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氏科技新起步,大方向未定。做點小産品,發展得也還算可以,可也只能養家糊口,絕對沒法支撐起諾大的顧氏。
顧衍開始頻繁地出差,到各地調研,基本新興科技的熱門方向都被他研究了一遍。有龐大的資金做後盾,顧氏的起步比別人要容易許多。饒是如此,顧衍還是累得瘦了一大圈。
十月份,顧總終于被放假了。
顧衍把市場粗略研究了一遍後,決定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先從給自己的産品做配套開始。顧氏涉及的領域不少,慢慢用自己的東西代替,顧氏科技想要出頭也相對容易。
為此顧衍還特地跑了不少工廠參觀學習,連某地處偏遠的工廠也沒有放過。
窮山惡水,嬌貴的顧先生不知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回到B城就得了結膜炎。
這樣一來,顧衍只好遵醫囑在家歇着,禁電腦電視,多閉目養神。季明時被他那雙通紅的眼睛吓得不輕,沒事就在家陪着他說話,上班的時候就給他翻出個收音機,勒令他只能聽這個。
于是顧先生蹦跶着除了趟差,回來就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不能睜眼的生活。
那收音機有年頭了,據說還是季明時當年本科畢業的時候親手焊的,顧衍也就是沖着這個才對那收音機有了點感情。每天一聽節目,顧衍就開始在心裏感嘆:這玩意居然還真能出聲哎,他們家季明時可真厲害!
老古董收音機沒過幾天就壞了,而收音機壞了的結果就是,顧先生晚上不睡覺了——睡了一下午,誰晚上還能正常睡覺?
他倒是沒有存心打擾季明時,只不過翻來覆去地把季明時吵醒了。問清了原委,季明時好笑地說道:“收音機壞了你怎麽也不說呢?”
顧衍一笑:“反正我這眼睛也快好了,這會再買一個,放着多浪費啊。”
季明時翻了個白眼:“這哪用買,我給你修修就行了。”
說着季明時翻身坐起,從架子上變出了一個示波器和一個萬用表。顧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收音機裏頭的電路板拆出來,拿着表筆點點這點點那,不時再看看屏幕上的波形,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季明時便放下手裏的東西說道:“沒事,大概是器件老化,明天我拿實驗室去給你換幾個電容就行了。”
雖然顧先生一個字都沒聽懂,還是由衷地生出了一種“我竟然有個這麽能幹的老婆”的優越感。
顧衍這麽想着便說了出來:“寶貝,你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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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時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有什麽,我們畢業的時候每個人都得做一個,算學分的。”
然後連自己本科專業名字都不記得了的顧先生默默低下了頭。
顧先生抱着收音機聽了好幾天,工作全都依靠電話,每天最多在家裏溜達溜達。雖然心裏是熨帖的,但是不自在就是不自在,顧衍依舊渴望病好之後趕緊出趟門,哪怕是給季明時買個飯呢。
顧衍在靜養期間完成了顧氏科技未來發展方向規劃以及忽悠沈安歌換房兩件大事,賀方行對他深表感謝,接連表示等顧衍病好了,一定要請他好好吃頓飯。
于是顧衍的眼睛一好,就去當了回垃圾桶。
前一天打電話的時候賀方行還是興高采烈,結果顧衍來到飯店,就意外地發現賀方行愁雲慘淡了。
“安安好像出軌了。”還沒等顧衍問,賀方行便甕聲甕氣地傾訴起來。
“……賀方行,人家早就跟你離婚了。”顧衍無奈地提醒道。
賀方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自顧自說道:“我昨天,看見她跟一個男人一起吃飯,吃的可高興了,而且那男的還不是付南逍。”
顧衍再次被失戀的男人的邏輯所震撼:“人家吃飯礙着你什麽了?我還以為你捉奸在床了。”
賀方行滿眼怒火,攥緊了拳頭。他冷哼了一聲,道:“也差不多了。”
顧衍立刻就驚悚了,這消息,果然很勁爆啊。
而後賀方行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那男的居然給安安摘了片掉在她頭上的落葉!”
顧衍:……
被賀方行折騰的暈頭轉向的顧衍好不容易回了家,抱着季明時就不撒手了。他感嘆道 :“明時,做男人真難。”
季明時沒理他。
沒得到回應的顧衍十分傷心,他在季明時臉上啃了一口,建議道:“那咱們叫點宵夜吃吧。”
果然這個提議得到了季明時的強烈支持。
訂好外賣的顧衍重新爬回沙發上抱起季明時,撒嬌似的抱怨道:“工作丢下那麽多,明天還有三場應酬,我肯定不能陪你吃飯了。”
季明時頓了一下,勸道:“工作別那麽拼命,還是身體要緊。”
顧衍溫柔地笑了。他想起自己剛創業的時候,父親不肯幫他,他只好四處求人,四處碰壁,拉來的第一個單子,叫他差點喝到胃出血。工作起來不拼命怎麽行。顧氏能有如今的光景,固然占了他是顧振國的兒子的光,可難道更多的不是因為,他是顧衍嗎?
顧衍寬慰季明時道:“沒事,開拓的階段總是要難過一些,過了這段就好了。何況顧氏已今非昔比,就算隔行如隔山,也總有人會買顧衍的面子。”
一直以逗比纨绔形象示人的顧先生偶爾說起奮鬥史,當真是魅力逼人;而談起工作的顧衍,智商仿佛也跟着提高了。比如現在,他看都沒看就敏銳地覺察出季明時略帶崇拜的熾熱目光正牢牢定在他身上。顧先生當機立斷,猛地把人撲倒在了沙發上。
不過之後的事情證明,智商偶然性提高也沒什麽意義,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顧先生這種既沒有謀劃老天又不樂于成全的一時興起,注定無法成功——他剛把手伸進季明時的衣服裏,門鈴就響了。
顧衍悲憤地咬了口烤茄子,心中怒道,老子想吃個肉怎麽就這麽難!
顧衍覺得,大概是養了狗的緣故,他家季明時最近對氣味越來越敏感了。
他一天到晚四處拉關系,幾乎天天都有兩三個飯局喝酒喝到吐。他回家晚季明時沒反應,喝多了也能得到照顧,可是身上沾了某些味道時,季明時卻會立刻躲開他。
出門在外總是少不了逢場作戲,身上難免會沾點香水味。某一次顧先生被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蹭了大半天,回家後立刻熏得季明時皺起了眉頭。那天他的待遇是被季明時按在浴缸裏胡亂沖了一通,然後被扔進了客房。
喝得爛醉如泥的顧先生第二天醒來依然頭重腳輕,半點都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
次數多了,顧衍才恍然大悟,原來季明時不喜歡香水味。
“你說,他是不是過敏性鼻炎?”顧衍向付南逍虛心求教道。
付南逍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是,而且還很嚴重。”
顧衍點點頭表示贊同:“那這個病怎麽保養啊?”
付南逍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同情地拍了拍顧衍的肩膀:“阿衍,你早晚有一天會被季明時掃地出門的,早作打算。”
顧衍蹙着眉看着他,付南逍簡直要被他那一臉智障樣逗笑了。付美人滿面的春風和煦,他拍了拍顧先生的肩膀:“阿衍,你有沒有想過除了鼻炎以外別的可能呢?”
顧衍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付南逍:“……他是吃醋,吃醋啊!這麽明顯你居然以為他是鼻炎?!”
顧衍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南逍,那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付南逍簡直不想跟他說話。他憐憫地看了顧衍一會,然後把他轟了出去。
晚上顧衍又是喝得爛醉如泥跌跌撞撞地滾回了家,季明時被沖天的酒氣熏得直蹙眉,但還是認命地把他拖到浴室進行例行沖洗。顧衍滿眼的霧氣氤氲,盯着季明時直傻笑。他突然拽了季明時的前襟一把把人拉到面前,不由分說親了一口,然後嘿嘿笑道:“明時,你聞聞,我身上一點香水味都沒有。”
季明時敷衍地拍了拍他以示安撫。
顧衍十分不滿,抓着季明時的衣服不肯松手。他嘟囔着自己今天特別注意坐的離女人最遠,而後撒嬌着叫季明時獎勵他。
季明時被他抓着只好半彎着腰,姿勢十分別扭。喝醉的人力氣又大又不講理,季明時一個不小心,就被顧先生拖進了浴缸裏,摔得水花四濺。
即使顧衍已經醉的七葷八素了,依然下意識地護着摔倒的季明時,當了回肉墊。他順勢把人抱進懷裏,開始毛手毛腳地扯人衣服。季明時被勒在顧衍身上幾乎動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顧衍手下的動作越來越過火,季明時渾身抖了一下,本能地咬住了顧衍的肩膀。
顧衍疼得“嘶”了一聲,而後委屈地說道:“你怎麽咬人啊,我都這麽乖了你還咬我。”
這突然回到二十年前的顧衍竟然令季明時滿心柔軟,他溫柔地對着那牙印吹了吹,輕聲哄道:“好了好了,對不起。”
顧衍滿足了,抱着愛人泡在浴缸裏,竟然就這麽漸漸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