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風雨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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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中途,鑫鵬傳媒的娛樂記者蕭肖趁着無人注意,抱着自己的攝像機興奮地離開沈家。
晚宴參不參加完都無關緊要,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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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下午五點二十左右,蕭肖拿着請帖如約赴宴,并且謊稱自己是盛家二少。
大少是盛長淵,在公衆面前露過臉,大家都熟悉面孔。
本來他僞造身份的時候,心裏打着鼓,已經做好被拆穿的準備。
奇怪的是沈家的守門人聽他這樣說,只是低頭看了帖子一眼,就迎他進去,好像真有其人。
沒聽說盛家還有一個少爺啊?他捉摸不透,暫時将這個疑問抛之腦後。
所有參加晚宴的賓客都被安排在偏廳,可以在客房先行休息。
深知坐在裏面會錯過很多打探消息的機會,于是蕭肖借口出去透氣随便走走,躲過傭人,四處查看,溜到後花園意外獲得這個大新聞。
照片上的兩人甚是眼熟,正是他前幾天看到的新劇《明軒旭》的主角。
為了搞清楚兩人為何出現在沈家,他又将攝像機收好,一同與收到請帖的豪門貴客被請入正廳。
推開門,富麗堂皇的大廳內,天花板上挂着精致的水晶吊燈,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大廳的中央擺放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餐桌,雪白的餐盤和光潔的餐具井井有條。
一同參加宴會的男士們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端着酒杯侃侃而談。女士則穿戴得珠光寶氣,鮮豔動人,兩三成群低聲細語、相互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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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肖哪裏出入過如此豪華高端的宴會,簡直看花了眼。
很快宴會的主角吸引了他的目光,攔住不斷穿梭在人群裏的服務人員,他用手遮住側臉,低聲詢問:“那邊站着的是誰?”
那身材修長,蘭亭玉樹之人正是沈明瀾。為什麽會有赴宴的人不知道主人家的身份?
雖然覺得這人有點奇怪,服務人員還是态度良好地回答道:“是我們沈家大少。”
?!等旁邊的人離開,蕭肖縮在大廳一隅,再次掏出請柬。上面寫道:
沈家晚宴,誠邀盛家赴宴,共飲寒暄。
沈家大少!他已經想到自己今晚的新聞該怎麽寫了——
黑幕!娛樂圈新人倚仗沈家長子拿下新劇主角
一種把握先機的興奮感湧上心頭,宴會相比之下也變得寡淡無味,蕭肖不動聲色悄悄退場。
當天晚上風雨驟起,引得各方關注。
第一時間得知消息的林雪麗馬上讓公關封鎖消息。
不料背後有人推波助瀾,說新劇還沒上就有人煞費苦心捧新人上位,現在清空各大新聞頭條,明顯心虛。
李貫帆聽到消息的時候正睡在溫柔鄉裏,接到公司來電聽說這事,馬上從床上跳起來。
旁邊的小情人被吵醒,雙手纏上他穿着浴袍的背,朝他撒嬌“別工作了,繼續睡嘛。”
他久居高位,且睚眦必報。哪裏還有心思繼續親親我我,直接拉開背後的人說:“這事你們別管。”
其中還未間隔幾秒,想了一下又反悔道:“不對,你們用公司的話發一句話,就說這件事并非公司運作,而是顧庭深的個人行為。他正處在新人培訓期,還未有正式資源可以接手。”
他要用這句話,把顧庭深死死按在頭條上。
等影音娛樂的公關消息一出來,連不信謠不傳謠的路人都開始信以為真。随之李貫帆又發了一條信息給張若宇: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收到風聲的張若宇此時正暫住在林知清家裏。黑暗的房間裏,他手機屏幕亮着微弱光芒。
之前壞了李貫帆攀附張全馬的好事,他已經被冷藏和封殺,連同他那愛賭錢的死鬼父親,也一同被捏在李貫帆手裏。
咬着唇,按照他的意思火上澆油,發了一條動态:當初去試鏡,得知主角忽然就定下來了,原來是這樣!
其實張若宇知道自己的謊言脆弱不堪,只要劇組的陳導下場澄清足矣。
而他之所以這麽不願意,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徹底成了李貫帆手裏的傀儡,任人擺布。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不到,林知清闖門而入,吓了張若宇一跳。
只見林知清猩紅着眼,拽着他的衣領,把人從床頭拖到床尾,用情人間呢喃的話語問他:“你發的那些,還有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領口被扯得不成樣子,半個胸膛裸露出來,手上強勁的力度拉扯到他的頭發,帶來細密的疼痛,偏偏這人的語氣溫柔得讓人心生懼意。
張若宇因為陪酒那件事心裏膈應,就從公司宿舍搬了出來。又以顧庭深去醫院的消息為條件,交換暫住他家裏的權利。
林知清對于家裏多出來一個人的态度,就是對待房客的态度,說不上多歡迎,可也是禮貌客氣的。
只有今晚,今晚一反常态。問這些的時候,林知清輕撫他的白皙面龐,越過了正常相處的界限,又是在知曉這種事情之後來找的他,莫名得給他的心裏帶來不祥的預感。
“應該是真的。庭深哥哥在劇組的時候就跟沈家大少很親密。而且新劇資源,還是盛家大少盛長淵給他找來的。他一入公司,盛長淵就簽下了他…”
張若宇顫抖着聲線,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慌。
“我這個男朋友,還真是神通廣大。吸引了這麽多人的注意力。”
林知清感覺自己腦子裏的那根伸張到極致的弦即将崩斷,要随理智的剝離陷入癫狂。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他冰冷得、活像死人溫度的臉貼着張若宇的臉,凍得他一個激靈。
林知清漆黑的眼睛裏沒有一絲光彩,死氣沉沉的聲音落在耳畔響起:
“既然他那麽喜歡有權有勢的人,那我就變成這樣,然後讓顧庭深再也離不開我!”
張若宇側頭去看說話人現在的樣子,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珠子機械地轉過來盯着他,有一種泥濘堵住咽喉,河水漫上四肢的窒息感,讓他脊背發涼。
瘋了,全都瘋了!
等人走後,張若宇坐在床上大口喘氣,驚吓過度差點讓他心髒驟停。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位醫生語氣溫和地拿着手術刀,告訴他——你的髒器、屍體都很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