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啊李簡,我真沒想到,你竟會與淩雪樓沾上關系。”再看向李簡,江珩眼中全是苦意,“我從來沒怕過朝廷,就算這天下姓李,我也不怕。可你為何選的,偏偏是淩雪樓?”
唐無涼聽了個莫名其妙,怎麽回事,他怎麽感覺這兩人不僅認識,還關系很深的樣子?
李簡不答話,只冷冷地看着江珩,冷不防,被他掐住喉嚨,一把提了起來。
江珩的臉就在眼前,這麽近的距離,在即将窒息的壓迫感中,李簡終于可以透過他那層溫和的僞裝,再度看見其下陰冷的真面目。
“為了報仇,你竟與淩雪樓聯手?”江珩質問着,死死地盯住他,五指收緊,“李簡,你就這麽恨我,這麽想讓我死嗎!”
李簡有多想讓江珩死還很難估計,但是李簡本人,現在就快死了。
他被扼着喉嚨,又雙腳離地,江珩手勁之大,就是不憋死他,也要掐死他了。
唐無涼看他的臉色從白轉紅,又從紅憋到紫,急得肺都要炸了,那邊快翻白眼的李簡,心裏倒是很平靜。
李簡這輩子懶人有懶福,向來順風順水無往不利,唯一倒黴的就是遇人不淑栽到了江珩的手裏。
江珩把他給坑苦了。
喜歡,痛恨,後悔,愧疚,短短不到一年,千滋百味就都嘗遍了。
這條命江珩救過,現在又要折在他手裏。
李簡閉了眼睛,死就死吧,到了下面只能給師父磕三個響頭,他沒本事,報仇還是只能托付給師弟了。
突然間,頸上一松,李簡直接摔了下來,但他還有點力氣,扶到桌子,就靠在上面咳了個天翻地覆。
江珩居高臨下,那神情複雜,李簡是根本不想看,就是看也看不懂。
“比起跟我妥協,你倒是更願意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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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伸手去抓李簡,可憐全程圍觀的唐無涼,一口氣松到一半,又提到了嗓子眼。
江珩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捏過他的下巴在他耳邊緩聲低語:“你們都想殺我,可我偏不死,你不願意,可我還偏要。”說罷頭一低,吻上了他頸間的掐痕。
李簡還沒緩過氣,瞪都瞪不出力度,更別說掙紮了。唐無涼的大腦不斷接收着巨大的信息量,沖擊一波接一波,李簡沒事了,輪到他要窒息了。
江珩一邊親,一邊強行把李簡往床上帶。唐無涼瞪着眼睛,他要是恢複自由,第一個動的肯定是臉,下巴要直接掉地上了。
卧槽!大白天的,這是要幹什麽?!
放開那個道長!這裏還有活人在看啊,姓江的你還要不要臉了!
唐無涼面上急心裏罵,強運功力沖了兩次穴道都失敗了,眼瞅着李簡的道袍一件一件地被丢了出來,他是繼續看也不是,閉眼裝傻也不是。
至于李簡,雖然一百個他都阻止不了江珩幹任何事,但好在他缺了什麽也不會缺運氣,這種時候,上天又幫了他一把。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他足下無音,內息平穩,進屋後看也不看唐無涼,徑直走到床邊,跪了下來:“主人。”
在龍門,江珩的身份是守城将軍,在這裏會喊他主人的,只會是當初他從樓內帶出的一幫死忠手下。
江珩停了動作,只是手還按死了李簡的雙腕,不讓他掙脫出去:“終于來了?”
“是。”來人恭恭敬敬回答,“假扮主人追杜斂出城的影奴已傳來消息,杜斂于鳴沙山失去蹤跡,應是與朝廷密使接頭。另南戈壁的馬賊也派人來報,說有四百精兵喬裝經過,看路線,正是直奔玉門關而來。”
“朝廷想對我下手,可是他們顧忌着我手下這五千守兵,還不敢輕與妄動。”江珩聲音倒是平和,因為這話,他是對李簡說的,“生死關頭了,你想不跟我一起逃都不行了。”
說完,他一指封了李簡的穴道,然後從床上站起了身,丢給黑衣人一個綠色的小瓶:“這些天也差不多了,中午陪玉門關的這幫兄弟們吃最後一餐,我們就離開吧。”
黑衣人接住綠瓶收好,轉身迅速離開。江珩踱到唐無涼面前,看着這張漂亮的面孔淡然一笑:“至于你,如果趙長知不肯放我一條生路,那麽我也只能讓他生不如死了。”
一路找臉
日過晌午,唐然還在城樓上監視着城門口。
站崗的守軍已經換了一批,還是沒等到唐無涼帶李簡出來。
烈日當頭,照的人心裏莫名煩躁。唐然覺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就在他準備偷溜下城的時候,不遠處撲通一聲,一名士兵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唐然停住腳步望去,在那名士兵身邊,另一名士兵也倒了下去。
緊接着就跟風過麥田一樣,城牆上,城牆下,守城大營中,人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
唐然吃了一驚,這是怎麽回事?中毒?
他迅速沖了下去,一路奔到之前探出的關押李簡的房間,只見裏面果然空無一人。
唐然心裏一陣一陣地發冷,他翻遍了整個軍營,不止是唐無涼和李簡,江珩的一班死士也消失了。
唐然木然地站在大營中央,他現身在外,卻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質疑,因為在這短短的一炷香裏,玉門關內,已是死城。
未至傍晚,阿源帶領四百精兵到達玉門關。
江珩逃了,可是他們追不得。
不是不能追,而是不敢追。
守關将士四千人全部中毒昏迷,整個玉門關形如空城。現外有突厥,內有賊寇狼牙,在長安調軍救援前,阿源這四百人必須代替駐紮玉門關,一步也不能離開。
這些天杜斂在明,阿源在暗,終于掌握了江珩勾結狼牙、馬賊,掠劫過往商客的證據,但是他們沒想到江珩下手如此只狠,速度如此之快,毫無預兆,讓人猝不及防。
牽蘿從安置昏迷将士的休息棚裏出來,臉色說好看也不好看,說難看也難看不到哪裏去。
“怎麽樣,會死嗎?”阿源問。
“死不了,但是也起不來。”牽蘿幹脆地回答。
杜斂皺了眉:“解毒要多久?”
“很久,他們的毒中了很久了。”牽蘿道,“這是一種慢性毒,怕是從我們來的那一天起,就被江珩下到了這些人的飯裏,平時看不出來,一旦接觸毒引……”
“就會立刻毒發昏迷。”杜斂接道,“他不敢做絕,怕做絕了朝廷發怒,不會再放過他。”
“距離玉門關最近的是八十裏外的瀚字營,”阿源盤算着,“我已經送信過去,估計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
“出了龍門,便是昆侖,那裏是惡人谷與浩氣盟交戰之地,混亂異常。讓他到了那裏,我們就更難找他了。”杜斂執槍,翻身上馬,“若再遲一點,讓他入了惡人谷,恐怕朝廷就算大怒,一時半會也無可奈何。”
“你去追他?”阿源大吃一驚,“一個人?”
“唐然已經先行一步留下記號,不過他終究是人,不會有我的馬快。”杜斂微微一沉思,說道,“若我追上,定會全力攔截,你們布置完便盡快趕上,我等你們。”
他說完一揚缰繩就要離開,被阿源一把拉住:“不行,太危險了!不說江珩本人,他手下死士尚有數十人,你這簡直是送死!”
“你讓我等着才是要死。”杜斂終于面露急躁,直接甩開了他的手,吼道,“老子的人丢了,這時候不追,什麽時候追!”
入夜江珩沒有休息,因為有人根本不打算讓他休息。
月黑風高殺人夜,江珩趁夜而逃,趙長知也正等着趁夜,取他的命。
不得不說在降低江珩一行戰鬥力方面,唐無涼和李簡兩人居功至偉,他們充分發揮了大包袱拖油瓶等等一系列拖後腿作用,喊餓喊疼喊困喊噓噓一刻都沒停過,可憐江珩一邊應付着趙長知時不時的一個小偷襲,一邊還要應付這兩位大爺。
都是淩雪樓出身,江珩手段狠,趙長知手段也刁。反正抓住了江珩的蹤跡,他也不急,時不時地就讓屬下亮着刀子蹿出來,抓到人就砍,見了血就走,來時突然,去時也不留戀,幾趟下來,江珩雖然無事,手下的人躺了不少。
天要亮了,唐無涼看着江珩的臉色,知道自己要倒黴了。
果然,江珩直接握住唐無涼的脖頸,把他拎到了身前。
“告訴趙長知,”面前無人,但是江珩知道,監視自己的人也許隐了身形,也許藏于沙下,總之從未離開,“入了昆侖,此人我還他,但若在昆侖前再讓我看見你們,就帶着此人的屍體一并複命去吧!”
說完他提臂一甩,唐無涼頓時跟只沙包一樣,被重重地甩進了馬車。
李簡看着唐無涼被揪出去,又甩進來,滿眼的同情。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