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戀愛物語

第58章 chapter 1 第二部分

2.

今天晚上的雪一直沒有停，飄飄搖搖的落在東海的頭頂。如果赫宰在身邊的話，一定會拽着東海的手，替他戴上手套和帽子，一邊幫自己取暖，一邊數落自己幼稚。

東海加快步子，路有些滑，東海踉跄着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才發現臉已經凍僵了。

按着正洙哥發來的消息沖上了樓，電梯門一開，就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樸正洙和金希澈。東海定在那兒，重症監護室的燈光刺得東海心疼。

……

嘀嗒，嘀嗒，嘀嗒……

猩紅色的數字跳在夢裏。李赫宰鎖着眉頭，看着閉路電視裏的東海，恨不得想要沖進閉路電視裏，赫宰想喊，卻忽然發現自己出不了聲，看着東海拿着瑞士軍刀，伸向那根線，赫宰拼了命的想說不要切！但是，但是東海聽不見，聽不見……

忽然，東海停了下來。

看着鏡頭，就好像能看到鏡頭對面的李赫宰，東海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赫宰啊，對，不起。”

東海，不要，不要說對不起。

一片漆黑，什麽聲音都沒有，記憶裏是模糊的小時候，還有穿着軍裝剛剛踏入軍隊的樣子。李赫宰混亂的回憶着，卻找到最初的那份回憶。

赫宰想伸手去觸碰，卻發現手被反綁在一把椅子上，居然是倉庫。閉路電視上的時間只剩下5秒鐘，赫宰掙紮着要逃脫，卻只有無能為力的看着時間轉瞬即逝。

……

“來了。”說話的是金希澈，東海沒有說話，直愣愣的看着重症監護室的窗戶。

看東海沒有說話，樸正洙淡淡的開口：“還能躺在這兒，是奇跡了。李赫宰椅子下面裝的是子母炸彈，金英東是想，如果炸彈炸不死李赫宰，這整幢樓倒下來，也活不成。”正洙頓了頓，“他是為了應允你的承諾，他不想你擔心。”

“我和正洙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從那堆廢墟裏爬出來了，只知道他現在能躺在這裏，已經是不可能的可能了。”金希澈皺了皺眉。

東海心裏的疼，膨脹得他承受不起，只是因為那三個字嗎？只是因為答應了我，所以你拼了命也了從裏面爬出來？你為什麽要逞強站在我的面前，你就是個大白癡。

重症監護室裏的李赫宰，滿身插着管子，如果不是他身邊的機器機械的跳動着，李東海真的不敢去相信。

東海想說話，但是所有的所有都鎖在喉嚨裏。心裏的酸痛，泛上了眼角。不能哭，不能在李赫宰面前哭，赫宰，會聽見的。

只是為什麽不管怎麽捏緊拳頭，眼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來，為什麽最近總是哭，眼淚總是掉下來。指尖掐進了掌心，疼痛沿着手鑽進心裏，卻無論如何這疼，減不下去。

李赫宰，你答應了我的，你不會死的。

你敢試試看……

12月的第一天，李東海站在李赫宰的病房前整整一個晚上。

腦海裏不停回蕩的，是重症監護室裏機械的滴答聲，是證明李赫宰還在生的唯一證據。被炸彈的氣流傷了腦部，被高空掉落的鋼筋砸中了左臂，卻還是爬了出來。

東海不想聽到這些，卻還是鐵證如山。如果不是金英東已經死了，李東海大概會舉起他的狙擊槍閉着眼睛掃射他，可是這樣做能怎麽樣呢，李赫宰不會重新站起來，不會對着自己傻笑。

近兩日東海又回到了兩年前，到了夜裏依然睜着眼睛，不想回刑偵大隊的宿舍，那兒有李赫宰的點滴，李東海不敢回去。

自己光着膀子從浴室走出來，卻看到李赫宰盤着腿坐在沙發上。

看着李赫宰站在凳子上，仰着頭認真的安裝着玄關上的燈。

李赫宰拿着鏟子認真的說，你還是坐在沙發上等吃的吧。

李赫宰打倒了那個拿着刀的人，兩個人坐在天臺上氣喘籲籲的大小。

抹了一瓶子發蠟的李赫宰敞着花襯衫，摟着一臉純真樣兒的李東海。

……

東海猛地搖頭，不願意在想下去。

李赫宰，你快點給我起來！我不想以後都靠回憶過日子，李赫宰，你起來吧……

赫宰啊，要到聖誕節了。你打算一直在病房裏躺着不起來了？

赫宰啊，你不要再偷懶了，因為你正洙哥不讓我去刑偵大隊。最近冬天到了，那些殺人犯啊，兇手啊都躲起來了，所以，我可以天天來找你。

赫宰啊，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沒有盡快來找你，怪我心裏居然還膽怯，所以，你要多躺一會兒呢。李赫宰，你什麽時候也開始耍賴了。耍賴只有我能做，你起來吧，恩？

每天站在赫宰的病房前，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李赫宰，成了李東海最新的工作。

刑偵大隊這兩日沒有什麽大案子，曺圭賢，李泰民，崔珉豪一行人，沒事兒就過來陪着東海一起。樸正洙每次都死死的皺着眉頭，擔心東海的心病會加重。金希澈擔心，擔心好不容易因為李赫宰才真正開朗起來的李東海，再也沒有活過來的機會。

只是，有些事情來得就是這麽巧，那日，金希澈散了兄弟，想去醫院看東海，卻被正洙叫住了。

金希澈盯着樸正洙：“你确定，這個時候，你要這樣決定。”

金希澈不是在詢問，他和正洙一起進了警局，是朋友，也是生死之交的兄弟，金希澈沒有詢問，因為既然樸正洙問了，就是已經做了決定。說得再多也沒有意義，只是這個時候。

“這個案子，鎖在你們兩個人身上，已經這麽多年了。”正洙看着希澈，“是該解決了。”

“現在這個時候？”金希澈不解。

“和韓庚一起去吧，東海這兒有我，還有這麽多人陪着他。你見過誰怠慢過李東海啊，放心吧，李赫宰就算想死，我也會拼了命把他從鬼門關撈回來，更何況，李赫宰他自己未必想死呢。”樸正洙堅定的眼神，金希澈嘆了口氣，堵在心裏這麽多年的石頭，是該找個契機搬開他了，希澈點了點頭。

雪又慢悠悠的飄落，今年的冬天，來得真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