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段西珩自從換了小茉莉的頭像和名字後, 就再沒改回來。
甚至還扮上瘾了,每天早晚都用小茉莉的語氣跟阮蘇茉早安晚安。
天天“主人”、“主人”的,弄得阮蘇茉實在受不了。
阮蘇茉忍了一周,終于忍不下去, 在收到段西珩準點的“主人早上好”之後, 她一個電話撥過去。
“段西珩, 你還要盜用我們茉莉的身份多久?網絡上是沒有你認識的人了嗎?你都不怕你通訊錄裏的人奇怪你為什麽頂着這個頭像,不怕他們私下議論?”
阮蘇茉正在麓川機場,趕早班機。
麓川的巡演結束了, 他們要北上,前往北方。
她這邊聲音嘈雜, 但是段西珩那邊很安靜。靜的,好像他嗓音裏的震動都能清晰聽見。
他好似在笑:“公司裏的人都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換頭像改名字。”
“……”
“他們知道我在哄老婆。”
!!!
阮蘇茉瞬間倒吸一口氣,臉倏地紅起來:“你——你堂堂一個段總, 你——你都不會害臊嗎?”
段西珩斂了點笑意, 聲音聽着有點疑惑:“為什麽要害臊?這難道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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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你贏了。
隔着電話, 阮蘇茉覺得自己說不過段西珩。
快到登記時間,她不再跟段西珩廢話,說了句:“要登機了,再見,拜拜。”
然後迅速挂斷電話。
……
阮蘇茉身為南方人,第一次到北方,并沒想到十月份的北方就已經這麽冷。
因為一場寒流,強冷空氣來襲, 北方氣溫驟降, 才十月份, 就已經出現霜凍結冰的情況。
天氣預報還說未來半個月,可能會有一場大雪。
在北方輾轉兩個城市,半個月後到達最後一個城市的時候,阮蘇茉終于挨不住這寒冷的天,得了一場重感冒。
“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會下雪哎。”
林珊妮倒了一杯熱水,端給坐在床上的病患。她看阮蘇茉臉色很差,病恹恹的,不免擔心:“我去給你買點感冒藥吧,還好這兩天都休息,你吃了想睡覺也沒關系。”
因為初到北方,團裏許多人都不适應,這陣子感冒的人不少。
加上幾場巡演下來,他們已經足夠默契,不需要再沒日沒夜地排練,指揮大發善心,讓大家休息兩天,等過兩天再彩排。
時間一旦寬裕,阮蘇茉就放心大膽地一病不起。
她全身乏力,鼻塞又頭疼,接過熱水後點點頭,聲音有點啞:“好……”
她抿了一小口水,覺得喝不下,又放回到床頭櫃,拉過被子躺下來。
林珊妮看她這麽不舒服,給她掖掖被子安慰她:“終于最後一場了,再熬熬我們就可以回去。”
她們作為剛入團的新人,确實有點吃不消這樣連續不間斷的巡演。
阮蘇茉還是點點頭,有點兒可憐:“頭好痛。”
“睡會吧,我去給你買藥。”
“謝謝珊妮。”
“謝個屁,趕緊好起來呀。”
林珊妮笑笑,又嘆息,真是病來如山倒,平日裏多精神一個人啊,現在成了這副病樣。
林珊妮裹上羽絨服,出了門。
酒店房間沒開燈,阮蘇茉睡在床上,覺得有些發冷。
都說生病的時候最脆弱,阮蘇茉這時候也有點脆弱,想哭鼻子,想媽媽。
阮蘇茉沒熬住,偷偷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黎頌娴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熟悉的音調聽得阮蘇茉一下子泛起眼淚:“媽媽……”
“怎麽了?”黎頌娴一下聽出不對,“病了?”
“這裏好冷,我有點感冒。”
“去醫院沒有?”
“還沒有。”
“怎麽不去?”
阮蘇茉吸吸發塞的鼻子:“我剛來這邊,也不知道醫院在哪,好麻煩,不想動。”
怕黎頌娴擔心,她馬上說:“不過我朋友去給我買藥了,吃了應該就好了。”
“聽你這聲音,估計吃藥也不會好。”
黎頌娴太了解阮蘇茉,勸她:“你每次感冒嚴重就會發燒,還是去醫院看看。”
“知道了……”
“茉茉,你已經長大了,堅強點,不要偷偷哭鼻子。”
正想掉眼淚的阮蘇茉一下子僵住,硬生生把眼淚憋住:“我不會的。”
須臾之後,她還是沒忍住眼淚,鼻音很重地說:“媽媽我好想你。”
黎頌娴都走了好久了,平時她們也只是偶爾通個電話開個視頻。阮蘇茉真的好久沒有見到她真人了。
果然生病時候會脆弱,阮蘇茉一哭,就止不住眼淚。
生病時候,阮蘇茉格外黏人。
這個習慣從小到大都沒變。
在媽媽眼裏,就算她已經結婚,但她永遠還是個孩子。
黎頌娴聽得心疼,但除了安慰,一時也做不了別的。
跟黎頌娴通完電話,阮蘇茉覺得自己眼睛有點睜不開,用手背胡亂擦了擦眼睛,她就閉眼睡覺。
手機響起來,是段西珩的視頻請求。
阮蘇茉猶豫一下,摁了拒絕。
然後給他發了幾個字:【困了,睡覺了】
然而現在才晚上六點。
這幾天她都沒接段西珩的視頻和電話,覺得自己狀态不好,有些憔悴。
而且她這種時候比較想黏人,怕自己聽到段西珩的聲音,看到他的臉,就會想黏着他,想跟他撒嬌。
可是他們隔着幾千公裏,距離遙遠,看得見摸不着的,只會徒增傷感。
如往常一般,被拒絕之後的段西珩沒說什麽,只回複:【好】
……
夜裏氣溫降至零下。
即使身處開着暖氣的酒店房間,阮蘇茉還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林珊妮買回來的感冒藥吃了沒效果,阮蘇茉夜裏就發起了燒。
阮蘇茉小臉燒得通紅,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意識也有些渙散。
她腦子很暈,睜不開眼,只感覺有人給她小心地喂了退燒藥,又用酒精棉給她擦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熱度被酒精蒸發帶走,阮蘇茉有那麽一點點的意識緩和,可眼睛還是閉着,聲音模糊地說:“珊妮你不用管我了……你也去睡吧……”
照顧她的人動作停了停,轉而什麽話都沒說,繼續拿酒精棉給她擦手臂。
酒精的味道有些上頭,加上藥物作用,阮蘇茉很快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覺得有人在抱她。
胸膛貼着她的後背,溫柔又沉默。
……
早上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
阮蘇茉臉色蒼白,整個人還很虛弱。
她懵着神,腦子裏想的,卻是昨夜迷蒙模糊的夢境。
她好像夢到段西珩了。
夢到他抱着她,呼吸和心跳都緊貼着她。
但那也只是個夢,醒來的現實世界,并沒有他。
現實世界裏,只有林珊妮。
“醒了?好點沒有?先吃一點粥墊墊肚子,再吃藥。要是中午還難受,我們就去醫院。”
林珊妮拆開外賣的打包袋,清粥的米香瞬間在房內彌漫。
阮蘇茉勉強從床上坐起來,退燒之後精神好了一些,她靠着床頭說:“一般我燒一次就會好,不用去醫院。”
林珊妮把還熱乎的清火白粥端過來,站到床側,攪拌着勺子。
“你昨晚發燒可吓死我了,我自己都沒燒過幾次,連退燒藥長什麽樣都不清楚,就怕買錯了讓你吃了一命嗚呼。”
林珊妮說着笑起來:“那我可真要給你燒紙了。”
阮蘇茉也跟着笑了,“可是你沒買錯啊,還照顧了我一晚上。”
她有點感動:“你是不是一夜都沒睡好啊?”
林珊妮頓了一下。
睡是沒怎麽睡好,但是……倒也不是因為照顧她……
“唉,我好想回家。”阮蘇茉嘆氣過後,可可憐憐地說:“我想我家茉莉了。”
也想那個假茉莉。
“就只想你家小貓咪,不想你老公啊?”
“想啊,我昨晚還夢到他了。”
說起這個,阮蘇茉還有點不好意思。
林珊妮欲言又止,把手上的粥遞給阮蘇茉,然後說:“其實,你不是夢見他。”
“你老公,真的來了。”
“啊?”
阮蘇茉愣滞住。
段西珩來了?
他怎麽會來?
“他那麽忙,怎麽會突然過來啊……”
“上回他不也送你去麓川了,擠出點時間又不是做不到。”
林珊妮這麽說,阮蘇茉還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她轉頭環顧四周,并沒見到段西珩的人影。
林珊妮看出阮蘇茉在找人,笑着告訴她:“別看了,他現在不在這。”
“他去哪了?”
“去外面給你買藥了。他出門的時候我正好過來碰上,這個粥,也是他點的。”林珊妮抓起阮蘇茉的手,把粥放到她手上,“快吃吧,愛心早餐。”
白粥的清香一汩一汩地蕩漾在鼻尖,阮蘇茉望着這碗粥,表情還是有些愣。
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吃完粥,吃完藥,時間過去好久,段西珩都沒回來。
林珊妮有點事,出去了,只剩下阮蘇茉一個人。
阮蘇茉躺在床上,在等待的時間裏,心跳亂七八糟的。
呼吸都跟着燙了幾分。
在門鎖被門禁卡刷過,嘀嘀兩聲響起的時候,阮蘇茉甚至緊張了起來,連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然後她聽到關門聲,再聽到越來越近的,熟悉的腳步聲,鼻尖忽然就酸了。
男人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着外頭風霜的凜冽。
他停在床邊,坐在床沿上,沉默注視着她。
指尖冰涼,輕輕揩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許久之後,她吸着鼻子出聲問:“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段西珩搖搖頭。
阮蘇茉眼睛眨巴幾下,看起來有點委屈:“那你為什麽不抱抱我?”
作者有話說:
段:傳下去,我老婆在對我撒嬌!!
茉茉生病了,要你們點點作者專欄收藏才會好(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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