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落落,又只剩唐無涼他們四人。
眼見晚飯的點都要到了,唐葉四人未回,連李簡也不見影子,千秋終于也坐不住了。
別人沒見過師兄出手,看他那淡定從容的風範,都以為他是高手高高手,但實際上,師兄是典型的光看不練型,幾十年下來,也就吓唬吓唬新人,欺負欺負落單的動物。
千秋要出去找李簡,墨傾就是拖後腿也要跟着。他雖然不記得,但潛意識裏,對龍門這個地方充滿了警戒,不敢放千秋一人。
沙漠入了夜就冷的徹骨,店老板也說夜裏沙漠處處是陷阱,他們很快就得回來了。
幾個月前,自己還在和墨傾兩人毫無目的游蕩,而現在,不僅有了個夠投脾氣,夠不要臉的情人,還找到了老哥,唐無涼發了會呆,覺得人生跟做夢一樣。
“杜斂,”唐無涼說,“你可別死啊。”
杜斂擦着槍,聞言愣了愣,哈哈一笑,“這可難講,上面這次擺明是丢我來做炮灰,不拉足了仇恨,我都不好交代。”
唐無涼皺了皺眉:“你是說你只是個幌子,來查江珩的另有其人?”
杜斂點點頭:“且不說江珩的官銜不小,就他牽扯的事,光我一人也不可能搞定。朝廷肯定另外派了一隊人馬。”
唐無涼拍拍他的肩:“你在明我在暗,你放心的去吧!”
杜斂看着他笑:“怎麽,不跟我一起直面挑戰?”
“別開玩笑了,我在淩雪樓待了十年,被江珩看見我,你就得漏餡。”唐無涼想了想,又說道,“不僅是我,墨傾他們也和江珩認識,我哥必定也要在暗處行動,杜斂啊杜斂,”他同情地看着他,“自求多福吧你。”
“唉……”杜斂愁眉苦臉。
“怎麽了?”唐無涼瞅着他,“怕了?”
“嗯,怕,”杜斂笑眯眯帖近,“怕接下來見不着你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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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唐無涼了然,“所以?”
“所以現在每一時每一刻都不能浪費……”言語間,呼吸相聞。
店老板識時務,早帶着店小二躲後院去了。反正沒別的客人,哪裏清閑去哪裏。
唐無涼的嘴角彎了起來,正準備不要臉地湊上去,耳邊“碰”的一聲,客棧大門被踹開了。
南疆異服的女子拍着身上的風沙跳了進來:“呸呸呸,什麽鬼天氣!”
“還好還好,總算趕在大風沙前到達了客棧。”在她身後,又一人踏了進來。
杜斂提槍站了起來:“趙長知?”
趙長知看着他身邊一喜:“無涼?”
唐無涼瞅着南疆女子愣了愣:“小……小姨?”
牽蘿一眼就瞅到了杜斂:“艾瑪這個男人是我喜歡的類型!”
唰唰唰,本來各自分散的三道目光瞬間萬分複雜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臉不值錢
墨傾記憶全失,之前的事是不記得,但是如果現在讓他用一個字來形容千秋,那就是李簡所說,乖。
性格安靜又不愛起争執,一行人裏個個都是懶人,唐無涼賺錢的唯一幫手,就是千秋。
想到這裏墨傾有點慚愧,他覺得自己也不是個混喝等死的人,無奈什麽都記不起來,除了混喝等死,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墨傾盤算着,就算是千秋餘怒下的報複,這麽久也該差不多了,找個機會得回趟萬花谷,聽說自己還有個師父,雖然也不記得是怎樣的一個人,但這世上的師父,總歸都是靠譜的吧?
恢複記憶,該欠的還了,該走的路繼續走,這樣停滞不前,實在使人焦躁。
千秋一手提着劍,一手握着墨傾的手腕,風沙漸起,墨傾沒有功力在身,沒有他拉着,五十步能落下三十步。
“千秋,別找了。”又行幾步,墨傾反手拉住他,“天已經黑了,李簡說不定已經回去了,反而是我們如果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千秋擡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灰頭土臉的墨傾,嘆口氣:“好。”
師兄武功雖然不高,不過運氣向來不錯,從沒迷過路,遭過劫,敢一個人出來,想來也不會出什麽事吧?
千秋想着,剛轉身,突然神色一凜,拔劍出鞘,将墨傾護在了身後。
墨傾看着這個比自己還矮了半個頭的身影,又看看自己的位置,怎麽看怎麽別扭,于是按下他的手臂就要并肩站,被千秋回頭吼了一聲:“別上前!”
還沒等墨傾表達一下委屈,幾只利箭直對兩人,破空而來。
就在千秋擋下箭的時候,十數人手拿長刀,已将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龍門的馬賊?”墨傾想起臨走時客棧老板的交代。
“呸!”帶頭人看清他們倆,狠狠啐了一口,“又是窮道士!”
千秋手中一緊:“又?你們還見過一個道士?”
“見過見過,”那人一臉的不耐煩,“身上沒幾個銅板,書倒是不少,幸虧武功不錯,送出去還有點價值哈哈哈!”
千秋只覺腦中嗡的一聲,不覺踏前一步,身後,墨傾拉住他,低聲說:“別慌,問清楚再動手。”
千秋的心思已經全飛了,只是順着墨傾的提醒,恍恍惚惚問道:“送去哪裏?”
千秋年輕,天生一副不經世事的臉,聲音也無害的很,他這麽幽幽的問了一句,頓時就有人順口接了:“江将軍那裏啊。”
緊接着一聲哀嚎,被自家老大一拳砸上鼻梁:“他媽的又給老子多嘴!”
“龍門的江将軍……江珩?”千秋念出這個名字的同時,墨傾已經警覺起來,但是這次他沒能拉住他,紫氣東來,冷如寒夜,千秋已經提起劍,躍了出去。
唐無涼熱切的眼神還粘在五毒女子的身上,杜斂已經伸出手,把他拉到了身後。
緊接着長槍一挑,直對趙長知,笑容滿面:“要不滾出去,要不死在這裏,趙堂主選一個?”
趙長知跟他也算仇人見面,自然兩看兩相厭,皮笑肉不笑問:“這客棧你開的?”
“不是。”客棧夥計悄然從後堂探了個頭,答。
“那我今晚就住下了。”趙長知說着,就向夥計撂了個銀錠子過去。
杜斂冷笑一聲,半路截擊,一槍把銀錠子打飛。那邊夥計“哎哎”地喊着,也不管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奔着銀錠子就沖了過去:“兩位客官三思啊,打壞了咱們的客棧,今晚大家就只能睡風沙裏了。”
一聽風沙,牽蘿勾起了嘴角,手中蟲笛一揚,靈蛇自她腿上盤旋而下:“誰讓我今晚睡風沙,我就讓誰睡進蛇肚子,不過……”眉眼一挑,她向着杜斂一笑,“不過你的話,我倒是更願意你睡我肚子上。”
杜斂莫名打了個冷顫,覺得這事好像有點不對。
趙長知的眼神也很複雜,自覺對杜斂越發的仇大苦深,人是他先遇上的,怎麽最後得利的都是這個混蛋啊?
“這位五毒姑娘,”認親要緊,唐無涼也不管情人的安全問題,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唐然的人?”
“唐然?你說我那個缺心眼的外甥?”牽蘿一聽這名字就上火,“他人呢!說好醉蝶林碰面,結果一整天都沒露臉,是想死嗎!”
“沒有沒有,小姨,我有去找你!”門外一聲疾呼,唐然風馳電掣,卷着一身的風沙撞進門裏,“我去找你了,咳咳,真的……”
葉芳游跟着他身後,看他又累又急,咳得厲害,笑着給他拍了拍背,對牽蘿打了個招呼:“小姨。”
“葉芳游?”牽蘿看見他,身形頓時一轉,下一秒蟲笛已經嵌在了葉芳游的頸邊,“又欺負我家小崽子?”
“小姨,我哪裏舍得。”葉芳游配合着揚起脖頸,笑眯眯回道,“聘禮我早就準備好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交到你手上。”
“哦?聘禮?”牽蘿笑靥如花,“給我下的聘?”
“小姨說笑了,”葉芳游笑意不改,“我心所向,自第一眼,就沒變過。”
“嘁。”牽蘿無聊地收了蟲笛,“遇上的男人全是瞎子。”
在場被她遇上的衆瞎子們紛紛轉過頭去。
“這性格,絕對是遺傳。”杜斂低頭湊到唐無涼耳邊悄聲說,“不愧是你家小姨。”
“這話什麽意思?”唐無涼斜瞥了他一眼。
“沒什麽意思,”杜斂說,“我也是你家的。”
“唉……”唐無涼想想自己,想想老哥,又想想初次見面的小姨,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情人和老哥的情人,長嘆了一口氣,“簡直是滿門不幸……”
搖頭間,不期與趙長知視線相接。
“沒你的事。”唐無涼認真說道。
臉多了浪費
江珩雖然不做殺手了,但還是保留了很多以前的習慣。
比如他安于邊塞,即使剿匪平亂也從不主動上報朝廷請功的低調,又比如他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