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受你的無能
五年前那件事情用血淚告訴她，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差點被推倒在地，又被安瑜諷刺，鐘淑琴一張老臉上寫滿了氣急敗壞，“我今天非弄死你這個賤人不可！”
鐘淑琴發了狠，她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就朝着安瑜撲過去。
呵，跟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比狠麽？
安瑜鼻尖輕嗤了一聲，随着“哐”的一聲尖銳的響，安瑜眼也不眨地将手邊一個花瓶敲碎。
握住了半邊的玻璃碎片，她勾唇冷笑，“來，看今天是誰弄死誰。”
尖銳的玻璃碎片在白熾燈下閃着冷光，冷光映照下安瑜的面容陰森冷厲如同修羅，讓人心生畏懼。
鐘淑琴往前撲的身形很沒志氣地頓住，剛才那一股狠勁被眼前的安瑜直接吓了個煙消雲散。
鐘淑琴這當了好幾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闊太太，蠻勁是有的，但是狠勁就只是面上吓吓人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安楚将鐘淑琴拉住，“媽，你消消氣，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比起鐘淑琴，安楚冷靜多了，她目光冷靜地望着安瑜。
安瑜眼裏的狠厲，她看得一清二楚。
安楚的目光裏面多了幾分忌憚。這是第一次，她從安瑜身上感覺到了威脅。別說鐘淑琴這一去讨不了什麽好處，安楚甚至毫不懷疑，只要鐘淑琴送上門，安瑜手下的玻璃碎片肯定不會留情。
安楚在工作上接觸到的狠角色多了去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這種狠厲并不是能裝就裝得出來的。
她很好奇，安瑜這個賤人消失的五年時間裏面，都經歷了什麽？
“發生什麽事了？”
随着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安天豪出現在樓梯的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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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威嚴的目光從離他最近的鐘淑琴和安楚面前掃過，然後停留在安瑜臉上。
“你是......安瑜？”
安天豪的聲音震驚中帶着幾分激動。畢竟，五年前，安瑜的死亡證明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幾乎是心髒驟停。
安瑜是蘇然和他唯一的女兒，他一直是視安瑜如命，只是以前的安瑜卻總讓他傷心失望。
“是的，爸，我回來了。”
安天豪一出現，安瑜眼中的狠厲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她換上了如花的笑靥，似是在安天豪出現之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安瑜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個家裏她唯一的家人或者只剩下安天豪了。
“好，回來就好。”
千言萬語，都凝聚在這一句話裏面。再多的，安天豪也并沒有提及。
安瑜回來是一件好事，他也不想提及當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安天豪的臉色剛柔和下來一點，下一刻，才注意到鐘淑琴手中拿着的水果刀還有安瑜手上的玻璃碎片。
“淑琴，你拿着水果刀是要幹什麽？”這話，安天豪雖然問得不動聲色，但話語裏面多多少少沾上了幾分怒氣。
“天豪，我......”鐘淑琴被這樣一質問，當即将手中拿着的水果刀放在桌上。她臉色急得漲紅，可卻又因為心虛不知道應該怎麽向安天豪解釋。
難道跟安天豪說她拿着水果刀準備弄死安瑜？
安楚看見事情不對，自然是出言維護鐘淑琴，“爸，媽剛才在削水果呢，這不安瑜剛回來......”安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安瑜手裏的玻璃碎片，沒有将話說下去。
安楚這話，漂亮而毫無痕跡地将事情的導火線引到了安瑜身上。
這成功地挑起安天豪腦海中那些關于安瑜的不好回憶。畢竟，五年前的安瑜可是能找事的很，憑借一己之力讓整個安家雞飛狗跳的。
安天豪看向安瑜，眼神裏面已經有了幾分不悅。
安瑜似是對安楚的話置若罔聞，她先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碎片，然後似是随手那麽一扔，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扔掉。
在聽到碎片落地哐當的一聲響之後，安瑜這才不痛不癢地挑起眼皮，輕飄飄的眼神像是不經意地從鐘淑琴臉上掠過。
要是以前，安瑜肯定會直接将這兩人的謊言捅破，大吵大鬧地逼着讓安天豪給她做主。
可今天，安瑜卻一改常态。
“爸，安楚說得對，是我剛回來不小心碰倒了花瓶吓到了鐘阿姨，沒什麽事，你別生氣。”
安瑜收回了視線，笑吟吟地朝着安天豪開口，只是這笑容，卻不達眼底，她的眼底仍然是一片冰涼。
安楚這招數，還是一如既往，沒什麽新意。
不就是希望讓她吵鬧得家宅不寧，讓安天豪對她傷心失望麽。不好意思，她可是要讓安楚的希望落空了。
五年了，她不至于還像是以前那樣做事沖動莽撞，不經頭腦。
“......”
鐘淑琴和安楚兩母女皆是一愣，沒有想到安瑜居然選擇了息事寧人。
安瑜以前可不會這樣。
“沒事就好。”一個是最愛的女兒，一個是枕邊人，要是其中一個真的要生事端，安天豪夾在中間肯定是進退兩難的。
而安瑜沒有追究，而是輕描淡寫地将這事略過，安天豪心裏既欣慰又對安瑜抱有幾分歉疚，因為他心裏清楚這事情肯定沒有安瑜說得那麽雲淡風輕。
看形勢不太對，安楚故作親昵地望着安瑜開口，“好妹妹，你能不怪我們，不對我們生氣那就好了。”而後，她眼珠子一轉，道起了歉，“對不起，或者是我跟媽哪裏做得不夠好，我向你道歉......”
安楚一貫的乖巧懂事樣，扮演着自己一貫在鐘淑琴和安瑜之間調解者的形象。
安瑜扯了扯唇，聽到安楚這一番話之後她并沒有如以前一樣反唇相譏，反而是有種想要給安楚喊六六六鼓掌的沖動。
不得不說，安楚這話說得非常有藝術，不愧是律師出身的人。說是道歉，不過是在安天豪面前給她們兩母女拉同情分，向安天豪暗示自己剛回家就開始搞事情。
這離間計，高明。有安楚在邊上推波助瀾，也怪不得以前安天豪對她總是傷心失望。
安瑜低聲一笑，無比真誠大方地開口，“我怎麽會生氣。是我做事風風火火的，吓到了鐘阿姨和姐姐，事實上是我的錯才對。”
既然安楚要裝，那她也陪安楚演。
誰怕誰呀。
“......”
安楚沒想到安瑜居然會順着她的話認了錯，看着安瑜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眼神沉了沉。
她竟然有點猜不透眼前的安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