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總會一不小心紅杏出牆的,就算沒有,她也能制造出。
春蘭媚眼一笑,也姍姍跟了出去。
安樂王府的大門,敞開着,站在老遠,袁仙兒就看着管家領着韓奕風進來,韓奕風一身白色長袍,一眼看過去,就像九天谪仙般,他的眼神是那麽溫柔,讓她看得一陣心悸。
紅廊急轉,朱紅亭臺處,袁仙兒一身淺綠色窄袖衣衫,這件衣服,是從韓奕風的玉藥山莊穿出來的,她沒舍得換掉。
就那麽短暫時光,兩人都像是有心電感應般,韓奕風把視線投向這邊亭臺,看着紅亭裏一抹淺綠的倩影,嘴角露出安心的笑意。
袁仙兒扶着欄杆,看着韓奕風,也微微一笑,真的是他,他來了,來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莫名感動起來。
“皇弟。”韓奕風溫潤開口,看着袁仙兒身邊的韓星陌,止住腳步,韓星陌雖然心裏不爽,卻還是忍地極好。
“仙兒,你到書房來伺候。”韓星陌摔下一句話,就朝着韓奕風走去,兩人并肩朝書房去,留下袁仙兒一人呆愣在遠處。
韓星陌的書房裏,氣氛有些古怪,韓奕風坐在下座的椅子上,而袁仙兒就十分局促地站在旁邊,沒有茶水,也不能上茶,自然尴尬,加上韓星陌此時又不說話,只是看着他對面的兩人,忽然他微微開口,“仙兒,今天不是給你指了個丫鬟來麽?讓她去備茶來,你給皇兄奉茶。”
☆、那我算什麽?(3)
因為韓奕風在,袁仙兒就沒和韓星陌争辯,而是十分禮數地出去喚落雁。
原來韓奕風是韓星陌喊來的,兄弟兩商量着如何解救梁王的事,袁仙兒站在那,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偶爾韓星陌會忽然看她一眼,她都會快速轉開視線,然後偷偷看韓奕風,從她這個角度看韓奕風,真的覺得他很好看,側臉略帶憂郁,耳機一縷青絲垂下,偶爾被風吹起,看過去是那麽俊逸。
他說話也很文雅,表情變化不太大,并不像韓星陌說話那般誇張,一會臉黑了,一會兒又是青筋暴起的。袁仙兒很想這個時候能給他拍張照該多好,她忽然想起手機來了這還沒用呢,想到這,她又趁着韓星陌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準備回房間把手機拿來。
急匆匆走在院子裏,卻正好和落雁撞着,茶壺嘭地落下,碎了一地,“奴婢奴婢該死。”落雁急忙跪下,給袁仙兒磕頭,袁仙兒一看是落雁,趕緊把她扶起,“沒事,趕緊再去換一壺新的,雍王爺還在等着呢,這裏我來收拾就好啦,快去快去。”
袁仙兒心裏焦急着,趕緊打發了落雁,落雁原本低垂的眼眸忽然閃過一道亮光,剛才王妃說風來了?
她呆愣着,久久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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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着幹嘛,去晚了,王爺可真會罵人了,快去吧。”袁仙兒又催促了一遍,見落雁從驚魂中清醒,又輕輕推了推她,落雁這才趕緊跑開。
“是,是風,要見到風了。”落雁的眼眸裏閃着喜悅的淚水,趕緊加快了腳步,她得去房間趕緊換件好看的衣裳去。
袁仙兒看着落雁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又趕緊吩咐方便掃地的丫鬟打掃地上的碎片,自己則是徑直去了房間。
清音閣的書房裏,韓星陌和韓奕風已經談妥,明日韓奕風會聯名朝中大臣一起懇請皇上重新徹查此事,雖然大家心知肚明,負責此次赈災的糧草是梁王,就算他真有什麽非分之想,也不會拿皇帝的命令開玩笑,笨到動這些糧草的主意,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韓星陌贊同地點點頭,才忽然發現-袁仙兒不見了,而且落雁也遲遲不來,眼看韓奕風就要告辭離開了。
“瞞着,皇兄,皇弟今日想給皇兄引薦個故人。”他眼裏閃着一絲神秘,看着韓奕風絲毫無芥蒂。
“哦?什麽故人?”韓奕風也好奇起來,餘光也四處掃了遍,發現-袁仙兒不在了。他的眼裏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呵呵,待會人來了,皇兄就知道了,是個女子,皇兄,一個讓你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韓星陌眼裏的玩味越來越重,看着韓奕風,慢慢走下。
韓奕風一聽,背一涼,讓他心心念念的人除了落雁,還會有誰?可是三年前,他親手把她殺死了,她永遠不可能回來了,韓奕風想了想,嘴角忽然露出苦澀的笑,是他在妄想了,“哦?那本王倒真要好好期待了。”韓奕風心裏忐忑着,雖是不相信,可還是很期待那個答案。
☆、那我算什麽?(4)
寬敞的門,一抹白色的身影矗立在門前,她默默地站着,望着裏面那抹熟悉的白影,三年了,他們有三年沒有再見了。
韓星陌的目光掃過外面呆立的人,擡起步子眼神掠過韓奕風,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像是有心電感應般,韓奕風緩緩回頭,看着迎風矗立的女子,他的喉結處滾動了下,感覺從心口冒出的一陣憋悶。讓他無所适從,是她,她沒死。
韓奕風感覺自己眼眶酸澀地厲害,他好想跑過去,然後一把抱住她,這是三年,他一直在等的事,可是他沒有,在看到落雁身後站着的袁仙兒後,他居然就那麽定定地站在遠處,然後将心頭的憂傷掩飾去。
落雁也只是默默地站着,她的眼裏全是期待與專情,可是她好緊張,緊張到手一直在雪白的衣服上來回,就是感覺腳千斤重,擡不出去。
“風——”幾乎是從嗓子裏低吼出的聲音,落雁眼睛微紅,她朝思暮想的人現在就在她面前,可是他沒有過多地看她,就那麽無情地将視線移開,任她在風中搖曳,她習慣性地把右臉的發拉了拉,生怕韓奕風看到她右臉那恐怖的圖文。
這是三年前,她背叛綠盟的代價,天蟬毒毒發,是韓奕風親手用千年朱墨給她一筆一筆劃上去的蓮花,手臂上的那朵蓮花已經妖冶過後,泛黑。她的日子不長了。
任誰都可以看出其中端倪,袁仙兒不是傻子,又怎麽會不懂。落雁和韓奕風明顯就有什麽,他們的眼神裏含着太多道不明的愛意。手一松,哐當,手機就砸在地上。
袁仙兒呆愣着,感覺自己就像個涉足的第三者,她想跑過去,問清楚一切,手臂卻被韓星陌一把拽住。
韓星陌揀起地上的手機,把它放在袁仙兒的手心,“仙兒,你該知道那個女子是誰了吧,她就是我說的那個女子,你和那個女子手臂上都有同樣的花紋,所以,皇兄才會誤會,所以,你該知道皇兄其實并不愛你,只是把你當做落雁的替身吧。”他用力把袁仙兒攬入自己懷裏,唇輕輕附上袁仙兒落淚的臉。他竟然不知道,她也會這麽脆弱,會哭,會讓他為她的心痛也跟着難過。
袁仙兒像個木偶般被韓星陌打橫抱起,窩在他的懷裏,但就是不吭聲,也不哭。其實她也沒那麽喜歡那個韓奕風不是嗎?這些知識正常女人的嫉妒心,袁仙兒自我安慰着,強忍着內心的憋悶。
她不習慣地蹭了蹭,看着韓星陌抱着自己起伏的胸膛,從這個角度看去,韓星陌的側臉是那麽認真,她悄悄拿出手裏握緊的手機,還好,剛才那麽一摔沒壞,蘋果機還是蠻好用的。
卡擦,一聲。然後是閃光燈一亮,讓韓星陌有些不适,微微蹙眉,他還是認真地走路,只是薄唇輕啓,餘光掃了眼袁仙兒,“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剛才在做什麽?”
袁仙兒激靈一笑,古代人哪裏見過這個,哼哼,“跟你解釋了你也不懂,古代人的腦子接受不了。”
☆、那我算什麽?(5)
“什麽?”韓星陌定住腳步,古代人?莫名其妙。
“哦,是你比較像古代人,思想腐化,哎呀,你走快點啊,抱着我有那麽費勁嗎?”袁仙兒催促着站立的韓星陌,心想着這人工轎子還挺好坐的,她趕緊把手機藏回袖子裏,只是不覺嘆了口氣,本來是打算給韓奕風照的,怎麽就鬼迷心竅給了這個臭脾氣的男人呢?她懊惱地搖了搖頭。
韓星陌不滿地擰了擰眉頭,明明是這個女人重的要死,居然還那麽理直氣壯,“你下來,胖婆娘。”
見袁仙兒一副欠扁的懊惱表情,韓星陌原本的憐惜心就沒了,她總能這麽輕而易舉地把他的憐惜心摧毀。
袁仙兒被韓星陌放下,半天還不知道怎麽了,剛才是誰死皮賴臉的硬把自己抱起來的?
“你真是沒風度!”甩下一句話,袁仙兒氣得扭頭就走人。
韓星陌呆愣在遠處,用力拍着額頭,他不是打算來個英雄救美,安慰她來着的麽?這究竟是怎麽了?
“王爺…”身後忽然傳來春蘭狐媚的聲音,讓韓星陌又重新擺起了冷臉,他慢慢回身,十分不耐地應着。
“怎麽了?”
“王爺,今晚去妾身那可好?妾身給你準備了一些表演。”春蘭眨巴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依偎在韓星陌身上,讓他十分不願地閃了一步。
見韓星陌如此冷淡,春蘭又氣又惱,小臉都漲的通紅,“王爺,王爺,您不是說今晚要好好對蘭兒的麽?難道您往啦?”春蘭羞澀地捂着半張臉,她只要把韓星陌騙去她的蘭香閣,再服上她去外面求的求子秘方,就不信懷不上孩子!
韓星陌也若有所思,看了眼杏眼桃紅的女子,忽然想起什麽,這個女人好想還是完璧之身,那麽好吧!
“準了,本王入夜就過去,你好好打扮。”說完,轉身就離去了。
入夜時分,春蘭坐在銅鏡前,由丫鬟夏荷一直伺候着梳發髻,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夏荷萬萬不會想到春蘭會有朝一日做了這王府的女主人之一,而她居然要屈膝在這個賤人身下。
春蘭對着鏡子比了比發髻,不覺臉色一沉,這幾日她對夏荷沒少打罵,她可是心眼小的很呢。這會兒等韓星陌又甚是心急,就又拿夏荷來出氣,“我說你是存心要我頂着個大花包去伺候王爺,你看人家蕙王妃的飛天蟠龍髻,側妃的如月桃花髻,還有那個袁仙兒的什麽發式,都是看過去清新自然,我的這是什麽?”
她板着臉,扭起蛇腰,就擰上了夏荷的耳朵,夏荷疼地直喊痛,卻不敢怠慢,急忙順勢就跪下,哭喊着,“夫人,你要什麽發式盡管說,夏荷都會做,可是剛才是您說随意的。”
見夏荷不但不磕頭求情,還在那辯駁,春蘭當即就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一個掌印,印地夏荷的小臉通紅。
“不知死活的奴才,你的意思是本夫人的錯了?是本夫人沒讓你梳個好發髻,讓你受委屈了?哼?”
☆、借春蘭來氣你(1)
春蘭插起腰,見夏荷哭得梨花帶雨,繡花鞋一伸,把地上的人踢到,“滾蛋滾蛋,哭哭啼啼,你死了爹娘啊,心煩死了。”
夏荷擦着眼睛出去了,春蘭這才解氣,又對着銅鏡自我陶醉了一番,其實發髻梳地很好,她只是無趣想找些樂子打發時間罷了。
就在她閃念之際,門外忽然傳來小丫鬟的聲音,“王爺到——”聲音拖得很長,讓春蘭一下子興奮地差點沒摔倒。
她趕緊迎出門去,看着韓星陌一身紫色長袍,風風火火而來,那氣勢,宛如一個霸氣的王者,讓春蘭看的半晌呆愣。
“妾身給王爺請安,不知王爺晚飯可吃過?”她這是明知故問,晚飯她都派人去打聽了,韓星陌是在紅葉那用的膳,她小臉粉嫩,微微佯裝有些羞澀地把韓星陌迎了進去。
進屋撲鼻的芬芳,和紅葉屋子的檀香不同,這屋子裏氤氲地是一種說不出的女兒香氣,讓人聞着身體立即就有了反應。
韓星陌微微蹙眉,用打量地眼神看着一身妖嬈打扮的春蘭,她一身裹胸窄袖紫色長裙,外面披着一件絲薄無比的紗衣,微風一吹,紗衣輕飄。他最讨厭這種喜歡擅作主張的女人了,尤其是這種費盡心思想要爬上他床的人,既然那麽心急,那麽他就由着她好了。
心下詭秘一笑,韓星陌立即将人打橫抱起,一腳猛然踢開前面擋路的椅子,直奔卧室,春蘭緊張地抿嘴,臉紅地比猴屁股還多上幾分。
韓星陌根本無心和她行房,但是也不可以便宜了她!這種女人就是要給點顏色。
“王爺,你幹嘛那麽心急。”春蘭的媚眼流轉,示意門外有丫鬟,韓星陌冷冷一笑,對着外面擺了擺手,輕道,“都出去,不用守着,待會無論這屋子裏發生什麽聲音,都不許進來,聽到沒有!”
他的聲音很恐怖,吓得丫鬟們都一溜煙跑走,春蘭又怕又嬌嗔地趕緊把頭埋下,就見韓星陌十分粗暴地把腿壓了上來。
春蘭緊張地一聲驚呼,但是人家是王爺,就算弄疼了也必須忍住,她要緊牙關,感覺韓星陌那膝蓋的力量能把她壓死般。
接着韓星陌又十分粗暴地把春蘭的衣服一下子撕開,讓她美麗的胴一體裸露出來,他的眼裏沒有血色的渴望,有的只是玩味和不屑,這種女人他才懶得動手。
“王爺,不要,不要…。”
韓星陌不管春蘭羞澀地喊叫,直接大掌一用力,索性把她弄了個精光,現在看着她光禿禿地,倒是蠻有一番風味,尤其是這女人天生媚骨,韓星陌嘴上的笑意沒有減少,而是重重俯身,壓住春蘭,“乖,寶貝,咱們待會辦大事,我喜歡安靜的女人,咱們不要說話,就用肢體交流可好?”
春蘭就像被慣了迷藥般,羞澀地點着頭,只見韓星陌一個飛身,袖子一揚,把房間的蠟燭都熄滅了,然後他又一個矯健,忽然一道石門打開,然後從裏面飛出另一個男人。
☆、借春蘭來氣你(2)
蘭香閣裏不停地傳來一聲聲殺豬般的慘叫,丫鬟們聽着也只是偷笑,誰不知道這王爺的□□功夫十分了得,凡是和他同床的,扛得住的活下來,說不定幸得一子,母憑子貴,要不然就是活活被整死在□□,上次西苑那個大家還記憶猶新呢。
“王爺,不要,痛——”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大床吱呀搖動,感覺都快要塌掉般,春蘭一直苦苦哀求着,身下那種撕裂的痛楚讓她幾乎受不住,就要昏死過去。
可是折磨沒有停止,她一遍遍哭喊,動作卻一次次更加猛烈,她身上的男人就像一匹野獸,毫無感情地掠奪着她,她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懼,然後狠命地咬住床單。
“啊——”只聽到驚天一聲慘烈地吼叫。
“王爺,這樣做不會出事吧?”霧雨聽着蘭香閣裏不時傳來的慘叫,提醒着前面正大步流星離開的韓星陌。
韓星陌略微止步,卻沒回頭,只是無情地拉下一句話,“死了就随便處理掉,沒死就繼續在王府呆着。”
“是。”霧雨恭敬地躬身,不在跟去,黑夜長空,萬物凝結般,只見一個人影瞬即就飛出了蘭香閣。
袁仙兒一個人在清音閣閑坐着,平複了下內心的不快,又大步朝小辣椒的房間走去。
小辣椒是住在偏院一個不大的房間,但是裝潢還好,這些都是袁仙兒的功勞,屋子裏隐約一點昏黃的燭光,只是大門緊閉着,袁仙兒加快步子,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誰啊。”裏面傳來小辣椒細弱的聲音。
“是我。”袁仙兒應了聲,“我自己進去,你別下床了。”說畢,已經把門打開,放眼看去,裏面簡單的陳設一目了然,木板□□躺着一個人,正試圖坐起下床行禮。
袁仙兒趕緊飛似地過去,一把将小辣椒攙扶住,“傻瓜啊,都傷成這樣子了,還行禮,不要命了是不是啊,來做好,讓我檢查下傷口都好了點沒。”她說着,那表情俨然一副家長的意味,小辣椒又是感動又是惶恐,刷地眼淚就落下。
袁仙兒平身最見不得別人哭,尤其是她在意的人,于是趕緊抽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拭,“傻瓜,不許哭了,你別擔心,明日我去給你弄些藥材來,可以把你臉上的朱墨去了,所以呢,趕緊保護好你的小臉,不許再哭了。”她記得韓奕風懂醫術的,應該有許多美肌的藥材,再加上她的易容術,保準小辣椒的臉恢複到從前。
小辣椒驚喜地望着袁仙兒,抽泣的小臉立即綻放開花來,“王妃,真的麽?真的可以讓小辣椒臉上的這朱墨去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袁仙兒,期待地握緊她的手,只是十指手上,疼痛連心,讓她不覺就疼的縮回手來。
袁仙兒摸着小辣椒的腦袋,安慰地笑着,“傻瓜,你只要好好養傷就好啊,難道你不相信我的本事啊,哼哼。”
“小辣椒當然信。”小辣椒紅了眼圈,小嘴巴抿起,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借春蘭來氣你(3)
“來,我拿了些上好的金瘡藥,我給你擦,你趕緊好啊,不然誰喊我起床,誰給我弄好吃的呀。”袁仙兒打趣着,給小辣椒認真地塗抹氣藥來。
小辣椒從小就沒有親人,從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是個奴婢,這一輩子就是要好好服侍公主,也就是眼前這個人,可是她沒想到,王妃她從來沒把她當過下人,還反過來,對她這麽好,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又低聲抽泣了起來。
袁仙兒搖搖頭,她就是這樣別人強她就更強,相反別人弱,她也會收斂着自己的鋒芒。
和小辣椒體己了許久,袁仙兒又去旁邊房間的丫鬟房間吩咐了些許,明日給小辣椒弄些燕窩來,就從她的俸祿那扣除,那個小丫鬟驚地啞口,但又不敢怠慢。
一切安排妥當了,袁仙兒這才放心地回來,看看天色也晚了,今日韓星陌在蘭心閣留宿,定是不會來清音閣了。
果然,清音閣和她走的時候一樣,空蕩蕩的,袁仙兒這次沒有去自己房間,而是轉去韓星陌的書房,遠遠書房就是一片烏黑,她心裏又是一陣失落,本來還期望他會在這裏,唉,她這是怎麽了,居然會盼望那個可惡的男人來自己這,來這裏幹嘛?
她拍了拍自己不争氣的腦袋,剛想走,卻看見書房門口一抹雪白的倩影,“誰!”她警惕地看着,飛出步子就過去,抓住那個女子的肩膀剛想用力一摔。
落雁睜大驚恐的眼睛,看着伸手矯健的袁仙兒,臉驟然泛白。
她不是因為袁仙兒的伸手,而是她手臂上的花紋,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花紋。“你。”落雁從嗓子裏憋出一個字,驚恐地看着袁仙兒。
袁仙兒收了收手,有點生氣,“怎麽這麽晚鬼鬼祟祟在這裏,怎麽沒和風離開?”白天她可是親眼看見她和風眉目傳情,那個缱绻啊,怎麽還留在王府,還來韓星陌書房窺探,真是看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袁仙兒有些鄙夷地看了眼落雁一副無辜的模樣,眼裏的逼問卻沒減少。
落雁眼神閃躲,呆愣在遠處,但是轉念,就淡淡問出,“你和幻冥究竟什麽關系?”
幻冥?袁仙兒從記憶裏搜索着有關這個人名的記憶,定了定神,十分不解地看着落雁,語氣加重了幾分敵意,“什麽意思?”
落雁站定,憂傷的眸子裏似乎在回憶着過去的種種,她認真看着袁仙兒,然後慢慢撩起自己的衣袖,“你看。”
她的聲音很小,可是足以讓袁仙兒聽見,袁仙兒本是不經意瞥視,卻一下子呆愣住,落雁藕臂上居然有一朵和她一模一樣的蓮花圖文,只是她手上的圖文已經顏色變黑,看過去沒有袁仙兒的鮮豔,在看到那花紋的時候,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忽然,落雁又慌張地把袖子拿下,臉色驟然不好,她的身影總是給人一種憂傷的感覺,像極了韓奕風的表情。
本就是一對璧人,何苦折磨彼此。袁仙兒暗自想着,不覺被自己這想法吓了一跳。她的态度稍稍緩和下來,不解問道,“你是說袁千幻?你也中了天蟬毒對吧,沒有解藥對吧,所以臉才那樣了?”
☆、借春蘭來氣你(4)
落雁本是落寞的眼裏,忽然閃過無窮的驚恐,她既然知道這些,為何還能如此沉着,她記得當年,她得知這件事後整個人都崩潰了,可是眼前的人,根本無所畏懼般。
落雁怔住,月色裏她的半張臉被發遮住,那驚恐的眼神顯得特別恐怖,袁仙兒唇角上揚,無畏地移了移步子,“怎麽?我記起來了,我在韓星陌的書案上看到過你的畫像,你和韓星陌的關系似乎也匪淺。”
“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和你一樣,都是身不由己,做了綠盟的細作,當時潛伏在風的王府裏,一直暗中挑撥他和谟的關系,後來,不知不覺愛上風了,下不了手,就被綠盟派來的殺手追殺,風因此也知道了此事,親手把我推下懸崖,是谟救了我,把我一直藏在王府的東苑裏,我知道谟也喜歡我,可是偏偏我對他就是那種兄妹之情,現在好了,你來了,我也放心可以走了。”落雁悠悠地說着,眼裏沒有意思難過,但是那眼裏的苦澀是逃不出袁仙兒眼睛的。
她轉身就想走,那白色的衣裙飄在空中,飄渺地伸手就想要飛走般。
“你去哪裏?難道你不要風了嗎?”不知道為何,袁仙兒的心裏忽然一陣糾結,感覺落雁就要從這世界消失般,她趕緊上前一步,抓緊落雁的衣袖。
落雁一怔,猛然回頭,正好對上袁仙兒的眼神,那眼神清澈無比,是那麽真誠,“風一直在研究制服天蟬毒的藥,你要堅持住,幻冥說每三個月給一次解藥,千萬別吃,那些都是更毒的毒藥,天蟬毒目前沒得解,以毒攻毒更不可,以後,風就拜托你了。”落雁哽咽着,忽然轉身撲通就跪了下來,她本打算一走了之的,可就是袁仙兒剛才那個眼神,她決定了,把風托付給她。
袁仙兒看着地上瘦弱的人,心更加難受,“看得出你很愛風,怎麽不留下,非要把我塞給他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擡頭,看着蒼穹滿布的繁星,硬是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她發現-,她很貪心地想要留在韓奕風的身邊。
“我就快死了,天蟬毒沒有解藥一年就會死,風的藥讓我的生命延續了三年,已經夠了,我愛他,真的很愛,但是那些傷害,我知道永遠都治愈不了,所以,你現在也趕緊收手,幻冥就是個魔鬼,沒有人性的魔鬼…”說道後來落雁已經是嘶吼了,她的眸子裏閃着血色,狠狠地咒罵着那個叫幻冥的男子。落雁拉扯着袁仙兒的裙擺,苦苦哀求着。
袁仙兒一個心疼,點了點頭,“你起來吧,但是你也答應我,不要走,你也要相信風一定可以救的了你。”
落雁絕美的臉微微一笑,點點頭,唇間隐約吐出謝謝兩字,她緩緩站起,又欠身,轉身朝着暗夜裏走去。袁仙兒想伸手挽留,手懸在空中,腳步卻硬是沒跨出去。
回到房間,她随意解了外衣,攤開四肢就躺了下來,擡眼看着□□沙曼垂落,剛才落雁那憂傷的臉卻一直在腦海裏浮現。
☆、借春蘭來氣你(5)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到眼皮子重重的,慢慢睡着。夢裏,她看到一張絕美的容顏,但是瞬即那張容顏又變成一張吓人的鬼臉,而那個鬼臉正是自己,不!不要!
她吓得全身冷汗,蹭地坐起,抓住被子,發現-已經天明,她抓着被角,驚魂未定,重新回望了眼四周,金絲吊蘭下的屏風上怎麽挂着一件男人的衣服?
袁仙兒迷蒙着睡眼起身,瞅了眼屏風上挂着的衣服,立即清醒了過來,那衣服不是不是韓星陌的嗎?他來了!
腦袋轟隆,像是炸開般,她也不管自己還穿着亵衣,就走了出去,大廳外,韓星陌伏案而坐,手上的毛筆來回轉着,眉頭也緊鎖着,似是在想事情,他像是感覺到了袁仙兒的出現,微微擡頭,眼裏帶着笑。
喜怒無常,這人絕對是個神經!袁仙兒心裏想着,也不覺厚臉皮地嬉笑上前,瞅了瞅韓星陌在寫什麽。白紙上扭扭歪歪,居然在寫着那首《關雎》,他腦子沒出毛病吧。袁仙兒一陣吃驚,這個時代的人怎麽懂這首詩經?她忽然想起來,上次他來自己房裏,那時她恰巧抒情地寫了首。
“怎麽,王爺要給那個狐貍精寫情詩啊。”袁仙兒心裏微微不悅,這厮貌似從來沒對自己上心過。見韓星陌忽然一怔,她也懶得再去搭理,轉身就朝內室走去。“王爺,奴家忘記了,這是您的清音閣,那就不打擾了,你自便。”
韓星陌嘴角抽搐,看着袁仙兒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他什麽時候說過這個是寫給狐貍精的?還有誰是狐貍精?
“王爺。”恰巧此時,霧雨抱拳而入,帶來一個好消息,讓韓星陌直拍大腿叫好。
“啓禀王爺,梁王的事擺平了,滿朝文武都極力批駁後宮幹政,皇上也無奈,現在慕容皇後估計在坤寧宮如坐針氈呢,據說幾個大臣想要聯名廢後。”
“好!太好了,韓星決沒了慕容依雙,就是個不會飛的老鷹,看他還怎麽興風作浪!”
“只是…。”霧雨見韓星陌十分高興,卻也不想打攪,但是還是十分緊張地吞吐道。他蹭地撲通跪地,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
袁仙兒本是打算繼續睡,可是外面有動靜,她怎麽會不知,于是就伏耳偷聽,心也跟着霧雨的話緊了起來。
“奴才該死,沒把落雁姑娘看好,她,她不見了。”說完,霧雨又是重重磕頭,那聲響,幾乎是要把清音閣的大殿震塌般,韓家軍的嚴厲處分,他是知道的,這種事他自領五十軍帳算是便宜了。
“你該知道怎麽做吧!”韓星陌忽然暴戾地站起,手裏忽然就飛出一把飛刀,直接就刺進了霧雨的左胳膊,只見霧雨立即眉頭緊鎖,然後用力伸手一拔,只見血立刻飛濺,霧雨的眸子閃過飛刀上寫着的三十,眼裏立刻十分感動起來。
“謝王爺降罪,謝王爺手下留情。”霧雨感激地再次重重磕頭,捂着受傷的胳膊就退了出去。
☆、即便走了,我也什麽都不是(1)
這時,袁仙兒才又忽然把冷王這個字眼和他韓星陌聯系在一起,和他相處的幾個月,她倒真忘記了韓星陌的真實面目,不禁身體一寒。
待霧雨走後,韓星陌這才像失魂般跑了出去,讓袁仙兒驚訝萬分,她也趕緊整了整自己,跟了出去。
韓星陌一路飛奔,只見他繞過九曲回廊,一下子就來到一個非常冷清的院落,張眼一望,破舊不敢的木牌上寫着‘東苑’兩個大字,這個名字袁仙兒聽過,上次和他争吵,他就說讓她搬進這裏的。
“燕兒,你在哪裏,不要在玩了好不好,出來燕兒。”韓星陌像發瘋般踢開東苑的大門,四處吼着,可是院子裏空蕩蕩的,就連那房間也破落不敢,門無力地敞開,一目了然,裏面空空如也。
袁仙兒第一次看到韓星陌這麽緊張一個人,他現在像個受傷的獅子,狂怒着,驚天的狂吼。袁仙兒心裏微微抽搐,緩步走到韓星陌身邊,拿出帕子遞給他。
“原來你那麽在乎她,那幹嘛還讓她和風見面,擦一擦吧,或者大哭一場也好。”袁仙兒站在韓星陌的背後,看着他微微顫抖的後背,有那麽短暫幾秒,想要伸出手去抱緊她,可是僅僅是想,韓星陌卻忽然回頭,眼裏不是感動,而是暴怒,“你懂什麽!你們這些女人都讓我覺得惡心,貪錢圖名利,真是肮髒至極!”
韓星陌一把打開袁仙兒的手,那白色的絲帕就随着風落在地上,然後被一吥塵土染髒。
肮髒?他居然這麽看她。袁仙兒幾乎是被點上了死穴,也氣怒起來,啪地一掌就甩在韓星陌的臉上,“惡心你就別看,肮髒你就別來!你才是讓我看了惡心想吐的賤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生氣,但,那巴掌絕對是出自真心的,毫不客氣給了韓星陌一巴掌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這種男人,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為他心疼了。
看着袁仙兒傷心氣怒離去的背影,韓星陌才忽然從市區落雁的痛楚中驚醒,他抽|出劍一把就刺向身旁的大樹,然後刀鋒一轉,手臂立刻在劍上劃過,一道鮮血直流。手上麻木地刺痛,讓他這才徹底清醒。他那樣羞辱了她。眼睛掠過地上已經泛黃的手帕,他緩緩蹲下揀起,窩在手心裏。
他已經看不清楚了,究竟是因為落雁愛她,還是因為落雁恨她。
袁仙兒又氣又惱,一路奔跑着才回到房間,然後把門一關,這次韓星陌是真的傷到她了。
身子疲憊地跌坐在地,她努力讓自己支撐起來,走到床邊,該死,她才不會那麽輕易被打倒,她也不相信這世間就沒了好男人,既然韓奕風和韓星陌都喜歡那個落雁,那就讓他們去喜歡好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