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篇八、我要談戀愛】
來的是個二十九歲的女人,年紀已經不輕,只差臨門一腳就步入三十歲的人生大坎。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前,突然腳下一拌,朝前摔飛出去。
她乃一縷生魂,摔在地上雖然不疼,可還是趴在地上哭了起來,說道:“走個路都不順!”
她喝得爛醉,良久才在地上翻了個身,繼續張着嘴哇哇大哭,邊哭邊道:“為什麽都欺負我!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
流離坐在桌旁支着下巴看她,說道:“誰欺負你了?”
躺在地上的沐語哭道:“我都快三十歲了,可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我過得比狗還不如呢!從小到大我都循規蹈矩,到底為什麽要落個這樣的下場,難道我就這麽差勁嗎!”
流離說道:“就因為沒談過戀愛,你就想死?”
聽了她的話,沐語哭嚎的聲音更響了,撕心裂肺地說:“連愛情都沒有,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沒有愛情你就努力掙錢啊,掙夠了錢,就總會有愛情的。”流離說。
沐語哭着說:“用錢買回來的愛情,我才不要呢!”
流離搖了搖頭,看了看她的模樣,見她長得十分周正,算得上溫婉可人。
身材也不錯,個子中等,偏瘦。皮膚保養得很好,一點兒看不出是個要奔三的女人。
“你是要求太高了吧?不至于沒一個人追你啊。”流離問她。
沐語卻突然炸起毛來,從地上坐起身,說道:“都是些個頭連一米八都不到的歪瓜棗子,要不就是臉上坑坑窪窪,長一片痘,給你你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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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另一半能高一點兒,帥一點兒,說話聲音蘇一點兒,最好能跟小說裏的霸道總裁似的,聰明一點兒,有魄力一點兒就行了,我的要求高嗎?”
流離幹幹笑了笑,說道:“真不高!”
又問她:“需要有錢一點兒嗎?”
很快想起什麽來,說道:“也對,都是霸道總裁了能沒錢嗎。”
沐語認真地想了想她這個問題,說道:“有沒有錢我不在乎。”
說完臉上卻又糾結起來:“可聰明有魄力的男人是肯定要有錢的啊,命好點兒的直接繼承億萬家産,命不好的也能白手起家成就一代商業傳奇,哎呀,這可怎麽是好。”
這是個小說中毒的女人,看慣了作者筆下天馬行空捏造出的完美無缺的男人,再看現實裏蠅營狗茍的男人,自然是怎麽都看不順眼的。
她卻不知道,大部分作者就是因為現實裏找不到那種完美男人,才會寄情于能天馬行空做夢的小說的。
流離看出她本性不壞,平生并沒有做過什麽壞事,便接了這個買賣,問她道:“那你想要哪個男人做你另一半?好好想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盡量把夢往大了說,別找個街邊的小痞子就打發了。”
沐語停止了抽噎,擦一把早就被妝糊花的臉,說道:“小痞子又怎麽了,長得帥人又好又有前途就行。”
雖是這麽說,可還是問她:“什麽人都可以嗎?”
流離點了點頭:“什麽人都可以。”
沐語激動地舔了舔嘴唇,倒是沒怎麽想就告訴她:“那我要京城裏天利集團的大老板彭景溪。”
彭景溪,好小言的名字。流離拿着照片找到傳說中的天利集團,在一間稍許有些誇張的會議室裏見到了他。
他跟小言裏的霸道總裁一樣,穿着剪裁合體的西裝,純白柔軟的襯衫,一個繪了四葉草圖案的藍色領帶系得禁欲又多情。
會議上有人說錯了話,他就危險地翻了翻眼皮,把手裏的一沓文件扔到了那人腦門上。
流離玩心上來,朝着那沓紙吹了口氣,就見白花花的文件折了個彎,飛回到了彭景溪面前,在他桌上亂嘈嘈墜了一地。
巨大的會議室裏安靜了有一分鐘。
這空白的一分鐘裏彭景溪想了無數種掩飾尴尬的可實行性操作,最後卻只是輕輕地咳了一聲,對方才那人道:“你繼續說。”
流離噗嗤一笑。等笑夠了,盯着彭景溪的眼睛一直看。透過他的眼睛,她看到了他的過去。
這位總裁不愧是個總裁,過去那些日子裏左擁右抱,夜夜笙歌,身邊的女人換得比衣服還勤。只是近兩年入了情劫,碰上了一個好清純好不做作的女大學生。
那女大學生姓袁名凝,芳齡十九,腰細腿長,天使臉蛋。彭景溪在一次酒會散場後的停車場裏碰見了她,她正被兩個地痞流氓糾纏,又驚又怕下甩手給了他們兩個巴掌。
這兩個巴掌打進了彭景溪心裏,讓彭景溪一眼看上了她,過去英雄救了美,抱得美人歸。
只是跟小說裏的套路一樣,袁凝剛開始并不喜歡這個霸道多金的英俊男人,總是盡量避着他。
彭景溪更覺得這女大學生實在是個妙人,跟他身邊的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于是泥足深陷,每天除了賺錢就是追妻,日子過得言情得很,寫出來就是一部讓人茶飯不思的霸道總裁與小嬌妻。
在他不屈不撓的猛烈攻勢下,袁凝不可避免地繳械投降,從此夜夜歡縱,身上原是有些貧瘠的飛機場在他的開發下成了兩個軟糯Q彈的大包子。
只可惜彭景溪戰鬥力竟然連一個小時都不到,袁凝深覺小說騙了她。
或者小說沒騙她,是她找的人不行。可惜彭景溪實在是太帥太霸道,床上的事情,四舍五入就當算了吧。
她心裏有小小的遺憾,彭景溪對她卻是十二萬分的滿意,越來越覺得這女人竟然該死的甜美,從此後宮佳麗三千,全都收拾收拾回了老家,偌大一個豪宅,只裝袁凝一個,夜夜只寵幸她一人。
流離看得咋舌不已,想了想,又去袁凝那邊打探情況。
彼時袁凝正在彭景溪的豪宅裏一邊做面膜一邊打電話,好巧不巧,她正跟閨蜜說起天利總部新招來的一個女助理,臉上滿是鄙夷地道:“都那麽老了還妄想着勾引景溪,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的什麽鬼樣……我怎麽不知道她想勾引景溪,那天景溪剛從電梯裏出來,她就在大堂大叫一聲崴了腳,這不是勾引是什麽……老女人,看我怎麽把她弄出去……好像是叫什麽沐語的吧,你聽聽,連名字都透着一股綠茶婊的味道。”
流離盯着袁凝眼睛看了一會兒,使了個讀心術,發現她并不是如表面上那樣單純無知。
在彭景溪之前,她其實已經釣到了兩個又老又醜的金龜婿,只是最後都因為金龜婿破産而提早抽身了而已。
手段倒也是高明,騙得那兩個男人臨走都覺得是自己虧欠了她,絲毫沒發現這女人背地裏搞的手段。
流離輕笑一聲,旋身上了天庭,化為一只蝴蝶飛去了月老宮裏,使了個咒術迷暈了月老宮裏兩個看守紅線的小徒。
她現出原形輕手輕腳地走到姻緣鏡前,裏頭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兩個名字間被一條紅線綁着。一旦綁上了,凡間的兩個人即使相隔千裏也能遇上。
旁邊桌子上擱了一把金色的小剪子,應該就是能剪紅線的那把。流離拿在手裏,沖着姻緣鏡叫了一聲:“彭景溪。”
便有名字從鏡子裏浮出來,上頭已經綁了紅線,另一頭連着的果然正是袁凝那厮。
流離拿着剪子伸手過去,手便穿過了鏡子,伸到了裏頭。她眼也沒眨,合上剪子,咔得一聲把那根紅線剪斷了。
“啊!!”
背後突然響起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流離回頭一看,發出聲音的正是月老。
她吓得趕緊擱了剪子往外跑,月老在後頭不停地追,邊追邊喊:“你這個死丫頭,我月老安排的紅線你都敢給我剪了,你是皮癢了是不是!敢壞人姻緣,你也不怕會遭天譴!”
流離腳下不停,回了下頭道:“對不住了月老,有時間流離給你賠罪。”說完化為一道光,一頭紮下了南天門去。
天上她不敢再去,只好綁人。天将暗時,她找到正在下班路上喪眉搭眼的沐語,偷偷現了身道:“原來你是彭景溪手下的員工。怪不得要找他,是早就看上他了吧?”
沐語瞧見了她,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一番,一雙眼睛裏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傻呆呆地道:“你是神仙吧,長得好可愛啊,皮膚也好好,連一點兒紅血絲都看不見,嫩豆腐似的。”伸手要摸摸她的臉,被流離一把打掉。
“廢話少說,”流離拿出保存已久的一根紅線,往她右手小指上系了個死結,紅線隐而不見,另一端被流離抓在手裏。
“你放心回家吧,我這就給你套個霸道總裁回來。”流離說。
沐語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因為實在太過激動,去趕公車時腳下一拌,又摔了個狗吃屎。起身時發現腳腕腫得厲害,路都走不了了。
她跳着腳蹦了兩步,沒看見旁邊駛過一輛加長林肯車來。
車後座上,正窩在彭景溪懷裏的袁凝看到了她,暗暗罵了一句:“狐貍精!”
發現彭景溪要扭過了頭去看外面,忙忙捧住他的臉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擋住了外頭的人。
彭景溪被這一個吻勾得動了地火,當着前頭司機的面跟袁凝深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