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菜場
“這是什麽？”學校裏突然給全校的人放假兩天，據說是為了給高三生放松兩天，肖黎一回家就看到了自家客廳裏堆着大大小小一堆東西。
肖潇跟在她後邊，笑的頭疼：“你單阿姨拿過來的。說是公司福利，她一個人吃不完，拿過來給你補補。”
“你這次臉色怎麽這麽蒼白？你是不是晚上跟着熬夜了？”肖潇一路上都擔心自己女兒的臉色，這麽些年，這樣的臉色也沒有幾次。
肖黎這些天頭一直隐隐做疼，自己媽媽面前也不隐瞞：“不知道，這幾天都頭疼。媽，我先不吃飯了。我去躺一會。”
“行，你去沖個澡，睡着舒服點……”肖潇把女兒手上的包接過來放到一邊，去單姍拿過來的一堆東西裏拆了一個看上去像八寶粥的東西拿進了女兒房裏，“你等下先喝點這個墊墊肚子，睡醒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肖黎頭疼，胃裏也有點空，躺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還沒等吃完，肖黎就已經昏昏欲睡，把手裏的東西往床頭櫃一放就睡熟了。
這一覺，肖黎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肖潇不放心，幹脆就在她床邊撲鋪了個氣墊床就這麽睡下了。
看到睡在自己房裏的肖潇，肖黎輕輕的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誰知道她才一動，肖潇立刻就驚醒了：“起來了？頭還痛不痛？想不想吃點什麽？”
肖黎下意識的搖頭，卻又頓住：“就昨天單阿姨拿來的那個，那個好吃。”
又是一罐八寶粥似的東西被消滅，肖黎這才有了點精神：“媽，你不去上班嗎？”
“你老媽我這麽些年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能随時翹班麽？”肖潇吹着牛，一邊摸摸女兒的額頭，“還行，沒發燒，睡這麽久，吓死我了。起來刷牙，跟我出去走走。”
肖潇把被子折好，兩人各自洗漱好出門。
“媽，你不去吃早飯嗎？”肖黎自從發現了馮大山的事，對于外面的早餐店莫名有種抗拒感。
肖潇下巴點點門外：“去外面吃，小區另一邊那個豆漿好久沒喝了，陪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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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不住好奇，肖黎忍不住問道：“媽，那家早餐店，後來怎麽樣了？”
肖潇佯怒的看她一眼：“小孩子，不好好讀書關心這個幹嘛！”
話雖這麽說，下一秒她就松口了：“那家店到現在都空着呢！沒人敢租。”
“為什麽？”肖黎不解，“老板又不是店裏殺得人。”
“就是啊，不過想租房的人又不知道。”肖潇順口跟着說話，回轉過來又覺得不對，“你怎麽知道的？你天天在學校幹嘛呢？”
“我看新聞看到的。”肖黎神色認真，“每天刷一下新聞，高考要考時事。”
肖潇滿滿的不信，不過不想管太多，轉頭聊起了別的話題。
“喲，小黎回來了啊。”李大媽拎着剛買的菜熱情的打招呼，“學習可不要太辛苦啊，小姑娘，該出去玩就出去玩。”
“大媽，這麽早就買菜了啊。”肖黎回應，忽略了她身後王大爺的碎碎念。
“李阿姨，你脖子這兩天怎麽樣了？”肖潇寒暄着。
肖黎不解：“大媽脖子怎麽了？”
“嗨，沒事兒，就是年紀大了，脖子時不時疼一下，有時候還喘不過氣。”李大媽聲音很明快，“年紀大了，小病小痛就都出來了。你們呀，趁年輕，好好保養。行了，不耽誤你們了。”
“知道自己年紀大了還不安生，天天出去跳……有病就趕緊去看醫生，該吃藥吃藥……”
肖黎漸行漸遠，王大爺細碎的唠叨斷斷續續從後邊傳來，慶幸自己不是住家裏，不然每天頭都要大了。
肖潇吃小籠包，喝豆漿，看的肖黎也跟着餓了：“老板，給我也來一份。”
不過一會，肖黎就吃完了一籠，滾燙的豆漿端起來就往嘴裏倒。
肖潇驚了一下，趕緊制止：“你這孩子，餓狠了也不能喝這麽燙的啊。嗓子不要了？老板，給她拿份豆腐腦。”
“豆腐腦好，不燙。”肖潇跟她解釋。
肖黎緊随其後：“包子再來兩籠。”
肖潇眨眼：“你最近胃口好了不少啊。不錯，這樣長得高。”
等到自己女兒吃完了第五籠包子和第四碗豆腐腦的時候，肖潇制止了：“行了行了，你就睡了大半天，打算把一天的飯一頓吃了啊。把那涼了的豆漿喝了，我帶你去消食。”
肖黎試圖打個飽嗝證明自己吃飽了。遺憾的是，自己貌似沒有吃飽，看自己桌上摞着的籠屜和空碗，她也不好意思繼續了：“去哪兒啊？”
“菜市場，買點新鮮的蔬菜。”肖潇站起身付錢，“順便你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
“家裏有什麽菜？”肖黎挽着親媽的隔壁，一起往菜場走去。
“大對蝦、鲈魚，還給你買了點花蛤，等下炒着吃……”肖潇盤算着，“還有塊五花肉，你要紅燒還是等下做回鍋肉？”
肖黎越聽越餓：“都行，菜好多了，等下我們少買一點吧。”
……
肖潇看着眼前拎着一袋牛肉，一只豬蹄，半只羊腿，一只雞，一只鴨的女兒，無言以對，說好的少買一點呢？
“小黎啊，我們家過年是冬天，不是現在。”她就挑青蟹，看老板殺青蟹的功夫，自己女兒居然買了這麽多東西，“而且，你不重嗎？”
那牛肉，目測有4、5斤啊。
“不重啊……”肖黎輕輕的擡擡手，手上的袋子仿佛是空的，“媽，你說我是不是買少了？”
肖潇：“就這些菜，夠我燒一天的了。行了，不逛了，回去吧！”
另一邊的老板笑呵呵的把殺好的青蟹放進黑色塑料袋裏，遞給肖潇：“女兒難得回來，多做點，這麽點菜，一家人能吃幾頓啊。”
肖潇無奈的笑笑，又舍不得沖女兒發貨，伸出手：“把東西給我一點兒，等下勒的手疼。”
“不用，一點都不勒。”肖黎兩只手不停的上上下下示意，“我中午都想吃。”
“這麽多菜，你覺得可能嗎？”肖潇翻白眼，“等你走了，我一個人能吃半個月了。”
“這雞你就燒白切雞好了，鴨子做花椒鴨，牛肉紅燒，豬蹄炖炖，很快的……”肖黎看着手上的菜做着安排，“羊肉本來就是熟的，切切就好。”
肖潇回到家就使喚肖黎拿個拔毛鉗子：“把豬蹄上的毛給我弄幹淨。我把肉切一切，洗洗焯水。”
肖黎坐在小板凳上，仔細的拔着毛，以往這麽大的生肉味，肖黎只會覺得犯惡心，今天她只覺得這個豬蹄聞着就很好吃，特別想就這麽嘗一口。
趁着生肉焯水，肖潇把羊腿切盤，滿滿的兩盤肉放到了餐桌上，肖黎立刻加快了速度，拔毛又快又準，拿清水把浮毛沖去，就把豬蹄放到了水槽裏。
手洗幹淨就做到餐桌邊吃了起來。
“哎，你弄點椒鹽或者醬油蘸蘸啊。”肖潇在裏頭看到，拿了一碟醬油跟椒鹽出來了，“別吃太多了，不然午飯就吃下了。”
肖黎一開始還克制着慢慢吃，越到後邊吃的越急，肖潇把洗幹淨的雞放進大鍋裏，牛肉切塊放進了電壓力鍋，發現家裏花椒不夠，出來剛想使喚肖黎去超市，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空盤。
“羊肉呢！”
“嗝！”肖黎還沒開口說話就打出了一聲飽嗝，“我吃了。好飽。”
“哎呀！你這孩子讀書讀傻了，這麽兩大盤肉吃下去，你還能消化嗎？走走走，我帶你去醫院看看。”肖潇說罷就要拿車鑰匙出門。
“媽，真不用。你摸摸我肚子。”肖黎把她手拉過來放自己胃部，“你看，還是平的，我真沒事，我不舒服了我肯定跟你說，你快去燒菜吧！”
肖潇半信半疑的進了廚房，轉頭又出來了：“花椒不夠了，你樓下超市買一點。”
有了電壓力鍋的幫忙，牛肉跟随着雞和鴨之後，也可以吃了。
把燒好的菜端上桌，肖潇繼續料理其他。
等到紅燒對蝦出鍋，不出所料，桌上堆了不少骨頭，菜量燒了大半。
肖潇把自己關在廚房，鍋裏蒸着魚，心裏想着事。
外面那個還是自己的女兒嗎？為什麽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對，自己的女兒，自己當然知道，她只是會吃了一點而已。
就像她爸爸。
對，她爸爸！兩人剛認識那會，一起去飯店裏吃飯，他永遠都是要加點好多次，後來兩人一起生活了，他才慢慢改過來。
自己動筷，他也動筷，自己放下，他也放下。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怎麽那麽可疑？
可疑不可疑，他已經不在了，但是女兒還在，不就是吃多了點麽，我倒不信，自己的工資還養不起她了！
肖潇心裏打定主意，不妨肖黎開門探頭：“媽，魚都要蒸過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恩格爾系數了解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