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豬肉換布
走出公社, 喬衛國松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也輕快起來了，陳書記這關過了, 那他們不是還能找更多的工廠換東西了？
眼瞅着這日子就好起來了，讓他怎麽能不高興。
回去後也沒同大家夥說，等着明天人來了再說也不遲。
不過還是同周悅說了一聲，“趁着今天高興, 挑兩頭豬給大家夥分肉吃吧。”
裏面還有十幾頭豬呢，當時周悅讓留下二十多頭, 喬衛國還覺得留多了, 這會兒來看, 不多，真是一點兒都不多，就這還覺得不夠呢。
聽說要殺豬分肉吃, 家家戶戶都出了個代表出來，手裏端着盆啊碗什麽的，總之能裝肉的，那是都給拿上了。
喬衛國把小本本拿了出來，看着上頭的工分。
“今年的豬養得不錯，現在就可以出欄了, 大家夥要感謝知青同志的付出。”
有了喬衛國帶頭，衆人也跟着喊了起來，知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下鄉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被這麽隆重的感謝過。
“好了，現在就給大家分肉，點到名字的, 家裏出一個代表。”
随着點到名字的，個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最後分的是知青，他們也不算是分，這肉扣的是他們的工資，十幾個知青的工資扣下去，平均分到每個人頭上，也沒有多少錢，這肉卻是實打實的到手了。
周悅還說他們工作辛苦，獎勵了他們五斤豬肉。
這下夠他們吃上一段時間的了。
第九大隊就像是過了一次大年一樣，歡喜的聲音都傳到隔壁大隊去了。
“大隊長，這咋辦啊，社員都鬧起來了，說是那些知青沒把豬養好。”第十大隊的小隊長現在高處同他們的大隊長高長貴一塊看向熱鬧的第九大隊。
高長貴聽着也不說話，就看向第九大隊的方向，過了好一會兒開說道，“第九大隊種出來的那個草肯定有什麽秘密，就說咱們的豬，吃了他們的草以後，長了多少肉，回頭我去找找喬衛國，看看能能把他們的豬草多賣些給我們，實在不行，咱們也自己種。”
“那人家能賣嗎？”
“求也得求過來，總不能到了這會兒還要把豬拉回來重新養吧？”
小隊長不說話了，就是覺得難以接受，第九大隊的豬，居然這麽快就出欄了。
“咱們臉皮厚着些，實在不行，讓那些知青跟着人家後頭學學，知青同知青交流，肯定更方便些。”
高長貴覺得，學不成人家的原因還是很多的，就比如說，他們這邊的知青，沒有人家那邊的聰明。
要不然，他們大隊怎麽不出一個周悅那樣的知青呢。
人和人就不能比，早知道這個周知青這麽厲害，當初在大隊挑人的時候，就把她挑過來了。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就是去第九大隊要人，喬衛國可能會把他打出來。
等等，要人？
高長貴突然眼前一亮，這要人他們不給，把人請過來指導指導，那總行了吧？
一合掌，就這麽決定了，去第九大隊把人請過來幫忙，哪怕指點一下也行啊。
這麽想着，高長貴也打算這樣做的。
回去家裏翻找了一下，弄了包紅糖，表示表示自己的誠意。
“算了，還是明天去吧。”剛出家門的高長貴又折返回來，人家現在擱那吃肉呢，自己巴巴的湊上去，肉那麽香，怪饞人的。
第九大隊那邊，真是整個大隊都飄着肉香味，天氣熱，肉根本擺放不住，基本到手就開始造，這麽多的肉，吃完了嘴巴上還有油呢，也不擦，就這麽出門上工。
看到社員嘴上也沾着油，會心一笑，“吃肉了，嘿嘿，我家也吃了，那肉啊，香着俚。”
“我家也吃了，我吃了這麽大一塊肉呢，那肉味可足了。”
“我還弄了點豬血，炖得大白菜，也好吃呢。”
個個嘴巴帶着油光的擱那幹活兒，鋤頭揮得都挺帶勁的，活都麻溜多了。
連睡覺的時候，都夢見自己在吃豬肉。
劉正明到的時候，就隐約聞到了香味兒，還使勁嗅了嗅，雖然味道淡了點，但這肯定是豬肉的味道。
再一看那些社員，個個嘴角帶笑，嘴裏說得也都是吃沒吃豬肉。
他走上前去，“老鄉，請問你們大隊長在嗎？”
被問的人吓了一跳，這才注意到，他們大隊來了一個陌生人。
“找我們大隊長？他應該在養豬場吧？”說着，還指了指養豬場的方向。
劉正明又朝着養豬場那邊過去。
“這拖拉機好眼熟啊，像不像昨天機械廠廠長開過來的那個？”
“可拉到吧，拖拉機不長一個樣，我還覺得，像咱們大隊那個呢。”
“也是哦。不過他那拖拉機裏是什麽東西啊，還蓋得這麽嚴實。”
“誰知道呢，可能是周知青又買了什麽東西回來吧。這樣也好，咱們大隊的豬過得好了，咱們的日子也就好了。”
“這倒是，這也多虧了周知青啊。要我說啊，大隊長就不該收周知青的那個啥錢，本來就是一個破房子，還收人家錢，對的起人家給咱們大隊做的這些事情嘛。”
“就怕有人不識好歹，說周知青占咱們大隊的便宜。”
“要是經常有肉吃，我樂意讓周知青占便宜。”
“可去你的吧，人周知青稀罕你啊。”
“哈哈哈哈哈。”
喬衛國眯着眼睛看着過來的拖拉機，相比于昨天，他已經淡定很多了。
不就是輛拖拉機嘛，沒什麽了不起的，他們大隊也有，他也會開拖拉機呢。
到了養豬場門口，劉正明從拖拉機上下來，看到喬衛國，連忙走了過去。
“喬隊長，我是劉正明，前兩天剛見過的。”
“嗯，我還記得的。”
“布我已經拉過來了。”說着劉正明把拖拉機後面的東西掀開，露出裏面的布，“我們廠長說了，得像機械廠那樣，讓我們自己挑豬才行。”
機械廠的古廠長把豬拖回去後，就給廠裏的員工分肉了，算是員工福利了。
主要是古廠長這人非弄出了大動靜來，這員工領了福利回家，家裏總有其他廠的親朋好友吧，那一番炫耀就不得了了，其他廠也紛紛反應，想要這第九大隊的豬肉。
這個時候喬衛國打電話給他，廠長別提有多高興了，從倉庫裏拿了一批布料，一大清早的就讓他過來了。
還特地交代了，要同機械廠一樣，自己挑豬。
劉正明滿口答應，雖然他也不大會挑豬，但領導是信任他，這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他的。再說了，要是把事辦成了，還愁領導對他沒印象？
喬衛國檢查完布料後，就和周悅帶着劉正明去挑豬了。
“這個好，這個也好，那個不錯。”
就這麽十幾頭豬，就讓劉正明挑花眼了，他看哪一頭都覺得好，想着幹脆都拉回去算了。
“其實我覺得，這豬都長得一個樣。”
“不一樣。”周悅反駁道，還指着其中一頭豬說了起來，聽得劉正明目瞪口呆的。
“你居然還能辨認出它們？”
“這不算什麽，我們養豬場裏的每一位同志都可以做得出來。”
怕她不信，周悅叫了兩個人過來，随便指了一頭豬，他們就能說上來。
“這些同志經常和豬接觸，對他們太熟悉了。”
“這樣啊。”劉正明點了點頭，還是認真的挑了幾頭豬。
他想學古廠長，耍賴用豬多抵點錢，被喬衛國嚴厲的批評了，還指責他，說話就要算話，一口唾沫一顆釘。
劉正明被他說的羞愧不已，紅着臉開着拖拉機把豬拉走了。
“大隊長，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
“不能心軟啊，個個都耍賴，想多要我們的豬，那我們賺啥錢啊，都拿豬抵得了。”
周悅：“……”好吧，是她想多了。
布料被運到打谷場上，喬衛國讓大家下工後集合，同分豬肉一樣，每家按照工分來分布。
至于顏色，黑灰藍，分到哪個就是哪個，沒得挑。
這其中，還有一塊軍綠色的布，在一堆布裏格外的顯眼，誰看了都想要這一塊。
想想要是用這布做一套綠軍裝出來，走出去有多俊。
可就這一塊布，給誰都不合适，喬衛國原本也犯難呢，目光瞥到了一旁的周悅。
“鄉親們，周知青為了養豬場，耗費了多少心血，我提議，把這塊布作為獎勵給周知青。”
“我同意。”周小芹第一個喊出聲來。
“我也同意。”葛二也跟着喊道。
“我沒意見，反正我也不會得到的。”
基本上大家都同意了，喬衛國就把那塊軍綠色的布給了周悅。
其他人也按着工分領了布，只覺得這日子過得太有盼頭了，昨天豬肉的香味還沒散呢，今天就拿到布了。
知青依舊是從工資裏扣的，這回不像是豬肉了，知青也是想做一身新衣裳的，所以他們覺得用自己的工資買，要不然分到的那點布，也不知道該怎麽分才好。
大家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了，拿着布就回家了。
心急的已經開始做衣裳了，不急的把布收了起來，等需要的時候再用。
周悅把布給了吳嬸子，請她幫自己做一身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