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剛剛才經歷過,鲲鵬鐵爪,暗藏殺機……
唐然查看李簡狀況時,竟同時在他周圍步下了機關。
江珩一時間有些發愣,舉足難定,然而此時心口一涼,一柄長劍穿胸而過。
千秋此生最快的劍莫過于此,幾乎沒經過大腦,全憑身體在危急下的反應。
“江珩,你還想害我師兄!”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劍中償還,刺穿身體的感覺這麽明顯,千秋的手都有些發抖,“你休想再害任何人……”
“小道長快退下!”唐然急步跟上,一把将千秋扯開。長劍撤離,傷口登時鮮血四濺,江珩踉跄了兩步,終聽腳下咔嚓一聲,落進了鲲鵬鐵爪的範圍。
“別發呆,快帶李簡離開!”唐然喊着,高舉起了右手。
圖窮匕見!唐無涼一驚,當即左手摟着杜斂,右手抄起李簡,鼓足全身力氣連拉帶扯,撲到數十丈外。
江珩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或者說,追着他手上李簡的身影,就沒有再移開。
李簡,這次我本想帶你一起。
轟的一聲,爆炸撕扯着全身,江珩心想,終究是死在了這招下,果然還是命啊。
來個笑臉-V-
杜斂是在半夜裏醒過來的。
身下是厚實寬敞的床鋪,身上是羊絨暖和的毯子。
唐無涼就坐在床邊,倚着床柱睡着。
杜斂笑了笑,想伸手把他攬到身邊,結果剛一動,針刺的感覺從上直穿到下,疼得他當即“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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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細微的一個聲音,唐無涼緩緩地就睜眼了。
杜斂昏迷了五天,他守了五天,累到了極點,剛剛睡了過去。
“醒了?”唐無涼還有些暈暈乎乎,手摸啊摸,摸到杜斂的手,就握住了,“還疼嗎?”
“不疼。”杜斂輕聲說。
“渴嗎?”
“不渴。”
“哦……”唐無涼眨了眨迷蒙的大眼,“那繼續睡吧。”
“你來,”杜斂用眼睛示意自己身邊,“床大,你睡我旁邊。”
“好。”唐無涼簡直是個乖寶寶,聽話地爬到床上,喊,“杜斂。”
“嗯。”杜斂應完,半天等不到下文,仔細一看,唐無涼已經又呼呼地睡過去了。
杜斂想把毯子拉到他身上,忍痛掙紮了半天,身體跟石頭一樣紋絲不動,只好看着唐無涼的臉嘆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墨傾?連你都來龍門了?”
“不錯,到底是天策,底子好,醒得早。”墨傾不答他的話,只搭着他的脈點着頭,“有什麽感覺?”
杜斂看看周圍,見唐無涼不在,才開口:“全身跟被碾子碾過一樣,太疼。”
“那就對了,”墨傾收了手,拿出個藥瓶放在他的床頭,“我給你下的是猛藥,疼,但是見效快。不過你底子好,絕對扛得住,不像有的人……”
“李簡?”杜斂問道,“他怎麽樣了?”
“慢慢調理着,還要幾天才能醒吧。”墨傾站起身,“唐無涼被唐然帶走了,這些天先由我照顧你。”
杜斂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瞅他,瞅得墨傾心生不耐,皺眉問道:“看什麽?”
“你都想起來了?”
“廢話。”墨傾冷哼了一聲,“師父他老人家下手太狠,真是想裝都沒法裝。行了行了,這守備大營還有幾百號人等着我去看,你等着唐無涼回來吧。”
他說完,轉身就走,半點都不停留,杜斂看着他的背影,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此人心情不佳,最近少惹為妙。
尤其這人還是醫治自己的大夫。
大仇得報,這幾天唐然的心情很好。
杜斂醒後,唐無涼總算放下心來,唐然立刻抓着他與牽蘿一起去了一趟紅楓林,祭奠亡故在那裏的雙親。再回來時,李簡也已經醒了。鑒于龍門實在不是療養休息的好地方,阿源弄來了馬車,把杜斂和李簡這兩個傷患帶回了長安。
四間屋,一座院,唐無涼照顧着杜斂,千秋照顧着李簡,牽蘿無挂礙在身,一人徑自回了南疆。而墨傾自恢複記憶後就一副被別人欠了百八十萬兩的孤高姿态,誰也不理,唐然百無聊賴,每天和葉芳游切磋玩。
以往與葉芳游對陣,唐然是百戰百輸。因為這個葉大名捕打架從來不一個人,葉小聲和葉小樂永遠緊跟身旁,結陣蓄氣。
現在沒了那兩個馬屁精,唐然有時候拼點命,居然還能占個上風。
“對了,我弟昨天還問起,”歇息的時候,唐然突然想起一事,“那天你們追擊趙長知追擊了十數裏,後來怎麽樣了?”
“還能怎樣,”葉芳游伸手去撩他汗濕的額頭,“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
“那趙長知呢?”
“這嘛……”葉芳游微微一笑,“肯定也不在龍門了。”
唐然滿臉狐疑的看着他:“說起來那兩個小鬼去哪裏了?”
“你說小聲和小樂?”葉芳游依舊笑眯眯,“替我送東西回揚州府了。”
唐然好奇:“什麽東西?”
葉芳游神秘兮兮答:“能換大錢的好東西。”
“什麽東西這麽好?”唐然奇道,“你在龍門挖出古董了?”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葉芳游大笑,“反正不管是什麽東西,賺得的最終都是老婆本,能換回媳婦兒才最重要。”
“啊?”唐然被他笑得渾身汗毛一豎,警戒起來,就看面前葉芳游伸手拽住他的領口,把他拉到身前。
“唐然,你弟弟找到了,仇也報了,是時候考慮下咱們的事了。”
“咱們?”葉芳游這動作難得的簡單粗暴,唐然心裏直打鼓,眼睛亂瞟,“誰跟你咱們……”
“咱們就是咱們啊,你看,這親也親過了,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上也上過了……”
“葉芳游!”唐然聽了個面紅耳赤,扶額哀嘆,“我都認了,你想幹什麽都随你,就是別老說這些不要臉的話……”
“我想幹什麽你是知道的,”葉芳游的手伸進他的領口,拎起他脖頸上的同心鎖,俯身輕輕一吻,“同心鎖,結同心,唐然,是時候答應跟我回莊了。”
因為長期舒緩的調理,李簡醒時的狀态比杜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看到師弟,看到墨傾,也就知道自己得救了,事情結束了。
“江珩死了?”喝下千秋喂來的水,李簡問道。
“死了。”千秋點點頭,聲音低啞,“師兄,我終于報仇了。”
“好,好……”李簡伸手摸摸他的頭,“師父沒怪過你,師兄也沒怪過你,如今江珩已死,也該是你原諒自己的時候了。”
“師兄,當時真是吓死我了,沒想到江珩死前還想拉師兄陪葬。”說起來千秋還有些後怕,不由像個小孩子一樣,抱住李簡的脖頸。
李簡聽得一陣恍惚:“拉我陪葬?江珩……?”
“幸虧有唐然的機關。”千秋說,“今後我一定保護好師兄,不讓師兄再遭遇危險。”
李簡拍拍他的背,輕聲問道:“他是怎麽死的?”
千秋愣了愣,有些意外師兄居然會想知道這種殺人的細節,但既然是師兄問的,便老老實實回道:“我刺的背心一劍,然後他落入了唐然的機關,死于唐家的圖窮匕見之下。”
“圖窮匕見?他還是死在了這招下啊……”李簡斂眉輕嘆,“罷了,終究是罪有應得,命數……”
墨傾從旁看了一會,看的眉頭緊鎖,便咳了一聲。
千秋立刻跟受驚的兔子一樣,回過頭來。
“李簡的藥快好了。”墨傾說道。
“我去看看。”千秋立刻起身,走過墨傾身邊時停了下來,眼睛一眨一眨,可憐的要命。
“快去,藥煎過頭了,李簡的傷就耽誤了。”墨傾目光瞥着別處,不為所動。
“哦……”千秋垮下肩來,萬分沮喪地出了門。
“你這是怎麽回事?”李簡看了個滿頭霧水,“你們在鬧什麽別扭?”
“我這不叫鬧別扭。”墨傾給自己倒了杯茶,“我這是算後賬。”
“啊?”李簡的頭在隐隐作痛,“差不多就行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別太過分。”
“我知道他一門心思報仇,但是被抛下的滋味,當真是不好受。”墨傾幽幽說道,“我十四歲見他,到今天也十多年了,就算當初替了千秋這個名字,面對随之而來數不清的麻煩時,也沒有在萬花谷睜眼,看不到他身影時覺得苦。”
“他身上的仇太重了。”李簡說道,“肯為你離開龍門,護送你回萬花谷,對他而言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不容易,可我覺得不夠。”墨傾漫不經心地敲着茶杯,“李簡,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就有多想得到他。”
“這點我得給師弟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