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小時後，薛凝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懷裏抱着一疊傳單，身上穿着……薛凝透過商店的玻璃門看着自己的倒影，一件粉紅色的公主裙、藍白相間的長襪、同樣粉紅色的厚底鞋，最可怕的是她頭上的金黃色假發，上面還有一個粉紅色的巨大蝴蝶結。
林雅傑跟她說有份發傳單的工作，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接，她就答應了。
她身邊一個穿着植物布偶裝的男人偷偷靠了過來，悄聲問她，“你一定跟林雅傑說過他穿衣服很沒品味對不對？”
薛凝吓了一跳，原來跟她一起發傳單的人也認識林雅傑？
對方從她的眼神看得出來，并沉痛地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小聲告訴她，“記住，以後千萬不能對林雅傑的着裝有任何意見。”
“為什麽？”
“明知故問。”那人說：“你這套衣服是所有服裝裏最不保暖的，你沒發現嗎？本來這次發傳單沒人要扮演小魔仙這個角色，但林雅傑突然把你帶來，讓你穿這套衣服，明顯就是你惹到他了嘛。”
薛凝這才張大嘴，“所以說他不只沒品味，還很小心眼羅？”
這時林雅傑也換好衣服出來了，應了那個人的話，林雅傑為自己選了一套僵屍服裝，綠色的長褲、灰黑色的上衣，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十分溫暖的僵屍頭套，把他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他看了薛凝一眼，似乎很滿意她的裝扮。
之後薛凝才知道，原來這些發傳單的人都是游戲工作室的成員，他們穿的衣服都是他們制作的游戲裏角色的服裝，而林雅傑似乎是他們的老板，他們在這裏發傳單是為了之後舉辦的游戲展作宣傳，因為游戲展上有他們的攤位，對于獨立工作室來說，這是十分了不起的事。
發傳單這種事本來可以雇人來做，但林雅傑堅持要自己來，因為被路人認出游戲的角色是一件很讓人自豪的事，也可藉這個機會調查一下他們游戲的普及率。
林雅傑滔滔不絕地講了半天，分配了每個人發傳單的位置，他邊講邊不時瞥向薛凝觀察她的反應，怎樣，現在知道他很了不起了吧，身為一顆水蜜桃竟然小看他的品味，還拒絕他的邀請，那就不要怪她自讨苦吃了，他的錢可不是那麽好賺的。
不過他也只是小小地懲罰她一下而已，怎麽可能真的讓她穿着那麽單薄的衣服在外面站着，等她冷到不行找他低頭時，他自然就會放過她了，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讓他看五分鐘吧，實在沒想到她還滿适合這個扮相的，他在想是不是應該再讓她拿一根仙女棒，相機呢？如果有帶相機來就好了，等等……
“小凝。”薛凝一轉頭，旁邊的僵屍拿着一支手機正對着她，把她的呆臉照了下來，而後他還對她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不覺得林雅傑今天玩得很high嗎？”
“是啊，本來說今天不來的，結果又趕來了，還帶着新人，以為是新同事，結果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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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女朋友，他在女朋友面前可不會這麽原形畢露。”
其他同事正竊竊私語，而薛凝在得知林雅傑是老板之後，只關心自己能不能順利拿到工錢而已。
原來林雅傑是游戲設計師，那不是哄小朋友的工作嗎？聽起來好無聊，不過能逗小朋友開心也滿好的，她很喜歡小朋友。
薛凝的反應跟林雅傑預測的完全不一樣，他要是知道她以為游戲設計就相當于陪小朋友玩游戲，大概會氣到吐血。
◎ ◎ ◎
半小時後，林雅傑真的要吐血了，原因是薛凝失蹤了。
發傳單這種小事，只要站在一個位置笑容可掬地遞給路人一張紙就可以了，林雅傑完全沒想過有人連這種事都能搞砸，所以當他注意到時，原本應該待在那裏的薛凝已經不見了。
他們六個人是分散位置站的，要不是覺得時間過了太久，他特別跑去關心薛凝，也不會發現她人不見了。
照理說她穿得那麽單薄，應該早就受不了舉手投降了，她卻沒有來找他，自己搞失蹤，是在跟他賭氣嗎？會不會跑到百貨公司取暖了？那顆水蜜桃竟然敢偷懶！
林雅傑想着待會要找她算帳，幹脆讓她穿着那身衣服回家好了，但心裏這麽想着，他卻無法在這裏幹等她主動出現。
他跑到其他同事那裏确認有沒有人看到薛凝，又到薛凝發傳單的位置附近轉了幾圈，也沒有見到她，她穿得那麽顯眼，如果在附近一定一眼就能看到。
如果她偷懶跑進百貨公司，誰知道她會去哪家百貨公司、在哪個樓層，這根本是大海撈針，更可惡的是他沒有薛凝的手機號碼。
林雅傑想了想，雖然知道自己這麽做很蠢，不過他還是發動了其他同事，放下手中的事去找薛凝，雖然其他人也說她八成是在哪間百貨公司取暖，但他仍執意要找到她的人。
她都幾歲了，當然不可能憑空消失，同事們都覺得他有點多慮，林雅傑嘴裏說要揪她出來算帳，心裏卻不相信她會偷懶，那顆水蜜桃不會是被什麽人誘拐了吧？
林雅傑想到這裏，腳步也越來越快，吓到周圍的路人而不自知。
要是被他知道她窩在哪裏舒服地取暖，而他卻在街上瘋狂地找她，他發誓一定要把那顆水蜜桃的皮剝掉榨成汁。
薛凝的小命之所以保住，是因為她并沒有躲在哪裏取暖，當林雅傑發現她時，她正站在路邊發傳單，看起來就像她一開始就在這裏專心地發傳單一樣，即使這個地點跟他們之前分配好的相差了幾條街，即使她的手指顯然已經凍得都僵硬了，一切看上去仍是那麽自然。
薛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正邊發抖邊把傳單發給路人，頓時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她轉頭看到一個僵屍站在自己身邊，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林雅傑什麽也沒說，拉着她走進離他們最近的百貨公司裏，薛凝手裏的傳單掉了滿地，不過他們也無暇去管了。
林雅傑把她拉到百貨公司一樓的咖啡廳裏，将她按到椅子上，過了會端來兩杯咖啡，薛凝拿起一杯，沒有喝而是珍惜地捧在手裏，那樣子不像小魔仙，倒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林雅傑也不說話，等她情緒平穩下來。
“那個……你能不能先把那個頭套拿下來？”薛凝小聲地說。
他非要這麽引人注目嗎？還是他太着急了連頭套都忘了拿下來？薛凝怕他又以為自己對他的品味有意見，補充說：“這個頭套太逼真了，我會怕。”
林雅傑立刻拿掉那個僵屍頭套，與她不同，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熱，明顯是在不透氣的狀況下做了長時間的劇烈運動，看來他沒拿下頭套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忘記了。
薛凝默默地低下頭，坦白自己迷路了，本來她是在原本的位置發傳單的，後來有個小朋友認得小魔仙的角色，跑來跟她玩，玩了一會發現媽媽不見了，于是她帶着那個小朋友去找他的媽媽，找到之後，她發現自己光顧着找人忘了記路，當她回過神來時，周圍的景物很陌生，她憑着記憶想走回來，結果越走越陌生……
“然後你就冷靜地在那裏發起了傳單？”林雅傑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薛凝點頭，“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嘛，是我要求你幫我找兼職的，所以我想至少要發完手裏的傳單才行……”
“那我要是沒找到你，你不就要為幾張傳單凍死在外面了？”事到如今，他怎麽說得出自己故意讓她穿這麽少，只是覺得好玩想戲弄她而已。
“你別生氣啦。”薛凝楚楚可憐地盯着手裏的杯子，眼眶更紅了。
其實當她發現自己迷路時，她真的很害怕，但一想到連發傳單這種小事她都做不好，她根本沒臉向路人求救，又賭氣不想被林雅傑瞧不起，結果那點自尊心讓林雅傑為自己跑了這麽遠，讓他那麽擔心，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着急。
“我真的很笨對不對？工作也找不到，小事都辦不好，我應該聽你的話先适應一下周圍環境的，現在還給大家添了麻煩，我真的好讨厭我自己，怎麽這麽笨！”薛凝的眼淚啪嗒啪嗒掉進杯子裏。
林雅傑嘆了口氣，她怎麽哭了？這樣顯得他好像壞人一樣。
“你今天說謊了對不對？你說根本不在乎面試沒通過，是在騙我對不對？”
薛凝點了點頭，把自己一直有面試恐懼症這件事說了出來，本來是想找孟琛大哭一場的，沒想到竟然對他全吐了出來，看來她不只很沒用，還憋不住心事。
就說她不可能因為迷個路就委屈成這樣，她非要找兼職，大概也是因為氣自己面試失敗，受到打擊了吧，說到底她是在跟她自己生氣，而他又何嘗不是，與其說是氣她迷路，倒不如說是氣自己，明知她對這裏還不熟悉，還放她一個人在那邊。
“好啦，起碼你還幫那個小孩找到媽媽了。”
“可是自己卻迷路了，我已經二十五歲了……”薛凝說着更難過了。
林雅傑皺起眉，似乎拿她沒辦法，最終下了什麽決心，問她，“那如果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會去幫忙嗎？”
薛凝吸着鼻子，不忘點頭。
“那不就好了，這就是你啊，就像我總被別人說穿得很奇怪，但我就是喜歡，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喜歡、我高興不就好了，如果你見到別人有困難卻袖手旁觀，當然不會遇到什麽麻煩，但那就不是你了，人總是有優點、有缺點，堅持自己所堅持的，依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就好了，找不到工作又怎樣，你又不是養不活自己，管別人怎麽說。”
薛凝吸了吸鼻子，擡頭看他。
林雅傑那張漂亮的臉這時寫滿了狼狽，很顯然他不擅長安慰別人，因此他看着自己的眼裏除了不耐還有幾分期待，她覺得要是自己不接受他的好意，他可能會因她不識好歹而将她生吞下肚。
薛凝破涕為笑，不是勉強自己，要比特立獨行，似乎沒人能比得過她眼前的人，明明長得很好看卻非要穿一些奇怪的衣服，明明生得人高馬大卻偏偏喜歡男人，不過他不是壞人，就算性格惡劣了點、怪了點，有時卻很溫柔，難道這是……gay的天性嗎？
“你笑什麽？笑得那麽難看。”林雅傑可沒見過如此天真地邊哭邊笑的女人，好歹掩飾一下吧，難看死了。
“沒什麽，我只是怕你會罵我。”
“我當然要罵你，因為你今天的進度落後了，所以明天你還要再來，工錢只算一天。”
薛凝點頭，“那可不可以換一件衣服？這件有點大耶。”
她幹脆說這件太薄了，他不會怪她太誠實的，林雅傑嘆了口氣，“明天讓你先挑服裝好了，不過我們得先說好，以後不許再批評我的衣着品味。”
果然還是因為這個啊……
◎ ◎ ◎
經過這次迷路事件之後，薛凝覺得她跟林雅傑的關系融洽了不少，本來他對她也沒有什麽敵意，要說想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一點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所以薛凝覺得自己不應該把他當成仇人，而是将他視為競争者，公平地分出勝負。
想通了這點，薛凝反而變得幹勁十足，她能想到的正面對決就是照顧孟琛的起居，畢竟林雅傑是個男人，而她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不可能輸給他的，只不過他是孟琛的室友，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跟孟琛朝夕相處的人是她，那誰比較好不就顯而易見了嗎？
得出這個結論，薛凝制訂了完整的計劃，趁孟琛出差之前體貼地告訴他，叫他盡管去出差，不用擔心家裏，這段期間她每隔幾天就去幫他打掃一次，保證等他回來，家裏比之前還要幹淨整潔。
她認為這個計劃很好，在孟琛出差這幾天，她一定要把他家收拾得一塵不染，讓他回來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會由衷地覺得有老婆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吧。
在孟琛出差的第二天，薛凝就帶着各種清潔用具來到孟琛家，幫她開門的人當然是林雅傑，他已經聽孟琛說過，對她的到來并不意外，應該說他還相當自在，在薛凝準備大展身手時，林雅傑窩在沙發上，拿着搖杆惬意地玩着游戲。
看，比起她年輕有為的孟琛哥，這裏也有個整天無所事事宅在家裏，玩些小孩子玩意的成年男人，他該不會靠孟琛哥在養他吧？
雖然林雅傑說他們工作室剛完成一個大案子，游戲展的前期宣傳活動也結束了，現在是讓大家放年假，但薛凝當然聽不進去，在她看來他就是愛玩，找各種理由讓自己休息，反正那個工作室是他說了算。
“先說好喔，我打掃好的地方你可不能搞破壞。”
“放心，我維護都來不及，怎麽會破壞呢。”林雅傑快樂地盯着電視，“我保證不會妨礙你做事。”
對于她這位免費清潔工，他歡迎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去妨礙她，平時只要他在家，家裏的瑣事幾乎都是他在做，誰教他正在巴結孟琛，想讓他加入自己的團隊，當然要在這方面大獻慇勤了。
現在真棒，來了顆比他更積極獻慇勤的水蜜桃，讓他有更多時間把之前買的游戲玩過一遍，這種好事可遇不可求，林雅傑想着，看樣子自己能度過一個逍遙的春假了，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薛凝卻直接用實際行動擊碎他這個天真的想法。
“呀！”薛凝才來孟琛家不到一個小時，廚房裏就傳來凄慘的叫聲，吓得林雅傑手一抖，電視熒幕上出現了GAME OVER的字樣，他立刻跳起來奔向廚房。
廚房裏，薛凝痛苦地蹲在地上，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拿着一個盤子。
“怎麽了？”林雅傑不太清楚她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放心，我沒有打碎盤子。”薛凝明顯忍痛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她還晃動一下手裏的盤子以示完好無缺。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打碎盤子，我是問你怎麽了。”林雅傑正要扶起她，卻被薛凝擡起的腦袋吓得退後一步，她額頭上正在往下流的液體不就是血嘛！
林雅傑臉都青了，迅速翻箱倒櫃找出急救箱，讓薛凝蹲在原地，替她清潔額頭上的傷口。
好在傷口比看起來的還要小，塗點創傷藥、貼塊紗布就沒事了，只不過傷口處腫起的大包不知要幾天才能消下去。
薛凝一直閉着眼睛不敢看自己臉上的血，清潔傷口的疼痛讓她全身發抖，不過她也忍着沒叫出聲來。
連忍痛的樣子都這麽有意思，好想在她傷口上用力按下去，看她會不會像動畫裏那樣連頭發都豎起來……林雅傑及時制止了自己這不人道的沖動。
“我以為你只是在整理廚房，怎麽看起來像是剛跟誰決鬥過一樣？”處理完她的傷口，林雅傑才有心思取笑她。
“我就是在跟廚房決鬥啊。”
根據薛凝的描述，她本來在洗碗，并且把洗好的餐具擺回櫥櫃裏，但是櫥櫃很高，她必須把手臂伸直才構得到，随着餐具越疊越高，放在最上面的盤子她還沒放穩就松了手，眼見那盤子就要掉到地上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下意識彎下腰去撈那個盤子，結果真被她撈到了，她一把抓住離地只有幾公分的盤子，而額頭也在這時撞上了流理臺的邊緣。
林雅傑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用的是多好的盤子，值得拿命去保護，看薛凝的表情竟然還很得意自己救下了盤子。
“我從小就因為常打碎東西挨罵，孟琛哥回來發現盤子少了，一定會笑我沒長進。”薛凝害羞地笑了一下，說出原因。
從小就常打碎東西……過了半晌，林雅傑見薛凝又要去拿盤子，連忙制止她。
“怎麽了？”她問。
“這樣吧，廚房裏的東西你還是不要碰了，待會我來洗就好，你去做別的事吧。”天啊，他可不希望自己一場游戲還沒打完，廚房就多了一具屍體。
“啊？這樣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櫥櫃那麽高，你這樣本來就很勉強，對了，我看你還是去擦地吧。”地上總不會有什麽易碎品。
薛凝答應了。
◎ ◎ ◎
兩小時後，林雅傑窩在沙發上，專注地操作着手中的搖杆，熒幕上他控制的人物過關斬将，終于打到了最終BOSS，一旁的薛凝戴着口罩、穿着圍裙，拖着吸塵器跑來跑去，但吸塵器的噪音絲毫影響不了他打到最後一關的激動。
眼看熒幕上方顯示的BOSS血量就要變成零了，林雅傑兩眼發光，喉嚨不自覺幹澀起來，這款游戲他打了五天，為的就是這一刻。
“啪！”輕輕的響聲蓋過吸塵器的噪音，電視熒幕随之變為一片漆黑，林雅傑手裏的搖杆掉在膝蓋上，他腦袋裏還回響着那令人振奮的戰鬥背景音樂。
電視機旁，薛凝關掉吸塵器，摘下口罩，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好像絆到了什麽線……”
“嗯，很顯然是游戲機的電源線。”林雅傑簡直欲哭無淚，顫抖着說：“不然你還是去幫花澆澆水吧，地待會我來擦就好。”
薛凝真的很不好意思，但她沒想到林雅傑會這麽受打擊，她安慰他，“只是個游戲而已嘛，再打一次就好啦。”
“再打一次”這四個字帶給林雅傑莫大的刺激，尤其她一副責怪他小題大作的表情更讓他氣炸了，他只想利用這個年假在家裏悠悠閑閑地放松一下而已啊！
“再打一次？你知道這個BOSS有多難打嗎？我辛辛苦苦打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快成功了，你竟然叫我再打一次，如果你賺了一百萬，轉眼就被人弄丢了，那人跟你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賺就好了，你會有什麽感覺？”
哇，居然生氣了，有這麽誇張嗎？薛凝真的無法理解，“你剛才跳來跳去打的那個東西要兩個小時？那有什麽難的，半小時就夠了啊。”
“半小時！”林雅傑叫得太大聲，突然覺得自己喉嚨好痛，“那你來打打看啊，如果你能在半小時之內搞定，我就幫你做所有的事，晚上還請你吃飯。”
薛凝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那我要吃糖醋魚。”
林雅樓的眼皮抽搐了一下，不給這顆水蜜桃一點顏色看看，她還真覺得自己很好惹。
半小時後，林雅傑的眼睛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了。
電視裏出現的是游戲過關的畫面，薛凝把搖杆放在一旁，看了看手表，遺憾地搖了搖頭，“看來你真的要請我吃糖醋魚了。”
糖醋魚？糖醋魚！林雅傑一把将正準備要繼續拖地的薛凝拉回沙發，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歇斯底裏地質問她，“你以前玩過這游戲？”
“沒有啊，有這時間不如做些正經事。”
對喔，這游戲剛上市不久，像她這種鄉巴佬應該不可能玩過，但怎麽可能！第一次玩的水蜜桃竟然破了目前的記錄，在他經常關注的玩家論壇裏，最快的記錄也要五十分鐘啊，而且那個人不知道已經打過多少次了。
薛凝被他瞪得全身發毛，弱弱地說：“只是個游戲而已……”
現在林雅傑已經沒心思反駁她對游戲的輕蔑了，他拉住她的手，無比深情地望着她，臉跟她越貼越近，情意綿綿地誘哄着，“小凝，我可愛的小凝，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玩得這麽上手？”
薛凝被他搞得頭皮發麻，一直往後躲，“有很好嗎？還不就是那樣。”她說：“游戲不都是小朋友玩的嗎，我是成年人啊，當然玩得比較好。”
她是暗指他的智商跟小朋友是同一個等級嗎？林雅傑不服，拿起搖杆切換成另一款游戲，再遞給她，“你再打這個看看。”
薛凝不明所以，而且他這副樣子她根本不敢拒絕。
這次是款競技游戲，只要一路躲開周邊的障礙物和各種飛來的陷阱就好了，同時玩家操作的人物跑的速度會越來越快，薛凝面無表情地看着電視熒幕，怎麽看都像是在發呆。
等她放下搖杆後，熒幕上顯示的是非常驚人的分數。
林雅傑之後又看着她玩了幾款游戲，不知不覺時間又過了兩個半小時，眼看天就要黑了，林雅傑終于放棄繼續測試薛凝，站起來無比凄涼地看了薛凝一眼，淡淡地說了句：“我去買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