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迷霧
睡覺的時候，陳佳是流着眼淚，抽噎着才慢慢睡着的。連着兩天她都沒有再夢到這些，學校也很快把碎掉的鏡子都進行了統一更換。
對于鏡子大規模的碎裂，學校給出的說法是暖氣太足，鏡子一冷一熱受不了。都是生長在科學社會裏的，熱脹冷縮難道還不知道嗎？
大概是學校的解釋給了陳佳信心，很快她就生龍活虎，上課也開始變得認真積極。
為了讓學生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原本的周休變成了隔周休。
肖黎這種還知道怎麽洗衣服的還好，陳佳幾個以往都是攢了一簍衣服拿回家洗的就坑爹了。
衣服快要換不轉了啊。樓道裏的公用洗衣機第一次如此繁忙。
吳新媛看肖黎手洗襪子很新奇，拿着自己的襪子也要跟着學怎麽洗。
肖黎看她一臉的求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課，笑了：“你真要自己洗啊？”
吳新媛認真的點頭：“對啊，總要學會的啊。我先洗小的，大的可以扔洗衣機。”
範淩君做好了作業，也像模像樣的拿了雙襪子進來。
陳佳不為所動，她才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面。她都想好了，等哪天晚飯前就把髒衣服拿到校門口，讓媽媽收拾幹淨的衣服拿給她就好了。
第二個周末，終于可以放假回家了。整個寝室樓簡直沸騰，人手一個大行李箱拖着回去。
高二高三的看上去就有經驗多了，不少人都只拿了一個小行李袋，背着一個書包回去。
放眼望去，拖了行李箱的基本就是高一，那些書包也不大，手上東西不多的基本就是高二。高三？高三生一個月休息一天半，他們不回家！
肖黎第一次覺得回家真好！肖潇買了很多菜，不過兩個人，滿滿當當一桌的菜，全是肖黎喜歡的。
“媽，菜太多了，吃不完。”肖黎開始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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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今天沒煮飯，你就光吃菜吧！不夠我再去燒。”肖潇生怕女兒在學校裏吃不好，“你錢夠不夠？我再給你點吧！想吃什麽就買，學校裏沒有打電話跟我說，我給你送過去。你晚上看書不要太晚了，我聽說你們都有手電筒，晚上熄燈了還看書。太費眼睛了！”
“我有沒有手電筒你還不知道啊。”肖黎嘴裏吃着紅燒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在食堂吃了兩天蔬菜後，她還是沒抗住餓，放棄了吃素的打算，“我才不看呢！我作業晚自習都做好了，回來預習複習很快的。我有時候還能看集紀錄片呢！”
對，自己女兒向來就不是挑燈夜讀的類型。
“那你們班，有誰成績比較好的？男的女的啊？”肖潇打聽的拐彎抹角。
“當然是我了，還用問麽！”肖黎仰起頭，在親媽面前不用掩飾自己的驕傲，“其他人的話，我們班的人，成績都不差！”
肖黎在的一班，大家的成績基本不會相差很多，有時候會出現好多人同分的狀況。肖黎永遠是遙遙領先的那個，因為她不偏科。
有些人語文英語特別好，數理化會相對比較薄弱，有些人則相反。
語文英語這些帶點主觀性的科目肖黎成績可能還會浮動。但是數理化這些，肖黎從來沒讓自己丢過分。
全一中的老師都知道高一一班有個天才少女，每次考試都霸占年級第一。
肖潇原本是想問問女兒有沒有玩的好的男同學什麽的，結果女兒好像沒開竅。
肖潇開始算起自己高中那會兒是什麽時候開始覺得班裏有個男生挺好看的。
……
黃珊菲回到家裏也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黃爸爸跟黃媽媽對于她在學校的事也很關心。
吃過飯，她就進了自己房間看書寫作業。黃家父母很放心的出門散步，留出一個安靜的空間給她。
他們從來不擔心自己女兒會偷偷看電視，因為他們家根本就沒有電視機。
為了黃珊菲從小可以認真學習，不被其他的信息所幹擾，在她上學前班開始，黃家父母就把家裏的幾臺電視機賣掉，電腦也只留下了一臺用于辦公和查找資料。
很多人當時都在說他們兩人瘋魔了，就算是為了孩子好，也不用這麽極端吧。
如今看來，他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女兒如今已經順利的考上了一中。
考上一中，基本上就意味着最少拿到了國內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不過他們不滿于此，在他們看來，女兒最少也應該去國外見見世面，如果不能拿到常青藤級別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那起碼也不能相差太多。
他們已經算了筆帳，自己手裏還有幾套房子，到時候賣掉兩套應該就足夠了。
黃珊菲在房間裏看書寫作業，覺得特別困。一中很好，老師也很好，但是在一班，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晚上看書學習到多晚，肖黎永遠是那個把他們遠遠甩開的那個人。
如果大家都是一樣的刻苦，她可能還覺得沒什麽，可是明明跟肖黎同寝室的陳佳說，肖黎只要一熄燈就上床睡覺。有時候回去了根本不看書，就捧着電腦看紀錄片。
不止是黃珊菲，其他很多人都是一樣的感受，他們晚上看書深怕不夠晚，學的不夠好，肖黎卻連周末回家都很少帶書回去。
在寝室裏，大家都挑燈夜讀，黃珊菲也不敢早睡，回到了家裏，周圍沒有了對比，加上環境的靜谧，黃珊菲忍不住就靠着桌子睡着，手上的筆還牢牢的握在手裏。
“菲菲！”
黃珊菲打個哈欠，眼神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佳佳？你怎麽來了？”
陳佳怎麽會到自己家裏來？
“你還說呢！人家都在看書，就你一個睡了。”陳佳指指其他人。
黃珊菲坐直身子，發現自己在宿舍裏，其他人都開着臺燈看書，只有自己睡着了，還夢到了回家，她有些臉紅，轉移話題：“你怎麽來了？你不用寫作業了嗎？”
陳佳笑嘻嘻的：“我早就做好了，還跟肖黎的試卷都對了一遍了。你要不要看，我給你去拿過來？”
黃珊菲搖搖頭，微笑：“我先做吧，等下再說。”
陳佳耐心的等她把作業寫完，拉着她往外走：“正好你寫完了，幫我一個忙吧！”
黃珊菲想看看時間，卻被陳佳徑直拉了出去。讓她奇怪的是，今天的走廊特別短，很快就到了樓梯口。
“現在還要出去嗎？很晚了，等下回不來了。”黃珊菲有些猶豫。
陳佳笑的很莫測：“不用了，就這裏了。”
黃珊菲不解的看着她。
兩只手大力的把她推下樓梯，黃珊菲想試着抓住樓梯扶手，指尖卻從扶手邊滑下。
“菲菲！”黃媽媽驚恐的聲音響起。
兩雙有力的手托住了黃珊菲往下落的身體。
“媽！”黃珊菲終于清醒了。
她發現自己差點滾下了樓梯，多虧了父母及時回來把她托住。盡管如此，她的腳踝還是有點扭到了，一蹦一跳回了家裏。
“你說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麽？走個樓梯也好好看着點。”黃媽媽想到剛才的情景就心跳加速，嘴裏喋喋不休緩解着自己的心情，“你說你出門也不關門，心怎麽這麽大？”
黃爸爸揉揉自己有些受力過度的手腕：“行了，別說了。估計是學習太辛苦了吧，你看她吓的。別看書了，早點休息，今天好好睡一覺吧！”
黃珊菲想跟父母說一說剛才發生的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可能真的是學校裏太辛苦了，她安慰着自己，收拾了書桌，早早的就上床了。
幾乎是一躺下，她就又看到了陳佳。
自己依舊是在寝室裏寫作業，陳佳等她寫完就要拉她出去。這一次，她甩開了陳佳的手：“我不去！要熄燈了，你自己去。”
陳佳擺出一副祈求的态勢：“哎呀，你就陪我走一趟嘛！很快的。”
黃珊菲幹脆不理她，陳佳繼續說話：“菲菲，你幫了我，我以後就能去中州大學了。你幫幫我吧！”
她依舊不開口，也不理會。
陳佳姣好的面容開始扭曲，白淨的皮膚開始片片剝落，露出來的是一層黑色的，枯萎的血肉。
仔細看去，一條條黑色的蟲子不斷纏繞、扭曲，整個面孔看上去模糊不定。
黃珊菲尖叫着，仿佛聲帶都要喊裂，背對着她寫作業的幾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菲菲，你跟我出去啊。我們可是好朋友呢！”
黑臉的陳佳依舊溫聲說話，黃珊菲避開她就要往外跑。
「咚嚨」！
“嘶——”黃珊菲捂着自己的背，腳踝處戳心的刺痛讓她清醒，轉頭一看，好吧，自己居然從床上滾了下來。
連做了兩個噩夢的她，翻着床頭櫃，裏面有一個外婆給她的玉佛像，據說是去那個名寺古剎裏去求來的。
以前她嫌帶着這個麻煩，洗澡還要拿上拿下，如今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戴上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黃珊菲蹦着上了樓，擡眼就看到了陳佳。
陳佳關心的上前扶着她：“菲菲，你怎麽了？”
黃珊菲在她碰到自己的一瞬間就想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幸好又反應過來這不是夢裏。
肖黎啃着蘋果，跟路上碰到的範淩君聊着新買的習題冊，樓道口一團大大的黑霧讓人想忽視都做不到。
“陳佳，你倆幹嘛呢？”範淩君開口打招呼。
肖黎努力辨別着黑霧中的人臉，勉勉強強看出了好像有一個是陳佳。
跟着一團黑霧的陳佳進了寝室，肖黎覺得自己手裏的蘋果頓時索然無味。
算起來不過一天時間，24小時啊，兩個人作死的程度讓肖黎大開眼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班有點晚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