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棠棣左思右想着要怎樣說服他的豢養人林芝旸派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镖陪他下山找神醫。
可是這個人自從把他領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所以棠棣思考要怎樣找借口和他見一面。
殊不知金主大人暗地裏對他倒是感興趣得很。原因源自棠棣的自己作死行為。棠棣跟府
邸裏面的大夫關系很好,就是因為棠棣經常打擾人家讓人家幫忙看看弟弟肚子疼,眼睛看不
清楚,好困看不進書,只吃了一碗飯的小病的行為。導致人家大夫對他印象深得很。
有一次林芝旸無意之中讓大夫看自己的侍妾的病,平易近人的林公子和大夫談起了侍妾
病情,聊着聊着就聊到林芝旸後院有一個特殊的女人————棠棣。大夫好奇地問林芝旸為
什麽要把棠棣弄得這麽醜,難道是因為他顏色太好,要藏着掖着不讓人看見?
林芝旸這時候才恍然大悟棠棣并非是天生皮膚焦黃,而是塗了一層東西。
于是後來林芝旸于是只要看見他,就會猜測他到底有一張怎樣的臉,到底要如何傾國傾
城,才當得起這樣一雙舉世無雙的明眸?
沒有人能回答他,只有窗外落葉悠悠。
雖然時值晚秋,但是林府不愧為富豪之家,外面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荒涼蕭瑟之景,唯有
此處,菊花燦爛華麗的顏色讓日光都不由讓了三分,池中婉轉幾朵木芙蓉,在雨後初霁,秋
雨洗滌之後,越發清潤,豔麗到奢靡的石竹在冬天來臨之前盡情展現她的妖嬈的顏色,美麗
得讓人迷醉。這般百花盛開,就連春日梨花桃花挂滿枝頭的灼灼其華也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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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的風景如此迷人,作為主人的林芝旸不免有幾分炫耀的心理,邀幾個城裏面的富貴
人家,雖然林芝旸沒有那些讀書人飲酒賞花,對月獨酌的雅興,但是卻很有幾分吃酒聊天的
興致。
在座的一個叫莊墨的人作為林芝旸的邀請行列之一,不是很了解林芝旸的心情,只是這
時候林芝旸也會拿幾壺好酒出來品嘗,所以對于林芝旸的炫耀,他也是半推半就地接受地。
“雨後霜前着意紅就是說這芙蓉花的豔麗,不愧為百花之主,雖豔而不俗,平易近人而
不低賤卑微······”莊墨是嗜酒如命的人,也是一個文弱書生,照理說這樣的人不會成為林
芝旸的好友,也沒有錢財權力成為林芝旸這樣的人的座上賓,但是林芝旸實在欣賞這個人游
俠一樣的孤膽英雄的氣質和一頭死脾氣。都說人心不古,能夠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實在不
多了。
林芝旸無奈地看着書呆子莊墨,有時候實在需要自己來照顧這個人,于是他小聲嘀咕,
“你說的什麽我實在不懂,你們這些腐朽書生就是這樣文绉绉地連一句話都不肯好好說。”
“恩?”莊墨沒有聽清林芝旸說了什麽,他的注意力不知道又被什麽吸引了,一個人開
始自酌自吟,“花間美人笑,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低頭弄蓮子,
蓮子清如水······蕩舟心許,兼傳羽杯······”
林芝旸有些懊悔自己為什麽要邀請這個不解風情的書呆子來一起賞花?明明自己不懂
什麽文章,偏偏叫他來給自己找虐?
但是林芝旸聽着聽着漸漸有些感覺不對勁了,這些話,分明是在描述女子的吧?
難道?
林芝旸慢慢回過頭,返現所有人都因為咱們的話轉過頭去看對面的倩影。遙遙隔着一個
水池,只看見一個窈窕的背影在石竹花叢裏面,隔得遠看不清楚她在幹什麽,但是一舉一動
都是無比賞心悅目,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一個美人。
林芝旸眨了眨眼睛,自己的府邸裏面是嗎時候有了這樣一個美人?看背影也不認識啊。
難道是?林芝旸猛然想起一個人,他想起自己在幾天前貌似無意之中帶了一個騙子女人
回來,難道是她?不會啊,明明記得有一張這麽醜的臉。
林芝旸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真的是那個女人,被這些人知道了自己帶回了一個只有
背影好看的女子,那還不被笑死?
林芝旸向莊墨抱歉一聲,就打算過去把人藏起來。
但是這些人抱着看好戲的态度,非要看一眼佳人,裝作不知道他的心思,有人調笑道,
“聽聞最近林兄帶回了一個美人千嬌萬寵,難道就是這個女子嗎?林兄還真是寵愛她,連不
小心給我等看了一眼就要藏起來。”
“······”林芝旸。誰說他千嬌萬沖一個女人的?明明自己就看見過她幾眼。
“女人如衣服啊林兄。還是你信不過我們?”看好戲的人又接着調笑。
“罷罷罷,”林芝旸無奈地答應。吩咐了下人幾句話。
不多久,一個蒙面美人華麗麗出現在莊墨眼前。美人眼神美麗,可惜,被遮住了臉。
“林兄,”那人惆悵地望着棠棣,又看了一眼林芝旸,“你果然是不再信任我們了嗎?連
一個寵姬的臉都要蒙上?唉,你又何必何必,告辭告辭,我們就此別過吧!”
“等等,”林芝旸臉色鐵青的看着這個不識好歹的人,“不是我不把她的臉給你看,實在
是,她最近···咳咳,臉上過敏,不好看,怕吓了你。”
“這樣啊,”他們遺憾地看着棠棣的風流身形,“既然,外面都傳言她是你的寵姬,那麽,
我想她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值得你青睐吧?比如跳舞彈琴什麽的?”
林芝旸被吓了一跳,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棠棣,竭盡腦汁思考這個低賤的女人可能會有什
麽過人之處,又在埋怨到底是誰造的謠,見着想讓自己拍死。
“難道是床、上功夫了得?”一個纨绔子弟借機開玩笑,他歷來和林芝旸不和,這次林
芝旸邀請他不過是因為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聽他這麽一說,他帶着的狗腿子都譏諷的笑
了。
“看她的身段,倒是可以想象她的功夫練得多麽爐火純青。”
“哈哈,小眼神真是勾人。”
······
周圍的人越說越過分,看棠棣的眼神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夠了,你們現在還在我林某府邸裏面,今天睡再說下去,我家把他撕爛了丢出去喂狗。”
棠棣再如何,也是他林府的人,別人侮辱不得,林芝旸森冷的眼神看着這群人,把那個纨绔
子弟看得身上發汗,不敢再說什麽。
“等等,”一聲略微低沉但是不失悅耳的聲音響起來,一只手臂攔在林芝旸面前,棠棣
冷靜的說,“不是要證明嗎?我證明。”
這個人的聲音無比沉靜,林芝旸看着她,雖然無法想象她會什麽琴棋書畫,但是她的黝
黑的瞳仁這麽看着自己,讓自己不由産生一種信任感。
“好吧。”林芝旸放開手,讓她上去。
棠棣随手抽出亭子邊上一個侍衛的佩刀,緩手舉起,刀鋒反射的顏色照在臉上,一種殺
氣從棠棣身上溢出來。
“今天,我給各位表演的是,劍舞。”
一個舞字剛剛出口,劍就跟着斜刺而出,柔軟的身影在空中舞動起來,翩若驚鴻,婉若
游龍,身姿矯健,既有女子的飄逸,也有男人的堅毅。
棠棣挽了一個劍花,一招投石問路順勢而來,劍尖一一指過四方,然後一挑一頓,一句
詩輕聲吟出,
“欲往何處覓雅訓,巍巍昆侖皆驚憤!”
借勢着力,身形歪倒傾倒,疑似醉酒,但是又始終不倒,
“風裏鲲鵬欺大鳥,雨中雛燕競輕俊。”
有回旋,有變化,進退迅速,起止爽脆,節奏鮮明,
“今朝我欲乘風去,大展雄才高萬仞。”
突然而來,卻戛然而止,動如崩雷閃電,驚人心魄,止如江
海波平,清光凝練,但是劍鋒指向着,卻将将好是那個纨绔子弟
的眉宇,
“橫掃天下邪與惡,一洩君子千古恨!”
話一說完,纨绔子弟居然貴了下來,在棠棣尖利兇惡的眼神
裏面,他知道要是自己不求饒,下一劍很可能刺進自己眉宇。那
可是真的劍啊,簡直可以感覺劍氣在他的額頭上面劃了一條,鮮
血流在眼睛裏面。
着哪裏是劍舞,分明是殺人的招式啊。
所有人都震撼在棠棣的令人驚豔的劍舞之中,唯獨林芝旸,
看見那個人蒙着面,只留一雙絕世無雙的上挑的眉眼,眼波過處,
最是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