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阮蘇茉無法想象段西珩會低聲下氣去懇求別人。
而懇求的事情, 竟然還是跟她結婚。
其實,很多事情阮蘇茉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段西珩等待回國已經等了很久,不知道他這幾年一直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等他自己足夠有能力, 可以毫無負擔地表達愛意, 可以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六年, 每一個日日夜夜,他都在計算着過。
得知父親意外離世的消息時,段西珩知道他或許提早等到了。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國, 放棄國外的發展,沒有任何留戀。
回國之後, 段西珩主動找了黎頌娴。
這幾年,黎頌娴和段西珩的母親一直有聯系,知道段西珩在國外的發展很好, 突然回國, 她也有些意外。
當六年沒見的人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開口又是請求可以跟阮蘇茉結婚的時候, 黎頌娴詫異又猶豫。
她剛經歷一段失敗的婚姻,對婚姻已經有些不信任。
可是面對段西珩的懇求,她難免心軟。
黎頌娴了解段西珩是什麽樣的性子,他骨子裏有顯而易見的高傲,從不向人低頭,也從不向人示弱。
從小到大,他算作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家世背景優越, 學習能力強, 自小就聰明獨立。
在段家小輩裏, 他一直都是最出色的存在。
所以在他父親出事的時候,那一群叔伯才會那樣迫不及待地将他趕出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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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父責怪的時候,那群叔伯為難的時候,他的高傲都沒讓他低下頭。
永遠背脊挺拔,不卑不亢,不曾替自己多解釋一句。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等了六年,步步為營,一直等到時機成熟,才回國提結婚的事。
黎頌娴心裏再猶豫,都無法不動容。
說到底,她心裏也是滿意段西珩的,有模樣有能力,知根知底,而且……
她覺得阮蘇茉以前,好像也有些喜歡他。
畢竟是自己女兒,黎頌娴不難看出阮蘇茉對段西珩的特別。
阮蘇茉的任性,對段西珩的為難,時不時的嬌縱,或許都是為了引起段西珩的注意。
但是當時阮蘇茉太小了,才十六歲,黎頌娴猜想阮蘇茉或許還不清楚到底什麽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所以當年她一直沒挑破。
如今六年過去,那年怕自己改變主意而狠下心不跟阮蘇茉告別的人重新回來,黎頌娴也很感概。
她倒是願意當穿針引線的人,但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她不會強迫阮蘇茉,尊重她的意見。
當時阮蘇茉在準備畢業的事,忙得經常見不到人。
黎頌娴等阮蘇茉忙完畢業的事,才提了結婚。
時隔六年再聽到段西珩的名字,阮蘇茉愣了好久好久。
甚至在聽到“結婚”兩個字時,更是一臉的懵。
黎頌娴替段西珩說了很多好話,又稍微誇張了一下阮天成那邊對阮蘇茉的打算,然後讓阮蘇茉自己做決定。
……
見面之前的這些事,黎頌娴也沒說太多,只大致提了一下結婚的緣由,不是她安排,而是段西珩主動請求。
從結婚一直到現在,阮蘇茉一直以為他們結婚是因為黎頌娴不放心她而将她交托給段西珩,卻不曾想,其實這都是段西珩的主觀意願——
而這時候,她才忽然感覺到段西珩對她那麽久的喜歡,是真實的,真實到一點一滴、所有的細枝末節全都具象了起來。
阮蘇茉還記得,在黎頌娴安排她見段西珩的前一個晚上,她失眠了一整夜。
許多過去的事情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裏瘋狂閃現,精神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态,心跳也從未平緩過。
第二天在約好的地點,重新見到六年沒有聯系的人,阮蘇茉甚至覺得自己都快不會呼吸了。
他們當年的最後一面是不歡而散,她後來每次想起都深感後悔。
六年過去,當時借住在她家的少年已經長大成人,西服熨帖,斯文清貴。
只是在面對她時,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們面對面坐了很久,誰都沒開口說話。
沉默像一張無形的網,将他們緊緊包裹,壓抑住許多無法宣之于口的、久別重逢的情緒。
他們表面都看似平靜,不見波瀾,可是心底,早就因為時隔六年的見面而暗濤洶湧。
阮蘇茉覺得段西珩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沒有變,五官還是那麽好看,棱角線條還是那樣優越。
她其實很想問他當時為什麽不告而別,是不是真的因為厭煩了她;
她也想問,她後來給他發的那麽多信息,他看到了沒有——
她更想問,這麽些年,他有沒有想起過她。
可是這些問題即便在她心底瘋狂攢動,她都很好地壓制住了,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卑微。
這種尴尬的局面大概維持了半個小時,最後,阮蘇茉先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她說:“我媽……讓我們結婚。”
段西珩臉上表情情緒看似很淡,可是暗沉的眸一直凝視着對面的女孩。
他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阮蘇茉不自覺地緊張,問他:“你同意了?”
段西珩停頓幾秒,還是點頭。
見他肯定的答複,阮蘇茉心內的緊張演變成心跳的顫烈,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蜷了蜷,低下眸說:“那……你不要後悔。”
而這時候,段西珩才終于開口,說了他見到阮蘇茉後的第一句話,聲音平淡又堅定。
“嗯。不會後悔。”
……
阮蘇茉清楚記得,那天他們就只說了這幾句話。
後來因為黎頌娴原本就訂好的出國旅程,他們提早領了證,成為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其實,當時決定結婚也是沖動的,阮蘇茉想賭一賭。
現在……她賭贏了嗎?
好像不是賭贏,是賭對了。
……
從坐上車,再到離開機場,這一路上阮蘇茉一直時不時地傻笑。
而且每次都是看着開車的段西珩傻笑,眼睛亮晶晶的,眼尾上揚,很是璨爛。
段西珩在她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對着自己笑的時候伸手,捏住一下她的臉。
“吃錯藥了?”
早上還氣呼呼地命令段西珩不許再捏自己臉的阮蘇茉,這會兒就像個黏人的貓,恨不得把自己臉全都送到他手裏。
她不回答,還是傻傻笑着。
段西珩不自覺皺起眉頭。
真吃錯藥了?
車後座,黎頌娴因為趕飛機,實在疲憊,這會兒正靠着小憩。
趁她睡着看不到,阮蘇茉肥着膽子,抓住段西珩捏自己臉的手,親了親他的手指。
段西珩的手指僵了一瞬,勉強把思緒拉回,才沒跟前方的車追尾。
他看似淡定,清清嗓子說道:“別這樣,在開車。”
阮蘇茉小小的手塞到他手心,再手指穿插進指縫,與他十指緊扣住。
湊過來一點,眼睛彎彎的問:“為什麽?是因為太喜歡我,所以會把持不住嗎?”
“……”
段西珩也不知道阮蘇茉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他緊了緊手指,握緊一下她的手,提醒她:“後面還有人。”
“我媽睡着了。”阮蘇茉沒有收斂,反而還追着問:“你說呀,你都沒回答我。”
段西珩裝做自己在認真開車,沒有回答,阮蘇茉抓起他的手放到嘴邊,作勢要咬他手指。
段西珩連忙投降。
“好好好,別鬧。會把持不住。”
阮蘇茉這才滿意的放下手,順便松開了,義正言辭提醒他:“好好開車,不然交警叔叔要抓你。”
段西珩:“……”
他無奈一笑。
到底是誰在影響他開車。
黎頌娴定了酒店,她自己的住處暫時還沒收拾,也不想住阮蘇茉那裏,還是酒店比較方便。
從機場回來已經是午餐時間,他們三人找了家餐廳簡單用了餐,段西珩便把黎頌娴送到了酒店。
阮蘇茉想跟黎頌娴上去,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自己媽媽,她實在想念。
可黎頌娴直接把她趕走。
“別打擾我補覺倒時差。”
丢下這句,黎頌娴直接推着行李箱走人。
被拒絕上演母女情深的阮蘇茉只好撇撇嘴,轉頭,便瞧見段西珩對着自己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一愣:“這麽看我做什麽?”
“回家?”段西珩言簡意赅地問。
阮蘇茉想了想,現在好像也沒什麽地方可以去,可她還不想回家。
難得段西珩有空。
她笑起來:“我請你看電影吧。”
段西珩思考了一下,拒絕了。
“還是先回家,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
??
談一談?
阮蘇茉怔愣愣的,還沒把“談什麽”問出口,就已經被段西珩拎着離開了酒店大堂,再一把塞到車副駕。
酒店離阮蘇茉的小公寓很近。
十分鐘沒到,阮蘇茉就站在了自己家客廳裏。
她和段西珩一直有着明顯的體型差,所以當段西珩俯身靠近,她往後退卻又無處可退最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她覺得傾身籠罩過來的段西珩有着非常難以抗拒的壓迫感。
小貓咪“喵”了一聲跳上沙發,想擠進兩人之間,但是被段西珩無情地拎起,趕到了地上。
他對小茉莉說:“待會再陪你玩。”
随着幾聲不滿的“喵喵”,阮蘇茉才找回神智,咽咽口水,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問:“你……想跟我談什麽?”
“談談你的那封情書。”
“……”
阮蘇茉沒想到段西珩還沒忘記這茬,連忙屏住呼吸說:“在車上的時候不是都說了?”
“我想聽你再說一遍。”段西珩眼眸定定,眼皮半阖,表情看起來并沒在開玩笑。
阮蘇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想到你會喜歡聽初戀情人詳細描述她的初戀情人啊……”
段西珩輕笑了一聲,單手撐在沙發上,另只手攬過阮蘇茉的腰,讓她躺在了沙發上。
之後他覆身過來。
“嗯,詳細說說。”
他按住她後頸,親吻着她半高領與下巴留出的空隙。
“我想聽。”
“……”
神經病啊……
阮蘇茉覺得段西珩肯定是瘋了,沒事聽這個做什麽,而且……
就算他想聽,她也得編的出來啊!!
沒聽到阮蘇茉的說話聲,段西珩唇上的力道加重幾分,讓阮蘇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雙手虛無地抵在他胸前。
段西珩這時稍微擡起一點頭,唇瓣勾着笑了一笑:“編不下去了?”
阮蘇茉瞬間睜大眼睛,張開嘴巴還沒說話,就先被段西珩親了一口。
離開後,他還是笑:“有一次我等你下晚自習,你不在教室。你的班長下樓碰到我,告訴我你在操場。”
“好巧,我們兩個班的班長,都是女生。”
他幾乎忍了一路。
那些逐漸清晰起來的猜測攪弄的他心潮翻湧,讓他迫切想跟她确認。
“阮蘇茉,你還要騙我嗎?”
被徹底戳穿拙劣謊言的阮蘇茉完全陷入呆滞狀态,之後便是下意識的嘴硬:“我沒有騙你……”
“是嗎?”
“是!”
“情書不是給我的?”
“不是!”
“不喜歡我?”
“不喜歡——”
話音剛落,阮蘇茉就再次屏住呼吸。
因為她看到段西珩暗得不行的黑眸,像在蘊卷風暴。
然後段西珩就給了她一個很重很深的吻。
氧氣缺失,迂回的情潮像海浪不歇,被松開的時候,阮蘇茉雙眸洇着濕潤水光,唇瓣微微張着,喘着氣。
段西珩的手指捏着她下巴,控制着力道。
“不喜歡嗎?可是你現在,明明就很喜歡。”
被打碎襲卷走的理智一點一點回歸,阮蘇茉終于有所反應。
那天被強迫着叫老公的畫面還記憶猶新——
“你——你無/恥——”
段西珩重新親了親她的唇,然後說話時候,雙唇貼着她的臉,氣息撩人。
“我再問一次,好好想想回答。”
他的聲線有很強的清冷感,尤其在這種時候,非常容易讓人迷失心智。
阮蘇茉覺得自己很有自制力,她很好地抵擋住了他的威脅和進攻。
在他重新又問了一次的時候,還是嘴硬保持原來的回答。
于是,之後漫長時間裏,她就像被撞碎的玻璃,午後陽光在上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世界因此而變得同樣破碎,虛幻,還在不斷晃蕩。
每一次撞擊,都伴随着一句:“不喜歡嗎?”
玻璃失去尖銳棱角,被磨平,最後她妥協,從嗓子眼溢出一聲:“喜歡。”
段西珩終于停下,阮蘇茉哭得發抖,一邊哭一邊罵:
“段西珩你無/恥!”
“你不是人!”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讨厭你!”
“你這個混/蛋!”
……
段西珩由她罵,低下頭與她鼻尖碰着鼻尖,等她罵累了之後問:“喜歡這個混/蛋嗎?”
阮蘇茉本能地想回答“不喜歡”,可她實在怕了,怕再來一次,連忙改口:“喜歡,喜歡。”
眼角還是濕潤的淚水,小臉泛着一層潮色。
段西珩埋首将她擁緊。
“我也喜歡。”
“喜歡你罵我。”
“再罵幾句?”
阮蘇茉剛愣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她又成了那塊被撞得破碎的玻璃,砰然一聲,碎渣滿地。
……
小茉莉等了許久,一直等到天邊快要晚霞彌漫,才被男主人關注,收獲了賞賜的小魚幹。
段西珩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照顧完小茉莉,便去收拾淩亂的沙發。
這沙發還能要嗎,好像不能要了。
勉強收拾完,他重新去了樓上,正跟他生悶氣的人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聽聞他的腳步聲,就把頭由這邊轉向了他看不到的另一邊。
段西珩坐到床邊,揉揉阮蘇茉的頭,剛洗過,頭發軟塌塌的,柔軟還帶着洗發露清甜的花香。
“起床,去看電影了。”
阮蘇茉不搭理他,他繼續說:“你不是說請我看電影?”
“!!!”
阮蘇茉終于忍不了,咻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怒目圓睜。
“段西珩你不要臉!!!”
段西珩可太喜歡阮蘇茉罵他了,被罵得還挺高興,笑起來,說:“臉給你了,不止是臉,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
阮蘇茉:“……”
他笑完之後,又安撫地抱她過來坐自己腿上,像哄小孩一樣。
“我想跟你約會,想跟你看電影,可以嗎?”
“……”
阮蘇茉舉白旗投降。
這個男人太要命了。
這是兩人嚴格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
阮蘇茉勉強克服身體的不适,也暫且原諒一下下午不做人段西珩,換了衣服,跟他一起出門。
他們也沒約好,就是都很默契地穿了件風衣外套,款式不同,顏色相似。
段西珩很少穿這麽休閑,跟阮蘇茉牽着手走在人群中,看起來就像是陷入熱戀的大學生。
晚間電影都滿場了,他們只搶到了五點半的一部兒童電影,正好剩兩個位置。
阮蘇茉安慰自己,國慶檔的電影都能一直放映到現在,還這麽難搶票,說明這部電影很好看。
于是他們兩個成人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一群小孩和家長中間,成了一道□□。
電影剛開始沒多久,阮蘇茉就睡着了,她暈3D,被電影裏的熊和光頭晃得頭暈。
段西珩往下坐,調整坐姿,讓她能舒服地靠到自己肩膀,怕她冷,還把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了給她蓋着。
然後他替她拿着3D眼鏡,專心致志看電影。
看到劇情精彩處,旁邊的小男孩興奮地叫出聲,段西珩轉頭,溫柔禮貌地對他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旁邊的家長馬上把他按回到座位,跟段西珩說抱歉。
段西珩笑笑,示意沒事,接着繼續看電影。
阮蘇茉這一覺睡得太深了,直到電影結束才醒來。
放映廳的燈已經亮起,大熒幕在放片尾曲,座位上的小孩早就坐不住紛紛離場。原來密密麻麻的放映廳這會兒顯得空曠許多。
“醒了?”
阮蘇茉剛睡醒還有點懵,聽到段西珩的聲音,才清醒一點。
她把身上的風衣外套還給段西珩,然後問:“怎麽不叫醒我?”
段西珩沒接,看着她說:“舍不得。”
段西珩旁邊座位的小男孩還沒走,聽到哥哥姐姐的對話,嘿嘿嘿地笑。
帶他來看電影的是他媽媽,也聽到了他們對話,笑着攬住自己兒子肩膀一起離場。
阮蘇茉有點難為情地摸摸臉,不高興地對段西珩說:“你以後注意點影響。”
“注意什麽影響?”
“你沒看到剛才那小孩和他媽媽在笑我們啊。”
“看到了。他們笑我們感情好。”
“……”
段西珩到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臉的???
阮蘇茉哼他一聲,把身上外套丢還給他。
她的那份爆米花還是滿的,她幹脆抱起來,起身往外走。
段西珩跟上她。
兩人走出放映廳,阮蘇茉嘴巴裏嚼着爆米花,甜甜的味道席卷味蕾。
她問段西珩:“電影講了什麽啊,我好像什麽都沒看。”
“一個很長的故事。”
“你都看了?”
“我們不就是來看電影的?”
“……沒想到你也會喜歡這種小孩子看的東西。”
段西珩從阮蘇茉的爆米花桶裏拿走一顆爆米花,塞到她嘴巴裏,淡聲笑着:“我只是以防外一。萬一你逼着我跟你講故事情節怎麽辦?”
“……???”
阮蘇茉氣得踢了他一腳,含着爆米花喊:“你千萬別講,我一點都不想聽!”
……
兩人的第一場電影就在他們的打打鬧鬧中結束。
電影院所在的商場離住處不遠,他們沒有開車。
回去時候,原本熱鬧的街道已經變得冷清許多,蕭瑟的深秋冷風陣陣。
阮蘇茉挽住段西珩的手臂,想偷偷汲取一下他的溫暖。
他們走得不快,月光也跟随着他們的腳步,緩慢移動。
“段西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如果我沒答應跟你結婚,你會怎麽辦?”
挺突兀的一個問題。
段西珩瞬時停住腳步。
阮蘇茉跟着停下,怔怔地擡頭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們在夜色之中對視,路旁銀杏葉被夜風吹得嘩嘩響,有幾片葉子打着旋落在他們身旁。
路燈的光影昏暗偏黃,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不知道。”段西珩看着阮蘇茉,說,“因為太愛你,所以一直覺得,我們最後一定會在一起。所以……”
“從未想過你會拒絕的這種可能。”
作者有話說:
快要完結啦
-感謝在2022-07-13 13:50:17~2022-07-14 23:1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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