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好的預感
第47章 不好的預感
苗菱婚禮這一天, 沈禪一大早就來了。
他在這邊也買了房子，倒不是趕路過來的。
他過來之後，時雯還沒有醒, 他就很主動去準備早飯。
為了不弄髒衣服, 他還是把外套脫下來之後，再系上圍裙的。
時雯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了廚房飄來的香味。
她站在廚房門口, 看着沈禪忙碌的身影, 看到他穿着襯衫系着圍裙，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他有些震驚，擡眼看了她一眼，随後抿着唇，不知道想了什麽，過了一會, 他猶豫着說：“……剛才那樣, 不是很好。”
時雯：……
“本來想跟你說不用做早飯，我們直接路上買着吃的。”時雯選擇忽略他剛才說的話。
“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會更想吃我做的早飯。”沈禪很自然地回道, 也沒發現自己這話說的很自戀。
時雯仔細對比了一下外面賣的早飯和沈禪的手藝, 肯定地點了點頭，“這個确實是。”
“快先去刷牙洗臉吧。”沈禪無奈地催促着。
她點點頭, 去刷了牙，洗臉，換衣服。
這樣的生活節奏, 就好像又回到了她跟沈禪剛開始接觸的時候，那個時候, 他也是這樣, 體貼地照顧着她生活中的一切。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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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禪來的确實早, 時雯刷牙洗臉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早飯擺好在飯桌上了。
她默默地吃東西，沈禪偶爾會幫她夾一下餃子，也會問她味道怎麽樣。
“你還買了新衣服？”時雯看到他放在沙發上的外套了，是沒見過的款式。
他點了點頭，“怎麽說都是參加你朋友的婚禮，稍微要注意一點。”
“你不用換一條裙子嗎？”他也注意到她好像并沒有特意換衣服。
她搖頭，“這次不用我當伴娘，也不用多隆重吧。”
“也是。”沈禪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是忍住了。
吃過了早飯就要直接出發了，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兩個人長途出游了。
這次要坐飛機，候機的時候，時雯就心裏一直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心裏壓着什麽東西的感覺。
她有些不安的坐着，偶爾動動腳，偶爾看看路過的人，似乎很不安分。
沈禪自然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動作，側頭問她：“怎麽了？看起來好像很不習慣的樣子？很久沒坐飛機，不習慣嗎？”
他知道時雯不喜歡坐飛機。
時雯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多慮了。
“沒事，可能是有點緊張。”她不要自己吓自己。
“還要等一會，要不要靠在我這裏眯一下？”沈禪還以為她是單純睡不好。
時雯搖頭，她沒有靠到沈禪的肩膀上，但确實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好像反而覺得心跳的聲音越發明顯了。
最後她站起來來回踱步，又去買了飲料，喝了之後又去了幾趟衛生間。
沈禪皺着眉頭看她，沒有再想最開始那樣詢問。
到快要登機的時候，沈禪主動把東西都拿着，拉了一下時雯的手，“時雯，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勉強。”
時雯搖頭，“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沒什麽，快點出發吧。”
沈禪定定看了她一會，“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說。”
她點點頭，便快步上了飛機。
他們兩個人的座位是靠在一起的，她沒帶什麽東西，東西也都被沈禪拿着，所以她找自己的座位後就坐下閉眼休息。
沈禪把行李放好後，也過來坐下了，趁着時雯閉眼的時機，轉頭凝視了她一會。
她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目光，他直白地盯了好一會，她卻依舊閉着眼，也沒有發出聲音。
很快，飛機起飛了。
時雯感覺到飛機平穩起飛，也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她半閉着眼睛，本來就是想養養精神，結果不過一會就睡着了。
正半睡半間，她都快墜入夢境了，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震動，帶起一陣莫名的失重感，直接把她吓醒了。
她立即睜開眼睛，看到機艙內一些乘客已經開始露出恐慌的表情。
很快又有空姐出來維持秩序，讓乘客們不要恐慌。
她還在發愣的時候，突然手被上覆了一層溫熱，讓她瞬間把視線放回到旁邊之人身上。
沈禪搭着她的手，如墨的眼睛凝視着她，恰到好處地安撫了她的情緒。
“沒事的。”他說，“好像是遇上了一點不太好的天氣，你看外面。”
他指了外面，時雯就看了出去，發現外面好像是烏雲，飛機或許是在下降，偶爾她還能看到似乎有閃電在閃現，或許是她的錯覺。
“真的沒事嗎？”她喃喃着說。
“會沒事的。”沈禪很肯定。
“我其實在上來之前，就一直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時雯忽然坦白自己登機之前的反常，“這種天氣真的沒關系嗎？”
她擔憂地望着那烏雲。
就好像是應證她的想法似的，飛機似乎又不穩地晃了晃，把人腦袋都晃得暈了。
這導致乘客們更加坐不住，有的在大喊大叫，有的則開始寫起了遺書。
“會沒事的。”沈禪還是那句話，“問題不是很大。大家都會沒事的。”
時雯都不知道他是哪裏來這麽肯定的，誰都說不準會怎麽樣。
乘客們都快亂做一團了，飛機晃地更劇烈，時雯分明能感覺到飛機好像在直線下墜……
就算紮了安全帶，也幾乎要全力扶着能扶到的東西，才不至于晃到膽汁都快吐出來。
變成這種狀況幾乎就只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時雯已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沈禪還一直抓着她的手，讓她少一點颠簸。
過了一會，飛機好像平穩了一些，但它依舊在下落，究竟能不能降落成功，誰也不知道。
時雯也趁着這個能說話的空擋，在乘客們都在打電話給家人發去最後遺言的時候，她忽然對沈禪說，“……抱歉。”
沈禪緊緊握着她的手，就算她掙紮，也很強硬地不肯松開。
“有什麽好道歉的。”他有些生氣地說，“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我果然不該讓你跟我一起來。”她自責地說，“如果我沒叫你一起來，你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
“然後呢？”他盯着她的眼睛，“然後你出事了，我怎麽辦？”
“活着的人，總能走出去的。”時雯很堅定，“活着才會有希望。”
沈禪看着她，忽然笑了，随後很大膽地湊過來，嘴唇碰在了時雯的唇上。
時雯只覺得有一片溫軟劃過臉上，後知後覺他偷親了過來。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都什麽時候了你……”
“就是因為都這種時候了，才要把想做的事情做完，才不妄此生，對吧？”沈禪說着還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有些狡猾。
時雯震驚地看着他，還未說出些什麽，他居然又湊了過來。
全程時雯都有點呆，一時間竟然都忘記了現在多緊急。
等他再起身的時候，時雯有些惱怒，結果他展開雙臂，直接把她抱住，湊在她的耳邊，狡黠地說：“想這樣做很久了。”
“我很高興。”他還接着說，“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能夠陪在你的身邊，如果這是人生最後的時間，能夠和你待在一起。”
她想推開他，卻在聽到他說的話時，愣了愣，最後還是伸手回抱了他。
接下來似乎是沈禪剖析自己內心的時間。
飛機還在一晃一晃，偶爾往上竄一竄，又往下墜一點，似乎在重複這個過程。
大家都不知道最後會怎麽樣。
“我後來才意識到，原來在你喜歡上我之前，我就已經很在意你了。”
“怪我一直太蠢，竟然把那種感覺，當作是一種責任，一種親情。我怎麽會蠢到覺得，我願意為你去死，這種感情還不是愛？”
“原來我早就已經愛上你了。對不起，雯雯，是我的愚蠢，讓你承受了多年的心傷。”
“怪我太蠢，浪費了你這麽多的人生時光。”
……
耳邊斷斷續續都是沈禪的忏悔，或許他也覺得情況不妙，所以想要在人生最後的關頭，把所有的內心話都告訴她。
她安靜地聽着，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麽樣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她輕聲說，“謝謝你對我一直這麽好。”
終究是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抱着她。
飛機掙紮了好一會，終于還是沒辦法再升起，或許機組人員在啓動緊急迫降了，但大家都不知道會怎麽樣。
機艙內似乎溫度升高了，或許是墜落時摩擦而産生的熱。
時雯已經開始有些不太清醒了，只記得有那麽一雙手緊緊地擁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發生了什麽，意識被黑暗淹沒。
……
無盡的黑暗湧來，又褪去，光明似乎重新出現……嘈雜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時雯猛地睜開眼睛，她還活着！？
正當她想坐起來的時候，有人按住了她，她聽到陌生的聲音，“你醒了？你身上有傷，先躺着吧！”
她朝陌生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她躺在簡易的床上，看起來這好像是一頂帳篷裏。
把她按回去的人穿着白色的防護服，看樣子是醫護人員。
“我……”時雯發出聲音，發現聲音嘶啞，沈禪呢？她還活着，那沈禪呢？
“你先喝點水。”旁邊有人給她遞了一杯水。
她喝了水，嗓子這才好了一些。
沒等醫護人員問她身體如何，她就先問起沈禪：“我旁邊的人怎麽樣了？就是、飛機上坐我旁邊的人……事故怎麽樣了？沒有人死亡吧？”
她迫切地盯着給她遞了水的醫護人員。
“你先不要太激動。放心，沒有人死亡，這次真的很幸運。大家都活下來了，只是有的人受了傷。你旁邊的人……好像是一個男乘客是吧？他好像因為一直護着你，受傷稍微嚴重一些，之前已經先送去醫院了。”醫護人員解釋道。
時雯這才一顆心落地，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大概是緊繃的神經放松了，又倒頭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