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題,他給我吃了這麽多年,我也沒有……”
“你沒事因為他為你下針排毒。”唐然在旁突然接道,“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幫他采藥,他曾說過,這藥的藥性不只是致人失憶,更會讓人失去神智,陷入昏迷。那時你神志不清,估計也不記得他每隔三個月就會回華山一次,施針為你解毒。”
千秋心下一涼:“那他現在……”
“毒入心脈,我以冰蠶暫封毒素,保證五日內不會再蔓延,不過若五日後仍無法解毒,大概就會永遠這麽睡下去了吧。”牽蘿說完,兩手一攤,“解毒我不會,剛才你們說的那個什麽針我也不懂,所以剩下的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五日的時間夠了。”葉芳游說道,“墨傾會的,他師父肯定也會,我這就讓小聲小樂準備快馬,陪千秋帶墨傾回萬花谷。”
“回萬花谷?”千秋愣了愣,“可江珩……”提起這個名字,他咬了咬牙,眼裏恨意叢生。
因為這個人,不只是他搭上了五年渾渾噩噩的時光,師父更是搭上了一條命!
他已愧對師父,如再不能報仇,這輩子都将寝食不安。
千秋握了握手中的劍,看向墨傾。
那人因自己的怨憤而中毒,雖然陷入昏迷,神色卻平靜的很。
所有的錯都在自己身上,可是苦卻讓他擔了。
千秋從來沒想過在自己的身上會發生這麽多的事,他的想法一直很簡單,與墨傾認識了,喜歡了,原以為就這樣,兩人在一起,不論是走江湖,還是歸山林,總之就是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
然而與江珩的偶遇,讓他沒了簡單的人生,也沒了恩重如山的師父。
連墨傾的人生也改變了。他替了自己的名字,背上那上百條人命,這批血債他是怎麽一步步化解的,千秋想也不敢深想。
如果不是師兄不願再瞞他而停了藥,他這輩子也就這麽完了。
一無所知,然後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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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時間已是刻不容緩,唐無涼見他居然還在猶豫,不由着急起來。剛上前一步,便被葉芳游攔了下來。
“小舅子,這事你不了解。”葉芳游說,“個中取舍,你讓他自己做決定。”
一片靜寂中,千秋長長的舒了口氣,将墨傾扶起,慢慢走向客房:“等天亮風沙一停,我就帶墨傾回萬花谷。”
“不急着報仇了?”葉芳游笑眯眯問他。
“我當然不會放過江珩,但我也不能放下墨傾不管。”千秋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還有件事,師兄落到江珩手裏了,你們一定要救出他。”
“什麽?”葉芳游眉頭一皺,“李簡被江珩抓了?”
“碰”的一聲,門突然被撞開,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杜斂和趙長知卷着一身的風沙滾入,趙長知更是一揮手就滅了大堂半數的燭火,随後身形一晃,消失了。
“有探子要來了。”昏暗中杜斂低聲說道,“除了我和葉芳游,其餘人立刻隐蔽起來!”
他話音剛落,在場的人影頓時又消失了一半。千秋帶墨傾回房,唐家兄弟更是輕松,直接浮光掠影就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
店小二掌着燭臺去關門,回頭見杜斂瞥着他,立馬立直身子:“小的什麽都沒看見,小的什麽都沒看見,天晚了,客官早點歇息吧。”說完,拔腿就溜向後院。
龍門自古是非之地,養出的人都是人精。
葉芳游老神在在,緩緩踱去樓上:“看來只有我見得外人了。”
“你攔住唐然和千秋,叫他們千萬別沖動。”杜斂撣撣身上的塵土,坐在了桌前,目光沉沉,“明日,江珩必來。”
“嗯,必來。”牽蘿笑眯眯坐在他對面,托腮看着他。
“小姨?”杜斂頓覺太陽穴在突突地跳,“你怎麽……”
“我保證唐然不會輕舉妄動,我也不會亂來。”牽蘿依舊是那張甜甜的笑臉,說道,“這人,我陪你見見。”
自千秋出事被救回,不單墨傾是操碎了心,李簡自己也沒輕松過。
罪魁禍首居然是江珩,這事兒李簡沒處可說,壓在心裏,憋了整整四年。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守在昏睡的千秋身邊,想想師父,再想想師弟和墨傾的未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李簡睡不好,他做夢都想扒了江珩的皮。然而世事弄人,如今他就在江珩的地盤,一吃二睡,過着幾年來最悠閑的生活。
李簡伸着懶腰睜眼,意外發現江珩今天居然沒守在他床邊等他吃飯。倒是他那個少言寡語的副将長槍一樣站在門口,猛一瞅跟個銅像似的,這要大半夜看了,準吓一跳。
“江珩呢?”
“将軍出城去了。”副将答完就閉嘴,半個字也不多說,難怪江珩放心将他安排過來。
李簡哦了一聲,慢悠悠起床洗漱吃飯。江珩在他看着煩,江珩不在他反而又無聊了,李簡瞅着副将那張木讷的臉,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将軍其實是淩雪樓的堂主。”
副将看了他一眼,表情無波無瀾。
李簡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你是不信,還是早就知道?”
“将軍說了,你是淩雪樓的堂主。”副将眼露輕蔑,聲音倒還算平穩,“當年坑害無數武林人士,後叛出淩雪樓,一直被樓內追殺,這才逃到龍門,好運遇上了将軍。”
“啊?”李簡嘴巴一張。
“你這種惡人,合該千刀萬剮。”副将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将軍念與你有舊,才留你一條性命,不過你也別想出去,将軍說了,為防止你再害人,他必須關你一輩子。”
李簡聽了個目瞪口呆:“他還說了什麽?”
“将軍說,你這人武功不高,騙人的本事卻是一等一。所以你不要花費心思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李簡嗓子一梗,差點給氣樂了。有這手拉皮扯淡,颠倒是非的功夫,難怪當初那些武林人士,說着說着就着了江珩的道,從此萬劫不複。
有臉的受累
江珩這趟走的比自己想象得要順利。
到達客棧,亮出身份,請人上馬,簡直一氣呵成,名義上為邊城巡使的那名天策意外的配合,再多說兩句話,江珩簡直要與他生出惺惺相惜的認同感了。
江珩隸屬神策麾下,天下皆知神策天策兩軍不睦,他雖遠在邊城少管政事,卻還是不得不注意一下。
不管朝廷派來巡查的是否真的只有一人,如今情勢未明,也只有先抓着這唯一的線頭,看能不能扯出背後的網來。
江湖行走多年,從淩雪樓到神策府,江珩自認為也算閱人無數。但是這名敢只身前來的天策巡使,他卻有點看不懂了。
一匹駿馬兩人騎,異族的女子笑如銀鈴,偎在杜斂懷中,顧盼間媚眼如絲,膩得像只貓一樣。
江珩總共就瞅了三次,次次都被閃瞎眼。
老實說,郎才女貌濃情蜜意,此乃天經地義,可現今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忒不要臉!
“江将軍?你好像挺在意她啊。”杜斂勾着懷中女子光潤的下颌,向他一笑,“怎麽,也看中她了?”
“不敢不敢,”江珩笑着搖頭,“自古美人配英雄,這等豔福,當然只有杜将軍這樣的英雄方能消受。”
“哈哈,哈哈哈哈!”似是馬屁正中,換來杜斂放聲大笑。
雖然沒人知道他心裏正犯苦水——娘的其實老子也消受不起啊!
牽蘿嘻嘻笑着,心滿意足地又往杜斂的懷裏蹭了蹭。
一連五六天沒見到江珩,李簡以為他終于惡跡敗露,卷着鋪蓋逃跑了。
于是作為被遺忘的俘虜,這天夜裏,李簡正準備大搖大擺地自己走出去,然後一頭撞上開門進入的江珩。
“你怎麽還在?”李簡很失望。
“你還在,我怎麽會不在。”江珩上前,李簡只能退後,退着退着,就退回了床邊。
江珩順勢俯身壓了過去,李簡也很幹脆,手腕被制,二話不說舉頭沖着江珩的腦袋就磕了上去。
被江珩眼疾手快,攔住他額頭然後側身親了一口。
卧槽!李簡心裏頓時炸了鍋:“滾!”
“趁今天聽了半天活春宮火氣旺盛,不如就索性辦了你降降火,”江珩笑着壓住他,“你說好不好,李簡?”
江珩說話向來似真又假,這麽近的距離看着,李簡也分不出個虛實,臉都白了:“你敢!”
“我只有不想,沒有不敢。”江珩看似漫不經意,話家常一樣問道,“李簡,你為何會來到龍門?”
李簡磨着牙:“殺你!”
“你沒那本事。”江珩一句話說的李簡幾欲吐血,“你師弟倒是有,可是他現在已經帶着一名萬花……是叫墨傾吧?離開了龍門荒漠。”
“帶着?”李簡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