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結束與韓儀琳不愉快的會面後,沈心蕊開着車快速往家裏奔.冷靜下來之後的她非常不安,知道黎遠航已經回來了，潛意識裏就是覺得不安全,很害怕他會像從前那樣對她.所以她現在急需一個人來保護自己，給她安全感,而這個人,非沐雲笙莫屬。
一路開得飛快,到了家門口，連車也顧不得停好,沈心蕊直接下車往家門跑，驚慌失措的模樣活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
打開門，高嬸正在客廳裏拖地板，見沈心蕊回來，她忙站起身恭敬的低頭：“沈小姐，您回來了。”
“雲笙呢？”沈心蕊顧不了那麽多，徑直急急問道。
“先生在後花園修剪……”高嬸的話還沒說完，沈心蕊已經急沖沖的往後花園奔去了，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爾後繼續拖自己的地板。
沈心蕊找到沐雲笙的時候，他正站在石榴樹邊猶豫着該不該把那過多的花剪掉。要是剪掉了的話，樓上跟司空葉一起搭積木的兩個小包子不知道會不會哭鼻子，因為他們說過了，老師說的不許傷害小花小草，要愛護它們。
沐雲笙很少有猶豫的時候，但一涉及到兩個小包子，他就沒辦法了，做事還真得三思而後行。正糾結着，一道人影突地從側面撲了過來，他條件反射的要出手攻擊，在看清對方之後才硬生生的剎住了動作。
“雲笙！！！”來人帶着哭腔喚道，下一秒撲進了他的懷裏。
沐雲笙頭一次有點愣，伸着雙手不知所措的任由沈心蕊抱着，僵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抱住她。“怎麽了？”
沈心蕊抱着沐雲笙，身體微微顫抖着，她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因為兩者都是沒有必要的。
沐雲笙永遠給人安心的感覺，跟他在一塊兒待着，歲月的流逝也會變得悄然無聲，周身萬物的變化都不再重要，你的世界一定是空靈靜谧的。但黎遠航不同，他的身上帶着無法忽視的霸者姿态，強壯的身體再搭配他霸道到近乎野蠻的性格，他就是主宰人生死的皇帝，而她沈心蕊，就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洩欲工具。
該是要不安和害怕的，沈心蕊覺得，黎遠航的歸來勢必會引發一場恐怖的暴風雨。她不敢賭，怕輸了就會失去自己的兩個兒子，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他了，看着他們，連她自己都不能昧着良心說不是他的兒子。所以……
“雲笙，我們結婚吧！！！”
“什麽？”
沈心蕊的話徹底驚住沐雲笙了，不過也僅僅是幾秒的時間而已，他很快恢複了正常，吐出一個字：“嗯。”
很幹脆的答應聲，沈心蕊聽了，眼淚唰的一下流出眼眶，她從沐雲笙的懷裏擡起頭看他，泛白的嘴唇動了半天才說出話：“雲笙，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突然要跟你結婚嗎？”
沐雲笙的回答，是收緊雙手，把她抱得更緊，溫暖的懷抱把她整個包圍，形成最牢固的保護圈。
“嗚――”沈心蕊忍不住失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在他懷裏邊哭邊說：“雲笙你好傻，我教過你的，不能任由別人對你為所欲為啊。嗚嗚，對不起雲笙，這次又要拿你當擋箭牌了。”
沈心蕊嘤嘤哭着，沐雲笙一言不發的抱着她，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他也只是抿了抿唇，許久之後才淡淡開口。
“別哭。”
簡單兩個字，沈心蕊忍不住哭得更大聲，沐雲笙無奈的微微嘆氣，只能伸手擁住她，任由她發洩。驀地，像是覺察到了什麽，他擡起頭望向屋子的二樓，兩個小包子的窗戶口，司空葉正立在那，目光複雜的盯着這邊。
與司空葉對視了幾秒，她移開目光轉身進房，沐雲笙也收回目光輕輕拍着沈心蕊的背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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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沐雲笙打了電話給遠在歐洲度假的沈家二老，得知自家女兒要結婚時，二老先是震驚無比，爾後臭罵了沈心蕊一頓，問她幹嘛突然結婚。雖然結婚對象他們沒意見，但是她就不能等他們回來嗎，非要後天立刻舉行婚禮。沈心蕊對此的回答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和沐雲笙一見鐘情日久生情情深似海，都到這份上了，再不結婚還等什麽！
聽了沈心蕊的話，沈父真想迅速打包回去賞她個大耳刮子，瞎扯淡也不是那樣扯的好嗎！但他想了想，她和沐雲笙的确是到了适婚的年齡了，且自家那不争氣的女兒還未婚生子，沖這名聲就不好嫁了。想也知道兩個包子是誰的種，當初要不是她躲起來偷偷生下孩子才回來，他非拉她去醫院打掉不可。如今，兩個包子也快三周歲了，日子也漸漸平靜下來。沐雲笙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腸還是好的，這幾年的改變，他們也看在眼裏。雖說事出突然，但他倆要結婚，那就結吧。
于是，有了父母的同意，沈心蕊和沐雲笙的婚事就定下去了。兩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領了紅本子，同時，家裏的傭人高嬸和管家王叔也迅速派出請帖，并把結婚所需要的東西和流程都處理安排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明日賓客齊聚XX教堂，兩人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結為夫妻。
兩個小包子對于媽媽突然結婚這件事沒有任何異議，本身沐雲笙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就已經充當了父親的角色，現在結婚，也不過是讓他們确确實實有了傳說中的“爸爸”而已。
對于自己兩個兒子沒有異議的表現，沈心蕊很欣慰，起碼她不用再應付他們各種難以招架的問題了。兩個小鬼頭，年齡不大，腦瓜子卻好使的很，也不知道這聰明勁兒是遺傳誰的。
知道明天會很熱鬧還有很多好吃的，兩個小包子鬧鬧騰騰了許久才安分的去睡覺，照顧他倆睡下後，沈心蕊獨自一人來到了二樓的陽臺上。
今夜無風無雲，天際挂着一輪半圓的明月，皎潔的月光毫無阻礙的灑向大地。陽臺上種了些紫薇，月光透過它的花和葉，在地上剪出斑駁的碎影。
沈心蕊站在陽臺上，凝望着遠處霓虹燈閃耀的城市。不知道為什麽，看得久了，突然覺得很厭煩。黎遠航離開的三年裏，她出入XX軍區變得頻繁起來，像個傻瓜一樣，在他曾經待過的地方流連。她已經習慣了XX軍區那一到晚上就靜谧的只剩下蟲鳴聲的世界，還有那漆黑夜空中寶石般美麗的星星，而這裏，城市的燈光太耀眼炫彩，遮去了那美麗的星光。
從小到大的愛，随着成長一點一點銘刻在心間骨頭裏，誇張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愛他。這份愛的執念太深太重，她已經做不到忘記他了，哪怕此生再無可能和他在一起，她亦會平靜的抱着這份執念到終老死去。是的，她想要平平靜靜的愛着他，不再有期待和幻想，這樣就不會再有絕望和痛苦。
二十多年的愛了，漸漸變成習慣，化為毒藥，侵染她的人生，再無剝去的可能。
“遠航，我要結婚了。我會守着對你的愛靜靜到終老，也希望你和你愛的女人能白頭偕老，但願你我從此再無交集，這樣就不會再有傷害。”
在陽臺沉思許久，沈心蕊輕輕開口，似是嘆息似是悲傷的尾音消失在開得鮮豔的紫薇花中。
一陣風突地吹了起來，陽臺門邊的布簾微動，一個黑影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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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教堂在海邊，司空葉選的地點，她說結婚儀式結束後，賓客們還可以在海邊游玩。至于宴席，就直接擺在了露天的酒店中，到了晚上還會有不少的活動。小丫頭鬼點子比較多，沈心蕊猜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來安排流程，心裏不由很感激她這個認識沒幾天的朋友。
穿上那件潔白亮眼的婚紗，沈心蕊任由造型師擺弄着，直至最後一切完畢。雙手捏着蓬蓬的紗裙，她有些忐忑的站在鏡子面前，鏡中倒映出一個美麗的新娘，可惜她的臉上并沒有幸福的表情，有的只是茫然和不安。
恍然間，鏡子裏突然又出現了一個身影。整潔筆挺的綠色軍裝包裹着強健的身軀，結實有力的胳膊貼在身體兩側，修長的雙腿戳着标準的立正，頭上戴着印有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徽的帽子。帽檐壓得很低，擋住了他大半個臉，即使是這樣，沈心蕊還是認出了他，猛地轉身：“遠……”
眼看着另一個字就要從口中吐出，沈心蕊急急剎住，身後根本沒有穿着軍裝常服的男人，只有沐雲笙立在那，穿着一襲白色西裝，單薄的唇微微抿着。
沈心蕊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雖然極快，但還是被沐雲笙捕捉到了。
“雲笙。”沈心蕊別開眼低聲喚道。
沐雲笙沒有說話，只靜靜看着她，半響後淡淡道：“該走了。”語畢，朝她伸出手。
朝着自己伸出的手皮膚白皙，表面光滑無暇，修長的手指天生适合流連在黑鍵白鍵中。沐雲笙就是優雅高貴的王子，氣宇軒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相反的，沈心蕊記得很清楚，那個男人的手上有大小不一的薄繭，指腹因為長期擺弄槍支而有點微微變形。他的手指也很長，不過卻是古銅色的，每一根手指都擁有巨大無比的力氣，無論是在平時還是私下的情愛裏，總有她抵抗無能的力量。
猶豫着緩緩擡起自己的手，再慢慢滑入對方微涼的掌心，到最後的漸漸扣緊，被他帶着一步一步往外走。沈心蕊精神恍惚，神智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暗自間又想起那個男人。他的掌心永遠是滾燙的，在寒冷的冬日裏，也曾包裹住她冰冷的手溫暖她，更多的時候，是在她的身上點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苗。
徹底神游天外，沈心蕊整個人都沉浸在與那個男人過往的點滴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家坐着車來到海邊，又是怎樣下了車走進教堂，最後挽着沐雲笙的手走到了莊嚴的神父面前。
神父脖子上挂着十字架，表情柔和的看着自己，再緩緩說出那動人的誓言。猶記這樣的誓言她曾在三年前聽過，在那個男人的婚禮上，司儀也是這般笑着讀出來，然後就是……
“我願意。”
耳畔傳來沐雲笙簡單利落的回答，沈心蕊還在神游着，目光毫無焦距的落在手中的捧花上，直到神父再一次拔高音調問她。
“這位小姐，請你回答我。”
神父的話音落下，久久沒有回答，座下的賓客們不由疑惑的看着沈心蕊，而她毫無反應的繼續愣在那。
神父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沐雲笙見了，扭過頭伸手撫向沈心蕊的耳際，低聲：“心蕊。”
低沉一聲終于喚醒了沈心蕊，她忙擡起頭左右張望，口裏也結巴道：“怎、怎麽了？”
“你願意嫁給我嗎？”
沐雲笙不鹹不淡的問出口，沈心蕊這才明白了當下的情況，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剛才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吧？想到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對不起，我昨晚沒睡好，有點走神。”
看着沈心蕊抱歉的樣子，沐雲笙沒有理會，他抿了抿唇重複到：“心蕊，你願意嫁給我嗎？”
沐雲笙的表情頭一次這麽認真，看的沈心蕊有點愣，籌措好久才張開口：“我……”
“蕊蕊，結婚也不告訴黎哥哥一聲嗎？”
憑空冒出一聲略帶笑意的話，尾音高高上揚着，醇厚的聲線異常耳熟。
沈心蕊的身體瞬間僵住了，她以極緩慢的動作轉過身去。衆人也循聲望去，就只見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光而立，直挺挺的站在教堂的大門口。
看清門口的男子後，沈心蕊的瞳孔驟然收縮，無法控制的往前走了幾步。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
☆19、渣男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