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雙溫暖的手握上她的手, 登時，秦晴冰涼的手瑟縮一下。原來不是幻覺啊, 真的是他！剎那間, 慌亂的心突然震驚下來。
蘇默然碰了碰秦晴，看到她抖了一下，自己也被吓一跳, 他怎麽突然這麽冒進？趕緊把手放開。不過，她怎麽會在這裏？她的家人呢？難道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可是她的眼睛……
“你怎麽在這裏？一個人嗎？”
秦晴搖搖頭，她指了指身後的梁瑩玉，“和朋友一起出來的, 蘇……你怎麽在這裏？”聽着他的心聲，秦晴心思有些雀躍，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喜歡聽着他說話, 他的聲音, 真的很好聽。
像是小溪流的叮咚聲，也像是鋼琴那般清脆的感覺。給人一種聽了還想聽的期待。
梁瑩玉警惕地看着蘇默然, 他穿着一身墨藍色的大衣, 模特般的身材, 看起來頗為精神。他是誰？怎麽之前也沒聽晴晴提起過？
看到他望過來，梁瑩玉點了點頭，一邊關注剛才一直在哭泣的婦女, 一邊淡淡地道：“你好。”
蘇默然禮貌地點點頭, 側過身,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身穿灰色棉襖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此刻看起來卻滿是滄桑。
還未等蘇默然介紹，中年男子就看到坐在秦晴身後的婦女，瞪大了雙目，脫口而出：“曼曼！你怎麽又跑出來了！”剛才她不是還在家裏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彭曼聽到熟悉的聲音，淚目看着來人，看清之後，拔腿就往外跑，好在男子手快，慌忙中把她抓住，彭曼尖叫地掙紮起來。
過往的行人都好奇地看着這個場景，蘇默然看到這個場景，心下了然，勸道：“我們到別的地方吧。”
男子點點頭，捁着彭曼就走。
秦晴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蘇……蘇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兒啊？”秦晴望向蘇默然的所在的方向，問道。
蘇默然簡單地解釋一下，秦晴恍然大悟，原來這男子竟是這婦女的丈夫，今天趁着他不在，自己一個人跑出來。
正好被他帶着蘇默然來當初孩子被偷的地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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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聽完，心一揪揪地抽着，有些喘不過氣來，因為丢失了孩子，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老師，非常抱歉，今天就不能帶你過去看了，我現在把ài rén帶回去。”男子禁锢着彭曼，她一直掙紮，看來今天是不能待他去現場看了，滿臉歉意地對着蘇默然說道。
蘇默然看着女子滿臉的淚痕以及男子滿臉的焦急，點點頭：“沒事的，你先把她帶回去吧。”
等到那兩人離開，梁瑩玉握住秦晴的手，小聲地耳語道：“我們也走吧。”
秦晴反握住她的手，“等等——”
梁瑩玉停了一下，秦晴循着蘇默然的心聲來到他的跟前，“剛剛我們報警了，但是jing chá來之後什麽都沒有問就離開了，我不明白……”她有些不好意思，這種話聽着像告狀，她咬咬下唇，繼續道：“這是為什麽呀？一般不是要做筆錄的嗎？”
蘇默然收回看着男子摟着女子離開的眼神，轉身看着眼睛茫然卻清澈的秦晴，想了想，解釋道：“應該是附近的jing chá，他們有些……”他一向不太習慣說別人的壞話，有些卡殼，“嗯，有些不負責任，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
說着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
秦晴哦了一聲，點點頭，想到女子的哭聲，随即問道：“那她的孩子還能找回來嗎？”
蘇默然頓了一下，一般這種情況，估計是兇多吉少，只能說找出幕後，不讓更多的人失去孩子。
但是看着那雙明亮卻茫然的眼睛，他道：“應該會。”這是他能給出的最大的承諾了。
秦晴聽着他內心的話，心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來真的如詩雅姐說的那樣，一般走掉或者被拐走的孩子找不回來了。
兩人不說話，霎時氣氛有些尴尬，梁瑩玉走了過來，挽着秦晴的手，“好了，我們去逛街吧。”說好的今天帶她出來逛逛，但是卻被耽誤到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
秦晴點點頭，與蘇默然告別，“那……我們先走了。”
蘇默然看了一下手表，“你們什麽時候回去？我送你們。”
梁瑩玉看着蘇默然的神色，心下了然，不就是看上他們家晴晴了嗎？不過這個撩妹的手段還有待提高啊。
“不用了，我們有司機。”還未等秦晴說話，梁瑩玉快嘴地回答。
蘇默然愣了一下，他看向秦晴，才又想起她看不見，只好說道：“那好吧，有什麽需要可以打我diàn huà。”
兩人走遠，蘇默然還能聽到兩個女生傳來的談話聲：“晴晴，你別上當啊，這種人就是想搭讪，誰知道是什麽人呢。”
“小玉，你別亂說，人家只是客氣客氣。”
“哎呀，這種人我看多了，肯定是看上你了。”
……
蘇默然搖搖頭，他剛才的行為……是搭讪？好吧，他只是關心一下，畢竟認識。
努力忽視內心有些不自在的心思，還有一絲春心萌動。她看起來那麽小，他怎麽可能……
搖搖頭，把這些思緒甩到腦後，大闊步地往商場通道處走去，剛才他就是要和男子去當初孩子不見的地方，穿過商場就能到達，就是沒想到本以為待在家的妻子竟然出現在這裏。
想起剛才秦晴跟他說的這邊jing chá的問題，蘇默然嘆一口氣，體制內很多事情都不是外人所想象的那般簡單。
就如同這件事來說，要是他不來探查的話，估計這件事就會跟上一次的兒童拐賣事件混淆起來，一起破案。
可是這之間明明就有很多不同的東西，一個人的相貌可以通過很多途徑改變，但是作案習慣是很難去改變的。
況且——
以往失蹤的兒童很少有一歲以下的，一般都是二到七歲，這次的年齡有些出乎意料的小，不同尋常。
他眯起眼，報警之後，jing chá竟然不做筆錄？看來确實是有人不想繼續幹下去了。
很快，蘇默然穿過商場通道，再越過一個十字路口，來到一處pi fā市場，這裏擺着各種各樣的服裝，一個個小格子間都有一摞摞的衣服，琳琅滿目。
他想着之前男子跟他描述的地方，繼續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擡頭觀察環境。這裏環境有些混亂，就連jiān kong都很少有，即使有，看起來也是年代失修，不知道有沒有拍下什麽。
想到男子跟他抱怨的，報警之時jing chá敷衍的态度，他心下就有些不喜，身為人民jing chá，用着人民的稅收，還不為人民辦事？可謂是非常過分。
環境除了混亂之外，這裏的人各色各樣的，而且很多人手裏都提着麻袋，滿滿一袋，不知道裝的是什麽。
也怪不得這邊的jing chá不想管事，這邊……他也曾聽說過，魚龍混雜，關系很複雜。
男子說孩子是在一家pi fā小朋友的衣服不見的，在pi fā市場進來左拐直走的拐角處。
“帥哥，買衣服嗎？”老板看到一個身着大衣的英俊男子站在自己門口，心裏暗喜，看起來挺有錢的啊，估計會是大單子。
蘇默然踏進小格子間，搖搖頭，“你還記得一周前，有個孩子在這裏不見嗎？”開門見山。
老板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追趕似的揮揮手：“去去去，別胡說，我這裏怎麽可能有孩子不見！你別亂說。”慌張的表情顯示事情好像并不是如他所說。
蘇默然被推出來，“一月十六號，有個一歲左右的兒童在這裏不見，你還記得當時發什麽嗎？”他不為所動，依然認真地詢問着。
老板慌亂道：“我告訴你，你可別胡說，什麽兒童不見？你要買東西嗎？不買就給我走！”
蘇默然抿抿嘴，他看了一下小格子間的環境，突然道：“你是不是有一個兩歲的孩子？”
老板推動蘇默然的手抖了一下，眉間的眉頭皺起來，這人怎麽會知道？
“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正在上小學的女兒。”蘇默然肯定地說道。
老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滿腦的問號，這個人怪不會偷偷地調查他吧？目瞪口呆：“你、你怎麽知道這些？你去調查我？”
聲音徒然升高，說着就好像想打起來一樣。“你說，你是不是去調查？！”不然怎麽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
蘇默然繼續道：“既然你有孩子，想必也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是來調查一下孩子走掉的情況，希望你配合。”
老板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壞人？還有，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家的情況的？”
蘇默然：“很簡單，你這裏有一大塊尿布，型號大碼，明顯不是給一歲一下的孩子穿戴的，那只能是兩歲，或者兩歲以上，至于為什麽是兩歲，這是我猜的，”說着，他指了指放在角落裏的尿片袋子，繼續道：“有上小學的女兒，很簡單，那不是有她的作業本嗎？”
蘇默然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格子間的小桌子上面擺放的小學課本和雜亂的作業本。上面明晃晃地寫着小學一年級語文課本，旁邊散放的作業上面畫了幾朵小花。
老板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下，心裏的疑心還是沒有打消，他皺着眉問道：“呵，誰知道你是不是亂打亂撞說對的，你走你走，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蘇默然沉默半晌，他突然轉身離開。
老板看到他離開，松了一口氣，讓他在這裏嚷嚷，有人知道他這裏有人販子，他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他這裏可是買小孩子的衣服！
沒想到剛轉個身，老板聽到腳步聲，以為有客shàng mén，轉過身來，又看到剛才那個英俊的男子。
蘇默然看着店裏的小衣服，眼睛盯着他，問道：“若是我買你的衣服，你是不是就告訴我孩子的事情？”
頂着小肚腩的老板擦擦汗，這大冬天的，怎麽就突然冒汗了呢？撇開眼神，不看對方幽深幽深的眼睛，老板咳咳一下。
他斜視：“你想要買多少？”
蘇默然掏出錢包，利落地打開，拿出紅鈔，數了一下，有九張，“九百可以買多少？”
老板咽了咽口水，很久沒有那麽大的單子了，自從上周有個孩子在這裏不見，那對夫妻來鬧了幾次之後，生意就明顯下降。
老板眼神飛快地瞟過那幾張紅色的紙張，裝作不在意地說道：“你……你真的要買？”
蘇默然點點頭，握着錢說道：“不過你要跟我說清楚那天的事情。”
老板低頭盤算了一下，九百塊，就相當于這兩天的營業額了，這幾天生意清淡得出鳥來，再不進賬，回去婆娘又要鬧起來，最終他點頭道：“成交！”
接着讓出位置，指着店裏的小衣服道：“你看看你要買什麽，別說我坑你啊，可沒人像我這麽好的人了。”
蘇默然随手指了指挂在牆上的衣服，“那幾件吧。”
過段時間大哥應該會用到。
“好的好的，你小子可真有眼光，這可是我們店裏質量最好的衣服了，我可跟你說啊，小孩子身嬌體嫩，穿這種料子才不會不舒服……”
蘇默然沒有搭理老板的話，只是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周圍的環境。
過了一會兒，等到蘇默然回過神來，就看到老板已經裝了滿滿一袋的衣服。
蘇默然：“……”
九百得那麽多的衣服嗎？怎麽平時他去買衣服，那麽貴……
老板看着發呆的蘇默然，焦急道：“怎麽？你怕我坑你？我可告訴你，我幫你選的可是我們店裏質量最好的衣服，我還給你送了兩件小褲子……”
蘇默然趕緊做了個讓他停止說話的動作，制止他的滔滔不絕。“沒有，我只是……”覺得這衣服太多了。
“沒有？那就好。”老板說着，伸出手，一臉期待的模樣。
蘇默然把錢放到他手上，“你給我仔細講講，一月十六號，孩子失蹤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板數着錢，點點頭，“好的，好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