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晨這邊沒什麽事情,蘇文謙的問題就比較嚴重,看了幾次心理醫生,對他的病情都沒有緩解。為此蘇文謙的心理醫生來找過他好幾次,要求他來協助蘇文謙一起克服疾病。
蘇文謙的心病是他有關,這點周安晏很清楚,畢竟當時是他為了蘇文謙豁出性命,一度昏迷了數天。蘇文謙演戲這麽多年,平時只有在片場上看到過鮮血和死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有一天,當冒着煙的卡車,血淋淋的碎玻璃真的出現在現實當中時,他着實被吓壞了——周安晏昏迷了不知道,但他的的确确是自己親眼目睹事故的發生,這就導致了那一天的事情,成了蘇文謙每天晚上的夢魇。他日夜不能寐,一閉眼就是當時的場景,每到這時候,他就特別希望能夠看見周安晏,看他平安無事,完整無缺的站在自己面前,才能減輕自己完好無損的負罪感。
周安晏當然全程配合他的治療,可惜蘇文謙即放不下通告,又放不下尚在籌備的角色,把自己搞的極為狼狽。還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報,為此猜測蘇影帝是否因為獲得小金人就驕傲自滿,靠着藥品尋找刺激,周安晏即使找人壓下了這些傳聞,也感覺到一陣力不從心。
他覺得自己應該找蘇文謙好好談一番,但這時候蘇文謙卻突然對他避而不見起來。周安晏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敏感,後來詢問治療師才知道,對方本來從看見他完好才會安心,到現在一見他就想起那次事故。心理醫生表示,在蘇文謙徹底康複之前,兩個人還是不要見面了。
即使是已經放棄對蘇文謙的喜歡,周安晏還是覺得心寒不已。蘇文謙畢竟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只要是他有難,他肯定會放下一切要緊事,陪他克服困難,但對方在這種情況下,也是選擇逃避多過努力,實在讓周安晏難以接受。
好在身邊還有一個季晨陪他經歷這些事,有時候特別累,他就會去季晨那裏坐一下。季晨因為每天都要訓練,基本很少有機會見面,只是在看見他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這麽去了幾次,一把鑰匙就被東明送到周安晏的辦公室那裏。
周安晏看到那把鑰匙,當天晚上吃過飯就來到季晨宿舍,打開門,季晨正坐閉着眼睛在沙發上,電視在一邊響着,他卻睡着了。
周安晏知道他很累,不忍心叫他起來,就主動抱着季晨去了卧室。入手的感覺比先頭重了兩三分,倒也比以前那樣輕飄飄的樣子健康許多。
未料到人一放下,季晨卻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攬住周安晏的脖子,湊上來吻住他的嘴唇。他的舌頭探進周安晏的口中,好像演練了成千上百次那樣,娴熟的輾轉于彼此的喉間。周安晏在驚訝之後,也不甘示弱,壓着季晨的舌尖追逐起伏,争取自己主導權的地位。
一吻結束,周安晏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角,“你沒睡?”
“你抱着我走來走去,我怎麽會感覺不到?”季晨嘴角上揚,實際上他剛才确實睡着了,但門打開的聲音驚醒了他,劉武在自己卧室,進來這個人他自然知道是誰。
“收到我的鑰匙了?”
“你說呢?”周安晏也笑起來,“劉先生今天可沒有給我開門。”
周安晏來見他也不做什麽,一般都是陪他聊天,偶爾還會喝一點葡萄酒,這是季晨的愛好。酒精的熱量大,是塑形期間首先禁止的飲品,他們只能偷偷藏起來喝,周安晏也樂意縱容他。在他看來,喝得微醺的季晨,說話都帶着醉意,非常可愛。
不過這一次房間裏連個酒杯都沒有——全部被劉武突擊收走了。季晨說到這個還一陣洩氣,因為連季攀送給他的珍品都沒能躲過一劫。
周安晏揉揉他的頭發,“其實我那邊還有很多名酒,有其他人送的,也有唐宇收集的,你如果喜歡,挑走幾瓶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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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的嗎?你那些酒應該很貴吧。”
周安晏不以為意,“我不喜歡喝酒,只是生意場必不可少的應酬,擺在那裏是因為唐宇覺得這樣有品位。”
季晨搖頭,“啧啧,你真是暴殄天物。”
周安晏又笑了,“什麽是天物?價值取決于個人喜好,對我來說酒不過是一種調劑。”他站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件東西,随着一聲叮的脆響,三把串好的鑰匙落入季晨的手心。
“這是……”季晨有些驚訝。
“你不是把你的鑰匙給我了?”周安晏意味深長的看他,“這是周家的鑰匙。”
這天晚上周安晏笑了好幾次,連原本棱角分明的臉龐,都在燈光的作用下瓶添了幾分柔和。看着這樣子的周安晏,季晨心都快化了,他不想去問為什麽周安晏會來他這裏,他只是很高興對方在這個時候能想起自己。
翌日一早,季晨起來時候還是心情良好,送完周安晏,他看時間尚早,正打算回去睡個回籠覺,就看見劉武帶着一副奇怪的表情走過來,“季晨,昨天晚上那個人,是盛世的周先生麽?”
季晨愣了愣,“哦,你看到啦?”
劉武點點頭,“我本來沒認出是周先生,不過昨天剛好看到有關他的報道……”
季晨也沒有否認,很幹脆的點頭,“對,他就是周安晏……他偶爾會來我這裏過夜,但我們沒做什麽。”
這一說法對一牆之隔的劉武來說簡直就是欲蓋彌彰,他昨天可是聽了半夜的牆角,從晚間九點鬧到淩晨時分,對方真是持久力驚人。
不過男人嘛,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有時候幹柴烈火确實難忍。劉武拍了拍季晨的肩,露出你我無需多說的表情。
季晨被他這個表情打敗了,捂住面頰不說話。他覺得自己剛認識劉武的時候,對方根本沒有這麽八卦!
然也不能怪劉武好奇,他之所以會過問這件事,主要是因為季晨的對象是周安晏這個人。其實一開始,劉武并不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的大老板,他一直以為周安晏會出現季晨的公寓,僅僅因為他是季晨的秘密情人。對于明星的私人感情他一向不太想管,即使是同姓相戀,也沒什麽好稀奇。但現在知道那人有如此特殊的背景和身份,劉武就不免有些擔心,“季晨,你真的喜歡他?”
事已至此,季晨也沒什麽好遮掩,“是,我的确挺喜歡他的。”
“那他呢?”
“不知道,大概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吧。”
聽到這句話,饒是劉武在這圈子中見多了是非,也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他不知道季晨出生季家,只覺得兩人一個明星一個高層,之間的懸殊實在太大,玩一那人甩手不幹,季晨又放不下他,吃虧的還是季晨本人。
可惜這話不能明說,劉武憋了半天,最後只拍了拍季晨的肩,“感情的事情我作為外人不好多說,不過我看你和他的相處模式,他對你還是很好的。”頓了頓,他又忍不住提點對方,“不過你還是看開一些,周先生雖然離過婚,但畢竟是年輕權重,有才有貌,有些藝人倒貼都來不及,我以前訓練的女明星,很多都說要是能被周先生看上就好了。”
季晨臉上笑容僵住了,“還有這回事?”
劉武以為他心裏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這點你放心,周先生平時潔身自好的很,在公司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傳出過緋聞。”
季晨一聽心情更差了,劉武哪裏知道,周安晏沒有緋聞完全是因為蘇文謙的緣故。但對方現在提醒自己确确實實是為他着想,季晨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因此笑着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
周安晏從季晨宿舍出來,先去周家換了衣服,然後和小恒一起用了早餐。周家沒什麽規矩,只是用餐這點,要求子弟食不言語,坐姿端正,但今天小恒一上桌就扭來扭去,屁股好像安了一個彈簧似的動個不停,周安晏只好停下來,“小恒,專心吃飯。”
小孩兒還是有點怕他父親的,被周安晏一說,連忙安靜下來。等他親自送完小恒去學校,回來看見唐宇站在走廊擦瓷器,又順口問了一句,“小恒今天怎麽了?”
“昨晚季少送來他的簽名卡片,小少爺是想去學校炫耀吧。”果然唐宇很了解小孩兒,一問就給周安晏了答案,周安晏表面上皺眉道了一句“不知所謂”,其實心裏還是很欣慰季晨把小恒放在心上。
就這樣,季晨不時的送點東西過來,偶爾是變形金剛,偶爾是游戲機,樂得小恒天天把季晨哥哥挂在嘴邊,期待自己下次會收到什麽禮物。這樣讨好的小把戲周安晏也不揭穿,只是把對方這份心意給牢牢記下。
一晃眼半個月就過去了,周安晏的手終于長好,開始不避諱出現在公共場合。而季晨這時候也加入了《出軌》的劇組,一行人到了城西的影視基地,為了方便出行,他搬出了公司宿舍,直接在劇組包下的賓館裏居住。
作為最大的投資方,周安晏在第一天拍攝時候就去影視基地探過班,但不是探季晨的班,是探整個劇組的班。中午,作為投資人,他請整個劇組在影視基地隔壁一家豪華酒樓裏面吃飯。
整個飯局中不時有人來敬酒,周安晏也沒有拒絕,季晨這時候總算看見劉武所說的倒貼都願意是這麽回事,果然有挺多人想要投懷送抱。其中就包括在劇裏飾演暗戀他角色的女同學,最近人氣正高的歌星溫莎,等溫莎敬完酒,和周安晏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季晨就笑眯眯的端起一只酒杯,走到兩個人面前,“周先生,我敬你一杯。”
周安晏看了他一眼,把他酒杯提起來,“你下午還要拍戲,喝這麽多适合嗎?”
季晨似笑非笑,“你一個人和美女們喝酒,我才覺得不太适合。”他是指任薇薇,溫莎,還有幾個剛從學院畢業,被各個投資商推介着混個配角的年輕演員。
溫莎一看氣氛不對,連忙找了個借口走了,留周安晏那裏被季晨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他以為他到這裏來做什麽,還不是擔心季晨這個小魔星會耍脾氣,先來和導演打個預防針。林導的脾氣是不錯,但再不錯的導演,在追求細節的時候也會近乎苛求,季晨這個人又是不能受委屈的人,萬一如果主演和導演幹上,那就不美了。
不過就在他想解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周安晏接起來一聽,就聽見一個不太客氣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周先生是嗎?你的兒子周致恒在學校裏面打了同學,現在在教務處,你方便時候過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先生,為什麽給季少是三把鑰匙?
周安晏:鐵門,車庫,正門。
季晨:卧室呢?
周安晏:你想幹嘛!!!
作者:周先生,根據公司傳言,您在公司有十段刻骨銘心欲罷不能的感情,請問哪個才是您的真愛呢?
周安晏:……
季晨:呵呵,哪個?
周安晏:……
劉武,不要編排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