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沖喜
第55章 沖喜
江笑白蹲在他面前,拿桃木劍戳了戳他。這桃木劍斬鬼無數,上面沾着的氣息剛觸碰到丁景同,就吓得他大聲叫起來,甚至還誇張地往後跳了一步。
他害怕就好,江笑白還怕他不害怕呢。
“給我老實交代,當初你們究竟對白夢華做了什麽?”江笑白問道。
丁景同抱着頭瑟縮說道:“是我對不起夢華,你讓我見見她,我想和她道歉。”
“這些話等到黃泉路上再說,給我仔細說一遍你們當初是怎麽騙的白夢華,否則我的桃木劍可不長眼。”江笑白威脅道。
丁景同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人,明明長得模樣周正,看着也很乖巧,可偏偏兇神惡煞的。
桃木劍劍尖正對着他,他也不敢裝傻,哭着說道:“我說,我都說。”
“我爹生病之後,說是要找人沖喜,當時我也沒有多想,直到有天我娘找到了我。”丁景同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憶,明明是個鬼魂,雙手卻環抱着身體,瑟縮敘述了起來。
丁景同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再加上父母的嚴加管教,使得他性情和軟,說好聽的就是溫柔綿軟,說不好聽點就是懦弱無能。但偏偏他有兩分才氣,再加上有背景的支持,所以在學校裏混得還不錯。大家也都樂意和他相處。
這種性格要是家裏不出事,那麽丁景同相處起來也還算舒服,各種意見上也不固執,面對周圍人也總是傾聽的角色。
白夢華性格活潑要強,所以還蠻喜歡他的。兩人一來二去關系就好了起來。
丁景同以前以為,他和白夢華肯定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不像他爸媽,他肯定會一輩子都喜歡白夢華。直到母親告訴了他沖喜的事情。
“所以你就答應了?”江笑白挑眉。
“怎麽可能!”丁景同紅着眼睛争執道,“我拒絕的了,可是沒有成功!”
丁景同也還算念過幾年書,對母親的話語自然是不相信,他解釋了沖喜這件事情的錯誤,卻被林曼菁一句話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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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太爺已經同意了,說是時間夠的話,過段時間就可以把人擡回來。”
“這不可能,白叔怎麽會做這種事情?”丁景同不敢置信。他也曾到白老爺子家去做客,當時的白老爺子對他很是熱情,一談起白夢華就說那是他唯一的寶貝,妻子留下來的珍寶,有誰想娶白夢華,那得一輩子好好地照顧她。
“你以為他對你和藹是因為喜歡你嗎?那是喜歡你的錢,喜歡你的身份啊。”林曼菁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他的腦袋,在上面留下了一個紅印子,“那老東西私下裏早就有人了,兒子都和白夢華差不多大,要不是想要個好名聲,怎麽可能一直作戲。他根本不在乎白夢華嫁給誰,只要能給他一個好價錢,能給他兒子騰出來道,也就你是個傻子,把他養來賺錢的工具當個寶。”
丁景同聽得愣愣的,指着自己說道:“那這樣的話,直接讓夢華嫁給我不就好了嗎?”
“你娘我不會同意的。在那種家庭出來的人,誰知道白夢華是個什麽東西。”林曼菁冷聲說道,“要麽就把她擡進家裏來,要麽就讓她爹以後随便找個人嫁了她,你自己好好考慮。到我們家裏還沒有幾個人折磨她,還有人照顧着,到其他人家裏可就不一定了。”
丁景同紅着臉說道:“您這是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你說我無理取鬧,你居然為了那種女人來指責你娘!”林曼菁捂着胸口,一副快要喘不上氣的模樣,繼而坐在地上大哭道,“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你那個沒良心的爹早早就不管我,我活得還不如個死人,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兒子也是個沒良心的,為了外面的女人頂撞我。現在你爹就要找那個時辰的女人,全城找下來就白夢華一個,結果你倒是不同意。”
丁景同張嘴結舌,卻說不出來一句話。他當然知道他娘辛苦,可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合理。
林曼菁挑了下眼皮,發現他神情松動,再接再厲哭嚎着說道:“你爹反正也是個半死的鬼了,找不到人沖喜,估計一腳也就進了棺材,等他死了,丁家也就那樣了,到時候我也繩子一拉眼一閉,整個丁家都給你,你愛娶誰就娶誰,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沒了丁家,那姓白的老狐貍還會不會這樣禮待你!”
她哭得傷心,實則恨不得丁泰青早點去死。丁景同卻沒聽出來,他只聽到丁家可能會垮,心裏當即一激靈,開始害怕起來。
從小生活在富貴鄉裏,他哪裏想象得出丁家敗落,父母雙亡的情況,一時間心亂如麻,原本堅決不同意的心思也越來越迷茫。
最後擊敗他的那根稻草是林曼菁吐血。有一日他去看林曼菁,結果發現她神色很差,臉色不正常地潮紅,等到他坐下來沒說兩句,林曼菁忽然就吐了一口血。
丁景同吓了一跳,手指顫抖看着這一幕。
家裏住的表妹夏煙哭着訴說林曼菁的委屈。說是老爺子那邊也知道了白夢華的事情,明明有個現成的人,對方家裏都同意了,林曼菁卻還不擡進來,就說林曼菁肯定是嫉妒,恨不得他去死。
林曼菁聽了以後就生了病,再加上前兩天一直熬着,所以筋疲力盡,這會才會這樣。
丁景同聽了,最後一點防線徹底被擊破,最終還是同意了下來。
林曼菁看着氣色好了很多,握着他的手說道:“媽知道你心裏也委屈,所以我就想了一個辦法。雖說是擡給你父親沖喜,但他不一定真的對白夢華出手,也可能只是有了名頭。所以我就想着,不如拜堂的事情就讓你來。”
丁景同哪裏了解沖喜的事宜,也不清楚其實有父親沖喜,兒子代為成親的消息,這會只是迷茫,只當林曼菁是為了他好,所以期待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成親的人是你和白夢華,你們也算做了一次夫妻,等到了家裏,我就攔着你爹,讓他不要和白夢華接觸,只當她是過來沖喜,然後你們在一起相處就是了。”
丁景同聽得迷迷糊糊,但是聽到拜堂的是自己和白夢華,心裏也有了些高興,于是連忙答應了下來。
林曼菁給丁景同說完,又說讓他不要告訴邊白夢華,就害怕白夢華轉不過彎來。丁景同想到白夢華強勢的性格,認同地答應了下來。
江笑白聽到這裏已經有些窒息了,恨不得踹兩腳丁景同看看他腦子裏裝得什麽東西。不過丁景同這個玻璃心恐怕又得哭一陣。心裏記下來這一點憤怒,江笑白把教訓他的事情順延到後面,繼續問道:“然後呢,你真的相信了?”
丁景同聽到他這麽說,竟然懊悔地哭了出來。他捂着臉頰說道:“我沒想到我一直被騙了。生病是假的,拜堂是假的,就連說好的不動夢華都是假的。”
當時他和白夢華都被下了藥,不過他的更輕一點,只是讓他睡死過去,可是白夢華卻全身都沒有力氣,只能保持微弱的意識。第二天醒來,丁景同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騙了,林曼菁做這一切都是在騙他。
他闖到林曼菁面前,質問她為什麽會這麽做?
林曼菁冷笑:“我早就說過了,白夢華這個女人,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現在她已經是你父親的妾了,你也就不要多想了。”
說着,她喝了口茶,依舊同以前一樣優雅。可這會丁景同看他的時候卻像是看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丁景同轉身想去找白夢華解釋,林曼菁也不攔他,反而慢悠悠說道:“你覺得白夢華還會相信你嗎?昨晚和她拜堂的可是你,轉頭你卻把你爹引到她房間裏,她就算稍稍打聽一下,也該知道昨晚她是用來沖喜的,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丁景同沒有理他,轉頭跑去了白夢華的房間。丁泰青早就已經離開了,丁景同進去的時候,白夢華一個茶杯砸出來,砸得他滿頭鮮血。
丁景同将事情原委說明,祈求她的原諒,卻被白夢華趕了出去。
江笑白握住裴從安的手,窒息說道:“我感覺我得要個呼吸機,居然會有這種奇葩。”
裴從安也聽得神情複雜,卻被他這模樣逗得不行,拍了拍他的腦袋。
丁景同注意到他們的親密,再想自己孤家寡人,喜歡的人也誤會了他,紅着眼圈,委屈說道:“我和夢華說了我是受了欺騙,也說過是我的錯誤,我決計不可能嫌棄她,可她偏偏不信我,也不願意依靠我……”
“閉嘴吧你。”江笑白踹了他一腳,成了鬼的丁景同也沒多強大,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江笑白蹲下來,冷笑道:“你怎麽有臉說你不嫌棄人家,你這種垃圾離人家遠一點才是不讓人繼續感到惡心。”
丁景同崩潰喊道:“可是那時候我又能做什麽呢?”
“很簡單,做不到的廢物就離人家遠一點,你要是有點良心就告訴她她爹幹的事情,或者讓人家早點跑,總好過滿心欣喜進了你家,結果卻落得個被所有人欺騙的結果。”江笑白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麽死的?”
鬼怪的死因是禁忌,他這麽一問,丁景同忽然就愣了下來,臉上也出現了一些裂紋,仿佛下一刻這張臉就要裂開一樣。
江笑白拿起桃木劍,用劍身使勁往他臉上拍了一下,打得丁景同又是一哆嗦,連忙捂着臉說道:“是剜心,當初我們定情的時候。夢華送了我這把匕首,我繼承丁家不久後她就用這把匕首剜掉了我的心。”
想到那天的痛苦,丁景同眼圈又紅了。
江笑白忽然想到什麽,跳起來嫌棄地在自己胸口敲了兩下。
裴從安握住他的手臂,擰眉說道:“別打自己,怎麽了?”
江笑白苦着臉說道:“那天的心髒不會是這個渣男的吧?”他純潔無瑕的心髒要是也被污染了該怎麽辦啊?
裴從安哭笑不得,卻還是安慰道:“你不是說要是接受他的抱歉或者表白會痛嗎?是白夢華的心髒也比他的可能性大。”
這倒是有可能。江笑白被說服了,認同地點點頭。
目前所有的信息都串成了一串,當年丁家的故事也終于浮出水面。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白夢華手中的世界樹藤蔓,并且從這裏離開了。
江笑白今天開始就沒有打開直播了,這會行動起來非常自由。先拿出鏡子将丁景同收起來。雖然這是個渣男,還是個沒腦子看着就想讓人踹兩腳的,可審判他的權力到底屬于陰司。等到陰差過來了,江笑白還得把人交上去。
方元兩人從早上開始就聯系不到了,那白霧似乎連他們交流的方式都阻隔了。
出了東廂,白霧越發明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要是超過兩步,怕是都會有些迷蒙。手掌遞到江笑白面前,裴從安說道:“牽住我的手,等會就不會走散了。”
江笑白把自己的手遞了上去,和裴從安的握在一起。裴從安的手比他大一號,所以握住他的非常輕松。手掌幹燥溫暖,在這種情況下就有莫名的安全感。
兩人打算先去一趟倒坐,再折回後院找齊日。
幕後的boss是白夢華,他們最後肯定是要回後院的,不過他們也不能在外面太耽擱,不能讓齊日一個人待在危險不明的後院。
江笑白和裴從安在丁家快速奔跑,這兩天待在這裏的記憶起了作用,來回的路就算不用看也記得很熟了。
“要去哪裏?”前面的人輕聲問道。
“倒座啊。”江笑白回答,繼而發現不對。剛才的聲音分明就不是裴從安的。他低頭看向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原本是裴從安握着他,現在是他握着一個小一號的手。
前面的人從白霧中鑽出一張臉頰,紅唇粉面,美麗嬌俏。
如果不是只有一張臉的話。白霧中出現的那張臉根本就沒有身體,只有一張臉在江笑白面前漂浮着,見江笑白發現了她,那張臉露出一口銀牙,繼而沖着江笑白的肩膀咬了上去。
這會江笑白必須放開手,否則他就會受到攻擊。右手的桃木劍已經提了起來,江笑白揮舞到一半動作停下,沒有繼續動作。那張臉也沖到江笑白肩膀一拳處停了下來。
江笑白默念淨心神咒,面前的臉頰消失無蹤,握着他手的那個人還是裴從安。江笑白剛才只要再往下一點,桃木劍就會砍到裴從安的肩膀上。
裴從安握住他的手更緊了一些,詢問道:“遇到什麽東西了?”
江笑白點,開玩笑說道:“裴哥我剛才差點以為你放開了我,然後我牽住了美豔女鬼。”
裴從安輕笑,帶着他繼續往前走,然後認真說道:“我握得很緊,不會放開你的。”
江笑白臉頰一熱,心髒突然也抽動起來。他臉上一緊,手上動作卻沒有絲毫變化,不敢讓裴從安知道他剛才又心痛得厲害。
好在也只是一下,不過剛才的痛意也把他的心猿意馬給弄散了。
這種地方走神實在是不應該。
順利推開門進了倒座,江笑白大聲呼喊王廚娘和方元的名字。過了一會,王廚娘那扇門傳來響動聲,一身黑色運動衣的短發女生提着眼神迷茫的方元走了出來。
江笑白确定女生身上沒有陰氣,那麽這個時候出現這裏的,只有一個人了:“王廚娘?”
女生點頭,苦惱地将方元扔到他們面前,等裴從安接住方元,這才說道:“他好像吸多了白霧,這會人迷迷糊糊的,認不出來人。”
誰都有自己的秘密,江笑白也沒去追問她的身份,而是拿出一張符紙,詢問道:“你這裏有水嗎?”
王廚娘點頭,過會拿了杯水到他面前。江笑白把符紙燃燒,讓裏面的灰與水接觸,然後灌在了方元的嘴裏。
好在方元自己還記得吞咽,噸噸噸喝了好幾口,然後轉身幹嘔了一會,吐出一團黑氣以後,雙眼立即清明了不少。
他捂着胸口哀嚎兩聲,拄着腿往四周看了一眼,這才驚恐說道:“我怎麽到這來了?”
王廚娘把他吸多了白霧喊着要找安錦薇的事情說了出來。
方元拍着胸口開玩笑:“我對齊日可真是情深義重,都這種時候了還記得喊他。”
王廚娘糾正:“你喊的是安錦薇。”
方元迷惑:“這不一樣嗎?他拿的就是安錦薇的身份卡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笑白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思索着問道:“你把剛才說得再說一遍。”
方元奇怪說道:“他拿的就是安錦薇的身份卡啊。”
“不,前一句!”江笑白表情嚴肅,看起來有些兇。
方元吓了一跳,連忙把之前的話都複述了一遍,等到他說“我對齊日可真是情深義重”的時候,江笑白恍然大悟,抓着裴從安的胳膊激動分享自己的發現:“我知道了,我知道安錦薇為什麽會幫助白夢華了。”
他剛才詢問的那些話裴從安也看在眼裏,這會同樣了解了他想要說什麽。不過他也沒說,而是微笑等待江笑白給自己分享喜悅。
“丁幼堂的身世有問題。”裴從安确定說道,“我記得齊日說過的,有一天晚上他聽到安錦薇在和一個男的說親密話,我當時問他他有沒有看清楚是誰,他也說沒看到,現在想一想,那個男的是不是丁泰青還不一定呢。”
王廚娘通過他們的交流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這才說道:“意思是安錦薇和玄三之間有些不正當的關系,然後這個事情被白夢華發現了,所以她才指揮得動安錦薇?”
江笑白點頭。不過他也沒有太絕對:“是不是這樣我們得先去一趟她房間,到時候就知道了。”
方元和他們一起回後院的路上,都走了一半了,忽然拍腿說道:“我就說啊,第一天來的時候搜到的肚兜肯定有用處,那根本就是安錦薇的。”
他這反應速度也是絕了。不過倒也更印證了江笑白的猜測。
來的時候就已經很快了,回去的時候更快。江笑白他們到了安錦薇的院子,先去尋找齊日。敲了兩下門發現沒有人應,裴從安從外面踹開,衆人進去就看到齊日抱着一個盒子喃喃自語,仔細一聽,叫的可不就是玄三和丁幼堂的名字。
江笑白按照之前的辦法,倒了杯水,然後把符紙化的水灌到了齊日的嘴裏,他同樣幹嘔兩聲,然後清醒了過來。
“我覺得自己被什麽給控制了。”齊日倒沒有方元那麽迷糊,握着盒子說道,“對了,當時安錦薇忽然出現,沖我臉上沖了一口氣,我當時就暈了過去,然後腦子裏就出現好多屬于安錦薇的記憶。”
江笑白把水杯遞給他:“你現在還記得多少,全都說一下。”
齊日點頭,努力回憶迷瞪瞪的時候看到的東西。
安錦薇是被人送給丁泰青的,她進丁家的時候确實受到了一段時間的寵愛,丁泰青也對她很好,只是紅顏易老。丁泰青這人本性難改,時間一長感情也就淡了,再加上後來還有個白夢華出現,使得安錦薇越發怨念,一來二去,安錦薇也有了別的心思,和家裏仆人玄三勾搭上了。玄三喜歡她,熱情又真摯,安錦薇快活了一段日子,卻不想他和玄三有了孩子,這個事情還被白夢華發現了。
有了這個把柄,她和玄三都成了白夢華手中的一把刀,用來報複丁家的刀。甚至就連她和玄三的孩子同樣也成了報複丁家的工具。
丁家注重臉面,注重規矩,迂腐不堪。那麽白夢華就推丁幼堂這個和丁家沒有一點關系的孩子上位,最後再拉着丁家人一起下地獄。
“按照安錦薇的記憶,丁景同是白夢華唯一親手殺死的人。殺死他以後,她就将丁家的東西全都交到他們手中,然後自殺了。”齊日想着剛才看到的畫面,心有餘悸,“白夢華死時穿着嫁衣,死狀極為凄慘,甚至為了讓丁家的名聲進一步壞下去,她将丁家父子沖喜的事情賣給了當地報社,成功讓他們出了名。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傳聞,所以也沒有流傳下來,否則我們要是知道了沖喜這點,解決這裏的問題會簡單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還剩最後一個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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