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世
差不多中午才從醉酒中醒來, 腦袋隐隐作痛,記憶還停留在電梯口與董副總争吵的畫面,秦鶴文扶着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宿醉過後渾身不适, 起來時, 就已經聞見了廚房裏的香味。
秦鶴文走到廚房, 身材矮小的女人豎着高馬尾在廚房裏走來走去,直到他喊了一聲張媽, 女人站定回頭:“再坐一會粥就好了。”
“恩。”
張媽是在秦鶴文還在襁褓中時來的, 張媽來到城裏的時候懷着五六個月的肚子來尋夫, 村裏的丈夫在外打工, 找了個城裏的姑娘, 家境還不錯, 張媽鬧了才發現兩人的婚姻根本沒有法律效應,在張媽孤苦無依的時候遇見了秦鶴文的母親。
也在秦鶴文母親難産生亡後,帶着孩子成為了秦鶴文的保姆, 這一照顧就照顧了二十多年, 哪怕已經不在秦家做保姆了, 隔一兩個星期都會過來看看。
泡好一杯蜂蜜水端到秦鶴文面前:“哪怕是為了工作, 也不能喝那麽多酒, 昨天打電話過來半天不說話,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秦鶴文想到昨天的場面,多半是醉在門口,迷迷糊糊間第一個能想到的人,可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 又琢磨不對味。
他喝了口蜂蜜水, 指端不安地摩擦着杯壁:“所以衣服也是張媽您幫我換的?”
“你已經是大小夥了, 我可不會做那麽糊塗的事,”說着廚房發出「叮-」的一聲,張媽趕忙去廚房裏盛粥,“說來也奇怪,昨天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浴室裏還有水呢,你也是喝那麽多酒,還跑去洗澡,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秦鶴文眉頭緊蹙,不确定道:“洗澡?”
這時張媽已經端着調味好的皮蛋瘦肉粥走了出來,見秦鶴文面色難看,輕嘆道:“你看說你兩句就板着臉,你別嫌我啰嗦,說你都是為了你好,前兩天我分享給你的獨居要注意的十八件事得好好看看,你要真出了什麽事,以後去到地下我沒辦法跟秦姐交代。”
“沒事,知道了張媽,以後會多注意,謝謝昨晚你能趕過來。”
“有什麽好謝的,照顧你不是我應該的嗎?秦姐對我好,當年要不是遇見秦姐我和我女兒早就死了,哪還有今天。”
張媽邊說邊轉身回廚房端了一小碟腌菜:“舌頭沒味道就下點這個在粥裏,味道重些。”
秦鶴文淺笑點頭,想到張媽說的話心裏暗自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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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始做娛樂公司後,多有喝醉的時候,酒量是這些年練上來的,董辰最多就把秦鶴文丢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更不可能幫他洗澡換睡衣。
想到這裏,秦鶴文嗅了嗅手臂,除了沐浴露的香氣外聞不見酒味,不安道:“張媽,您什麽時候來的?”
“淩晨四點,你三點四十多給我打電話,我問你什麽又不肯說,還好在一個小區裏,不然被你急死咧。”
秦鶴文道:“您來的時候沒見到什麽人嗎?”
“沒啊。”
秦鶴文點頭,還在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可記憶就端在了董辰争吵的畫面,再往後想一片空白。
他了解董辰那孫子,別說給喝醉的他洗澡換衣服,就昨天那種一觸即發的場面,董辰多半是丢下他跑了,想到新聞裏那些報道,唯一能解釋這種「靈異事件」的恐怕只有昨天被人撿//屍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張媽喊了聲「來了」,趕忙起身開門。
秦鶴文還在專心致志的回想着昨晚發生了什麽,門口一聲尖叫,讓他從思緒中清晰過來。
他起身走到玄關,張媽倒在地上捂着後腰痛呼,秦鶴文是有些能耐,最後還是雙拳難敵四手,乙//醚捂着口鼻被人從家裏帶走。
再度醒來,陌生的房間讓他舒服不起來,沒有束縛,他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引入眼簾的是挂在頂端的鑽石吊燈。
“秦先生醒了?我們老爺正在樓下等您。”女傭雙手覆上小腹,禮貌地向秦鶴文欠身。
樓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從外面的落地窗看去天已經黑了。
這張臉秦鶴文在財經雜志上見過,馮家現在的家主馮遠望,馮家老家主是個很傳奇的企業家,在經歷過戰火硝煙後,他迅速扶持起馮家,很快馮家拔地而起,傳聞中馮家家主年輕時候不學無術,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廢物,就能讓馮家恢複往日的輝煌。
最幾年赫赫有名的鬼樓,馮家就是背後的大股東之一,業內人都說馮家投資的項目裏,唯獨那座鬼樓一直在賠錢,可馮家從來沒有抽身的想法。
之後那小區是鬼樓的傳言被打破,那棟鬼樓占着地理優勢價格一直在向上翻,秦鶴文才猛然明白原來是商業技巧。
作為未來的年輕企業家,秦鶴文最大的願望就是和馮遠望見上一面取取經,可沒想過見面的方式,居然是這樣……
當初的偶像,第一次給秦鶴文的印象就很糟糕。
“長那麽大了?和她很像,都是一樣的漂亮。”馮遠望說這番話的時候只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翻閱着手中的雜志,“先坐,晚餐一會就會有人送來。”
秦鶴文冷聲道:“我有說過要和馮先生共用晚餐嗎?”
從小到大秦鶴文就是這樣一個人,面對讨厭的人,絕不會給一點好臉。
馮遠望合上雜志放在一旁,淺笑道:“他們一直沒跟你說嗎?”
秦鶴文冷瞥了一眼馮遠望轉身離開。
“那傭人還在馮家做客,你不帶她一起走嗎?”
秦鶴文頓住,轉過身看向馮遠望,如果說剛剛只是一般讨厭,那些現在就是厭惡到了骨子裏:“她在哪?”
馮遠望道:“先坐下和我好好吃一頓飯,我一會會讓司機送你們回去的。”
“沒必要。”
見秦鶴文不給面子,馮遠望低下頭笑了笑:“你母親果然是一個很講信用的女人,鶴文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那時候家裏的威逼下,我沒辦法給樂妍一個家,也沒辦法讓你有個完整的童年,對于這一點我很抱歉。”
關于母親曾經的事情,秦鶴文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生父的未婚妻打上門來,差點就一屍兩命,那時家裏才知道秦樂妍未婚先孕,還在廠裏開會的外公氣進醫院,在大學任職教授的外婆痛心疾首,兩個人戀愛了三年,秦樂妍被污做小三直到難産死去,還是斷不了那些流言蜚語。
他一直不知道生父是誰,十八歲那年,外公拿了一張銀行卡給他裏面有三百萬說是母親用命給他留下的財産,這筆錢當時成為了他啓動資金,伴着他賺下第一桶金。
看着馮遠望那張臉,聽着并沒有誠意的道歉,腦海中已經能把當年發生的事情串聯成故事,秦鶴文冷笑:“馮先生,冒認一個死人的名義可不吉利。”
馮遠望臉色變了變,正想要發作,似乎又在顧慮什麽将心中的怒火強行壓制:“鶴文,都是誤會,我當時也是身不由己,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只要你點頭,只要能償還你們母子的,我做什麽都願意!”
“那去死吧。”
馮遠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鶴文?!”
“你是欠她的,去地下道歉,看她會不會原諒你,”說完秦鶴文下意識推了一下鼻梁,摸了空才反應過來,現在身上除了睡衣外一無所有,緩緩收攏雙拳。
馮遠望笑了笑:“我理解你恨我,坐下來吃頓飯吧,我就想見見我兒子什麽樣了。”
秦鶴文一句話廢話都不想和馮遠望多說,面對這個男人,在別墅裏多呆一秒都讓他覺得惡心。
身邊什麽都沒有,哪怕想打個求助電話都做不到。
門鈴響起,馮遠望臉色沉了沉,又急忙掩上笑意:“應該是你弟弟回來了,剛好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秦鶴文沒有說話,大門打開,一個陌生的面孔走進屋內。
還沒等秦鶴文開口,就拉上秦鶴文的手腕,胞弟看上去和馮遠望不像,但上來就動手動腳的模樣熱情的讓秦鶴文不适。
秦鶴文冷冷甩開對方的手:“我沒承認我們的關系,別動手動腳。”
男人看着秦鶴文沒臉沒皮的笑了笑:“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馮遠望拍桌而起:“你是誰?誰讓你到我們家來的?”
男人再度牽上秦鶴文的手腕:“我帶我男朋友回家,你有意見嗎?”
男朋友?秦鶴文面露訝異。
昨晚該不會就是和這個人發生了什麽吧?
一股不适湧上心頭,牽着他手的男人五官長得不錯,可怎麽看都很讨厭!
男人靠近他耳邊輕聲道:“要想回去的話,現在先別說話,乖乖配合我。”
秦鶴文緊抿着下唇,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只能任由男人拉着。
馮遠望站在不遠處一時半會消化不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看了看秦鶴文,又看了看秦鶴文身邊的男人。
沒想到男人毫不避諱的摟住秦鶴文腰身:“寶貝,要我幫你報警嗎?”
秦鶴文橫了一眼男人:“手。”
對方淺笑着貼近秦鶴文耳邊,灼熱的呼吸輕輕拍打着耳廓:“演戲要演全套,你放心你保姆已經在車上了,現在我需要把公主救出去。”
作者有話說:
秦闵【拔刀】:叫誰公主?
沈臨溯【厚着臉皮蹭進】: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是!「湊嘴」你現在可以吻醒你的公主了!來!
……
感謝等待,家裏發生了些,最近沒什麽心情,不過會努力調整好;
感謝大家!
對了,小聲問一句,如果隔壁兩本書的主角有小小的串場有人願意嗎?
就問問,最後不一定,雖然想過,但還在認真考慮中;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