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團聚
絮風把楚嫣送到了天牢門口, 大姐楚淩和二哥楚皓攙扶着楚弦夫婦正往外走,楚嫣走了上去:“父親,母親。”
楚嫣看着二老, 父親蒼老了許多,頭發的花白發絲更甚, 身體老态龍鐘了許多,尤其兩眼充滿了紅血絲,這是多少晚沒有安眠了。
母親的臉上也布滿了皺紋, 楚嫣兩眼含淚,終究是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楚淩側手攬了一下楚嫣的肩膀以示安慰道:“阿嫣,今日是父親母親出獄的日子, 理應開心才對。”
“嗯。”楚嫣擡頭仰望天空,把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
楚弦看向他的三個兒女,眼中滿是心疼,他拉起他們三個的手疊在一起:“你們沒事就好。”
楚弦對于朝堂之事多少有些耳聞,楚家一案能重查,是因為楚皓帶兵出征大捷而歸,皇上這才讓楚家舊案重查。
對于楚淩和楚嫣, 他倒是一知半解, 楚淩處事圓滑,他對她還是相對放心,可是對于小女兒楚嫣倒是很擔心, 她自小就嬌弱, 是需要百般呵護花兒。
他本以為可以護她們一世周全, 不曾想竟讓他們承受了這般的風雨, 所幸, 他們都挺過來了。
正當他們要離開之時,楚弦看見了不遠處停着的一輛名貴的馬車,這馬車非尋常百姓可以雇得起的,他突然想起,楚嫣方才就是從這馬車下來的。
他看向楚嫣:“阿嫣,自從那日你從天牢離開後,就一直在你楊伯伯家裏嗎?“
楚嫣心一慌,怎麽父親突然提這個,她還是點了點頭:“嗯,一直在楊伯伯家。”
楚嫣不想讓楚弦知道自己和南宮澈的事情,只能這般糊弄下去了。
楚弦再次看向那輛馬車,細看那禦馬的人,很是眼熟,他細細想了一下才認了出來,那不是攝政王南宮澈身邊的侍衛絮風嗎?
怎的他會送楚嫣來?
絮風送楚嫣來,勢必是攝政王授意的,據他了解,那位桀骜且冷清的攝政王向來不會念舊情,況且,楚家從前和他并無交情,不然也不會和楚嫣退親了。
男人這般對一個女子,圖什麽?一個想法呼之欲出,可是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Advertisement
他長嘆了一口氣,目光回到楚嫣的身上,既然她不肯說,無論自己怎麽問也是不會說,便道:“那就好。”
楚弦從前在朝堂積累了些人脈,因此他出獄,也有朋友前來替他接風洗塵,他們心思各異,有些是祝賀,有些是攀關系,楚家三姑娘和攝政王南宮澈關系不菲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南宮澈如今大權在握,誰不想攀上這層關系,他們也在揣測這層關系是否是真的,可是轉念一想,南宮澈向來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活了二十幾年,尚未傳出和哪個女子有交集,偏偏就和楚家三姑娘傳出了那等風流事。
他們知道無風不起浪,倘若楚家三姑娘成為攝政王妃再和楚家攀關系就遲了,倒不如趁當下,楚家沉冤得雪後,上門慰問一番。
現如今的楚家門庭若市,楚弦周旋在他們其中,直到黎明時分,他們才陸續離開,吃過晚飯後,楚弦把楚嫣喚到了跟前,楚淩道:“怎麽了爹?”
“淩淩,爹爹問你的事情,你務必老實回答。”
“嗯,您問。”
“爹爹入獄後,阿嫣半個月後入天牢看爹爹,是不是你安排的?”
楚淩心裏一咯噔,莫非爹爹知道了什麽?她記得楚嫣的千叮萬囑,萬不可讓爹爹知道她和南宮澈的事情,楚淩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是,我托蘇世子辦的。”
楚弦點了點頭,蘇家二公子蘇翰和楚皓是至交好友,且兩家關系還不錯,楚淩托他辦事,他答應也是情理之中。
況且,他的姐姐蘇婉深得太上皇喜歡,只要她吹吹枕邊風,這事可以辦成。
他又想起今日和幾個朝廷中人閑聊之時,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一則風流韻事,說他楚家的三姑娘做了攝政王的外室。
再想到今日他們出獄之時,送楚嫣來天牢的絮風,他心裏又是七上八下的,除了蘇婉吹的枕邊風管用,還有一人可以做到,那就是攝政王南宮澈。
楚弦狐疑看向楚淩:“你沒騙爹爹?”
楚淩搖了搖:“沒有。”
楚弦了解楚淩的性子,她向來不會撒謊,心裏安定了幾分,莫非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嗎?
他突然想起什麽,便讓楚淩先離開,他匆忙回了書房,攤開宣紙染墨給他楊洲的老朋友楊鎮寫了一封書信,待墨汁幹了後,他裝進信封上交給身邊的人道:“速速送去,不得有誤。”
只要他确認,在他入獄期間,楚嫣是否一直在楊洲,倘若是,那便沒什麽了,倘若不是.....。
翌日,楚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吃早飯,楚弦看着這一家子的人整整齊齊在一起,心裏一陣嘆,自楚家出事那天起,他就沒有想過還有這麽一天,頓時覺得人生百态,這世間最幸福之事,莫過于一家子團團圓圓。
南宮澈下了早朝後回到王府,他煩躁得坐了下來,“有信嗎?”
自從楚嫣回了楚府後,小姑娘一次都沒有聯系他,似乎真當他們那段關系是露水姻緣。
絮風搖了搖頭道:“沒有。”
南宮澈一扯脖頸處的衣襟道:“好啊,果真當本王不存在了嗎?”
絮風暗暗在心裏叫苦,自從楚三姑娘不在後,他家王爺似是吃了火藥一般,每日脾氣暴躁得很,尤其近兩日,輕輕一點就着,今日在朝堂之上更是把大臣們罵得狗血淋頭。
他平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啊,怎的如今變了個人一樣,果真是情愛沾不得,讓人意亂情迷。
午後,絮風遞給南宮澈一封信,南宮澈打開翻閱,繼而他起身:“走,去清倌。”
待他們到清倌之時,蘇翰已到,二人聊着公務,反觀楚嫣,她此時正和楚淩坐在馬車上,去街上添置些胭脂水粉。
馬車,姐妹二人一路談天說地,不亦樂乎,楚嫣掀開帳幔看向窗外,一頓感觸,不曾想竟還有這樣的機會和阿姐逛街。
突然,楚嫣眸光瞥見不遠處圍着一堆人,官兵一陣吆喝,“讓開....讓開。”
楚淩的目光也朝那看去,只見一輛囚車緩緩而來,待走近才看清,囚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前夫張霍。
張霍也看見了楚淩,喊道:“淩淩,是我對不起.....。”
楚淩面無表情移開了眼睛,不再看他一眼,張霍還在繼續說,“淩淩,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自從張霍入獄後,才明白楚淩的好,才明白楚淩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此時的他一身囚衣,頭發淩亂,雙眼充滿了紅血絲。絲毫沒了當初的那白衣少年的樣子。
張霍還想說什麽,楚淩腳步加快,離開這裏,張霍對她的傷害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些疤痕想起來還是會滴血,她的眼眶似有水霧升起,不是為別的,只是為當初那份年華悲傷。
曾經終究年少無知,識人不清。
突然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楚淩的身邊,他牽起她的手:“淩兒....”
楚嫣見這情況,停下了腳步,此前她和楚淩見面之時就覺察到她和蘇翰關系不一般。
楚淩想掙開他的手,奈何他不輕不重抓住,她只能尴尬看着楚嫣,不知道怎麽解釋,蘇翰對楚嫣道:“三姑娘,我跟你阿姐有事相商,先行一步。”
楚嫣點了點頭,蘇翰拉着楚淩的手離開了,楚嫣百無聊賴閑逛着,她突然想起筆沒有了,擡步朝書齋走去,她在書齋看了一會書,時間飛快,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
她買了些筆墨便走出了書齋,不曾想竟看見了南宮澈從清倌出來,楚嫣臉色一滞,心裏似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抽痛了一下。
她收回了目光,心裏暗道:“男人果然都那般,就喜歡流連那些風月場所。”
她迎面走去,勢必會和他碰面,她幹脆掉頭,她這一刻一點都不想見他。
南宮澈顯然也看到了她,臉色頓時生喜悅,當他看見小姑娘掉頭而走,他臉上立馬顯狂風暴雨,她是有多不想見自己?
現在膽子大了?居然敢對他視而不見了?
他快步走了上去,擋在她的前面,楚嫣見他黑沉的臉色,她心裏下意識一驚,自己又哪裏惹他了?
怎的他每次都黑着臉?似是自己掘了他家墳頭一般,不分青紅皂白就給臉色她看。
從前她只能忍着他,現如今他再這般,她不會再忍了。
南宮澈一步一步靠近她:“楚三姑娘過了河便拆橋嗎?”
楚嫣一頓茫然,不知道他說的什麽,他讓自己回楚府不是表示他們斷了嗎?況且他明年開春便要成婚了,莫不是要占着自己不放?
“阿嫣..不明白王爺什麽意思。”她手足無措看着他道。
南宮澈冷笑:“不明白那本王就讓你明白。”他說着抓起楚嫣的手往他的馬車走去,楚嫣頓時慌了,他要帶自己去哪裏?她想甩開他的手,奈何他鉗住她,不讓她掙脫。
她帶着稍稍的哭腔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南宮澈把她連脫帶拽塞進了馬車,楚嫣心裏一陣後怕,他這樣子是自己此前從未見過的,南宮澈上了馬車後,對絮風道:“走。”
楚嫣心一慌,她膽怯對上他的雙眸,“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南宮澈看她一開一合紅唇,體內那股積攢已久的燥火往上冒,他熾熱的目光快把楚嫣灼融化,他大手一攬她的纖腰,把她的身子貼向自己,繼而唇瓣貼上她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