跟在他身後，路上巧遇一只流浪貓，他把流浪貓抱到了避風的地方，并去便利店買了些吃的。
她看着他蹲在光影暗處仔細喂食，嘴角不知不覺揚起笑，回到家後，日記本上又寫下兩句話。
——如果做不了他眼中的風景，那就當他的影子吧，只要他想，便能看到。
——雖然運氣一直不好，但愛上他，是今生最大的好運。
程遇站定在蘇菲雨面前，擡手拍去她頭上的雪花，又掃去她肩上的，随後摘下脖子上的圍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在外面凍得時間長，露着的地方都泛起涼意，程遇手指無意中觸上，蘇菲雨縮了縮脖子。
程遇頓住，“怎麽了？”
蘇菲雨下巴陷進圍巾裏，搖頭：“沒事。”
他可能是喜歡打死結，這次依舊打了個死結，打完，拉過蘇菲雨的帽子扣在她頭上，聲音沒什麽溫度道：“戴着。”
戴帽子的時候，指尖還若有似無地掃了下蘇菲雨的耳畔，蘇菲雨心顫得更快了。
下巴藏到圍巾裏，悄悄吞咽下口水。
好在風聲和歡呼聲都很大，她倒是不擔心他會聽到什麽。
“你、你怎麽來了？”蘇菲雨顫着眼睫問。
“怎麽，你能來我不能來？”程遇又恢複成吊兒郎當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眼尾挑起，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其他，胳膊垂下時還碰了下她的手背。
蘇菲雨掌心貼在羽絨服側面，手指展開，動也不敢動。越緊張，越想吞咽口水，悄悄又咽了一次。
咽完後，說：“能、能來。”
說完，心裏隐隐升起一抹小竊喜。
他們算是……
一起迎初雪了吧？？
想到這裏，竊喜發酵成大大的歡喜，好像還有粉色泡泡突突冒出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是一個大大的心形圖案。
蘇菲雨低頭在圍巾上嗅了一下，擡頭時，正好和程遇眼神對視上，男生眸子淌着光，細看下還有淺淺的笑意。
蘇菲雨愣住，貝齒咬緊下唇。
程遇又上前走一步，男生身材颀長，正好擋住了遠處折射過來的燈光，恍惚間，他身形似乎被拔高了一大截。
黑影罩下那刻，蘇菲雨頭頂上方傳來低沉的男聲：“為什麽沒回我微信？”
蘇菲雨愣住，幾秒後回過神，乖巧回：“手機沒帶出來，放宿舍裏了。”
怕程遇不信，她展開雙臂，“不信的話，你摸。”
她的意思，他要是不信可以摸她口袋。
小姑娘說話的時候，眼睫顫着，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溢着光，眼尾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有些勾人。
唇角也淡淡挑起。
不知是被風吹的原因還是其他，臉頰比之前更紅了，她出來前可能是抹了唇膏，唇上泛着光，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說之前沒注意什麽，說完幾秒後，頓悟過來，眼底生出一抹尴尬的神情，擺手想解釋，她不是那個意思。
程遇凍了許久的臉終于有了笑意，唇角上揚，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低頭湊近，說：“是你讓我摸的。”
蘇菲雨看他伸出手，緊張的後退兩步，腳下都是雪，很滑，退着退着，身體順勢向後倒去。
疼痛沒來。
她倒在了程遇的懷裏，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很快。
程遇圈着她的腰肢，感觸着她身體的柔軟，那股被風吹跑的燥熱感再次襲了上來。
喉結有些癢，他咽了下口水。
空氣陡然變得稀薄，蘇菲雨有些喘不上氣，她從程遇懷裏退出來，眼神有些閃躲，輕聲說了句：“謝謝。”
程遇手插在口袋裏，眼底流淌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剛要說話，高超揮手說：“遇爺，小美人，快過來。”
蘇菲雨每次和程遇單獨在一起都會很緊張，聽到高超的話後，下意識去做，轉身便走。
沒注意有人向她跑過來，對方的速度還很快。
下一瞬，胳膊被人扯住，她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清冽的薄荷香氣夾雜着煙草味湧進鼻息間，她聽到程遇說：
“折騰我好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