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咱們認識？”林音一臉訝異。
她穿過來這麽多天，在路上都沒有碰到“熟人”，今天長途跋涉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A市，一來就碰上認識的？
男人似是被她“拙劣”的演技給氣笑了，“別裝了，我沒空跟你浪費時間。”
“我沒裝，我……前一段時間撞壞腦子……”她說完這話，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壞了。
不過為了解決錢的問題，她也闊出去了，“我真的不認得你，如果你認識周征，麻煩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男人銳利的眼神重新落在林音的臉上，要不是她見過大場面，早就被他審視的眼神給吓跑了。
“你真的失憶了？”男人問。
“真的。”林音重重點頭，“我找周征有急事，請你告訴我他的地址吧。”
“這個是誰？你……閨女？”男人突然瞥見了林抒，聲音不鹹不淡地問。
“是的。”林音拉了拉林抒的手，輕聲道：“抒抒，跟叔叔問好。”
“叔叔好！”林抒仰着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似是在确認什麽一般。
男人沒應她，但掃了她兩眼，然後擡腳往外走，說：“現在就帶你去見周征。”
“好。”林音一聽，喜出望外，立刻拉着林抒跟上去。
可男人的腿太長，走得又太快，她們母女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不一會兒，他們就進了街道拐彎處的咖啡店。
店裏的裝潢有些陳舊，充滿年代的味道，林音左手拉着閨女，右手拖着行李箱，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後頭，直至在臨窗的位置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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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點喝的，順便給我也點一杯，我很渴。”男人交代完就往洗手間去。
“你要喝什麽？”
“你點。”
“……”林音看了看餐單，最後給林抒點了一杯鮮榨橙汁，給男人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
既然讓她點，她也不客氣了，點自己喜歡的。至于她自己，還是不喝了，她全身上下只剩五百，要是男人等會跟她AA，又要多給幾十，太肉疼了。
很快，男人就從洗手間出來。等他坐下，林音就問：“請問周征在哪裏？”
“一會兒就到。”男人看了林抒一眼，問：“多大了？”
“……五歲多了。”林音沒想到他對林抒感興趣，一時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又聽到他問：“你老公呢？怎麽沒有跟你們一起過來？”
“老公？”林音脫口而出，“死了。”
話音剛落，林抒就大哭起來，“媽媽……我爸爸……沒有死，你不是說……他去了太空出差嗎？”
“……”林音真是頭大了，她在房子裏沒有找到任何男人的蛛絲馬跡，在原主的各種通訊錄裏也沒找到疑似她男人的備注，再加上原文說林抒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原主的男人已經死了。
“哦……原來你老公是宇航員。”男人說。
“……”林音哪裏聽不出他在諷刺自己，但她要哄閨女，沒空怼回去，也不敢怼。
“寶貝，對不起，是媽媽說錯了，爸爸是去太空出差了，等他完成任務就會回來找咱們。”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我都五歲多了……還沒見過他……嗚嗚嗚……”
男人聞聲，又看了林抒一眼。
半晌，服務生端着飲品上來，果汁總算把林抒給哄好。
男人把焦糖瑪奇朵推到林音面前，她立刻推了回去，“這是給你點的。”
“給我點的？”男人眉頭輕皺，“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喝甜的？”
“我應該知道？”林音反問道。
“……你給自己點了什麽？”男人略過她的問題，問。
“我沒點。”林抒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頭。
“為什麽？”
“太……貴了。”
“你覺得我要你給錢？”
“……”林音用沉默表示肯定。
“看來真的是失憶了。”男人被氣笑。
“我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林音問：“周征怎麽還沒來？”
話音剛落，咖啡館的大門被推開，林音擡頭看去，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皮膚黝黑，身體稍稍發福，穿着制服樣的白襯衫黑西褲。
“來了。”男人說。
“他就是周征？”林音滿懷期待的心突然被澆滅了。
“怎麽看你樣子很失望？”男人問。
“有些吧。”林音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是有經濟上的困難想找他幫忙，本以為他起碼是個老板，沒想到是給老板開車的。”
“你怎麽知道他是給老板開車的？”男人警惕地問。
“一看就知道，跟以前我家的那些司機穿得一模一樣，氣質也像。”林音理所當然地說。
“呵……看來不是失憶，是失心瘋了。”
“你什麽意思？”林音的臉再也挂不住了。
“字面意思。”男人冷笑道，“鄉下牛車還要配司機。”
“……”
說話間，周征已經走到他們面前，林音懶得理這狗男人，立刻站起來，禮貌地喊人，“周爺爺，你好！”
何雄剛剛收到老板微信，讓他假扮他家老爺子，他心裏有十萬個為什麽，但不敢問，可沒想到一上來就是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大的“孫女”，他的臉有些繃不住了，“你……你……好……”
“行了，不用演了。”男人突然擡了擡手。
何雄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開車他是專業的，演戲真的不行。
“什麽……演的？”林音瞪大了眼睛，等反應過來，一股怒氣從腳底朝頭頂一直沖。
看她沒有原主的記憶就好欺負是吧？把她耍得團團轉很好玩是吧？
她一雙怒氣洶湧的眼睛直直射向男人，罵人的話剛到嘴邊，就聽到他說：“何叔，把她們倆安置在城南的公寓，讓人給她安排一張我的副卡。”
“你……你什麽……意思？”聽到副卡兩個字，林音腦子裏頓時蹦出“包/養”兩個字。
呵……區區一張副卡就想把她林公主給收買了？還真當她沒見過世面了？雖然這種素質的身材跟顏值，她不是特別虧，可她是随便出賣肉/體的人嗎？
“周征最近沒空見你，你先在公寓待着，等他有空了，我就帶你去見他。”
聽到“周征”，林音瞬間覺得又有希望了，“你保證不會騙我吧？”
男人聽到“保證”二字，嗤笑一聲，連回答她都覺得浪費唇舌，長腿一邁，徑直地朝門外走去。
林音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半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只有氣得牙癢癢。
“小姐，請問怎麽稱呼您呢？”何雄恭敬地問。
這還是老板第一次讓他給女人安排住處，還安排副卡，這實在不難讓人多想？難道是被老爺子的苦口婆心所感動，他這棵老鐵樹終于要開花了？
這個女人雖然打扮普通，可這張素面朝天的臉完全秒殺其他對老板有所圖的女人。就是看着年紀不大，怎麽就帶着個小孩呢？
“你好，我叫林音。”林音看這司機還算和善，說：“接下來咱們母女倆可要麻煩你了？”
“這……是你閨女呀？”何雄驚愕。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只是你看上去就跟剛大學畢業的姑娘一樣，沒想到孩子都這麽大了。”
這不是在誇自己年輕嗎？林音毫無心理壓力地接受，“謝謝。”
“……”
何雄開車送林音她們去城南的公寓，一路上，她很想跟他打探那個男人的身份，可他明顯是司機中的老油條了，總能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
等她們回到公寓，她對那個男人還是一無所知。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間高層大平層公寓深得她心，裝潢雖然簡約冷淡，但處處彰顯低調的奢華，讓她頓時有種穿回原來世界的錯覺。
“媽媽，這裏好大好漂亮哦！”林抒興奮地左看看右望望，但又忍不住擔心，“媽媽，住這裏是不是很貴呀？”
“你放心住，這裏不需要給錢。”林音走過去抱住閨女。
“是嗎？”林抒歪着腦袋瓜，問：“是剛才那個叔叔免費給咱們住的嗎？”
“……是的。”
“他是媽媽的朋友嗎？”
“……是的……吧……”林音不知道原主跟這個男人是不是朋友，但起碼是認識的。
對了，他今天說原主六年前無聲無息玩失蹤，意思是原主六年前在這裏生活過？
腦子裏一點記憶都沒有，林音越想頭越大，最後索性不想了，帶着閨女去午睡。
早上為了趕最早一班的高鐵，林音不到五點就起來了，又折騰了大半天，沾床就睡着了。
當然，也是因為好久沒睡過這麽舒服的大床。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到有人在旁邊動來動去，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林抒在床上滾來滾去。
“抒抒，你睡不着嗎？”林音啞着嗓子問。
林抒聞聲直接滾到林音懷裏，仰着頭，一雙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她。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想跟媽媽說？”林音拍了拍她的背，問。
林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奶聲奶氣地問：“媽媽，今天的這個叔叔，是我的爸爸對吧？”
林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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