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商議
風華閣裏。
香爐裏的熏香缭缭升起，漸漸溢散開，馥郁的香味在空氣中漫延。
四夫人靠着雕花木窗，握住蘇紅茶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她仔細凝視着這個突然降臨在身邊的丫頭，思考着什麽，終于，她雙目蘊滿了淚水，嘶着聲音輕道：“小茶，請你幫我。”
蘇紅茶不解的看着她，她已經幫她了，還需要她幫什麽？
四夫人眼眶裏的淚水一滾而下，“你應該聽得出來，自從中毒後，我的嗓子就嘶啞了，說話時還好，只要一唱歌，真的比撕裂破布的聲音還難聽，這個樣子，怎麽參加百花宴？如果不能進前十，就會被其他人打壓，以後在王府的日子休想好過。而且……我也不想被人領走，你知道麽？我真的很喜歡王爺，我不想離開他。所以我想奪冠，我想為他孕育一兒半女，我好想與他厮守一生……”
女子說得動情，蘇紅茶卻有些無奈。女人只要動了情，就是這般患得患失，卑微的匍匐在男人腳前。可是男人又怎樣？照樣過着他紙醉金迷的生活，怎會用心去體會女人那顆卑微的心？
四夫人楚楚可憐地低低啜泣，“小茶，從這些日子的交往中，我知道你其實并不懦弱，也不是沒腦子，反而還非常聰明，只是在大智若愚的隐藏自己。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可是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求助于你，在偌大的王府裏，也只有你能幫我，求求你……”
蘇紅茶沒料到四夫人竟然也有一雙利眼，不由幹笑道：“夫人想我怎樣幫你？”
四夫人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幫我奪冠，不可以再被大夫人踩在腳下。”
反正被識破了，蘇紅茶也不再裝，把手抽出來，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可是夫人現在嗓子啞了。”這種開不了聲的嗓音，再好聽的曲子也是枉然。
“所以才求你給我想辦法。”
蘇紅茶攤了攤手，表示她無能為力。
四夫人急道：“只要你幫了我，什麽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蘇紅茶眼睛一亮，“夫人真的可以答應我的任何條件麽？”正好有事情需要人幫忙，何不以此為交換條件？
四夫人忙不疊點頭。
蘇紅茶把臉湊過去，“我想進入前一百名，然後參加百花宴，這行麽？”
四夫人抽了口冷氣，“難道你也想……”
蘇紅茶搖搖手指，笑嘻嘻道：“夫人想遠了，我只是想出府。”
四夫人恍然大悟，“原來小茶不願呆在王府，想找個機會另尋他路。”
她以為她想另攀高枝呢，蘇紅茶也懶得解釋，“我希望四夫人還幫我一個忙，我和如花啞姑的感情很好，我離開的時候，也希望她們跟着我走，就怕王爺到時不放人。所以希望夫人在百花宴開始之前就先安排她們兩人出府，因為如花有傷在身，還望夫人能周到些，幫忙準備輛馬車，到時候我會感激不盡。”
這種偷偷放下人出去的事情做起來有些難，如果被發現的話，罪名也不小。四夫人低頭想了一會，最後才咬咬牙道：“好，只要你能幫我，這些事情我可以全幫你安排好。”
蘇紅茶一拍巴掌，“成交！”
四夫人大喜，轉而又皺起眉來，“現在要進入前一百名，名額已經滿了，就連死了的二夫人三夫人的空缺，日前已經被大夫人安排人頂了，除非……那個受了傷的八十七夫人不能出席，可是大夫人定然不會松口，如果想要她松口，又除非……”
她眼裏的目光漸漸變得陰寒，如果不是大夫人想害她，現在她也不會一籌莫展。
蘇紅茶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接口，“又除非她永遠也不能開口，是不是這樣？”
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忙生硬的解釋道：“大夫人手裏丢了不少性命，你知道二夫人和三夫人麽？因為她們的技藝比她高，大夫人怕她們搶了她的寶座，去年還沒待她們侍寝，就将她們毒殺了。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被我看到，如果我不是顧慮自己的安危，早對王爺禀報了，可是那女人太毒，我人弱勢單，怕她回頭又來害我，只好一直隐忍着。”
“原來如此。”此事早在她預料之中，果然被猜中了，蘇紅茶拿起桌上的一把削指甲的小刀，“那麽夫人想怎麽做？”
四夫人拳頭漸漸握緊，一字一頓道：“如果大夫人同時傷了五夫人和六夫人，只要證劇确鑿，相信這次王爺再不會姑息，小茶，你認為呢？”
蘇紅茶嘴角勾起狡黠的笑，關于如果整治大夫人的事，她其實早有腹稿。從杜婆子打了如花，之後被她惡整的時候，她就已經拟好了一切計劃。後來的八十七夫人挑起事端反而被打斷腿，王婆子因愛女斷腿可能對大夫人産生的怨恨，這些事情，已經一步一步在為大夫人最後的歸宿鋪路－－大夫人打死原主的血債，在百花宴之前必須全部償還！
此下既然四夫人如此迫不及待，正好趁此兩兩合作。
“如果夫人真的想動大夫人，我倒有一個方案，不過，還需要夫人出點力，先要收買一個人，然後再如此……”
她附耳過去，以極低的聲音将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四夫人聽得又驚又喜，連聲道：“好計好計，我果然沒看錯你。”
待回味良久後，才試探地問道：“你究竟會怎樣幫我？”
她畢竟沒看到她真正的實力，自然要對那麽大件事沒底。蘇紅茶無意識的将手上的指甲刀玩得飛轉，“夫人唱歌時一般請誰奏樂？”
四夫人驚懼地看着那把突然變得如同有了靈性的小刀，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府裏的樂師。”
“那麽夫人自己會彈琴麽？”
“會一些，不過琴藝沒大夫人那般精湛，所以一般也不會拿出獻醜。只是……問這些，究竟和幫我有什麽關系？”
蘇紅茶收刀，“當然有關系了，既然夫人會彈琴，那麽我重新給夫人寫一首歌，因為你現在聲音變了，如果再唱之前教的，怕別人聽出來。”相信王府裏不少人都聽過四夫人唱的《月滿西樓》，如果換了人唱同一首歌，就容易露破綻。
四夫人還是不懂，“聽出來，這是什麽意思？”
蘇紅茶眉眼飛揚，“這個夫人別管，你只要知道兩點，第一，現在要把《月滿西樓》換下來；第二，夫人要會彈我重新寫的曲子。有了這兩點，夫人到時候只要站在臺前張張嘴彈彈琴就可以了，因為到時我會幫夫人伴舞，只要我蒙了臉唱歌的話，相信沒人懷疑夫人在假唱，這個李代桃僵之計，夫人認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