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法則

第42章

地下室彌漫着歡愉過後的味道，自然還有淡淡的清香。寧梓缦睜開眼，看着窩在自己懷裏，把半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魚，耐不住的摸上她的頭。

“湛藍，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即便幾夜沒睡好，可寧梓缦在人魚的面前依舊保持着微笑，她辭去了研究所的工作，每天都只呆在地下室陪着人魚，寧梓缦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至少不用再每天消耗時間去研究所。她和湛藍能夠在一起的日子本來就少，她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和人魚共處的時候。

“缦缦，你臉色很不好。”人魚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說話技巧，見她擡起頭看着自己，用手撫摸着自己的臉，寧梓缦搖搖頭說沒事。

“湛藍，我先去幫你弄些吃的，你等等我。”寧梓缦說着，已經起身下了床，她走到地下室的冰箱前，打開後，看着裏面冰凍的殘肢。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甚至還有一枚金戒指戴在手指上，看着殘肢，也不知是怎的，一陣陣反胃感順着蔓延上來。分明沒什麽味道，可寧梓缦就是覺得想吐。她痛苦的跑去樓上，趴伏在馬桶前幹嘔着，最後卻是什麽都吐不出來，因為她已經有兩天沒吃過任何東西。

好不容易停止了幹嘔，寧梓缦站在鏡子前，恍惚的看着自己。那裏面的人，頭發淩亂，曾經的淺褐色長發變得如同雜草一般枯黃。而她的臉頰瘦得凹陷下去，厚重的黑眼圈像是煙熏妝。這樣的人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寧梓缦看了好一會，卻癡癡的笑了起來。

原……在的自己是這幅鬼樣子嗎？有點可怕，有點惡心，如果湛藍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該怎麽辦才好呢？

寧梓缦這麽想着，她戲了個澡，強迫自己吃些高熱量的東西，又簡單的化了一個淡妝，看着鏡子裏面恢複了一些人樣的自己，她這才從樓上下去。正當她準備回去地下室時，門鈴忽然被按響。

長久以來繃緊的神經讓寧梓缦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她把藏在沙發裏的槍放在外衣懷裏，順着門口的監視器望去，發現來人是一個女人，她身上穿着警察制服，應該是警方的人。寧梓缦思考了一會，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越是不開門就越會引起懷疑，她索性直接開了門。

“你好，請問是寧梓缦小姐嗎？”

“恩，是我，不知有什麽事嗎？”寧梓缦沒打算讓人進來，而是一直站在門口。

“是這樣，最近發生了兩起失蹤案件，一是汪磊汪先生，另一個是陳芳女士。經過調查，這兩個人似乎都與你有些關聯，所以想問問你，是否知道什麽線索。”

聽到女警的問題，寧梓缦心想果然是這樣，她擺出曾經習慣的公式化微笑，撩起頭發，一舉一動都表現的無比自然。“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因為之前我們的确有過矛盾，在感情方面，但我和他們之間的私事毫無瓜葛，至于他們的去向，我也不太清楚。”

寧梓缦表現的太完美，以至于女警沒辦法再繼續問話，只能随便扯了幾句轉身離開。看着她走遠，寧梓缦關上門，在門關嚴的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在眨眼間消散，轉變成極度的憎惡，她顫抖的身體不停發抖，最終靠在門上急促的喘息了一陣，才緩緩走回樓下。

人魚見寧梓缦回來了，擔心的看着她，見自己居然讓人魚這麽擔心，寧梓缦急忙走過去摸摸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裏。“抱歉，我讓你擔心了對不對？我沒關系的，我已經選好了新的住處，我們先暫時挪到那裏，然後等左希給我們消息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別怕，我會護着你的。”寧梓缦輕聲說道，她無法忍受人魚在再到任何威脅，或是有被搶走的風險。

“什麽時候搬走，這個水……人魚聽到寧梓缦要帶自己搬離這裏，好奇的問道，見她用手摸着水池，寧梓缦以為她是怕沒有游泳的地方，急忙安撫她。

“放心，那裏比這裏還大，水池也很寬敞。”寧梓缦很怕又讓人魚不滿意的地方，對方就會離開。

“缦缦，不怕。”人魚的聰明，讓她能看穿很多，見寧梓缦面露慌亂，她抱緊了寧梓缦，摸着她的頭安慰她。寧梓缦閉上眼，慢慢享受着人魚的撫摸，可這個時候，她裝在房間內的警報器忽然發出刺耳的聲響，寧梓缦急忙從人魚懷裏起來，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道強力刺眼的白光晃過，寧梓缦只看到一群穿着白色衣服帶着頭盔的人走了下來，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人魚擔心的看着自己，看到一群人拿着槍的人将人魚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