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機緣巧合
=============================
深夜落雨淋濕桂花,葉片合攏着抱緊自己,一晚上沒恢複過來。誰知今天雨也沒停,下午才漸漸收斂聲勢。
抖抖傘柄上的雨珠,心情也像這陰沉的天氣一樣黑壓壓地堵在心裏。張若宇想:肯定是昨天在公司遇到顧庭深,被這人晦氣到了。
劇組沒開工,手上沒資源,他出門轉一圈買了幾件衣服。回程走在馬路牙子上準備過馬路,愣是被路過的車輛軋起扇形的水花,淋了一褲子的水。
濕褲子貼在身上,路人的眼光時不時黏在身上。張若宇又羞又惱,當即用身上僅剩無幾的錢打車回來。
回到自己的宿舍,裏面空蕩蕩、靜悄悄的。他不追究,心知肚明大家都去工作了,跟他同宿舍的藝人資源都比他的好。下午這個點沒人是正常的,張若宇自嘲一笑。
他将身上的濕褲子和上衣脫下,準備拿着洗漱用品去浴室洗澡。這時白色運動褲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猶豫片刻,他放下東西,光着身子,拿出手機一看,是李貫帆的短信,讓他晚上九點去酒吧。
剛想拒絕,張若宇手指停在半空,徐恩傑這幾天都沒打電話找過自己,買衣服的錢花出去,手頭又拮據起來。
也許借這個機會既能夠再次聯系他,也能把自己是他的人擡到明面上,讓李貫帆心生忌憚。
涼意從腳踝往上攀爬,張若宇乖巧地回了一句:好的,李總!
晚上九點,夜幕低垂,星星掉進路燈旁的小水坑裏,映出深藍色的寧靜和廣闊。一個人的長腿剛從水坑路過,徑直走向不遠處的老酒吧。
老酒吧唯一的優勢就是占地位置好,寸土寸金。且開業的時間早,門庭裝修檔次高,這才在衆多新吧開業的拉鋸戰裏殺出一條血路來。
門口金玉輝煌,長廊懸挂着價格昂貴的水晶燈,流蘇般的鑽石傾斜下來,折射着細碎的金光。
光滑幹淨的地板流水線般永不停歇地輸送着一批又一批西裝革履、穿戴貴氣的人進入大廳。
張若宇循着發來的地址短信敲開包廂的門,黑色厚重的門剛睜開眼睛眯了一點縫,他在頃刻之間就被人拉着手臂拽了進去。
Advertisement
只聽拽他的人對着裏面的人恭敬地說道:“張老板,人來了。”他像一件被放在櫥窗裏的商品,四周的人不懷好意的打量着他。
正中央的沙發坐着一個肥頭大耳的人,剖開內裏是只披着人皮的疣豬,很好地隐藏着自己軍刀似的獠牙。
張全馬身上正坐着一個小明星,下半身和他連在一起,時不時嘴裏溢出勾人的聲音,暧昧的氣氛萦繞在房間裏。
聽到人來了,他雙手将身上的人細腰折下去,留出足夠的空白去觀察對面。張全馬用渾濁的眼球緊緊鎖着張若宇的清秀臉龐,讓人感到極端惶恐。
豈料這樣的姿勢進入的地方更加隐秘了,一下子攻入更深%2F處,小明星有點難耐,意識剝離身體,而嘴裏喊得極度孟%2F浪。
站在一片欲望深海裏,張若宇的心漸漸沉下去。李貫帆沒來!這一認知讓他更加心慌。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站在一群虎視眈眈的惡狼面前,他瑟瑟發抖如待宰的羔羊。
“過來。”那人發號施令,張若宇滿腦子都是紅色警報,腳被釘子死死定在地上。
看他遲遲不動,旁邊捧着張全馬的人看不過去,幹脆用手推他一把,罵到:“幹什麽呢?來都來了,這點自覺都沒有?”
生生被推到沙發上,按在張全馬的身邊。
攬上張若宇單薄的、微微顫抖的肩膀,他遞給說話那人一個贊許的目光。
坐立難安,他得趕緊找借口脫身!他僵着面無血色的臉,扯開一個比見鬼還難看的笑容說:“我想先去上個洗手間。”
享受得差不多了,在小明星體內解決完。張全馬拉過他白嫩的手,拍了拍:“酒都還沒喝一口,怎麽就急了?”
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附和,“就是!”然後拿起桌上開封好的威士忌,倒入冒着寒氣,躺着冰塊的杯子中,“來的這麽遲,不得喝幾杯給張老板賠賠罪?”
火燒眉頭,張若宇知道自己不喝就暫時走不掉,拿起酒杯就往下灌。連灌三杯,酒勁上頭,他掐着自己的手掌心保持理智。
裝作不勝酒力,想要嘔吐的樣子迅速推開門跑出去。身後的人想追,張全馬伸出一只手無所謂地攔下:“讓他去。”這次來的人要是再黃,他就整死李貫帆。
雖然話是這麽說,看着張全馬越來越黑的臉色,半晌還是有人受不了低氣壓的煎熬從包廂追出去。
威士忌後勁很大,最後一杯含了不少在嘴裏,張若宇沖進廁所吐出來。不夠,他還在繼續嘔吐着,幾乎要把一腔血全嘔出來。
臉上有斑駁的淚痕,他靠着牆緩緩滑下來,這才想起來打電話,電話剛被接通,對面的人就不耐煩的問:“誰啊?”
“徐哥是我,張若宇。”張若宇讨好着小聲說。
“嗯。有事?”聽出來是自己那個小情人的聲音,但是現在膩了,又找到新的目标。
他可憐地啜泣着,“徐哥你幫幫我,我經紀人要我來陪酒,你救救我!”期望能得到對面的同情和庇護。
可惜——“嗯,關我什麽事?沒事挂了!”新人就在身邊,眼看被他撩撥得心猿意馬,張若宇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讓徐恩傑煩不勝煩。
他嗤笑一聲不再理睬,反正當初他不也是靠這種方式認識自己的嗎?裝什麽無辜。
聽着電話一陣忙音,張若宇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電話頁面,怎麽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樣?
—
“哎,你看,這人天天跟喪家犬一樣。”酒保的客人坐在吧臺搖晃手裏的酒杯,指着不遠處一個爛醉如泥的人笑話着說。這幾天來到這,都能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酒保從容的用手指并起兩只酒杯,将它們一一擦拭幹淨,極有涵養地解圍:“可能也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吧。”
兩人說話間,被議論的主角已經從趴着的桌子上擡起頭,他直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往洗手間方向走去,走路的背影十分不靠譜。
中間有意無意撞上和波及好些人,被醉鬼撞上的人在他身後氣憤地罵罵咧咧着:
“幹什麽你!”
“喝成這樣趁早滾回家!”
“不會看路啊!”
他兩只手扒着洗手間的牆面,剛剛在五顏六色霓虹燈下模糊不清的臉,終于露出本來的面目,是林知清。
自從顧庭深走後,他上班心不在焉,做事無精打采,在公司樓下堵不到人,就整夜來酒吧買醉消減思念,可惜醉酒消愁愁更愁。
兩條腿打架一樣纏繞起來,又分散着四處游蕩,無法保持平衡的身體好巧不巧撞上剛出來的張若宇。
張若宇驀然被人撞上,他一個踉跄倒退兩步。怒火中燒,想要罵他,就看撞自己的人又想不開似的往牆上沖去。
一股濃厚刺鼻的酒氣熏的他皺起眉頭。意識到這是一個醉鬼。
張若宇趕緊拉住他,省的撞出毛病被人訛上。誰知下一秒他就看到張全馬包廂裏的人出來尋找自己。
事情都趕一塊去了。一股煩躁在心裏升騰。張若宇幹脆順着力度被林知清拉過去,按在廁所牆面。
林知清比他高半個頭,把他擋得嚴嚴實實。
追出來的人以為是兩個人在“辦事”,沒細看就略過這只漏網之魚。
看着那人走遠,警報解除。本來大發善心,才想起自身難保。張若宇連忙推開身上的酒鬼,冷漠看着他輕飄飄往旁邊倒去。
“庭深…”細小的呢喃聲被有心人捕捉到。張若宇本來即将離去,腳尖轉回反方向,蹲着問他:“你說什麽?”
眼下張全馬對他而言都無所謂了。這人和顧庭深什麽關系?就着燈光看他迷蒙的雙眼和暗紅的臉頰,酒精沒有完全覆蓋他身上的溫和與文雅,從骨子裏透出年輕。
喝這麽多,喊着的只能是心上人。張若宇存着報複心理,将人攙扶到酒店,把情色場抛在身後。
到了酒店,張若宇累的直喘氣,汗如雨下。這人看起來身材瘦弱,怎麽扶起來這麽重!
林知清恍惚間卻以為曾經照顧自己的愛人又回來了,他的手支起身子,憑本能雙手纏上床邊坐着的人。
“啊!”溫熱繞了上來,腰部是張若宇最敏感的地方,被觸摸挑逗,他情不自禁地軟了身子。
這人又在喊“庭深!庭深!”喊的他都要昏了頭。把自己的衣服統統脫下來,張若宇惡毒地想:既然你這麽愛顧庭深,那你和他一起下地獄吧!
毫無意識的林知清皮帶被扯下來,衣服被扒了個幹淨。張若宇臉不紅心不跳,與他做起愛人之間才會做的事,兩個人身影交纏,看起來纏綿悱恻。
月亮蓋住棉被,遮住星星的眼睛——少兒不宜,你們該睡了。寒風席卷大街小巷,涼意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不斷下降的溫度提醒着人們,快要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