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覺的安陵容痛苦不已,随便報了個生病的借口,窩在岚意樓裏養病。
在久違了的請安的早晨,皇後公布了祺小儀流産事件的調查結果,這一切都是她本人咎由自取,華貴妃、菀貴嫔都得了安慰獎,如小儀因為捕風捉影被訓斥了,皇後體諒她有孕,還是賞了她些名貴的血燕補身子。
後宮終于迎來了平靜,劉令娴在這樣一個難得清涼的夏日夜晚走進了岚意樓。
安陵容聽到她來,笑着扭頭想說什麽,看到她的眼神,卻愣住了。
劉令娴的母親生了三個兒子,只有最小的那個跟劉令娴最親近。
這位小老三最愛舞刀弄槍,十五歲就進了軍營,在軍中浮沉數年,于前兩天被牽扯進了朱家的案子,革職,永不錄用。
安陵容聽了之後不知說什麽,劉令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笑道:“你,玩夠了嗎?”
安陵容讷讷道:“對不起。”
劉令娴淡淡道:“沒有什麽對不起,我早該明白的,你,還有如今在皇上身子裏的那個人,我們所有人在你們眼裏就如同棋盤上的棋子,一切只是為了你們盡興。”
安陵容低下頭,摩挲着手裏的西瓜子。
劉令娴看着安陵容臺子上的花燈,那還是她和安陵容一起做的。
“送我出去吧,就和送曹琴默出去一樣。”劉令娴輕聲道,“就當我還了我的人情,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安陵容擡頭:“你,要回家?”
劉令娴笑的有些恍惚:“回不去的,我去找一個人。我進宮前,他跟我求過婚,我沒答應。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幾年,我還是要回到他身邊。”
安陵容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她。
劉令娴妩媚一笑:“他可是很喜歡我呢,就是因為太喜歡了,在我面前總是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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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劉令娴又嘆了口氣:“其實我才是傻。”
安陵容身子動了下,劉令娴道:“不用給我錢,我那有很多,足夠我下半輩子用了。”
劉令娴出了宮門,安陵容默默的跟在她背後。劉令娴回頭看了眼安陵容,摸了摸她的臉,自言自語道。
“真像。”
安陵容沖進養心殿,皇上驚訝的看着她。
“劉老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安陵容質問道。
皇上忍不住笑了:“劉老三?”
安陵容霍的掀翻了他的桌子:“笑什麽笑!”
皇上咬唇道:“嗯,我做的,他那個性子根本不适合在軍中混,太直爽了,早晚會當了替罪羊。”
安陵容漲紅着臉看着他,氣呼呼的不知道說什麽。
松子從翻到的桌子下呼哧呼出鑽了出來,撲到安陵容的腳下拼命的撓她。
安陵容一腳把它踢飛,在原地憤怒的轉圈,大喊道:“我很生氣!我很生氣!”
皇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她:“你氣什麽,我們早晚要走的,你本來就不該對這裏的人投入太多的感情。”
安陵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胳膊盯着地板,仿佛要用意念把它燒穿一樣。
松子氣呼呼的看着他們倆,嘴裏不知道罵着什麽瘸着腿跑掉了。
皇上用腳把桌子勾起來,拄着下巴看着她。
安陵容突然擡頭:“那個啥玩應王爺是不是已經和玉嬈搞在一起了?”
“如果你說的是玄汾,沒錯,他們倆已經搞在一起了。”
安陵容的臉上浮現出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笑容,讓他突然覺得有些熱血沸騰。
第二個人繼續領便當
甄嬛午睡起來,瑾汐捧着冰好的瓜果走了進來。
“三小姐呢?怎麽又不在?”甄嬛随意問道。
瑾汐抿嘴一笑,甄嬛了然,随即皺眉:“她也真是太不小心,到底是個未婚的姑娘,和男子傳出什麽可有礙閨譽。”
瑾汐一怔:“有人跟着,又是在人來人往的禦花園,應該沒什麽。不過娘娘擔心的也是,咱們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低調一點也是好的。”
甄嬛苦笑:“本宮也是吃過了這不小心的苦。”
瑾汐想起甄嬛剛得寵時宮裏的傳聞,覺得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
“不知不覺,也這麽久了。奴婢看娘娘,還是剛入宮時的樣子呢。”
“老啦!”甄嬛摸了摸臉,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安陵容的話。
玉嬈沒有她像純元,但是玉嬈更年輕,更鮮活,玄淩,也許會更喜歡。
“過幾日就讓玉嬈回家吧,總在宮裏住着也不是事,若是他真喜歡,遲早會來提親。”
可惜甄嬛這個決定下的有些晚,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後,玉嬈驚慌的跑回來了。
甄嬛看到玉嬈的樣子吓了一跳,厲聲道:“怎麽了!”
瑾汐忙把屋子裏的人清走了,冷冷的囑咐她們不要出去亂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玉嬈咬咬牙,忍着懼意道:“不,不知道。汾讓我回來,說誰問都不要說,就當我今天沒去找過他。”
“到底怎麽了?”
玉嬈渾身發抖,抱着胳膊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兩個本來是在禦花園裏畫畫的,看着藏燕樓那裏景色好,就過去想要畫垂柳,結果,結果看到了郁婉儀被人掐死在那裏!”
甄嬛渾身也跟着一冷,鎮定道:“那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玉嬈哭道:“是啊,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可是郁婉儀的宮女硬說人是我們掐死的,還大喊大叫的跑了,嚷的滿宮人都知道了!”
甄嬛極力理清思緒:“她為什麽這麽說!別人是不會信的,你們跟郁婉儀又沒有梁子!”
玉嬈漲紅了臉,甄嬛看出不對,質問道:“都這樣了你還要瞞着我?!”
玉嬈扭着頭道:“那宮女說,說郁婉儀撞破了我和汾,行那茍且之事,我們才殺人滅口。”
甄嬛簡直要噴血了:“你,你們?”
玉嬈忙道:“我和汾什麽都沒做!姐姐你要相信我!”
甄嬛頭疼欲裂:“我知道,這又是針對我們甄家布的局,可是怎麽會是郁婉儀?她不是個蠢人,怎麽會輕易被人殺死!”
看着玉嬈,甄嬛又恨鐵不成鋼道:“也是你給人家送了這把柄!他約你你就出去!你的女則都白讀了嗎!”
玉嬈不甘心的反駁道:“姐姐你當初不也是去見了皇上嗎!”
沒說出口的是,那時,你還是以已婚女人的身份去見的丈夫以外的男人呢!
甄嬛冷冷的看着玉嬈,玉嬈自知失言,低下頭不再吱聲。
瑾汐敲門,提高了聲音道:“娘娘,三小姐,李公公來了。”
甄嬛心底石頭微微落下,還好,還不是最壞的局面。
李公公先請安,後說了來意。
皇上已經把玄汾召過去了,當時在場的人包括劉令娴宮裏的所有人也都收押在了偏殿,現在就差玉嬈了。
甄嬛看了眼玉嬈,心裏猶豫了一下。
皇上動作這麽快,看來想瞞,是瞞不住了,只能如實說。
甄嬛舒了口氣對玉嬈道:“你去吧,皇上是最英明不過了,定會查明白事實真相的。”
玉嬈蒼白着臉跟着去了,臨走前,李長給了瑾汐一個安慰的眼神。
甄嬛沒有留意,她現在滿心都在想是誰在陷害她們甄家。
除了皇後,她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其實皇後也挺苦逼,雖然有些事的确是她做的,但是有些事,真的與她無關。
但是甄嬛将一切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幸好皇後也看甄嬛不順眼,所不同的是,甄嬛有那個魄力打算幹掉皇後,但是皇後暫時沒有那個膽子幹掉甄嬛。
玄汾一看到玉嬈來了,眼睛就黏在上邊下不來了。
皇上看到下邊倆小情侶的對視,不由樂了。
整個事件沒有什麽好審問的,只有兩件事情是需要解決的。
第一件,殺死郁婉儀的真兇是誰?
這個問題只有安陵容知道,也許不久的将來她看誰不順眼或者又無聊了會提溜出來一個兇手。
所以這個問題如今是無解的。
第二件事比較棘手,那個宮女堪稱是大周後宮長跑第一人,繞着整個宮發瘋的跑了一圈,也喊了一圈,所有人都知道郁婉儀因撞破某人和某人的□而被害了。
皇家的名譽,和玉嬈的名譽,都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損害,皇上沉痛的看着玄汾,簡直想跟着京劇的節奏來那麽一嗓子:這可如何是好哇哇哇~~~~~~~~~
玄汾跪下,聲情并茂的表示要對玉嬈負責,要娶她為正妃。
皇上痛罵道:“你可是要坐實了這個傳言!你不要臉,甄小姐還不要臉了!”
玉嬈沒有玄汾那般蠢,她呆呆的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如今不說是最好的,一切只能看玄汾了。
玄汾磕頭道:“臣弟知道,有人在陷害臣弟,陷害甄家。臣弟若是不娶玉嬈,那麽整個大周,還有誰會娶她?難道要玉嬈因為這個傳言,名節盡毀嗎!”
玄汾簡直要娶,玉嬈不表态,皇上只好讓他們回去自己思過。
玉嬈回到棠梨宮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瑾汐沒過一會都要過去看一眼她是不是還在喘氣。
甄嬛的耳報神們忙碌了一下午,将消息回報給了她。
宮裏沒有多少傻子,相信此事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大家都很樂意将這個傳言誇大并擴大,因為之前皇上借朱家清理朝中重臣,宮裏嫔妃的母家基本都沒落到好,除了甄家。
甄嬛是宮裏女人的眼中釘,甄遠道是朝中男人的眼中釘,他們恨不得搬起一座山來落井下石。
甄家大女兒進宮後不守婦道,勾搭假扮成清河王的皇上,這裏還牽扯進了一名宮女的死。
甄家二女兒呢,看着夫家失勢了就和離,還帶走了孩子。
甄家三女兒,是她大姐的進化加強版,勾搭上王爺,弄死了一名高位的嫔妃。
哦忘記了還有一個甄家庶出女兒,被當做奴婢十餘年,貼身伺候自己的親姐姐,然後勾搭上了皇上,和姐姐二女共事一夫。
甄嬛冷冷的聽着流言蜚語越來越難聽,咬牙道:“這是要置我們于死地嗎!”
浣碧冷笑:“人家又沒說錯,敢做還不敢認嗎?”
甄嬛猛的捶了下桌子:“你來,就是來幸災樂禍!”
浣碧嘆了口氣:“皇上信你,信甄家,就好。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只要你還是寵妃,他們早晚要回過頭來巴結你。”
甄嬛打量着她:“說的仿佛與你無關。”
浣碧笑了:“我哪裏比得上姐姐呢。”
甄嬛閉目沉思,又道:“郁婉儀家裏,什麽反應?”
浣碧搖頭:“能什麽反應,要皇上做主呗。”
“你說她是怎麽死的?”甄嬛忍不住道,“她是不是不小心聽到了什麽消息,藏燕樓,藏燕樓,那裏離宓秀宮很近……”
甄嬛陷入了沉思,浣碧隐隐覺得小腹有些痛,沁出了些冷汗。
“姐姐,我,我先走了。”浣碧起身,卻覺得身下一股熱流。
她瞬間就變了臉色,呆呆的站着。還是甄嬛看出不對,忙扶她坐下,高聲道:“快去叫太醫!”
浣碧死死抓着她的手:“找溫太醫!”
甄嬛握住她安慰道:“就是找的溫太醫,你別怕!”
折騰了大半宿,李長都帶着皇上的擔憂跑來看了一次。第二日早晨浣碧才止住了血,臉色白的跟紙人一樣。
郁結于心,這是她差點小産的原因。
皇上親自下旨懲罰了亂傳流言的人,但是抵不住他們背地裏碎嘴。
皇上站在甄家這一邊,衆人明面上不敢再說什麽,看着甄嬛卻掩飾不住幸災樂禍和諷刺。
浣碧苦笑着喝了藥:“郁結于心,怕是那些人要說我是仗着有孕,逼着皇上維護甄家了。”
溫實初嘆道:“你老是這麽想,能養好身子嗎。”
浣碧看了他一眼:“誰叫你老給我臉色瞧。”
溫實初紅了臉,轉身要走。
“對我好點,溫實初。”浣碧在他背後道,“我只有你了。”
☆、我還在勤奮的更新,快來快來誇獎我!
劉令娴的死仿佛投入水池中的一粒石子,雖然泛起了一絲絲漣漪,卻在強權的壓迫下很快平息了。
她以貴人的位份入宮,最後以妃的品階下葬,死因是暑氣侵體,高熱而亡。
劉家的人或多或少的得了皇上發的安慰獎,除了她的母親和兄弟,似乎再沒有人為她繼續傷心下去。
但是安陵容還是在一個傍晚,看到福榮華一個人在假山後默默的流淚。
離開大周的時候,安陵容回憶起自己在宮裏為所欲為的年月,她從未将誰真的放入心裏,聰慧如劉令娴明白,所以她離開了,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只有一個人觸動了安陵容的心,讓她發現,她所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并不是小說裏蒼白的人物,而是一群有血有肉,有悲有樂的人。
安陵容經常想,若是當時她去安慰福榮華,将一切都告訴她,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可是那時她只是轉身離開,福榮華對她來說,是劉令娴帶來的附屬品,劉令娴都走了,福榮華自然是哪涼快哪呆着去了。
而且當時有另一件事情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也吸引了滿宮人乃至整個大周的注意力。
似乎皇上是急于在給予甄家更大的榮耀般,甄衍和玄清提前出征了,兵強馬壯的軍隊浩浩蕩蕩的開向匈奴所在的邊關。
這是一場必勝的仗,也是一場慘勝的仗。雖然公布的一直都是匈奴節節敗退,大周步步緊追的消息,但是只有局裏人才明白,大周的傷亡是多麽的慘重。
這是用人海戰術,或者說屍體戰術堆出來的勝利,匈奴敗亡的唯一原因是,他們經不起再死人了。
不過一個月時間,匈奴投降了,新的大汗跟着玄清一同回了京城,提出了和親的意願。
好不容易回到身體裏的玄淩不冷不熱的接待了他們,晚宴在宮中召開,皇宮貴胄,後宮嫔妃,還有匈奴使節,齊坐一堂。
大汗身邊是一個美貌的少女,若不是她那極具異族風情的風騷,安陵容真要以為她是漢女。
因為這個叫阿黛勒的女子文采極為出衆,一看就是匈奴為了擠兌大周精心培養挑選出的。
幸好他們還有甄嬛,甄嬛無敵女主外挂模式開啓,琴棋書畫樣樣都将阿黛勒比了下去。
大汗看甄嬛的眼神都變了,玄淩的眉毛不經意的皺了起來。
晚宴過後,大汗提出要求娶甄嬛,這個消息迅速被李長傳到了棠梨宮,甄嬛臉色白了,急切的聞着李長的小徒弟:“皇上,同意了?”
小夏子滿臉冷汗:“皇上,他,他暈過去了,如今養心殿裏都是太醫,奴才也要趕緊回去!”
甄嬛大驚:“為什麽!”
小夏子搖搖頭,急急忙忙走了。
事實上,太醫也說不清是為什麽,玄淩的身體好得很,除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太後怒了,她認為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是被氣糊塗了,而這一切的緣由都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匈奴大汗要娶成天惹是生非的甄嬛。
松子也怒了,這個玄淩竟然還抗拒他,養息的法術被迫中止了,它再也不能進入玄淩的身體。至于玄淩會怎麽樣,哼,讓他去死吧!
太後把甄嬛叫了過來,将大汗的求婚說了,也說了玄淩的現狀。
如今,大周其實內憂外患,之前征兵征糧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有些地方已經隐隐出現了暴動的前兆。大周比匈奴還經不起再一次的戰争,所以這次匈奴的請求,只能盡量的滿足。
尤其在玄淩昏迷不醒的情況下,一旦這個消息外洩,不止匈奴人蠢蠢欲動,那些不安分的人也會起了謀逆的心思。
甄嬛一直蒼白着臉聽完太後的話,冷笑道:“太後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匈奴在京城呆了兩天就離開了,甄嬛在棠梨宮裏裝起了病,本人卻踏上了去往塞外的路上,只等幾個月後,菀貴嫔順利成章的病逝,而那時,她已經在遼闊的草原成為了他人的妻子。
玄清是護送新鮮出爐的榮安郡主和親的使節,他在得知婚車上坐着的人是甄嬛後,在一個夜裏潛入了甄嬛的房間。
具體情節請看原著,反正兩個人互訴衷腸了,XXOO了,然後甄嬛決定不去了,兩個人秘密回到了京城住進了甄家,開始琢磨如何應付匈奴。甄家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他們只當甄嬛是被太後逼迫,玄清又再三的保證有其他的解決途徑。當然,沒有人發現這兩人之間的暧昧,所以說,他們真是瞎了一雙用于發現JQ的眼睛。
仗,是絕對不能打的。所以人,是一定要給的。
甄玉姚如原著般自請代替甄嬛出嫁,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了嫂子薛茜桃。
而此時的玄淩,正悠悠轉醒。
皇後驚且喜的看着他,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玄淩愣神了下,讓人把皇後扶下去休息了,順便讓太醫去看看。
玄淩想起自己昏迷前李長帶來的話,暴怒了,并且在得知甄嬛已經離開京城後,急的沖了出去,被李長和聞訊而來的太後死死勸住了。
甄嬛卻自己回來了。
她有想過走,和玄清一起走。
但是她走了,她的家人呢?她很明白,如今甄家經歷這麽多的風雨不倒,是因為她,她只要得寵一天,甄家就不會被打倒。
而甄家之所以經歷這麽多磨難,也是因為她,她走了,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玄淩會如何對甄家?她不敢想。
她不後悔和玄清的那晚,她重新體會到了剛剛得寵時的那種感覺,那種被全心全意愛的感覺。
她發誓要埋葬自己所有的感情和美好,以後宮裏,只會是一個為了榮寵而活的菀貴嫔。
一同被埋葬的是她對玄淩的愛,被漸漸消磨掉的愛。
玄淩的昏迷太巧了,甄嬛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玄淩自己不好說,才假借了太後之口。
這個想法如同噬骨的毒藥折磨着甄嬛,她只能選擇不愛,不愛,才不會在意。
玄淩對她的回來欣喜若狂,當然,若大汗不接受甄玉姚,結果不會如此美好。
玄清卻很傷心,他那顆多情的少男心被狠狠的傷害了,辭去了一切職務縮回府養心傷了。
松子很不高興的窩在安陵容的窩裏,玄淩暫時沒有動他們倆,只是再不去岚意樓。
當玄淩在一個早晨看到自己枕邊的死耗子時,他尖叫着跳了起來,當天如水般的上次又進了岚意樓,打破了衆人期待安陵容失寵的美夢。
在玄淩還沒想好怎麽收拾這倆貨時,沈眉莊迎來了自己日夜期盼來的孩子。
一個瘦小的帝姬,不健康的身子已經注定她不會受寵。
沈眉莊卻不在意,從坐月子時就親力親為的照顧,看着孩子的眼神仿佛要将她融化在心裏一樣。
浣碧臨盆當晚,甄嬛被診出有了身孕。
浣碧生了個皇子,玄淩沒有升她的位份,只是給了些賞賜。
對一個罪臣之後,小儀的位份已經足夠高了。
浣碧抱着皇子在冷清的明月閣裏,皇上,皇後,甚至是太後,以及宮裏大多數的人,都将她們的目光聚焦在棠梨宮,曾經寵冠一時的如小儀已是過去式,宮裏重新回到了菀貴嫔的天下,連華貴妃都要避其鋒芒。
溫實初照常過來請脈,浣碧輕聲道:“你要去照顧姐姐了嗎?”
溫實初的嘴唇動了動,浣碧認真的看着他:“你也不管我了嗎?”
“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良久,溫實初才吐出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争取在這個月完結掉它!
第三個領便當的人,表示這是霸王便當
溫實初并沒有回來照顧甄嬛,而是推薦了自己的亦徒亦友的衛臨。
甄嬛心裏有些失落,卻還是笑着應了。
衛臨比溫實初更加适合這個後宮,他和甄嬛很快建立了聯盟關系。
這個孩子,連甄嬛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播種的時間離的太近了。但是一個女人和母親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孩子,很可能是玄清的。
這個想法甜蜜又罪惡,卻是如今唯一能讓甄嬛平靜下來的寄托。
甄家的風波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選又來臨了,上至皇帝,下至貴族,都要開始挑選合适的妻子和妾侍。
玄汾已經到了大婚的年紀了,在這個月,他的正妃人選就要被敲定了。
不僅他不想娶玉嬈以外的女人,那些待選的女兒家裏更是不想嫁他。一個沒有半點實權僅有一個空名頭的王爺,幾個月前的那場懸而未決的謀殺案的餘波還萦繞在耳邊,玄汾那句非甄家玉嬈不娶的話也傳的沸沸揚揚,沒有人樂意嫁給他。
皇後把這個燙手山芋推給了太後,太後把甄嬛和玄汾都召了過來,開門見山的問他們的意思。
甄嬛垂着頭不說話,玄汾再一次慷慨激昂的表述了自己對玉嬈的愛以及娶她為正妃的熱切。
太後只是冷冷的看着甄嬛,看得她冷汗涔涔。
最後甄玉嬈被一頂小轎默默的擡進了王府,只有一個妾侍的名分,連個側妃都沒撈到。而玄汾則得到了太後和皇上的保證,保證不會再逼他娶其他女人為妻。
甄嬛所不知道的是,玄淩和玄汾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皇家丢不起這樣的人,要麽,你不做我們皇家的王爺,要麽,她就只能沒名沒分的跟着你。”
“臣弟只要和玉嬈在一起,名分、地位,我們都不在意。臣弟只知道,這輩子只有玉嬈一個女人,不會再有其他人!”
這樣淩磨兩可的回答,聽得松子一陣冷笑。玄汾既舍不得榮華,也舍不得美人,在他看來,不娶別人,只有甄玉嬈一人,在王府讓她一個人獨大,就是對她最好的待遇,也是玄淩和太後所能容忍的極限。
男人永遠不會明白,名分,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甄玉嬈一開始也不明白,但是當她發現,自己還待字閨中時來往的姐妹,婚後并沒有一個人請她過府相聚時,當她發現,上層的交際圈從來不曾向她敞開時,她才明白,縱然她是王爺的女人,後宮最得寵的菀貴嫔和炙手可熱的大将軍的妹妹時,妾侍,終究是妾侍,半點臺面也上不得。
甄嬛明白自己三妹的處境,可是卻無能為力。她恨,恨那個布局的人,硬生生毀掉了玉嬈的幸福,否則,她會是玄汾的正妻!那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榮耀,她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妾!這輩子穿不了大紅,自己的孩子永遠要叫別人母後!
華貴妃的日子也不好過,她敬為父親的哥哥早年征戰熬壞了身子,仕途的毀滅和邊關的苦寒磨掉了他的鬥志,曾經不可一世的慕容将軍如今已經是病床上熬日子的枯瘦病人。
不過半個月時間,慕容家失去了主心骨,年幼的慕容菲和慕容夫人回了京城,玄淩賞賜了一套三進三出的小宅院給他們,還允許慕容夫人每個月進宮探望華貴妃。
榮玉也不跟她親,其實這是最好的。
華貴妃也看明白了,這個後宮,最聰明的不是甄嬛,也不是皇後,而是這個一直不吭聲的端妃。
她似乎什麽都沒做,但是又什麽都得了。
榮玉跟着她才是最好的,如果自己企圖将榮玉奪回來,那麽一直隐藏的利爪便會撲向自己。
華貴妃只覺得空,很空。她很羨慕曹琴默,能夠離開這個壓抑的牢籠。
支撐她走到現在的是玄淩的愛,但是這愛還剩多少,華貴妃看的分明。
但是她沒有勇氣離開,在皇宮短短數年卻仿佛一輩子,承載了太多的喜和悲。
而且她怎麽能離開,她的恨,她的愛,都在這裏。
華貴妃越來越多的夢到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個男孩,那碗紅花,後宮裏獨她這裏有的歡宜香,她盛寵多年卻不曾有孕。
華貴妃恨,這麽多年的寵愛到頭來其實是一場騙局。
可笑她直到現在才肯看清。
劉令娴的死突然讓華貴妃開竅了,為什麽只有她要活在痛苦裏無法自拔。
又一年除夕來臨,後宮的格局似乎沒有什麽大的變化。
得寵的依舊得寵,大多數人依舊默默無聞的在宮裏,似乎就要這樣了卻殘生。
安陵容的眼皮一直在跳,她神經質的揉着眼睛,食指和大拇指來回摩挲着,心裏總是有不安的陰影在盤旋。
除夕的晚宴依然是那樣的流程,乏味又單調。安陵容靠着椅背無聊的打着哈切,盤算着自己該扯個什麽由頭告退。
華貴妃興致似乎很好,一直在向玄淩和皇後敬酒。
觥籌交錯間,安陵容的視線和福容華對上了。福容華突然沖着安陵容一笑,安陵容見了,心裏不由一咯噔。
華貴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了黑血。
玄淩猛的起身,向華貴妃大步邁了過去。甄嬛被吓的白了臉,緊緊握住了瑾汐的胳膊。
皇後的驚慌只是一瞬,她立刻高喊着人去傳太醫。
華貴妃中毒了,是慢性毒,本來她該在三年後因為器官衰竭而死。但是毒素被這次宴會中西域葡萄酒裏的某種作者本人懶得起名字的玩意激發出了強烈的毒性,極快的發作了。
華貴妃最後死的極其凄慘,頭發全部掉光,皮膚如七十老妪。她一直緊緊抓着玄淩不放,玄淩被迫目睹了風華絕代的貴婦人走向光頭老太的全過程,還被華貴妃流出的血淚蹭了半臂。
這極大的震撼了玄淩,在之後的很多年,他還會夢到這天,然後渾身冷汗的驚醒。
玄淩震怒的下令徹查,一切的線索集中到了皇後的身上。
福容華在這時站了出來,她一向溫婉的笑容此時看着那麽清冷。
“不是皇後,是我做的。”
但是面對審訊,福容華卻緊緊的閉上了嘴,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用發簪自盡了。
繼續查下去,福容華身邊的宮女被發現是皇後派過去的釘子。
皇後很冤枉,至少在這件事上,她雖然有錯,卻還是很冤枉。
幾乎每個嫔妃身邊,都會有皇後的人,有的是皇後主動派過去的,還有的是她們自己看着自家主子不争氣,暗地裏投誠的。大多數的釘子只是起了個耳報神的功能,有的甚至連這個功能都不具備,比如福容華這樣不得寵也不争寵的人。
皇後覺得自己在面對一灘死水,死水下是波瀾的殺機。
如果說,甄嬛看得到的是明銳的鋒芒,她看到的是暗藏的青光。
一樁樁,一件件,最終的矛頭都指向了皇後,皇後百口莫辯,她如同将要溺死的人,擡頭看着玄淩。
玄淩已經越來越看不清自己身邊的女人,他願意相信皇後已經改正了,變好了。
太後的身體越發的差了起來,太醫說就在今年了。
皇後再次交出了掌宮大權,每日都去慈寧宮照顧太後。玄淩将太子帶到了自己養心殿的偏殿,精挑細選了一批人伺候。
福容華被貶為庶人,她的父兄遭到貶斥,她本人的屍體被扔到了野外,是安陵容派人去收的屍,葬在了風光迤逦的郊區。
安陵容默默的摩挲着手裏的宮燈,當初,她,劉令娴和福容華還要好時,安陵容親自紮了三個宮燈,一人一個。
劉令娴的那只被她帶出了宮,如今,福容華的那只,臨死前被她托人送了過來。
這是安陵容送給福容華唯一的東西,見證着她們那短暫脆弱的情誼。
作者有話要說:剛說自己更新勤奮,昨天晚上就刷不進晉江的網了,哼唧晉江一定是在嫉妒我難道我昨天更的太晚了嗎?因為副本打的有些不順利,我昨晚十點才寫完。手機進不了後臺,不知道為啥,本來想在文章界面上說一聲的。剛才在找襪子,發現它們都在洗衣機裏,已經三天了╮(╯▽╰)╭艾瑪速度拿到陽臺去曬曬
☆、BT是這樣煉成的
杜玉蘭在家中時,就是這樣的性子,說的好聽是乖巧聽話,說的不好聽,是沉悶無趣。
她的母親只生了她一個女兒,在一向重男輕女的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夫人一房一房的擡進門,母親只知道無助的流淚。
杜玉蘭就這樣長到了十五,那年,她被送入京城參加選秀。
家裏本來都做好了她撂牌子的準備,父親打算把她嫁給自己的上司做填房。結果她意外的入選了,父親的臉立刻變了,母親抱着她不停的哭。
杜玉蘭如同踩着棉花般進了宮,人生突然打開了一扇全新的門。她以為一切會好起來,有自己在,母親能在杜家站穩腳跟,不會再受人欺淩。
當被玄淩寵幸的那一刻,杜玉蘭承認自己愛上了這個年輕俊朗的帝王。
怎麽會不愛呢?在這樣一個情窦初開的年紀,面對着這樣一個溫存潇灑的夫君,杜玉蘭只覺得如同在夢裏。
夢很快就碎了,和她同住在一個宮裏的于貴人就因為不小心和華妃撞衫,被華妃尋了個由頭賞了一丈紅,死了。
杜玉蘭看着于貴人被一席白布蓋着擡了出去,身上一陣發冷。
她怕了,她收起她一切讨好逢迎玄淩的心思,做回了那個木讷沉悶的自己。玄淩不再來了,她失寵了,也安全了。母親的日子又開始不好過,她不敢在往家裏要錢,只能看那些奴才們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