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秦晴順着座機的鈴聲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
周青握着電話的手機有些發抖, 她嗫嚅着說道：“晴晴？”
“……母親？”秦晴非常驚訝，雖然之前大哥說與母親聯系上了, 可是她并沒有與她通過電話。
“是我，”周青壓抑着自己四年女兒的情緒，問道：“你大哥呢？”她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大哥，母親找你。”捂住話筒, 秦晴大聲地喊道。
她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 不過一想到二哥還在母親那裏, 心裏難免有些擔心, 她重新把耳朵貼上話筒，“那個……二哥還好嗎？”
什麽時候可以回來？他的病情完全控住了嗎？心裏很有多想要問的，但是她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從未和她接觸過, 很陌生。
“他很好, 別擔心，晴晴，你二哥過段時間就能回去了。”
“那就好。”秦晴喃喃自語，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秦明穿戴到圍兜來到秦晴的跟前, 他看到她眉間舒散開，心中一喜, 難道母親有好消息了？
他主動接過秦晴手裏的話筒, 低沉好聽的聲音：“喂？”
“小明啊，小朗的身體已經穩定下來了, 你今天所說的想要用抑制藥，倒也不是不行，不過……”
得知秦樹的所作所為被發現的時候，她早就笑開了花，雖然不能親自手刃敵人，但是他落得這般下場，她也是極為開心的。
秦明眉頭一皺，不過什麽？随即，他想到白天時遇蘇默然說的話，應該是害怕上面追究責任？
果不其然，在他問為什麽的時候，周青把自己的擔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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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那麽多孩子，就因為秦樹的貪婪而遭受這種無妄之災，若是能夠幫忙，他一定義不容辭。
“晴晴她……還好嗎？”聊完實驗體的事情，準備挂電話之後，周青忐忑地問道。
她不知道這個她從未與她生活過的小女兒是怎麽看待她的，剛才一個短短的電話，就能感覺到生疏，正是因為沒有在一起生活，她沒有底氣親自去問她的情況。
總覺得那樣有些故作關心。
秦明嘆一口氣，母女間的關系，也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因為拯救得很快，所以她沒有受到委屈，不過……”他想起今天一剛進門，她就抱着蘇默然的手臂介紹說這是她男朋友。
“不過什麽？”周青緊張地問道。
她得知晴晴被綁架之後，快要被吓壞了，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她能怎麽辦呢？剛才她沒敢親自問她……
“咳咳，晴晴她，談戀愛了。”秦明簡單地敘述蘇默然與秦晴的關系，末了他還道：“那小子看起來不怎麽樣！”
就這麽把自家妹妹拐走？想得美。
周青聽着有些醋意的話，笑了笑，不過笑容中帶着一副晦澀，她的女兒，都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她竟……都沒有好好地關心她。
真是個失職的母親。
沒有聽到回話，秦明叫道：“母親？”
“我沒事，她的男友……你好好把關，不要讓她受委屈了。”
“那是自然。”
挂了電話，秦明一回頭就看到秦晴縮回沙發上的小動作，他笑了笑，“怎麽了？”
秦晴搖頭，過了兩秒，又飛快地問道：“你和母親說了什麽呀？”
怎麽感覺……怪怪的？難道與她有關？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沒什麽，就說了小朗的事情？怎麽？你有話想要對母親說？”
“那倒不是……”
蘇家。
雖然全身疲憊，但是蘇默然還是帶着一絲微笑回家。
前所未有，家裏今天沒有人，保姆看到他回來，趕緊從廚房出來，“二少爺，你回來了。”
蘇默然點點頭，換了鞋子，“爸媽呢？”快到晚飯了，怎麽沒有看到人？
保姆面帶不解，“夫人去醫院照顧先生了。”一臉你怎麽不知道的表情。
“咦？”蘇默然想起今天早上大哥打來的電話，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我爸住院了？到底怎麽回事兒？”
雖然心裏對着蘇默然的舉動有些看不上，保姆還是盡職盡責地說道：“先生中風，住院了。”說着，她觑了一眼蘇默然，還是問道：“夫人沒有告訴你嗎？”
蘇默然鼻子，有些尴尬，大哥告訴他，但是他以為是開玩笑……
保姆了解了，她看着廚房，叫到正要離開的蘇默然，“二少爺，你等一下——”
蘇默然停下穿鞋的動作，跟着保姆來到廚房。
“你幫忙把這個清湯拿到醫院給夫人。”
“嗯。”
提着保姆讓他拿來的餐盒，蘇默然看着醫院的招牌，深深地呼一口氣，有些愧疚，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印象裏，父親一向都是強勢的，他從未想過父親會生病住院，而且還是……中風。
想到強勢而霸道的父親手腳抽搐，嘴角抽動的模樣，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之後，他才推門進去。
黎敏霞正在給蘇志毅擦身體，一邊念叨：“好好的，怎麽會中風呢？我就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說生病就生病？啊，你這個死老頭，生病了，可讓我怎麽辦才好。”
說着說着，就抽抽搭搭起來。
蘇默然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媽……”
黎敏霞聽到蘇默然的聲音，擦擦淚水，連忙站起來，看着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蘇默然。
“還不趕快進來，在門口下蛋嗎？”她沒有好氣地朝着蘇默然說道。
蘇默然趕緊推開門進來，一進來就看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但是睜着眼睛的父親。
他把巨大的餐盒交給黎敏霞來到蘇志毅的跟前，低着頭重重地喊道：“父親！”
望着臉色蠟黃的父親，蘇默然看到他眼睛飛快地眨巴着，他不知所措地叫到：“媽，爸是不是想要什麽？”
黎敏霞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對着蘇默然沒有什麽好臉色，“他還會要什麽？只不過想說話罷了！”
重重地把餐盒放在桌子上，她凝神怒視着蘇默然：“你大哥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裏？怎麽不回來？”
蘇默然手指動了動，低下頭，總不能說他以為大哥是開玩笑吧？
“我……”
“你什麽你？養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父親的嗎？”今天一整天她都在照顧躺在床上的蘇志毅，沒有做過髒活累活的她有些吃不消，但是礙于面子問題，她沒有讓護工來照顧。
天知道她今天有多疲憊，光是清理他的生理衛生，她都要失去半條命，他還好，聯系上不回來也就算了，後面竟然關機了！
墨清他實驗室有事忙着她是知道的，但是在他父親生病的時候，就不能請假回來照顧一下父親嗎？
“媽，對不起……”
“你還知道對不起啊，早知道幹嘛去了？”黎敏霞是那種給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的那種人，蘇默然一直低聲下氣的，她就幹脆抓着他不放。
罵累了，黎敏霞坐下來休息。
蘇默然有眼色地打開餐盒，“媽，李阿姨讓我給您帶點吃的來，您照顧父親累了吧，我這就給您盛。”
“這還差不多。”
吃完發，蘇默然才解釋為什麽手機關機，黎敏霞聽罷，額頭冒出一股冷汗，“然然，你沒事吧？”
黎敏霞緊張地抓着蘇默然看着，掀起他的衣服，還真的給她看到一個七厘米左右的傷口，那是跳下車的時候蹭到的。
“還說沒事，這麽大的傷口……”當時一定流了很多血吧？黎敏霞抱着已經比他高出一個頭的蘇默然，心疼難掩。
不過沒過幾秒，她就喊道：“早就說不讓你去做什麽偵探，現在可好！你看看——”說着指着蘇默然的傷口就嚷嚷着。
“媽，我沒事——”蘇默然有些頭疼，他的母親都好，就是有什麽都會小題大做，還未等他說完，病床上傳來一聲重重地咳嗽聲。
兩人顧不得再說話，連忙來到病床，就看到蘇志毅艱難地指着蘇默然，嘴巴張合着，好像想說什麽。
“父親，您是不是有話對我說？”蘇默然湊到蘇志毅的跟前，雙目期待地看着他。
蘇志毅雙手顫顫，指着蘇默然，咿咿呀呀，蘇默然一臉懵懂地看着黎敏霞。
“老爺子，有什麽事等你好了再說也不遲啊。”現在這個模樣，看着有些可憐。
可是蘇志毅好像沒聽到她的話，還是努力地擡手指着蘇默然，嘴巴張合，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忙碌的蘇墨清突然出現在醫院。
剛才聽母親說大哥一直在實驗室忙碌着父親負責的項目，晚上也沒空回來，這個時候怎麽出現在這裏？
而且，風塵仆仆。
蘇墨清頭發一片混亂，衣服皺巴巴的，和平時精英般的模樣大相徑庭。
“大哥？”蘇默然讓開擋着父親的視線，蘇墨清卻沒有馬上去到蘇志毅的身邊，反而是一拳直接打到蘇默然臉上。
霎時，他的臉上瞬間淤青。
“墨清，你這是幹嘛？”黎敏霞也是愣住了，大兒子這是發了什麽瘋？一言不發就打人。
“媽，你放開我！”蘇墨清掙紮着，黎敏霞松開他，蘇墨清整理一下自己褶皺的衣服。
他指着蘇默然憤恨地說道：“你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麽？！”
蘇默然一臉不解，“大哥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你這樣，我不明白。”
“是啊，墨清，到底怎麽回事兒？”
還未等蘇墨清解釋，突然，門外呼啦啦地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黎敏霞看着這兩兄弟，轉身去開門。
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