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可不可以親你
眼見紀滄海俯低身子越壓越近,淩雲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卧槽,他該不會是要親我吧。
真是鐘馗老眼昏花——這是什麽鬼啊。
念頭才從腦海冒出,淩雲帆的身體已給出了反應,他下意識地伸手按住紀滄海肩膀,阻止紀滄海繼續靠近。
紀滄海身形一頓,他雖料到會如此,但眼眸還是有失望一閃而過,紀滄海淺笑起身:“不鬧了,你睡主卧,我睡客卧,好了,快去休息吧。”
見紀滄海離開沙發邊沿,淩雲帆暗自松了口氣,坐起身:“我睡主卧嗎?我可以睡客卧的。”
紀滄海拿起剛才放在茶幾上的空酒杯,朝廚房走去:“這是我和你的家,你睡主卧有什麽問題?”說完,他走進廚房,沒給淩雲帆接話的機會。
等紀滄海洗好杯子走回客廳,發現沙發上空無一人。
紀滄海眼眸一暗,呼吸變沉,連忙快步朝主卧走去。
主卧裏沒有開燈,房門緊閉,從門縫看去一片漆黑,紀滄海幾乎是沖到門前,大力擰開門把手。
打開房門的聲音吓到了剛剛躺好合上眼準備入睡的淩雲帆。
淩雲帆看向門口,但因未開燈四周昏暗,他只能隐約看見紀滄海的輪廓:“怎麽了?”
渾身肌肉繃緊的紀滄海聽見淩雲帆的聲音瞬間放松下來,他吐了口氣,柔聲開口:“被子和枕頭會不會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淩雲帆覺得莫名其妙:“不會啊,能有什麽不舒服的?”
總不能他被車碰了一下還變成豌豆公主的體質了吧,這醫院也沒通知他啊。
紀滄海淺笑:“那就好,晚安。”
“嗯。”淩雲帆打了個哈欠,“晚安。”
紀滄海退出房間,将門關好。
他在房間外靜靜站了片刻,想聽一聽門裏人因困倦疲憊而漸漸綿長的呼吸,可惜除了四面八方湧來的粘稠黑暗,他什麽也感受不到。
紀滄海悄無聲息地離開主卧房門,走到玄關大門處,将門反鎖,安心地往客卧走去。
翌日,淩雲帆從睡夢中醒來後,呆愣了許久。
周圍的一切都讓他覺得陌生。
不是幹硬硌腰的木板床,而是柔軟舒适的席夢思,不是發黴掉渣的灰牆,而是幹淨無暇的白牆,空氣中沒有酸澀的潮濕味,相反,清新無比。
淩雲帆深深吸了口氣,想起自己身上沉重的債務,又長長地嘆出。
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與此同時,房間門被輕輕敲響,紀滄海的聲音傳來:“雲帆,醒了嗎?”
淩雲帆揉着脖子,心想:好家夥,這稱呼真是讓人心跳驟停一秒。
淩雲帆對着門喊:“醒了。”
紀滄海:“我可以進來嗎?”
淩雲帆:“進來吧。”
門把手發出輕微的咔噠聲,紀滄海推門而入。
他穿着裁剪得極合身的白襯衣西裝褲,襯得他腰窄身姿筆挺,紀滄海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晨時溶金曦光穿過明淨窗戶在他俊逸的眉眼間翩翩起舞。
“昨晚睡得好嗎?”紀滄海笑着問。
淩雲帆拍着柔軟如雲的枕頭,覺得自己敢說半個不好,這套透着華貴的蠶絲四件套能氣得當場表演一個建國後成精,跳起來抽他,所以淩雲帆說:“很好,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紀滄海:“早餐放在桌上,很抱歉我不能陪你一起吃,我得去公司了,你等等洗漱後記得吃。”
“嗯?”淩雲帆一愣,“你吃過了嗎?這麽早就要出門上班了嗎?”
紀滄海彎眸:“嗯,我吃過了,啊對了,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家休息會無聊,給你準備了幾本書。”
說着,紀滄海出門拿了一套書回來,輕輕放進淩雲帆懷裏。
淩雲帆拿起一看。
兒童學前識字、拼音大全、3-6歲寶寶識物卡片。
淩雲帆:“……”
紀滄海憐愛地說:“你失憶了。”
淩雲帆:“我是失憶又不是傻了!在醫院的時候醫生不是測試過了嗎?”
紀滄海翻開識字的那本書,指着兩個字:“那這兩個字怎麽讀。”
淩雲帆:“寶貝。”
紀滄海:“嗯。”
淩雲帆:“……?”
紀滄海神情淡然,從容收起書:“我給你換幾本。”
淩雲帆合理懷疑紀滄海是故意的。
真是筍的朋友和筍打招呼——你好損。
紀滄海收起那些兒童讀物,換了幾本書,重新走進房間遞給淩雲帆。
淩雲帆接過一看,有些驚訝。
那是幾本代碼編程書和科幻小說。
編程是他的大學專業,科幻小說是他很喜歡的一位作者剛出版的新書。
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
淩雲帆不敢問紀滄海,怕暴露自己沒有失憶這件事。
紀滄海體貼地問:“這幾本可以嗎?”
“可以的,謝謝。”淩雲帆點點頭。
紀滄海随即遞給淩雲帆一個全新的手機:“你的手機摔壞了,我給你了個新手機,記得怎麽用嗎?”
淩雲帆:“記得。”
“好。”紀滄海臉上挂着萬年不變的笑容,“那我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淩雲帆低頭擺弄着新手機,随口道:“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他說完,感覺有人影落在眼前,不解地擡起頭,對上紀滄海似耿耿绛河的眼眸。
淩雲帆:“怎麽了?”
紀滄海:“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啊?”淩雲帆一臉懵,“哪句?噢,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紀滄海眼眸彎起,以淡淡随和的語氣說出了一句十分驚人的話:“我可以親你嗎?”
淩雲帆呆滞,像缺氧窒息的魚一樣微張開嘴,腦袋空白了三秒。
紀滄海又道:“親額頭。”
“額,額頭?”淩雲帆話語含糊,沒有很肯定地說行,但也沒有拒絕,“啊,額頭,腦門是吧?”
紀滄海俯身,在淩雲帆額頭溫柔落下一吻,笑顏燦爛:“我去上班了。”
淩雲帆僵硬如石頭:“去,趕緊去吧。”
紀滄海走後,淩雲帆在床上呆坐了整整十分鐘。
然後他一巴掌拍自己額頭上,心裏湧起一個讓他覺得無比詭異且過于自信的想法。
紀滄海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