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Love[BTS]

第77章 巡演

演唱會進行到中途，舞臺黑暗下來後又被幾束光照亮。

他們随意在舞臺上走動着，拿毛巾擦汗或是彎下腰拿水喝。

“ARMY——”金楠俊笑着舉高了話筒對準臺下，田柾國在後面接着喊：“你們玩得開心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米用盡全力揮舞着阿米棒，用尖叫來代替回答。

鄭號錫環視了一周：“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阿米想起演唱會前一周在各個群裏口耳相傳的約定，一瞬間明白了：“內！”

樸智琝抱着還無知無覺地喝着水的闵千結：“準備好了嗎？”

金泰亨舉起雙手打着節奏：“一、二、三！”

舞臺上的燈一瞬間全滅了，只剩下幾束白光照亮舞臺上的八個少年。取而代之的是觀衆席上亮起的璀璨星光，紫色的背景和銀色的字。

闵千結喝水的動作停下了。他愣愣地看着漂浮在紫海的銀字——很漂亮，很壯觀。最重要的是，那是他的名字。

他極其緩慢地眨了眨眼，第一反應是中控出問題了。可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他們的應援棒哪裏來的中控，這只能是阿米們自己拼的。

他幾次舉起話筒想要說話，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眼前的場景太過夢幻太過震撼，連夢裏都不曾出現過。

“喲羅本，這是哪裏？”闵玧其走過來攬住了闵千結的肩膀，取下了他左耳的耳返。其他六個人把話筒舉向四面八方，阿米的聲音響在整個場館：“首爾——”

闵玧其：“大聲一點！”

阿米：“首爾——！”

“OK，”金楠俊也站在了闵千結旁邊，側頭問他，“哥，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闵千結現在腦子暈乎乎的：“馬上就到的柾國的生日？”

“什麽啊，”田柾國被哥哥逗笑了，“不是。”

金碩珍也取下了一邊的耳返：“記不得的話玧其會很傷心的。”

金楠俊在旁邊補充道：“我也會很傷心的。”

闵千結轉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闵玧其和金楠俊，試探地問了一句：“我們巡演開始的日子？”

闵玧其看親故蒙圈的樣子覺得很可愛，也不逗他了，拉下外套的拉鏈，脫下表演上一首歌時穿的T恤，在阿米們的尖叫聲中露出了穿在最裏面的綠白條紋短袖。

闵千結一瞬間就明白了。比思緒更快的是他的眼淚，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埋下頭擦了擦：“……什麽啊。”

“五年前的今天是你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天，也是BTS開始的日子。”金楠俊把埋下頭的哥哥抱在懷裏，轉頭看着觀衆席，“這一天，防彈少年團的兩位成員第一次見面了。”

其餘成員也聚到一起，把闵千結抱在了中間，像是一顆旋轉的卷心菜。

“千結啊，謝謝你留下來。”金碩珍揉了揉弟弟的頭發。

他們其實是知道的。防彈出道以後，中國的通告不是沒有，反而很多，但都只是針對Tende一個人的。這些闵千結都沒有去，而是選擇一直跟團進行活動。去年EXO中國成員退隊的事情鬧得很厲害，韓網上出現了很多攻擊闵千結的言論。不只是黑子，就連隊友的唯粉也鬧得很厲害，這些闵千結都當作不知道。但是他們偷偷看過中國粉絲給他留的言，說得最多的，就是如果他在韓國受委屈了，那就回家吧，中國永遠歡迎你。

似乎全世界都不相信他會留在韓國，不相信他會放棄那些找他去演戲的大熱的IP，不相信他會放棄那些在可以讓他在中國火得一塌糊塗的綜藝邀約。

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留在對他滿是惡意滿是猜忌異國他鄉，因為防彈，因為阿米。

“今天的特別驚喜是一首未發行的歌曲公開，這件事阿米們也不知道吧。”闵玧其一句話就把阿米炸掉。他們的确是不知道。當初大粉把所有參加首爾場的阿米拉在一個群裏通知了這件事，把每個人的座位報上去，再一個人一個人地協調，精确到時間和顏色。他們知道防彈想給千結一個驚喜，但是不知道會有新曲公開。

“之前沒有發行，今後也不會發行，所以阿米們且聽且珍惜。”闵玧其一直攬着闵千結的肩膀，“這首歌，由SUGA、RM、J-hope作曲，SUGA編曲，全員作詞，靈感來源于Tende。”

“這首歌叫做《931231》。”

輕柔的前奏響起，鋼琴的聲音輕靈而溫柔。身後的大屏幕播放着田柾國剪的VCR，有他們還沒出道時拍攝的，還有他們出道後斷斷續續記錄下來的點滴。

闵玧其帶着闵千結坐在臺上，笑着跟阿米打招呼。

田柾國從背後抱住了闵千結，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唱歌：“我不會說“forever”這樣的話，因為你總在用行動告訴我言語的淺薄。”

他沒拿麥的那只手抓住了闵千結的右手，插入指縫跟哥哥十指緊扣，像是小動物一樣蹭了蹭他的臉。

“就像你睡覺時搭在床沿的那只手，我會一直牽着，直到“forever”變成了事實。”

他唱完了就在闵千結身邊坐下，倒在闵千結肩膀上大喊了一聲“Rapmon”。

金楠俊從後面走上來，一把掀開靠在闵千結肩上的田柾國，半蹲在他身邊，第一次在舞臺上沒有看鏡頭而是看着闵千結的眼睛。

“總是說愛要均等的我自己，卻在享受着天平的傾斜。”

闵千結用掌根蹭了蹭眼睛：“你們什麽時候寫的啊？”

金楠俊笑意溫柔，學着金泰亨在右眼比了個“V”的手勢。

“KLM，從M到K。”

“你甚至是違背了天性和規律，一意孤行地跨越。”

“當然是趁哥不注意的時候寫的，要不被哥發現真的很難啊。”金楠俊沖他眨了眨眼，自己也坐下，“Jin！”

金色的彩帶從眼前灑下，金碩珍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心形玻璃紙遞到闵千結手裏，還說了句“撒浪嘿”。

“我要一直對你說‘我愛你’，因為你教會了我如何愛我自己。”

他又從背在胸前的包裏掏出了一張被折疊了很多次的超級大心，一邊站展開一邊喊他，語速飛快：“千結啊，來自己弄一下，哥要唱歌。”

闵千結哭笑不得地一層層展開，等他弄完金碩珍也剛好唱完，巨大的愛心可以直接把坐在臺上的四個人蓋住。

“謝謝你在那個夜晚接住了墜落的金碩珍，讓他成為了跨越宇宙的絢麗流星。”

在最後金碩珍給了他一個手吻：“千結啊，撒浪嘿！”

“哥，猜猜下一個是誰？”田柾國捂住了他的眼睛。

“是號錫吧，這首歌是一段vocal一段rap對嗎？”闵千結笑着問他。

“哥怎麽不猜玧其哥啊？”田柾國放下手，“正答！但是沒有獎勵。”

闵千結沒有回答，因為他也說不準自己的直覺。可能在一起生活久了，就會有些自然而然的默契吧。

“我成為了你的希望嗎？”鄭號錫還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看到弟弟唱着歌向自己走來，闵千結才恍然發現，原來他們都穿上了跟自己第一次見面時穿的衣服。

“帶着我舞蹈的哥哥，帶着我生活的哥哥？”

闵千結站起來給了他一個擁抱，鄭號錫就偏頭笑得更開心了：“還記得那個摔碎的錦鯉瓷盤嗎？”

當然記得啊。五年前那個內心敏感的少年，站在廚房裏手足無措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那是我下定決心，要成為BTS的開始啊。”

金泰亨穿着紅色的羽絨服走上來，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他已經長得和闵千結一樣高了，早就不是那個瘦小的孩子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已經有些小了。

“請永遠相信‘forever’吧，因為總有天使能聽見祈禱。”

他站在原地閉上眼，雙手合十，跟他的天使對話。接着他睜開眼，看着站在對面的闵千結，一邊唱着歌，一邊張開雙臂笑着朝他跑過去。

“就像當年我數着車流，擡頭時盡頭處就是你的眼眸。”

闵千結一下子接住他，金泰亨跳到他的身上，雙腿盤着他的腰：“你看，天使不是降臨了嗎？”

“我永遠慶幸，你出生在了1993年的最後一天。”

後來有阿米說，這是闵玧其唱過的，最溫柔的歌。紫海在他身周閃爍，走向闵千結的時候就像是跨越了星海，揚帆所向，一葦以航。

這個聲音出來的一瞬間，闵千結就回過頭，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瞬間決堤。

“我永遠慶幸，你為了夢想叛逆在十七歲那年。”

闵千結眼睛都紅了，闵玧其的眼眶也泛出了晶瑩，但是他們都在笑。

“‘闵玧其啊，你要為了生存用力呼吸。最好把氧氣吸光，讓闵千結就此窒息。’”

闵玧其伸手幫闵千結擦去了流下來的眼淚，捂住他的眼睛，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他轉過頭，望着場館上早已黑掉的夜空，就像是看着那些打着愛他的旗號，卻将濃重惡意對準闵千結的人。

“發表這些言論的人啊，你們放心，我永遠愛他勝過愛你。”

樸智琝朝闵千結跑過來的時候跟金泰亨一樣，一下子跳到了哥哥的身上：“我得更加愛自己啊，要不然怎麽對得起，你2236.22千裏的愛意。”

他把動作輕柔地擦去哥哥的淚水，聲音溫柔，就像是星星粉塵，可以帶走一切苦痛。

“所以也請你更愛自己吧，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想愛的人。”

闵千結把他放下來時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相互搭着肩，面對着彼此深深埋下頭。只有樸智琝沒有，他面對面抱着闵千結，把頭搭在哥哥的肩上，笑着唱完最後一句。

“要不然怎麽對得起，這首歷時兩個月，才斷斷續續寫完錄完的歌曲。”

“千結哥，撒浪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