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 王傑希]只有香如故

第4章 不富

“我道歉好不好。”喻文州真的挺開心，“當時老師天天說要保護個人隐私。”年少的他其實并沒有把這句話記在心上，只是覺得一個名字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從來沒有刻意提過。

他覺得兩個人隔得那麽遠，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見面的機會。

後來這個念頭，在他成為職業選手擔任藍雨隊長被人熟知以後，讓他後悔了很久。

如果他告訴過顧妍他叫喻文州，那麽這個失聯已久的姑娘，是不是就能再找到他了。

“你！”顧妍對着那張笑臉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其實也很開心，可是被這麽騙了三年确實又非常生氣。

“比賽完了我請你吃飯。”喻文州用非常妥協的口氣說，“到時候要殺要剮随便你行不行？”

顧妍一揮手，“不行！”

“別生氣別生氣。”喻文州想了想她要走的事，“真的是有急事？”

“不是，”顧妍知道喻文州是熟人以後也不再瞞着他，“就是被人認出來了。”

“走吧，我給你安排個VIP席。”喻文州示意顧妍和他走。

“你就不怕我是騙子啊？”顧妍有點奇怪，“你從來沒見過我，我們已經七八年沒聯系過了吧？”

“我的燈塔小姐，你能不能有點明星的覺悟。現在咱們兩個誰更紅？”喻文州哭笑不得。

“你紅啊。”顧妍毫不遲疑的回答。

“你要有點明日之星的覺悟好麽？跟我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通道裏，喻文州始終堅信那個給他灌雞湯的姑娘肯定像他想的一樣美好，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顧妍的信任。

顧妍沒想到喻文州說的VIP席居然是舞臺旁邊的解說室。

因為是表演賽的緣故，所以今天不設解說。不大的小屋裏既能看到比賽情況，還有一塊屏幕能看到場上選手。

“你不怕我胡鬧啊？”顧妍指着一堆麥克風設備說，“這東西打開開關就能用吧？”

“開關在下面的櫃子裏，你沒櫃子鑰匙。”喻文州指了指那把鎖，他自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給戰隊帶來什麽隐患。

“那我就放心了，省的說不清。”顧妍一聽是這樣，也就安心坐好，“比賽什麽時候開始？”

“半個小時以後。”喻文州看了一眼手表，“我先回休息室，你就在這裏等我，比賽完了我來接你。”

“好。”

“方便把你電話給我麽？”喻文州突然想起來。

顧妍報了一串數字出來。

喻文州用自己的手機回撥過去，聽到顧妍身上有了提示音響才挂斷。

兜兜轉轉數年，他和顧妍終于做到了以後電聯。

“隊長你去哪裏了？黃少還怕你被粉絲纏住說要去救你呢。”盧瀚文叼着一根棒棒冰啃的正歡，看到自家推門進來急忙把吃的松開。

“小心吃太涼鬧肚子。”藍雨上下對盧瀚文基本就是寵的态度，喻文州想了想，“我去給人當粉絲了。”

畢竟顧妍也是個明星了嘛。

“啊，隊長你終于回來了！”黃少天本來在低頭刷微博，“老王剛剛在群裏問我們打算請他們吃啥。誰輸誰請客他這麽問就是肯定我們會輸了？一會兒讓本劍聖好好會會他，不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我就不是黃少天！”

喻文州有點惋惜，要是黃少天能把自己嘴皮子上的技能點分給周澤楷一些，全聯盟是不是皆大歡喜。

“我一會有點事，吃飯就不去了，你幫我招待他們一下。”

“哎？”黃少天一愣，“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們一會兒贏了直接點個最貴的館子，讓微草那群小朋友後悔來我大G市走一遭。”

旁邊的鄭軒看着黃少天的樣子，到底誰才是小朋友？

“亞歷山大啊。”

王傑希坐在休息室裏，手機被他拿在手裏一會鎖屏一會解鎖。

職業選手群裏黃少天正在開始他的無差別攻擊垃圾話大法，王傑希告訴微草隊員都去圍觀，算是特殊訓練。

而他自己則難得在賽前走了神，他知道顧妍就在G市，他想見她。

想個什麽理由才好呢？

顧妍看着站在比賽舞臺上的王傑希，他們兩個人大概隔了三十米，是分開半年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

顧妍看着屏幕裏王傑希的臉，迷迷糊糊的想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場夢，她從來不曾在王傑希的生命裏出現過，過往的種種不過是她的戲精病發作。

這場表演賽不是記分制，1v1，2v2，3v3和團隊賽都有，不過是為了讓粉絲們看的開心。

微草和藍雨賭的是黃少天和王傑希一戰的輸贏，兩隊人一起回到藍雨的休息室，惜敗的劍聖大人咬着牙把藍雨食堂的飯卡往魔術師面前一拍“吃什麽，随便點。”

“小別。”王傑希看自家隊員。

“報告隊長，已經查過，附近20公裏內口碑最好的飯店叫乾元。”

王傑希對着黃少天眉毛一挑，“走吧？”

“我靠靠靠，王傑希你心太髒了，去這種一聽名字就覺得貴的店，你不會覺得羞愧麽！”

“喻文州呢？”王傑希沒理他。

“我們隊長日理萬機沒空陪你驕奢，這頓飯本劍聖勉為其難給你做主陪。”

王傑希不想說話。和黃少天吃飯，周圍沒有喻文州或者周澤楷調和一下，基本吃進去的都是文字泡吧。

顧妍在喻文州剛走不久就給自家經紀人發了條消息告訴自己已經回去了，讓她安心看比賽就好。

助理小姑娘發了個淚眼汪汪的對不起，她考慮不周了。

所以現在就是顧妍窩在直播室裏看完了一整場比賽，然後和來接他的喻文州商量去吃什麽。

“附近有叫乾元的店裏的海鮮自助很新鮮，你能吃麽？”喻文州翻了翻點評軟件。

“總覺得會虧，我不能吃太多。”娛樂圈對女生的身材要求近乎苛刻，顧妍從四年前踏進圈子就被制定了嚴格的身材标準。如果不是她前幾年打游戲讨生活餓的太瘦，其實憑她愛吃甜食的性子，可能早就被拖去減肥了。

“沒事，”喻文州毫無壓力，“挑貴的吃。”

顧妍和經紀人因為擔心找不到停車位，是打車過來的。而把主場優勢發揮到最佳的喻文州自然是自己開車，顧妍坐在車上往外看的時候，微草和藍雨一群人正排隊往大巴上走。

“你不用回去麽？”

“他們也是跑去吃飯了，少天主陪，我不在沒關系的。”喻文州知道她在問什麽，“藍雨和微草關系還不錯，沒有粉絲之間傳的那麽深仇大恨。”

“對了，”他似乎是想起來什麽，“高中的時候你在信裏提過你也打榮耀，還有個水平很高的朋友，你還記得麽？”

顧妍心想我怎麽可能不記得，那朋友剛剛單挑贏了你們副隊長。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我是在和未來藍雨隊長通信嘛，”顧妍沒接話，“你別笑我了。”

“藍雨隊長可是憑借手殘聞名的。”喻文州對于自己的短板相當坦蕩。

“葉修那種有手速有戰術又能殺進五聖的，全聯盟不就只有一個麽？”顧妍有一次和王傑希讨論榮耀聯盟裏的選手們，發現五聖和四大戰術師裏只有葉修一個人重合。

“你這是安慰我？”

“那你為什麽打榮耀啊？”通信的內容大致已經模糊，顧妍已經想不起來喻文州當初有沒有提過了。

“大概是因為，榮耀是一款很棒的游戲？”喻文州想了想，“高三畢業以後沒有收到第一志願的錄取通知書，就想換個方向試試。”

“随便換個方向都能拿冠軍，你還真是不得了啊。”顧妍想起第六賽季結束以後王傑希有些狂躁的氣場，奇怪？我怎麽把王傑希的事記得這麽熟？

海鮮自助在三樓，顧妍看着整個酒樓都透露出一副我很貴的樣子，心想一會還是努力多吃點吧。

喻文州堅持他請客，顧妍也就沒和他争，反正她前三年賺的錢都用在買房買車上了，去了戀語給她的待遇雖然好，但是片酬一直不太高。

顧妍還是不富。

說白了就是窮。

TBC

啊，還是沒寫到老王和顧妍見面，很難過。

☆、第 10 章 可笑

乾元的自助餐388元一位，菜品完全對得起價位，每個桌子都有小隔斷，隐私保護也不錯。

顧妍和喻文州找了個清淨的位置，桌子上還有烤盤。

顧妍自己的廚藝基本沒法看，小時候被寵大的，後來混網吧有快餐外賣，居無定所也沒辦法自己做飯。

喻文州深谙G市吃貨屬性，鋪了張吸油紙就準備動手，“烤蝦吃不吃？”

顧妍一點頭，“吃！我去拿！”

結果就是顧妍端着倆盤子回來的時候，他們的座位上圍了一群人，藍雨的盧瀚文發現了他們離隊出走的隊長大人，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都知道了。

還好來吃飯的客人不是很多，沒招來粉絲。

“這有個女孩子的包啊！隊長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和人約會來了？”徐景熙眼尖，瞧見了被顧妍放在角落裏的小挎包。

喻文州無奈的看着身邊一群笑得不懷好意的自家隊員和微草隊員，“你們都把人擋外面了好麽？”

衆人扭頭向身後看去，顧妍站在他們後面，手裏還端着倆盤子。

顧妍見到王傑希有點心虛，心想這位大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到哪都能看到他？

“顧妍！”訓練之外就喜歡和楚雲秀蘇沐橙幾位前輩一起看狗血劇的柳非自然認出來最近戀語力捧的女明星，低頭去自己的背包裏的筆記本，“能給我簽個名麽？”

顧妍舉着兩盤蝦看着遞到眼前的本子，感受到王傑希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喻文州站起來，把顧妍手裏的東西接過來，“朋友吃飯而已，別瞎說。”

藍雨衆人看他臉色坦然，也不敢鬧得太過，只是“呦”了一聲，三三兩兩的拉着微草的隊員一起散開吃飯去了。

原地就剩下王傑希喻文州和柳非，顧妍接過本子，下意識的就往上面簽了個‘王’字，柳非一臉問號的看着她。

“我試試這筆好不好用。”顧妍心裏一直狂喊MMP 王傑希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了，臉上還是笑着問，“想簽什麽。”

柳非說了句顧妍角色的臺詞，顧妍突然有點小感動，是真的有人已經記住她了。

“不過顧姐姐你這‘王’寫的和我們隊長還挺像的。”柳非謝過顧妍，看着本子上的簽名随口道。

顧妍心想能不像麽，你們隊長逼我練的。

喻文州站在旁邊似乎有所感應，視線在王傑希和顧妍之間轉了一圈。

“王隊還有事？”喻文州看着柳非都拿了本子走了，而微草隊長這尊大佛還是不動。

“沒。”王傑希轉身，一句話都沒留給顧妍。

“你和王隊認識？”兩個人重新坐下，喻文州一邊烤蝦一邊問。

“唔，你在車上問的我打游戲很好的朋友就是他。”

喻文州手一抖，差點把夾子掉了，“這還真是......打得好啊。”

其實兩個人對于将近十年前的通信內容早已經模糊不清，這次坐在一起全當是重新認識。

藍雨的人也不好意思來給他們隊長攪局，微草的人更負責埋頭吃飯就好。喻文州給顧妍講點榮耀裏的小新聞，顧妍說點娛樂圈的小八卦。一頓飯吃下來，也算徹底把筆友的形象洗掉，成了現實裏的朋友。

喻文州臨走的時候去和隔壁幾桌的廟藥隊員打了個招呼，便送顧妍回了酒店。顧妍的活動明天下午才結束，和小助理還有經紀人訂的都是明天晚上回B市的機票。

“有機會你來B市，我請你好好玩玩。”顧妍下了車，在目送喻文州回程的時候如此說。

“一定。”喻文州笑着搖上車窗，重新開進了車流中。

顧妍聽到手機有提示音，打開一看是她和喻文州一桌吃飯的照片，喻文州在邊烤東西，顧妍負責從烤盤裏搶吃的，整個場面和諧有愛的不得了。拿出去搶個頭條标題都能信手捏來——電競大神約會新晉小花，兩人甜蜜疑似熱戀中。

可是顧妍先看的發件人才看得內容，這張照片既然是被王傑希發過來的，那就絕對不會落到新聞媒體手裏的。

顧妍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這尊大佛了，心裏祈禱微草的比賽打完了，飯也吃了，今天就走吧。

結果她還沒把滿天神佛都拜完，王傑希的第二條消息又來了，“我晚上九點的飛機。”

“一路平安。”顧妍大爆手速回了四個字過去，終結了這場她和王傑希時隔半年的談話。

其實讓顧妍自己總結現在她和王傑希的關系，基本用炮友兩個字就能概括。在經歷了從同窗時代互相扶持，再到顧妍落魄王傑希施舍，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睡了三年，所謂的包養期過了還能糾纏不休半年。

那年夏天，王傑希把她從包廂裏帶出來的恩情大概對顧妍來講就算是救命之恩了。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孑然一身，而王傑希卻是加冕為王，成為了能主宰她命運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裏，再談愛恨情仇未免有些可笑。

顧妍根本不敢再有什麽別的想法，反正她又不是沒從中得到過極致的歡愉，也不吃虧。

顧妍把自己的少女心埋在了王傑希在她身上塗滿甜點，一次又一次索要她的那個夜裏，從此再也沒有複蘇過。【注一】

趕完通告回到B市的家中已經是深夜，顧妍剛一開門就看到王傑希坐在她的沙發上看着電視裏她參加的節目，手裏捧着切成小塊的西瓜吃的正歡。

這樣的場景在半年前很常見，顧妍愣了一下也就習以為常，關好門，把帽子墨鏡圍巾都挂在玄關的牆上，一室一廳的小屋子只有40多平米，顧妍當時的收入支持不起她買更大的房子。

王傑希似乎和沒看到她一樣，電視放廣告的時候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然後繼續吃瓜。

顧妍也不說話，拎着行李箱進卧室收拾東西。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電視已經被關上了，西瓜皮都被扔進了垃圾桶裏，王傑希靠在沙發上似乎睡着了。

顧妍的屋子不太，沙發也是那種田園風的小沙發，王傑希一米八的個子縮在上面簡直不要太可憐。

顧妍走過去，推推他，“醒醒，要睡回去睡。”

“我不想回去。”王傑希的頭垂着，聲音也是悶悶的。

“那就不回去。”顧妍完全是拿自己這位前金主一點辦法都沒有，“去床上睡。”

王傑希拽住顧妍的手，“你和喻文州什麽關系。”

顧妍心想原來是這兒等着我呢，順勢在王傑希旁邊坐下，“我念書的時候有個筆友你還記得麽？寫信寫了三年的那個人。”

“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那個人是他。”喻文州第四賽季出道，如果顧妍知道他的話不可能這麽久都沒和自己提過。

想起這事來顧妍也是無奈，“他當時信裏說叫喻文，誰知道居然是喻文州。”她簡略的把在藍雨體育館裏的事情提了一下。

“你是去那裏看我的麽？”王傑希擡起頭，看着顧妍的臉。

“我助理是你粉絲，我無聊陪她去的。”

“顧妍，我整張臉都寫了我心情不好幾個字吧。”王傑希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說幾句好聽的會怎麽樣。”

顧妍的手還被他攥在手裏，王傑希摸着那只骨節分明的的手，心想榮耀粉絲們總是誇周澤楷的手好看，大概是因為顧妍沒去打榮耀。白白淨淨的手被她保養的非常好，幾年前瘦巴巴的樣子也被養回來了，24歲的顧妍漂亮的簡直不像話。

其實王傑希知道自己這個是給她加了濾鏡，比顧妍漂亮的會來事兒的乖巧聽話的他見過不少，顧妍和華旗節約以後，王先生指着華旗所有的簽約藝人問他，“下一個金絲雀你想要誰？”

王傑希在那一堆一堆的照片裏擡起頭來，回想起自己曾經在那個小鎮門口對顧妍說的那句話，“可是你是顧妍，對我來說就夠了”。

而這群人裏，沒有顧妍。

TBC

注一：顧妍的心理描寫和第六章我備注的部分意思差不多，反正就是顧妍已經對老王死心了，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老王對顧妍是真愛的，真的。

☆、第 11 章 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