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吧！巨人

第38章

第38章

（三十八）

“媽媽...”赤司顫抖着聲音叫出多年未曾叫過的稱呼。黃濑看着王者一般的赤司的眼中瞬間溢出的眼淚，心微微有些刺痛。

“小征。”被赤司叫做媽媽的女人笑了笑，那麽溫柔卻又那麽悲傷。

“媽媽...”赤司蹒跚着腳步跑向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想要擁抱，卻意外的穿過那幾近透明的身影。

“媽媽？”赤司驚愕的回過頭，似乎不明白為什麽他什麽都觸碰不到，仿佛面前的一切只是虛無。

“小征，很疼？”夏實看着赤司手臂上不斷留下的鮮血，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爍。赤司見了，連忙搖頭。他從小就努力做着不會讓媽媽擔心的孩子，以前不會讓媽媽傷心，長大了，自然也不願。

“是嗎？可是媽媽這裏，快被撕裂了。”夏實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笑容苦澀。她一直都在看着赤司，一直都跟在赤司身後，無數遍無數遍呼喊着赤司的名字，可是赤司都聽不見。她只能看着赤司痛苦着，沉默着，卻無能為力。

“夏實？”顯然極度震驚的還有另外一個人。渡邊信宏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努力的想站起身卻總是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哥哥。”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夏實淡淡的看向渡邊，眼中卻沒有從前每次見到渡邊都會浮現的喜悅。

渡邊微微一愣，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他又想起了這麽多年來一直糾纏着他的噩夢。夢裏的夏實渾身是血，不斷的看着他問為什麽...

“為什麽？”渡邊聽着夏實的問話，一瞬間無法做出回應,這樣的場景太像夢境。夢中的夏實無數次的問他，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

“為什麽要傷害小征？哥哥答應過我會好好保護小征的，為什麽要騙我？”夏實看着渡邊，眼裏滿是失望與悲憤。

她還記得赤司剛出生的時候，渡邊經常來醫院看她。當時的渡邊明明答應過她的，會做個好舅舅，會和她一起，讓赤司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可是那樣溫柔的哥哥，那樣向她許諾過的渡邊，為什麽會讓人拿着槍口瞄準她最重要的人呢？

“我不想讓你不幸福，我只是...”

“哥哥哪裏看出我不幸福？”夏實沉下眼簾，動作輕柔的撫摸着赤司的傷口。雖然事實上根本沒有被觸碰到，但是赤司還是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就像以前他不小心摔倒時，夏實安慰輕撫他的樣子。只要被夏實那麽溫柔的輕撫過，再疼的傷口也會變得不是那麽疼了。

聽了夏實的反問，渡邊只是無言。的确，最初夏實确實不是出于自己的意願嫁入赤司家的。剛開始的兩年，夏實連笑容都少了很多。所以他一直都告訴自己，一定要讓夏實重拾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了那個目的，他不擇手段的讓自己站穩腳跟。

可是後來，赤司出生了...最初的夏實完全沒有指望赤司能得到父愛，所以她拜托自己要做個好舅舅，像個父親那般疼愛赤司。那個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最初幾年，他也确實對赤司很好，時不時的會帶赤司出去玩耍。可是漸漸的，他發現，随着赤司的長大，夏實和赤司潤的關系不再那麽僵硬。赤司夏實甚至開始恢複以前的笑容了。那個時候他很害怕，所以他去逼赤司潤和夏實離婚，可是赤司潤很幹脆的拒絕了。他也勸過夏實，可是夏實說，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其實從那天開始，渡邊就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他開始憎恨赤司，如果不是赤司的出生，那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沒有赤司，等他站穩腳跟，能夠和赤司家相抗衡的時候他就可以讓夏實恢複自由...可是因為赤司的存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那個時候的渡邊是絕望的，他意識到了，他從未把夏實當過妹妹。也是那個時候，他開始瘋狂的想，如果赤司能消失就好了，那樣他就可以奪回夏實。可最終的結果卻是，他親手葬送了他最愛的人。

“有了小征，我很幸福，潤能夠愛我，我也很高興。哥哥明明都知道的。”是啊，她一直都以為渡邊是知道的。因為是最親近的兄妹，所以她以為，那麽溫柔的哥哥也會為她高興，會幫她守護幸福...可是那些都是她以為。只是她也沒有辦法恨渡邊，死後才知道渡邊對她的感情讓她一直很愧疚。如果她能早些察覺到，一切也許都會不同了。

“小征也是知道媽媽最愛小征的不是嗎？為什麽還要傷害自己？”想到這些年，無數個夜晚都縮在角落看着夜空的赤司她就忍不住心疼。

“媽媽一直都看着？”赤司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出聲。

“因為媽媽不放心小征，所以舍不得走。”夏實說的溫柔，赤司卻覺得并不全是這樣。

夏實死的時候，赤司沒有說過一句話。那個時候的赤司，已經驚的無法言語。在葬禮上，赤司也是不言不語也不曾流淚的。任誰都覺得赤司是個冷血的人。連赤司潤也那麽覺得。

只是本該去往另一個世界的夏實卻沒有辦法安心離開。一個夜裏回到赤司身邊的她，卻看到了一個睡夢中不斷流着淚，嘴裏呻吟着不要走的孩子。

那一刻，她是真的走不了了。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白天不哭不鬧，讓她以為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也能繼續好好生活下去。明明沒了她，就只是個會在睡夢中不斷哭泣的可憐的孩子。

只是僅管她選擇留在赤司身邊，卻也無法讓赤司看到她。只能日複一日的看着赤司的痛苦卻無能為力。還好，那個神奇的男子看到了她并幫助了她。

“紳士是不可以做出讓女人傷心的事的，媽媽不是一直這麽教你的嗎？而且，小征根本不需要自責。媽媽知道，小征是最勇敢的孩子，是想從壞人手中保護媽媽的對嗎？媽媽都知道哦。”輕輕的将赤司抱入懷中，雖然那兩人都觸摸不到彼此，但那畫面，仍是美好的讓人不禁有些傷感。似乎再也忍不住般，赤司終于放聲哭了出來。那孩子般的哭法讓一旁看着一切的黃濑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涼太和利威爾是嗎？為小征做這麽多，真的謝謝你們。”夏實擡起頭，看了看一邊的黃濑和利威爾，眼裏滿是感激。黃濑聽了，先是搖搖頭，随即又拼命的點了點頭。利威爾和夏實見了，都不禁溫柔了雙眼。

“哥哥，沒有發現你的心意真的對不起。”夏實再次看向了渡邊，“就算是我的任性，可不可以請你替我照顧好小征？這是我最後的請求，所以，拜托你。”夏實的聲音有些顫抖，渡邊聽了，有一瞬間的失神。随即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般，輕輕的應了聲好。那麽溫柔的說話方式，一直都是夏實的專屬。

“小征也是，不可以不幸福，知道嗎？”不舍的看着懷中的孩子，夏實強忍多時的眼淚終于低落。感受到低落在臉頰的液體，赤司驚愕的擡起頭。卻看到夏實變得越來越透明。

赤司想說不要走，卻終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知道，那是不可以說出的咒語。

“我會好好的。”咽下所有不能說出的話語，赤司終是努力露出微笑，說出夏實最想聽到的話。

果然，即使已經透明的幾乎看不到了，赤司還是能确信，夏實笑了。

一道白光閃過，銅鏡掉落在地上，中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裂縫。

小心的拾起銅鏡，赤司緊緊的将銅鏡抱在懷中。

“這個鏡子，哪來的？”良久，赤司才問向站在一邊的兩人。

“上次一起去的那家茶館，那個店長給的。”頓了一頓，利威爾又說：“他說讓你記得去付賬。”

“會付的，不管多少。”赤司笑了笑，擦掉眼角的淚水。

“小赤司，你的眼睛！”黃濑驚訝的看着赤司的雙眸。不再是異色的雙瞳，赤司的眼睛，又恢複了以前的色彩。

“我們，回去吧。”赤司笑了笑，走向不遠處的渡邊。他現在依然恨這個男人，可是媽媽說對不起他，所以僅管恨，他也不打算做什麽了。

“我來吧。”知道赤司想扶起渡邊，利威爾先一步将渡邊扶起。再怎麽說赤司也中了他一槍，想使力還是有些困難的。

“還真是，一幫不能讓人省心的家夥。”熟悉的抱怨聲傳來。黃濑看了看趕過來的綠間，不禁笑了笑。而碰巧撞上綠間，和綠間一起趕來的紫原就沒那麽從容了。

“赤仔，對不起。我只是...”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打斷紫原的話，赤司也笑了笑。雖然紫原也參與進來讓他很意外，但意外的同時，卻也覺得有些溫暖。

黃濑看了看擡頭看着天空的利威爾，也跟着仰望起天空，眼神無比明亮。有那麽多關心小赤司的人在，小赤司怎麽可以不幸福？一切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承認我寫文很受心情影響這點很不好，但是很抱歉，最近心情很糟，一個字也寫不出。等心情平複我會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