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幻祭被關
可就算他們喊得再大聲也于事無補。
幻祭轉過頭望了眼他們。
不管是老弱婦孺還是部落勇士,此時都眼含熱淚瞅着幻祭。
平民們想的并不多。
他們都以為汗王是為了部落犧牲自己,此去必死無疑,根本沒想到別的地方去。
所以他們就愈發悲傷。
而祭司和部落一些稍微有點權力的汗王族們卻嗅出了別的東西。
庸朝大王想滅一個部落何其簡單。
想殺一個人也很容易。
沒必要如此的大費周章,還浪費了很多天的糧草,這說不過去。
除非……
這個猜想讓祭司的臉色蒼白,部落汗王族們也都面面相觑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只能沉默望着汗王遠去的背影。
這邊。
此時的幻祭并不知道部落人們的想法。
他現在的關注點都在自己腿上。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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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疼。
幻祭的額頭上不斷沁着冷汗,汗珠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之前的傷幻祭就一直沒休養好。
但他一直忍着。
這次回部落因為着急幻祭是兩天兩夜沒合眼,一共花了七八天的時間才回來。盡管時間比去時縮短了些,但總歸還是騎馬。
所以幻祭大腿內側又受傷了。
而現在還得騎回去。
【你的腿傷已經很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因為發炎感染而要了你的命。】系統嚴肅提醒道。
【我知道。】幻祭低聲道。
幻祭的眼前現在已經是一片模糊了。
他大腿內側的傷口一再磨損,再加上汗水的侵蝕,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潰爛的傷口上撒鹽。疼得幻祭嘴唇都是白的。
能堅持到現在全靠幻祭意志力強。
系統表示幻祭可以服個軟,跟那個将軍要點藥或者是減慢下行程。
但幻祭卻沒選擇聽。
他不想去求別人,所以一直忍着,拼命忍着。
系統默然。
但幻祭還就真的堅持下來了。雖然他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但愣是一路抗到了斟鄩都沒倒下,讓系統都大吃一驚。
同時也有些發愁。
因為若幻祭一直自尊心這麽強的話,對他自己來說并不算是好事啊。
另一邊。
缯焰正手拿着弓箭在獵場裏捕獵,不過對比以往捕獵時神情,現在則寒冷許多,看得出心情不算好。
這讓他身旁的侍官們都吓得瑟瑟發抖。
生怕一不小心會觸怒到王。
這時,守衛将軍騎馬來到了獵場,然後翻身下馬跪在地上道:“王上。”
“說。”
缯焰依舊望着前方密林處動物的影子。
“鳳稽汗已被抓回來,現在正跪在王宮外等候王上發落。”
缯焰聞言手指微頓。
但只有那麽一下,轉瞬即逝。
缯焰繼續拉開弓箭瞄準着前方某處微動的灌木叢內,然後倏然松開。箭倏地一下射中了一頭不小的獵物,一擊斃命。
缯焰身上萦繞的冷戾消散了些。
他又拿起了幾只箭,然後催動馬朝着前方而去。
守衛将軍見狀便安靜地退下了。
同時也忍不住有些懊惱。
他心想自己或許應該晚點再禀報這件事,畢竟只是一個小部落的汗王,怎能因為他而打擾了王的興致?
要知道之前晉朝有使節求見王上,王上當時因為在捕獵就壓根沒理。
讓那使節整整等了兩日。
對方也不敢說什麽。
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馬蹄聲。
守衛将軍茫然擡頭。
然後他就看到是王上又騎馬回來了,王上把弓箭随意扔給了一旁伺候的侍官,語氣淡淡道:“回宮。”
“諾。”衆人道。
天邊不知不覺下起了雨,這幾天的天氣原本就冷,再一下雨就愈發寒冷刺骨。
幻祭被雨水澆了個透心涼。
但雨水的沖刷倒是讓幻祭的腿好受許多,不像是之前那般被汗水侵蝕的疼了。
【宿主,你還行嗎?】系統關心道。
【嗯。】
【再忍忍,加油!】系統為幻祭吶喊道。
幻祭沒再說話了,只勉強睜着眼。
此時從王宮裏出來的一些王朝使節部落汗王,看到鳳稽汗如此慘狀都對視了一眼,但都裝作沒看到的離開了。
不過有些是幸災樂禍的。
心想鳳稽部落的這個汗王膽子倒是真的大,竟然和庸朝對着幹,怕是不想活了。
活該如此下場。
王宮離着獵場并不近,等缯焰回到王宮時天已經黑了。
寒冷的雨水嘩嘩落在地上。
離老遠缯焰便看到了那個搖搖欲墜的背影。身為王,這種場景他自然見過不少,總有跪地跟他求饒一命的。
但缯焰從來沒有心軟過。
他不知何為心軟,因為缯焰生來無情。
可此時他卻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心裏的那股不快也散去了些許。
缯焰走到了幻祭面前。
幻祭臉上都是雨水和汗水的混合,已經看不清人了。
缯焰彎下了腰。
身旁的侍官們連忙去給王上撐傘。
缯焰擡起了幻祭的下颚,凝視着他的臉,道:“回來了?”
聲音很低沉,也很幽冷。
幻祭迷惘看着眼前這人,然後再也撐不住暈倒了過去。
缯焰的黑色王袍瞬間被幻祭浸濕了。
侍官們臉色大變,下意識便要把幻祭趕緊拉走,避免弄髒了王。
不過缯焰卻并沒有發怒。
他讓人退下了,然後命令道:“把他先帶到側殿,然後給他……”可話說到這裏他忽然止住了。
缯焰望着懷裏的鳳稽汗一會,不知怎地忽然抱起了他。
近侍官們全都懵了。
缯焰自己也都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抱起他,等他反應過來時這個鳳稽汗已經在他懷裏了。
罷了,總歸是自己看上的東西。
他不喜被別人觸碰。
懷着這個心思,缯焰把幻祭帶回了自己的寝宮之中。
毫無意外,幻祭再次發燒了。
缯焰命令王宮的巫醫們給幻祭退熱,他自己則坐在床榻前望着閉着眼不斷夢呓的鳳稽汗,似乎在沉思什麽。
“王上。”
在救了約有兩三個時辰後,其中一名巫醫跪在了地上。
“說。”缯焰淡聲道。
“鳳稽汗身上應該是有傷,所以才導致高熱不退。臣等已經暫時控制住病情,現在要解開他的衣服查看。”
“準了。”
“諾。”衆人颔首。
不過巫醫們還是挺聰明的,并沒有全解開,他們只看身上亵衣便能知道哪裏受傷。可上身完好無損,沒有血跡滲出。
所以巫醫們打算解開下身的衣服。
這時缯焰表情不對了。
他皺着眉頭命令道:“住手。”
巫醫們連忙跪在了地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孤來解。”
“諾。”
缯焰動作麻利的給幻祭解開了下身,在看到幻祭那緊致的肌膚時,缯焰眼眸一深,然後順着腰部一直往下移。
直到看到幻祭的傷口。
幻祭兩條腿的內側血肉模糊,甚至傷口周邊都有些發白,看着着實瘆人。若是一般王族見到這一幕怕是會感覺到惡心。
但缯焰并沒有嫌惡。
他擰着眉伸手觸碰了一下傷口邊緣。
還在沉睡的幻祭本能顫抖了下,嘴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王上與臣等描述下傷勢便可。”
聽到這話,缯焰微微回神。他把幻祭的傷口描述了下,其實已經不用巫醫缯焰自己都知道怎麽治了。
因為他常年行軍打仗,受過不少傷。
這種傷一看就知道是傷口沒及時處理所以導致的發熱,只要有創傷藥就行。
果不其然。
巫醫們給的創傷藥就是缯焰總用的那種,但也有內服的藥。
缯焰讓人都下去,自己給他上藥。
衆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不過因為在上藥前必須要讓傷口處保持幹淨,所以缯焰抱着幻祭給他洗了個澡。
昏迷中的幻祭很是聽話,任由缯焰擺弄。
缯焰眼眸漸深。
他有點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都在想要不要等手下的這個小汗王醒來後,再把他毒暈幾日。
幻祭并不知道缯焰的想法。
他是在昏睡了五日後才終于醒過來的。
剛醒的幻祭還有些迷茫,他能感覺到自己好像躺在一處暖和的毛毯上,這種暖意讓幻祭都有種想繼續睡的感覺。
但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
他甩了甩有些發疼的腦袋,等再次睜開眼後便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
而這一看卻讓幻祭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他在一個金色的籠子裏。
籠子很大,身下是軟軟的白色毛毯,枕頭也是上好的蠶絲做的,可這也抵擋不住這是個籠子的事實!
【OMG!】系統也震驚了。
幻祭拳頭緊握,他下意識就想起身掙脫這個牢籠,但剛動一下就被大腿內側的劇痛給牽扯的悶哼了一聲。
【天哪!宿主!這是個籠子吧!】
幻祭眼尾泛紅。
他努力想要壓下情緒,但最終還是沒有控制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站在殿門邊上的侍女和侍官們都安靜站着,仿佛沒聽見幻祭的話一樣。
幻祭用力打着籠子,手都出血了。
如若他腿用不上力恐怕就連腳也得朝着籠子踹去。
【冷靜!冷靜啊宿主!】系統急聲道。
幻祭強忍着沒落淚,只自嘲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不必勸我,被這樣關着我寧願死,又何必在乎會不會受傷。】
【不,我擔心的不是你受傷,我是擔心你把金籠子踹壞了。】系統痛心疾首道。
幻祭一怔:【什麽?】
【這個金籠子一看就價值不菲啊!宿主,咱們發了!】系統激動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