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犯上理論
夷珞驚怒不已,揚眉怒視,“二公子可否給奴婢一個打人的理由!”“奴婢”二字咬得極重,似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身體止不住的輕顫着。
卻不是因為害怕,是氣憤,也是委屈!
胸腔裏湧動着莫名的狂潮。
他無故打她的丫環,其實就是在打她的臉!
不過是對她心有不滿,遷怒于人罷了。
只是這樣的罪何苦要連累他人呢?若今天這巴掌打在她臉上,她自是不會二話。
可是,打在紅绡臉上,就是不行!
她的丫環,若真做錯了事,自有她來教訓。
再說,她又何錯之有?若真要尋她個錯算,便是跟了她這個主不主,奴不奴的尴尬人,白白受了這皮肉之痛。
“主子打罵奴才還要理由麽?再說了,這理由又是你個奴婢當問的麽?嗯?”氣焰嚣張的睨視,晏飛卿亦咬重那“奴婢”二字,卻讓人不難聽出那其中的諷意。
夷珞淡淡揚唇,笑意卻未達眼底,堅定的走到他面前,微仰着頭,“奴婢知道二公子是何用意,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多費周章,您是主子,只要您吩咐一聲,還怕有解決不了的事麽?又何必在下人面前落得個苛待的罪名呢?二公子以為呢?”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夷珞扶起一旁猶自傻愣着的紅绡,眼中閃過深深的愧疚。
“還好吧……”不敢觸碰她腫得老高的右半臉,只能緊緊的握了握她手,心中暗下決定,哪怕是從此水火不容,也定要替紅绡讨回這場無妄之災的公道!
紅绡垂着頭,手依然撫在頰上,沉默的搖了搖頭。
她也算得上是府中的老人兒,又是個伶俐讨喜的丫頭,便是在人前紅臉這樣的事都是屈指可數。誰曾想,今日竟然無緣無故的被主子甩了個耳刮子,心裏那股子委屈怕是一時難以咽下。
“好!好!真真是好伶俐的一張嘴呀!”晏飛卿不怒反笑,連連擊掌。
“二公子過獎。”轉身,輕扇羽睫,夷珞行了個謝禮。
“你要理由是吧?那行!小爺我就開個恩給你個明白!聽好了,爺不說第二遍……”晏飛卿突然欺身過來,她尚來不及反應,便覺耳際一熱,接着耳垂處傳來一陣鑽心似的疼痛。
“告、訴、你……爺就打了……你,還敢反了不成?”如情人私喃的聲音緩緩響起,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夷珞下意識縮瑟,惹來陣陣惡劣輕挑的低笑。
憤而擡眸,正要斥責,卻見紅绡和梅靈大驚失色看過來,頓時掩住要出口的話。
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好事之人,她敢保證她們兩人能不想歪,但又有誰能保證別人不會穿鑿附會呢?
再說了,這天下沒有不通風的牆,何況此處還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若給有心人聽了去了,怕是跳進黃河也難洗清了。
思慮再三,如若事情鬧大,于她于紅绡等人都是有害而無一利的,于是決定暫且忍奈。
退後幾步,直到再也感覺不到那股氣息,這才淡淡道,“奴婢謝二公子體諒,既然已經無事,那奴婢等人就先行告退。”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
“就這麽走了?不再等等你那個忠心的丫頭?”
“不勞二公子費心,她自是能找得到我們的。”頭也不回,夷珞知道他說的是賈蓮。
心裏突然浮起一道小小的疑問,他到底是何時在那假山後的?是在她之前,還是在她之後?
與梅靈對望一眼,她立即心虛的躲開視線。夷珞輕輕一嘆,凡事皆有因果,梅靈不明就理,只當是自己惹的口舌之禍,所以自責不敢與她對視。
可最魁禍首卻是她自己,如若她們能跟得個好主子,以她們聰慧機靈的性子,定是最讨主子歡心的。
她不明白,為何晏飛卿要一再針對她,她自認從未與他結過仇,即便是有,那也是他當先挑起,她卻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現如今,好歹也算她半個嫂嫂,他非但沒有一絲改觀,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利,也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便是半點情面也不留。
這樣的事,她自有是不能在晏如初面前透露,除了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外,她也別無他法。可同在屋檐下,又哪能是時時刻刻避得了的?
夷珞暗自凝思,心裏苦不堪言,面上卻不能表露一二。
三人一路無話,各自似有心事。
就在離前廳還有小段路的時候賈蓮趕了過來。
只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在三人身邊翩然落下,其身姿之優美讓她們再次傻眼。
她卻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依然淡漠着臉,走到夷珞身邊,揚起的手頓了頓,這才替她披上一件猩紅的狐毛鬥篷。
“怎麽想起給我拿這件了?”這便是除夕夜裏守歲時,晏如初着人送來的。
當時她都沒來得及仔細看,喝得迷迷糊糊,只讓梅靈仔細收起。
今日在陽光下才發現,這件鬥篷竟是用南祁難得一見的琉璃金線,以細細密密的界織手法精制而成。夜晚倒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可是在陽光的照射下卻發現衣料上呈現出輕盈流動的水澤波紋,一浪一浪,流光溢彩。
“真美!”梅靈看得咋舌,紅绡也禁不住上前輕撫。
夷珞卻皺了皺眉,輕聲道:“這怕是不妥吧?”太過于招搖了些,美則美矣,卻不是她所喜的。
賈蓮破天荒的臉上現出一抹紅痕,雖然淡不可察,卻還是讓夷珞捕捉到。
“唔,其實也還好。”攏緊兩襟,帶上風帽,雪白的狐貍毛滾邊半掩着她瑩瑩玉澤的臉蛋兒,更顯嬌嫩動人。一對水靈靈的眸子掩着一抹深藏的慧黠,輕抿嘴角,兩個深深的酒窩便隐若現,芬芳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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