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下無人不吹逼
說幹就幹，李閑雲當下便開搞那部一萬成本的片子。
這片子劇情超簡單：就是一部喪屍公路片，幾個人開着車子在路上遇到喪屍，然後一路狂奔逃命打喪屍的故事。
所以李閑雲用的直接就是公司裏的人，就連前老板劉易江劉胖子都被拉過來友情客串了一把，出場一分鐘被喪屍咬死，然後做喪屍咬其他人。
李閑雲和姜正自己也客串了一把喪屍。演喪屍最簡單，脖子一歪，趔趄着走路，哼哼唧唧加張牙舞爪就可以了。
不過這麽一來化妝要求比較高，後期公司沒有化妝師，所以江眉兒被他拉過來當化妝師，給了三千塊，算是最大的單項開支，
李閑雲順帶壓榨人力，讓她演女主。
江眉兒初聽新戲找她拍很是開心，到了一聽總投入一萬塊，險些沒暈過去。
合着你就是來壓榨我的啊？
一萬塊投資，主要就是場地，交通，盒飯，還有就是化妝和少量道具錢，其他沒了。
片子雖然沒什麽大劇情，但小細節做得可以，李閑雲有心打磨自己，一個場景翻來覆去的拍，別看是小成本，愣是拍出一股院線的氣勢。
就這樣硬是被他拍了十天才拍完，實際花費竟然高達三萬五千塊。
超預算了！
無所謂，我就說我是一萬塊拍的，你能怎麽着？
別人都是誇大成本，這一次李閑雲反其道而行之，為此還做了一個詳細的成本開支表，10872.4元。
做假賬做到他這樣的也算獨樹一幟。
不過別說，殺青後大家也很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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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難得玩一回！
李閑雲到是有些不好意思，對江眉兒道：“本來說好的拍三四天，結果拍了十天，真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你到是加錢啊。
江眉兒撇了他一眼：“為什麽要拍這麽一部低成本的片子？”
“練手。”李閑雲老實回答。
江眉兒也猜到這個答案了：“一般導演拍過上百萬的電影，基本不會再象你這樣……你不錯，我看好你。我說，我這次幫忙，你下次有機會，該照顧我一下了吧？”
李閑雲認真點頭：“我後面還有個鬼屋系列，有興趣嗎？”
“怎麽？這算是看好我了？”江眉兒笑問。
“化妝師。”李閑雲回答。
江眉兒演技始終有限，當演員前途有限，但化妝師水平不錯，喪屍屬于特效妝，江眉兒做得還可以。
聽到這個，江眉兒的臉沉了下來。
所以兜了一圈兒，還是回到化妝師的路子上了？
江眉兒有些不死心：“我真的不能當演員？”
李閑雲苦笑：“大特約。”
大特約……
演員層級裏最低是群演，屬于背景人物，臺詞都沒有。
往上就是特約，還分大中小。
有幾句臺詞的龍套一般算小特約，一天一般也就一百到五百，中特約一天也就五百到一千，大特約一天能有兩千以上，算熟臉了。
再往上就是配角，主演。
江眉兒沒有演技基礎，之前的表現都是李閑雲反複調的，磨練她也磨練自己，算是超水平發揮。
真拍大戲，沒可能這麽伺候她一個。
忙不過來的。
所以李閑雲評價她是大特約，實際上以她現在的演技，中特約就是極限了。
大特約封頂，還不如做化妝師有前途呢。
江眉兒無語，沒好氣道：“那行，殺青飯我就不吃了，畢竟這一吃，你成本又漲了。”
說着轉身離開。
目送江眉兒走遠，李閑雲知道，這丫頭對自己的心應該也是徹底死了。
趙雲陽一臉賤樣的湊過來：“這就放棄了？人家明顯對你有意思啊。”
你丫這是對老板說話的态度嗎？
我果然還是有些好說話了。
初當老板，李閑雲還不怎麽會拿架子，只是悠悠道：“未來有無限星空，何必為了一顆星星而放棄。”
“那老板我追她，你沒意見吧？”趙雲陽問。
哦，原來是這意思啊。
李閑雲一笑：“沒意見，不過我看你啊……懸。”
這貨人不醜，就是佝偻着背看起來太猥瑣，也不注意修飾自己，衣服穿的象做賊，發型亂的如雞窩，程序員都沒你這衰相——人家沒頭發也有沒頭發的好處。
把手往趙雲陽背上一拍，李閑雲道：“站直喽，別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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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屍之路采用的是現場粗剪的方式，現場粗剪的最大好處就是拍完之後立刻就可以看到大致效果，有什麽問題也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不用等拍完了再送去剪輯，看完後一拍大腿：操，出錯了，要回去補拍。
一補拍又是好多小錢錢啊！
原世界裏李閑雲就有過類似經歷，拍完片子後才發現：我擦，這個女三不是已經昏迷了，為什麽會在後面的鏡頭又出現了？還特娘的是C位？剪都剪不掉。
關鍵那那片子當時連備用鏡頭都沒幾個，八十三分鐘的電影，竟然只有九十一分鐘的可用素材，也屬于奇葩。
沒錯，制片人就是任志那個傻叉，為了省錢什麽事都幹的出來——一天要拍十幾場，能有多少可用素材？
最終還是容大升過來救場，硬是通過剪輯手法把女三救活了。
用容大升的說法，這叫死人變成殘疾人，正常走路不可能，但好歹有口氣了。
李閑雲表示：這叫螺蛳殼裏做道場，五花大綁跳芭蕾。
容大升豎拇指：搞寫作的就是滿嘴生花。
要不怎麽說容大升的能力還是很牛掰的，一般人還真救不了這片子——只要容大升不碰劇本，他就是個好導演！
而有了現場剪輯，基本就不用擔心這種重大穿幫的問題了——除非制作組全體眼瞎。
拍完喪屍片，李閑雲拿下公司才正好滿一個月。
這時鑒鬼實錄的籌備也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本來李閑雲還想讓任志把楊恩俊給他用一下，一聽價錢，什麽？二十萬？
我滾你、媽的吧。
便宜的演員真心不值錢，你只要會吹，幾千到幾萬都能搞定——具體要看時長，比如七天一部的垃圾片，一兩萬撐天了，但要拍一個月，那要個八萬十萬的也正常。具體看戲份，看演技，看顏值，看是否自帶粉絲，是否聽話，甚至于……咳咳，不說也罷。
李閑雲原世界就遇到過一位做廣告公司的陳老板，拍了一部科幻片，還在做後期的時候就自信滿滿打算做續集。
號稱兩千萬的投資，拿到二級市場按一個億賣，說是續集也這個預算，要給導演編劇一人兩個點，讓大家免費給他幹活。
于是李閑雲和容大升去到他公司面談。
當時這哥們有事晚來了半個小時，容大升和李閑雲提前到了他公司後，就讓他的員工先把他第一部放出來看了一下。
一看片子，操，low逼貨。
容大升當時就比劃着六根手指說這第一部的實際投資高不到二百萬，自然不鳥陳老板那一套。陳老板被戳中要害，拿容大升和李閑雲沒辦法，轉頭開始大罵自家的員工：誰讓你在老子沒來的時候就把片子放給他們看的？
關鍵還是當着他兩人面罵的。
他這一罵，那員工也惱了：你邀請過來給你做續集的導演編劇，人家要看第一部那不是天經地義？你丫生意沒談攏就把火撒我頭上算什麽玩意兒？
後來容大升再偷偷聯系那員工打聽真實成本，那員工就說：別的資源我不清楚，反正現金沒超過六十萬。
容大升和李閑雲當時就樂壞了。
當然那貨也是自帶後期特效什麽的，資源價碼該算還得算，所以估算一下也就是一百三五十萬的制作費。
容大升說二百萬都屬于受他吹逼影響了——所以說吹逼還是有意義的嘛。
問題是你他娘的一百多萬制作成本的片子給我們吹到一個億，還要以這個做标準來用一人兩個點的标準差人幹活，弄得好像你很大方似的，要臉不？
對了，他那第一部的劇本，據說是陳老板親自帶着一群“精英編劇”做了一年做出來的。
李閑雲在看過背景框架後，重新給他改了一版，拍到那陳老板面前，告訴他：這是我二十分鐘做出來的，你看看比你們一年的成果怎麽樣。
陳老板雖然牛皮吹得應天響，看了框架後還是無奈的點頭：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廢話！
不吹逼的說，李閑雲二十分鐘做的框架比他那“一群精英編劇一年成果”要好一百倍！
可惜就這樣，關于第二部還是不肯給高價，也算摳門到了極致——李閑雲義務贈送了他這二十分鐘心血，算是他請客的盒飯錢。
陳老板“大氣無限”，一邊指着停車場的保時捷和路虎說“這都是我的車”，一邊請兩人晚餐吃盒飯，也是離譜。
李閑雲最窮的時候，都沒請人吃過盒飯——你特娘當我們在劇組給你打工呢？
而就是這樣一部號稱兩千萬投資作盤一個億的電影，第一部主演的片酬是兩萬五千塊，拍攝期二十五天左右，主演的活兒，中特約的價，演技嘛爛到無以複加。
容大升高喊：就這種貨色八千塊我都不要，不帶十萬塊以上的資金進組，都不帶給個三號的。
手指一通瘋狂跳切。
陳老板外行人入電影圈，被人坑了茫然不知，竟然還想充大拿蒙混內行人，好比甄子丹要吊打泰森，也特麽是個樂子——當然你要錢給足了，讓你吊打也無所謂。
另一個特會吹逼的就是慌跪同學。
當年任志這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著名網紅“兔子牙”是他捧起來的，原世界李閑雲有一次因為業務合作接觸過兔子牙，随口問她認識慌跪不？人家愣是半天沒想起這個人是誰。
其實何止他們，古人也好吹逼啊！
拉起兩萬民夫，就敢號稱百萬大軍；動不動就武力無雙，力舉八百斤大鼎，還特麽單手——奧運舉重冠軍也沒這本事。
就這還一堆人信，號稱古武。
一群肉都吃不到的古人，個個力拔千鈞氣蓋世，就是遺憾都失傳了——合着舉八百斤大鼎是個技術活兒不是力氣活兒。
李閑雲要是穿越回去，那保不準就是通天教主，身邊就是手掌神兵妖紅紀梵希的極樂仙，一張紅唇惑天下；餓死鬼一口吞噬百萬兵，大肚無雙饕餮仙；寄屋鬼搬山倒海，乾坤挪運，時空之主；至于姜萌萌，那便是不死重生小哪吒，三頭六臂紅孩兒，三味真火不夠力，必須得是九九歸一九天十地梵天神火；魍影鬼是昆侖鏡玄黃塔軒轅劍合為無雙神器，單兵可布血海絕殺大陣；五大護法皆為教主座下弟子，有教無類，萬鬼來伏……
總之，吹逼是傳承。
天下無人不吹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