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聖誕節後續
舒茲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聞到了一絲令他無可抗拒的血液的芳香。這股濃郁香甜的味道引誘着他,好似罂粟,使人犯罪。他似乎能夠看到自己緩緩的低下頭接近那散發着致命吸引力的白皙的脖頸,露出兩顆尖牙;牙齒緩慢的刺進血管,舒茲都能感受到當牙齒接觸到頸動脈中流動的血液時,內心的那種歡欣、雀躍;舒茲此刻都險些以為自己是一個嬰兒,毫無克制,也絲毫不懂得克制為何物,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急切的渴求着這鮮血,渴望感受這濃郁的香甜。
但是,為什麽潛意識中在叫嚣着危險?舒茲看到一直乖乖躺着任自己吸食鮮血的女人突然間坐了起來。他疑惑的擡頭,看着這女人睜開雙眼…
“少爺醒了?”
舒茲睜開眼坐起來,看着身旁的拜恩,“我怎麽了?”舒茲環顧着自己所處的環境:墨綠色的床帏上是銀色的圖騰,一條纏繞在逆十字架上的蛇;牆壁上是銀色的雕花壁燈,正中間挂着一副油畫,是舒茲自己的半身像。這應該是利維坦家族主宅吧。自己怎麽會在這裏?
“沒錯,這是在蒂亞瑪特莊園。”拜恩解釋道,“聖誕節晚會那天您獨自在北塔樓暈倒了。我把您帶了回來。”
“菲尼克斯呢?他當時和我是在一起的。”舒茲揉按着跳的歡快的太陽穴,忍着頭痛問道。
拜恩緊緊盯着舒茲,“少爺,該隐大人趕到時,您是獨自暈倒在了北塔樓的密室中的。”拜恩搖了搖頭,“沒有什麽菲尼克斯少爺。菲尼克斯少爺一直和邁卡維氏族的阿曼達小姐在一起。”
舒茲再度躺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父親大人生氣了是嗎?”
“您為什麽會這樣認為呢?”
舒茲笑了笑,說道:“因為我終于明白為什麽父親會如此喜愛紅薔薇了;甚至,我也有些明白為什麽父親會在我受重傷時救下我,把我變為他的後裔了。”
拜恩沉默的看着舒茲,良久,開口道:“該隐大人認為這裏更加适宜讓您養傷。”
舒茲只是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我不受控制的吸食了一個女人的鮮血。”舒茲直直盯着拜恩,問道:“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是湖上夫人薇薇安…也是我的母親。現在看來,這個夢未必就只是夢。”舒茲自言自語道。
“看來您知道了您的身世。”拜恩給舒茲端來一杯熱牛奶,“但也許您現在更需要這個,穩住心神。”
舒茲捧着牛奶,望向窗外。
“你曾經說,父親不一定會希望看見我覺醒了血統;我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舒茲略有些落寞的聲音傳來,“拜恩,你知道薇薇安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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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您出生時您母親的力量突然衰竭,靈魂也不知所蹤。該隐大人就把薇薇安的身體保存在冰棺裏,想要找到薇薇安的靈魂,使其複活。”
“是嗎。”舒茲從窗外收回視線,望着拜恩道:“總覺得你還有什麽在隐瞞着我呢。”
拜恩沒有答話,只是催促道:“少爺還是先把熱牛奶喝了,然後睡一覺吧。您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呢。”
“奪取母親的力量,吸食母親的血液,這次觸到父親的逆鱗了呢。”舒茲把牛奶一飲而盡,平靜的仰躺在床上。
“該隐大人的确很愛薇薇安,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撫養您千年也的确是因為薇薇安。但是,該隐大人對您也是極好的。”拜恩斟酌着說道,似乎怕事實刺激到舒茲。
“好了,”舒茲打斷拜恩進一步的安慰,“無論原因為何,父親他救了我,這千年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只是,薇薇安的身體現在沒事吧,畢竟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自己當時應該吸食了不少血啊,舒茲暗自思咐着。
“薇薇安的身體一切平安,您不必太過擔心。”拜恩安慰道,“不過,該隐大人似乎發現您的血統覺醒了,感覺不提開心呢。”
“自然不會開心。”舒茲接道,“我的血統一覺醒就讓父親再次想起我不是他和薇薇安的孩子,而是他感情失敗的證明;怎麽會高興。如果可能,父親巴不得我永遠不會覺醒不屬于薇薇安的血統吧。”
拜恩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卻被舒茲給打斷了,“好了,我目前是回不了學校了,別忘了幫我請假。另外,暫時不要來打擾我,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舒茲說着閉上了眼睛,顯然是累極了。
拜恩點頭,沉默着退下。
拜恩輕輕的為舒茲關上房門。轉身,走進幽長的走廊。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整條走廊都是昏暗暗的。拜恩一路走過,走廊牆壁上的壁燈依次升起暗藍色的光芒,在拜恩臉上投下詭異的光影;他紅色的眼睛鮮豔的仿佛能夠流出血來,整個人的感覺也不像在舒茲房間裏那樣平和,而是帶着一種淩厲和決絕;他踏着大步向前走去,竟好似整個人都要投身黑暗中一樣。
一切進展的順利極了,拜恩想,雖然比自己預想的要快了一些;不過,就這樣進行下去吧,總有一天,該隐将會失去你,我的少爺。而我,拜恩嘴角輕挑,将在一邊看着,等待着最終甜美的果實…
事實上,舒茲并不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麽平靜。
這一世,舒茲本以為該隐給予他的父愛是神為了彌補他前兩世父愛的缺失而得來的;他曾經因為這個而欣喜不已。該隐在近千年的時間裏的确做到了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義務,也給了舒茲絕對足夠的寵愛,盡管舒茲才蘇醒三年,也可以感受到該隐對他的細致的愛。
但是,現在看來,該隐終究還是更加重視薇薇安。自己确實犯了錯,可是該隐竟然絲毫不顧自己還在昏迷,就把自己趕出了城堡,而且,他也沒有過來看望自己。是已經厭惡自己了吧,自己竟然不止一次傷害了自己的母親,他愛的女人。
并且,該隐在阿瓦隆時曾問自己是否願意幫他一個忙,應該就是讓自己幫忙複活薇薇安吧。既然如此,該隐當初救下自己的目的就不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那麽單純了。
這樣想着,舒茲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裹了起來。正要擺出一副憂郁的表情,卻發現身邊突然向下凹陷了一塊。
“芬裏爾!還有巴西利斯克!”舒茲驚叫道,“你們怎麽在這裏?芬裏爾不是去了冰原嗎?還有你巴西利斯克,你不是在冬眠?”
芬裏爾不能說話,便沖着巴西利斯克吼了一嗓子,示意他同舒茲解釋一下;又歪了歪頭,蹭了蹭舒茲的胳膊,以示安慰。
舒茲看着萌萌的芬裏爾,感覺自己有些憂傷的心情也全都被治愈了,只覺得內心柔軟成了一片。瞧瞧,多麽貼心的寵物啊!于是,舒茲好心情的摸了摸芬裏爾的頭,芬裏爾則在喉嚨裏發出咕哝聲,顯然是舒服極了。巴西利斯克則從芬裏爾身上滑行下來,微微昂着舌頭,嘶嘶的對着舒茲解釋着。
聽完巴西利斯克的解釋,舒茲覺得有兩個蠢萌的生物陪着自己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最起碼,這兩個是比較忠誠的。
原來,舒茲和芬裏爾簽訂契約後,芬裏爾便能夠感知舒茲的狀況以及所在地。在舒茲昏迷的那一剎那,芬裏爾便從北方冰原向着城堡那邊趕。等到芬裏爾到時,舒茲已經來到了蒂亞瑪特莊園。芬裏爾便叫醒了冬眠中的巴西利斯克。于是,兩個蠢萌就一起來到了舒茲的身邊。
晚餐時,妮可來看望舒茲。
妮可一見到舒茲,就撲到舒茲身上抱住他,眼眶都紅了一圈:“你昏迷時可把我吓死了。好在,你沒事。”
舒茲也用一只手緊緊抱着妮可,另外一只手拍着妮可的背,安慰她道:“放心,我可是沒有一點事啊。不要擔心了。”
他能明白妮可的這種擔心。妮可的父母早在她6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她一直由家族中的長老撫養長大。這三年的相處,妮可和他已經把彼此當做了親人。舒茲想,如果自己看到妮可昏迷不醒,恐怕也會非常擔心的。
“我一直以為該隐是個還不錯的人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冷血。我該說,他真不愧是血族始祖嘛!”妮可很是有些忿忿然。
舒茲只好安慰她道:“人總是會對自己最好,該隐愛薇薇安,而我傷害了他的所愛。就是這樣,沒有什麽冷血不冷血的。”
妮可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了舒茲的臉,仔細觀察着舒茲的表情,看到舒茲确實是沒有什麽糾結的憂郁表情,長舒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就算再怎麽樣,你還有我這個姐姐呢!”
舒茲笑着點頭。
第二天一早,妮可已經回去德姆斯特朗了。她本來已經開學了,為了等舒茲清醒,硬是在家待到了現在。臨走時還為自己不能陪舒茲而感到慚愧,被舒茲笑着趕了出去。
拜恩淡然看着兩人告別,适時的為舒茲備好早餐等着。
等到舒茲用餐時,拜恩說道:“已經将您暫時不能返校的情況告知了您的院長。”
舒茲點頭表示知道,在家休養一段時間也好,反正按照劇情,學校裏的德拉科他們不會有什麽事的。不過這塊點心也挺不錯的。
“是你做的吧,這塊點心。”舒茲問拜恩。
拜恩點頭,“少爺喜歡吃的點心,我都會做。”
“做的不錯。很合我的胃口。”舒茲給了拜恩一個贊賞的眼神。
拜恩笑了笑,沒有答話。他是不是應該感嘆,沒有了維羅妮卡,他又增加了一個在少爺面前露一手的項目。
舒茲則邊吃點心邊想:在這世界上總能找到一個替代品,就像沒有了維羅妮卡的點心,他還有拜恩做的;就算有不同,也只不過是一開始不适應罷了;等到适應了以後,也就好了,替代品也就轉正了。到那時,就不會再為了失去一樣東西而傷心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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