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哀怨
電影是需要主題曲插曲的，好的主題曲或者插曲甚至能帶火一部電影。
聲臺形表，聲為第一。
可惜實際操作裏，聲是最底層的。
錄音師，音效師，混音師，包括配音，就收入層面看，基本處于影視圈生态鏈的最底端。
而對于網大來說，主題曲這種東西更是随便找個不知名的歌手，按套路瞎幾把寫首歌，然後就放上去。密室鬼戰的配樂，李閑雲甚至都沒花錢，直接網絡上找個免費平臺就算搞定了。
陶澤宇的歌喉雖然稱不上頂級，但他的歌聲自帶魅惑效果，這個就牛逼了。
不過這樣一來，怎麽解釋歌手的存在到是個問題。萬一主題曲火了，找歌手發現沒這個人，那就糗大發了。
想了想，李閑雲決定先問問陶澤宇的意思。
陶澤宇一聽讓自己給他唱主題曲，也有點懵逼：“我來唱？可我是鬼啊。”
“沒事，有這個。”
李閑雲對陶澤宇發動易形咒，卻發現竟然也只是短暫凝聚實體，而沒法變臉。
這特麽又是個什麽鬼？
李閑雲召出魍影：“不是說力氣大的鬼才可以凝聚實體嗎？為什麽他也可以？”
魍影顫悠悠回答：“我說的是對大力鬼可以凝聚實體，不是對大力之鬼。”
“哎呀，你還跟我咬文嚼字？”李閑雲瞪眼。
大有拍磚伺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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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影吓得大叫：“可事情就是這樣，鬼道無常！是你自己領會錯了意思，莫怪我！莫怪我！”
李閑雲無奈，卻又不死心，只好對陶澤宇道：“你可以不露面嗎？”
陶老師回答：“梓欣知道我的聲音的。”
也對，董梓欣還是個麻煩呢。
想了想，李閑雲問：“你能變聲嗎？”
陶澤宇很自信的回答：“我是聲樂老師，這是基本功。”
好，你牛逼，說到專業你就硬氣。
“那模仿別人的聲音也可以了？”李閑雲繼續問。
反正陶澤宇的歌聲重點在魅惑，只要魅惑效果在，情感不減，那用什麽樣的聲音都可以起來。
陶澤宇再次點頭。
“那就好辦了，找個替身就能解決。”李閑雲松口氣。
陶澤宇直接道：“我必須依附在目标身上才行，對方會感受到我的存在，而且效果沒我自己唱的好。”
呃……
頭疼啊！
你特娘的能不能不要這麽多限制？
李閑雲撫了下額頭。
陶澤宇看着他：“所以你想用我唱主題曲，只有一個替代目标，就是你自己。”
“我？”李閑雲吃驚看他：“我唱歌不行的。”
“反正也不是你唱。”陶澤宇回答。
李閑雲愕然，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啊。
李閑雲唱歌雖然不行，但好歹也不是公鴨嗓，只不過沒經過專業訓練，聲音也不算太優質。
但他又不是自己唱，陶澤宇也不靠聲音吸引人……這事貌似可行？
效果嘛，太好也沒必要，說的過去就行。
不過這麽一來，我成歌手了？
李閑雲千算萬算沒想到會把自己算計成歌手，呆愣半天，點頭道：“好吧，至少的确是個可行的法子。不過這麽一來，我靠，我就是出品人，制片人，導演，編劇和主題曲歌手？”
我這是要成為影視圈的全能天才啊！
不，是鬼才！
次日董梓欣正式警方報案，事情傳到江城影視學院，又是一起軒然大波。
朱月到是覺得得了機會，想要趁機頂替董梓欣，卻被李閑雲直接拒絕，連個龍套都不打算給她，只是發了一個二十塊錢的紅包，算是感謝她請自己進她宿舍。
接下來就是男主。
男主李閑雲決定還是找林曉宇，這小子确實演技說的過去，無論形象還是人品都不錯。雖然之前沒和他簽約，但也只是押寶眼光有問題，和人品無關。
女二那個風騷入骨的老板娘，李閑雲決定讓沈蓉推薦的秦雨枔試試。
至于反派，李閑雲打算從華友那邊裏找個老戲骨，這次看中的是一個叫章立冬的演員，四十歲左右的五六線演員。李閑雲原世界接觸過他，知道這人演技不錯，人品也可以，欠缺的就是粉絲。
老男人不吃香啊！
華友的開價就不怎麽可以了：打折價八十萬。
你妹！
我打你骨折！
李閑雲正想怎麽處理這事呢，姜正進來了。
他直接道：“董梓欣那邊可能有點問題。”
李閑雲微微詫異：“出什麽事了？”
原來關于陶澤宇的案子，李閑雲還是想簡單了。
只有人證沒有物證。
雖然董梓欣一再指認是趙昊和周軍傑導致了陶澤宇溺死，但兩人咬緊牙關不承認，至于周軍傑頭發濕的，更說明不了問題，人家洗了個頭還不行啊？
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很難給他們定罪。
而案子不落定，董梓欣就很難全身心投入。
姜正道：“我說，實在不行就換個人吧。”
李閑雲卻搖了搖頭：“保護董梓欣，不讓她因為自己的事造成傷害，是陶老師的遺願，我能超度他，也是因為這個。我不能在這件事上騙他……”
他說着看看姜正：“我不知道如果我騙了一個鬼，會是什麽後果，也許什麽後果都不會有，但至少我的良心也說過不去。”
李閑雲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這段時間我想通了一些事。上天給了我機會，讓我可以捉鬼，但不僅僅是用來謀取私利的，我也應該為他們做些事。那些殘念，就是我對他們的付出。我要完成他們的遺願，這樣才有資格讓他們為我服務。我不是一個聖人，但我認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也該有自己的基本素養，那就是尊重契約。”
聽到這話，姜正笑了：“好，那就等她。”
“不，不是等。”李閑雲搖頭。
嗯？
姜正一呆。
李閑雲笑道：“不承認？簡單，讓他們承認不就行了？”
姜正怔怔的看他，恍然大悟：“入夢咒？”
李閑雲點點頭：“沒錯，入夢咒。我想陶老師也會很願意見見他們的。”
這天夜晚，李閑雲再次來到江城影視學院。
放出陶澤宇，李閑雲微笑道：“去吧，陶老師。冤有頭……債有主！”
陶澤宇向着樓內飄去。
片刻之後。
樓中響起兩聲凄厲的慘叫：“我承認……是我幹的……”
——————
陶澤宇的案子解決了。
恢複了正常的董梓欣從這天開始，終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影視籌備中。
這邊任志也搞定了華友，再次成功把章立冬的價格降到十五萬的片酬——在讨價還價這方面，任志确實有一套。
不會讨價還價，怎麽坑蒙拐騙？
任志可以為了五百塊錢拿出所有的精力跟你耗一天，李閑雲卻是沒這閑心的。
今天是江城籌備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去首府。
李閑雲還在和姜正聊工作，孫詩的電話卻在這時打來。
她直接問：“聽說你明天要去首府了？”
“嗯，要開機了，累啊。”李閑雲晃着脖子叫苦不疊。
他一人兼多職，确實夠累，僅制片人和導演這兩項，就已經讓他忙的腳打腦後跟了。
孫詩道：“你還是要學會放手。不能什麽都自己扛。”
李閑雲反問：“怎麽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用什麽拍。我都恨不得現場就我和姜正兩個人，連演員都能替代了呢。參與的人越多，以後的麻煩就越大啊。”
“可你還是做了。”
“總不能因噎廢食，再說你不是也知道老姜的計劃了嗎。”
“可是沒有他的計劃，你也還是會那麽做。”
李閑雲沉默了一下，終是道：“總要有所追求的。”
“追求什麽？賺錢？還是潛規則？”
“我去，為什麽你們女孩都那麽關心這個？”
孫詩不依不饒：“你就說有沒有吧。”
旁邊姜正聽的直樂。
想了想，李閑雲無奈道：“其實我還真不是沖着這個。我幹這行是因為我喜歡，也好，影視也好，都是藝術。但又不能否認我不拒絕這個……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這方面的幻想吧。”
孫詩冷哼：“那你有潛過嗎？”
“想太早了，現在不會考慮這種問題。”
“那有人給你投懷送抱過嗎？”
李閑雲樂了：“你對這事也太上心了吧？有沒有關你屁事？”
孫詩的聲音便沉了下來：“過些日子，局裏要做宣傳片，預算五十萬左右，影視公司也不全靠拍電影吃飯的吧？”
“我要了！”李閑雲立刻道。
宣傳片什麽的屬于影視公司的日常業務，沒這個光靠拍電影，大多數得喝西北風。
“那到底有沒有女人給你投懷送抱？”孫詩問。
李閑雲想起了江眉兒和沈蓉。
他說：“有兩個，拒了。”
“還算你識趣。”孫詩冷哼。
我去，什麽态度嗎？當你是我婆娘，管我那麽緊？
他脫口而出：“我拒她們是有原因的……我不保證每次都拒的。”
啪！
電話挂斷。
得，這是得罪她了？
我那宣傳片你給不給到是說句話啊！
一擡頭，看到姜正幽怨的目光。
李閑雲心中一虛，重新拿手機打給孫詩，小心翼翼：“我下次也拒，成嗎？”
“稀罕？”
啪！
電話又挂了。
李閑雲再看姜正，姜正唉聲嘆氣。
李閑雲再撥電話：“好些日子沒見，有空一起吃頓夜宵嗎？”
孫詩低低嗯了一聲：“還是上次的燒烤攤？”
“就那裏。”李閑雲肯定回答：“我想吃他們家的水餃。”
擡頭看姜正，見他一臉期待，脫口而出：“要不請姜總也去？”
砰！
電話再一次憤怒挂斷。
姜正無語問蒼天。
好好的你帶上我幹什麽呀？我不想陪酒，我只想要宣傳片啊！
公司的日常業務需要提升啊！
李閑雲只好再撥電話，帶着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心情，慷慨激昂道：“就你我，不醉不歸！”
——————
這一晚，孫詩和李閑雲在燒烤攤上開懷暢飲。
孫詩沒再說什麽別的，只是不停的喊着“老板，再來幾個串。”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形象毫不斯文。
李閑雲記得她上次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證明什麽嗎？
讓我對你死心？
拜托我本來也對你沒心。
那是覺得你這樣特別有魅力？就好比當年學校裏的一群傻叉男孩子，用欺負女生的方式去博得女生的注意？
你應該沒這麽傻？
那你圖個啥？
難道是灌醉自己，然後……
李閑雲打了個冷顫，連忙勸阻：“別喝了，喝醉了不好。”
孫詩斜着眼睛看李閑雲：“女人不喝醉，男人怎麽有機會？”
李閑雲脫口而出：“問題是我不想要這機會啊。”
啪！
李閑雲臉上挨了重重一耳光。
這一晚，孫詩喝的酩酊大醉，借着酒勁對李閑雲一陣拳打腳踢。
沒有情話，沒有表白，只有打敗敵人出口惡氣的爽感，然後就這麽潇灑離去，獨留李閑雲在那兒懷疑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