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換藥
孟優回頭看一眼站在身後的無雁,搖一下頭,“這事還真不好幹。”又繼續說道:“你的傷口要換藥了,你說怎麽辦?”
若沁聽了甚是害羞,眼簾低垂看着腳上的秀花鞋,用指撚着衣角喃喃道:“一定要換嗎?”
“也不是一定的事,不過傷口的确要檢查一下了,不知愈合的情況是怎能樣的。”
若沁擡頭看着孟優,見她臉上神色認真且沉穩,全然沒有一點輕浮的樣子,這全都是為了自己好,再說也是人家的老婆了,這換個藥也沒有什麽的,于是,若沁輕輕地說:“公子,那就換藥吧。”
于是,無雁替孟優準備好金傷藥和布條,自己回避,到了門外去把守。
屋內的燭光被門縫裏溜進來的微風逗得跳躍閃爍,寧靜的氣氛在屋子裏沉澱,安逸溫暖如雪山之巅那一縷陽光,亦如陽光中悄悄綻放的潔白的雪蓮花。
若沁坐在凳子上默默解開衣衫,露出背部與肩部,晶瑩肌膚比那雪蓮更潔白,又如白瓷那樣素雅生釉。讓同是女孩的孟優心裏大為贊嘆。
孟優輕輕取下若沁身上的布條,見傷口上黃色的金傷藥是幹的,顯然傷口收攏得不錯,至少沒有化膿,金傷藥四周的肌膚還有些有紅腫,炎症依然存在。
“若沁,傷口恢複得還不錯,沒有化膿,我再給你敷些藥上去。”孟優的話是輕柔細語的。若沁聽了心裏像六月裏吹過來的山風那樣的舒服,心裏想,嗣子真會體貼人。
孟優小心地把金傷藥給若沁敷上,動作非常之輕,怕一點點過大的動作而弄疼了若沁。正當這時,院子裏傳來小威異樣的叫聲,孟優一聽有點不對頭,趕緊給若沁包紮好,走出屋子去。
無雁守在房門外,實質也是為了回避一下。春的夜晚是那樣的溫馨與滋潤,他擡頭遙望那浩瀚的天空,一輪滿月挂于靛青蒼穹之中,無雁心裏由然滋生出一絲深深的思含之情。遠在飛玉雪山的母親不知可好。
無雁從記事起就只有母親,父親為何物無雁從未知曉。記憶的殘片裏,母親從未提起過父親。無雁自己有無問起過都不記得了,歲月似流水滑過劍峰,傷口看不見流血,但母親的隐忍與堅韌無雁還是無時無刻地感受到。母親讓自己下山找《片玉堂集》其中有多大的隐情無雁不得而知,但母親心裏的信念是那樣強大地支配着無雁,總有一天,這個強大的信念也會令無雁的信念變得堅不可催。
一條黑影順着牆根移動,無雁從沉思中醒來。身子一縱尾随着那黑影。那黑影鬼鬼祟祟地向小威走去。一團黑色東西丢向小威,小威本想要狂吠,見有東西丢過來,而且香氣誘人,嘴巴沒有閑工夫去狂吠。小威跳躍,叭,一口咬住,好東西,小威心裏想。嗖,又一黑影飛過來,小威顧不過來,嘴裏正忙活呢。無聲無息,小威堅硬的脖子被一條繩子給套住了。
嗚嗚,小威呻吟。
“神犬,幫幫忙,尿尿。”見那黑影手裏拿着一只罐子,嘴裏輕聲哀求着。
小威只想掙脫那套索,把那大呆頭左右搖晃,至于那尿尿,休想。老大吩咐過的,不準随便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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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又急又害怕,差點要給小威跪下了,“神犬、祖宗,行行好,給點尿吧。”
無雁已悄無聲息地站在那人的身後了,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那很好玩嗎?”那黑影驀地一慌,腿肚子一哆嗦,跪下了。
孟優從屋子走了出來,“小威。”
嗚嗚──小威哀號。
那人見是孟優,匍匐着爬了過來,拉住孟優的衣服,“公子救命。”
孟優沒有去理他,彎腰解開小威脖子上的繩套。小威嗷嗚一口咬住那人的咽喉,把那人按倒在地,那人的魂魄吓得出了殼,半死過去。
孟優拍拍小威的,表示要冷靜,別沖動,事間萬物,沖動要釀成大錯。
“大哥,把他帶到屋子來審一審。”
無雁提起那人的衣脖子,像拎一只死獸樣地把他給拎進了屋裏。那人匍匐在地,像雞啄米似的給孟優磕頭,“公子救命。”
孟優和無雁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求狗尿的現身了。
“犯了什麽命案?”孟優故意低沉嗓音。
“并無命案,小的求神犬尿擦身,辟邪。”
“為何要辟邪呀?不說實話,尿,沒有。”
“公子,我說。”那人爬了幾步到孟優跟前,“我就是那個罪孽深重之人,我是景和宮的執事公公,是我在小公主的屁股上紮了一枚針,想讓她啼哭不止,讓肖妃娘娘心煩意亂,想讓皇帝冷落肖妃娘娘。我有罪,求公子救我。”
“誰指使的?”
“陳妃娘娘。”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孟優聽了心裏很是氣憤,這就是傳說中的宮鬥,都是你不死我活不了的事。心裏想,我一個現代人偶爾到皇宮一趟,這種事想管也管不了,不過懲治一下眼前的作惡之人倒是有辦法的,于是說:“要神犬尿去辟邪是吧,尿有。小威過來,把這個罐子尿滿。”
小威很是聽話,對着罐子狂飙,尿騷味沖天。
那小太監大喜,沖着孟優又磕了三個頭,伸手就要去拿罐子。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