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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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脆的風鈴聲響起,門從外面被拉開。店內人正低頭忙着給人上花紋,頭也不擡地說:“歡迎光臨!”
他聚精會神,筆下生花,猶如在描摹一副上好的丹青圖,細致又耐心。
“坐一下等等。”阿凱随口招呼着來人。
抿抿唇,知道他在忙,顧庭深理解地說:“不着急。”這聲音清越又溫潤。陽光照射被敲碎的冰山後,投影在阿凱心裏化成一汪清泓。
情不自禁地他筆下一頓,擡起頭看向說話的人。
顧庭深正在欣賞牆上挂着的藝術畫作,嘶吼的人臉扭曲地發出尖叫,試圖沖破現實的禁忌,這是一副屬于暗黑向的風格。
“那是我畫的。”看着他專注又輪廓分明的側臉,阿凱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他不自在地低下頭,繼續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作品。
“畫的很好。”顧庭深笑着誇贊。雖然他不學繪畫,但還是有鑒賞美的能力的。
真是的,幹嘛撩撥人。沒遇到過這樣合自己胃口的人,他一笑就有點心慌。雖然開始心不在焉,阿凱手下的功夫仍舊絲毫不怠慢。
快收尾了,他居然有點翹首以盼,不知道這人要畫什麽圖案。
過了一會,他對自己手下的人說:“好了。”趴着的男人已經昏昏欲睡,聽到這一聲,這才打一個哈欠起身。
“紋身後不可以用手去抓撓,也不能讓皮膚沾到水,避免受到感染。”阿凱細細交代,這句話他對每個顧客都會說,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只是提醒了,還是會有人忘記。
那人交完錢,道聲謝就離開了。送走上一個顧客,阿凱看着顧庭深慢悠悠打轉,在自己家後花園一樣閑庭散步。站在一邊詢問他:“要紋什麽圖案?”
顧庭深這才轉身,抽出自己口袋裏的一張紙,上面有他描摹的圖案。“諾,就是這個,能畫嗎?”
拿過畫紙,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獅子,阿凱覺得這人對自己剛剛的誇贊怕不是嘲諷——因為他實在畫的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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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條勾勒流暢又漂亮,寥寥幾筆形神具備。
他不知道的是,顧庭深家裏的垃圾桶有幾百張畫廢的紙張,他一遍遍重複腦海中的印象,固執地再現看到的那個刺青圖案,幾乎到了發瘋的地步。
“能啊。有什麽不能。”阿凱抵了下自己的牙尖,莫名有種被看輕的想法,從嘴裏吐出氣音。
“紋在哪?”他盯着眼前人白皙修長的脖頸,移不開目光。
“肩上吧。”說話間顧庭深已經拉開衣領,雪膚白的晃眼。
阿凱轉過身去,不敢再看,面紅耳赤。
?紋身師不應該看過很多人身體了嗎,怎麽這位還這麽害羞?顧庭深看見他避開自己,心裏很是疑惑。
“趴在躺椅上吧。”等那人上身全部剝幹淨了,他将準備紋身的部位皮膚用酒精擦拭。
然後他用水性筆在準備紋身的地方描繪圖案,手下的皮膚緊致又細膩,軀體暴露在空氣中,裸露在他的眼底。
“你怕疼嗎?”阿凱邊運針邊說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啊!”他怕!清晰的痛感傳遞到他的大腦,讓他抑制不住喊了一聲。他的眼角泛起沾染着欲望之色的淚水,順着白淨的臉龐緩緩流下。
“痛!”顧庭深弓起身子,阿凱用手拼命壓制他的動作,以免劃花圖案,輕聲哄着他:“乖,放松點。”
知道幹擾到紋身師的動作,他喘息兩聲,緊張随着溫熱的霧氣一點點被吐息、驅散,然後他釋放了全身的肌肉。
疼痛繼續拉扯神經,卻有一種難耐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那只獅子就像在慢慢闖入他的身體和精神,刺激理智,镌刻靈魂。
阿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聽着這一聲聲誘人的喘息,幾乎要把持不住,就差一點他就要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了。
他喜歡男人,更喜歡這樣幹淨的像只純情的鹿,叫喊聲卻動人心弦、引人犯罪的尤物。
如果他被聖子引入充滿情欲和罪惡的無邊地獄,上帝還會眷顧他嗎?阿凱難以想象,也不敢細想。
他只想随着此刻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