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從後摟抱, 耳畔落下淡淡的氣息。
低沉的尾音勾魂。
像是用羽毛在心尖尖輕輕掃過那般,在靜谧的走廊裏格外輕透。
一想到方才秦桢說他一貫能毀掉所有桃花,柴漾無聲地笑了。
這個男人顯然知道怎樣發揮自己的魅力。
沖他只願意把這些千方百計的撩人方法都用在她身上, 整個人不知不覺就沉浸在霸占的快樂和愉悅中。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在意的人偏愛和優待。
她也不例外。
她轉頭睨他:“讓我猜猜誰給你通風報信了?袁青還是袁墨?”
“袁墨,除了他沒別人敢發。”厲寧策攥着她的手腕,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鼻息交織。
她緩緩啓唇:“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說。”他好整以暇。
“和渣女網戀被甩這話是你親口說的,還是他們臆想的?”她頓了一下,看向身後的男人, “還有……無欲無求?那厲總現在做的這些事,是打算再給渣女一次機會?”
厲寧策聽後失笑。
“所以你才想達成再次傷透我的成就?”
Advertisement
男人俯身吻上她的眉心,不遠處會所服務員立刻轉過身,眼觀鼻鼻觀心,把附近的同事都帶離。
“糾正一下。”他緊貼她眉心, “不是給誰一次機會, 我的所有機會只留給你。”
說着, 他扶着腰,讓她在懷裏轉了個身。
她的背脊靠着走廊牆壁。
他傾身壓上,順着唇釉的果香求索:“無欲無求?我哪裏給了你這種錯覺?”
他所欲, 他所求,都是她。
柴漾微愣,任由他索吻, 一時忘記回應。
他聲音低啞,又帶了幾分委屈。
她竟從中聽出了一點少年氣,聲線一如多年前順着網線傳來的輕喃低哄。
她擡手環住他,在他停頓的某個間隙, 嘆氣:“下次再不逗你了。”
天雷地火都要降在她身上。
“我只是有點在意你對親近朋友講述那段時光和感情的時候是什麽态度。”
厲寧策神情古怪地看她:“你是覺得我會用渣女來形容你?還是覺得我真心話游戲會說那麽多話?”
柴漾:“……”
救命, 被厲寧策陰陽怪氣的感覺她怕是有十年沒體會到了, 真是久違!
厲寧策看着柴漾欲言又止的表情,松開她,和她一起并肩靠在牆上。
他總共就玩過兩次真心話大冒險游戲。
第一次是在少年時代,借別人的號給她發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心如擂鼓。
第二次是自己生日,他敷衍寧筝是随口說的“你哥初戀”被她揪着不放,來來回回問了很多問題。
可前後他只說過幾個信息。
兩人游戲認識,對方在某天失聯。
她是他的初戀,自己為了見她翹過教授的面試。
無論如何他都不曾在朋友面前都沒有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定過性,更不要說诋毀過她。
渣女,網戀,被甩……都是聽衆拼湊出的故事。
于他而言,這只是個于黑暗中窺見微光,求而不得等待一束光長達十年的故事。
“那他們知道我是三水晚嗎?”柴漾問。
“不知道。”他聳肩,“零零壹貳叁這個賬號是公司給的賬號,會定期往這個賬號裏打錢發裝備做各種正式服務器的測試,簽過保密協議,他們都不知道。”
柴漾颔首。
他對她的提點超出了游戲環節,是高屋建瓴的,所以連她那時都不知道他是內部工作人員。
“難怪當時看你總是獨來獨往,是因為不怎麽用這個號去加好友吧?”
“對了!”她壓低聲音:“他們知道我是三水晚嗎?”
厲寧策斂眉:“沒人知道。”
柴漾松了一口氣,她還不想讓自己這個馬甲被曝出來。
房間內,衆人談天說地,沒個正形。
忽然門被推開,厲寧策闊步邁進來,一瞬間像是被施了什麽魔法似的,安靜了下來。
壽星程直從沙發上跳起來,接過他随手遞來的禮物,眉眼間興致盎然。
“猜我今天叫了誰?”
“還用猜?你幹脆把字都寫臉上吧。”
那位女士說什麽都要去洗手間檢查一下自己需不需要補妝,讓他一個人先進來了。
厲寧策擡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他後知後覺地想,自己沾沒沾到她的口紅?
袁墨在沙發上,留意着到他的小動作。對上厲寧策淡淡投來目光,他不禁挑眉。
這兩人沒一起進來?是助攻失誤還是弄巧成拙?
他心照不宣地把他通風報信的語音删除。
“先說好,我追我的,你們不要瞎起哄。”他擡手在程直腦門上彈了一下。
程直捂臉:“虧我還想再玩一次真心話大冒險。”
秦桢拿着自己的冰飲遞給他。
陶意許原本在一旁看熱鬧,忽然覺得背後一冷。
回頭,看見柴漾推門走進來。
陶意許對上她的目光,打了個寒戰。
他們都把她當準三嫂看,可他這個隔三差五給柴漾彙報工作的人可八卦不起來。
那仿佛被班主任關注的視線,誰懂他?!
他轉了轉脖子,拿出手機打游戲。
“姐!”袁青最後一杆進洞,起身時看見柴漾進來,三步兩步跑到她面前。
“你又活過來了?”
柴漾看見他終于肯從臺球桌上下來,筋骨皮肉裏都混着纨绔勁兒,咋舌道。
袁青嘿嘿笑了一下,跟在她身邊往裏走。
家裏有大哥二哥,不需要他繼承公司,也不需要他承擔責任。
況且爺爺樂意寵他。
他在凜北這幾天又找回了自己最熟悉的游手好閑的生活方式。
“沒有我媽壓着我,緊逼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挺好。”他湊近,“你現在還缺司機嗎?需要應酬的話找我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扶着肩膀移至一邊。
厲寧策站在兩人中間,目光幽深:“回凜北自然不用再麻煩你。”
“……”嘶,好吓人。
袁青擺出“姐夫”的口型無聲央求他。
柴漾掰手指算了算,這個年過完,大概四月她就可以把駕照考完,拿到證。
她看向袁青:“抱歉啊,确實不太需要了。”
她噙笑看向厲寧策,和她拉勾蓋過章的手指翹起。
她可也沒有忘呢。
拂袖悄悄勾上他的指節,心情緊張又刺激。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整個屋子都敞亮了片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厲寧策有心追求,而柴漾也沒有冷臉拒絕,這對有戲。
大家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打擾這兩人低聲交流。
袁青被拒絕後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避開了自家大哥打量的眼神,在陶意許旁邊的懶人沙發上躺下。
陶意許正手肘撐在膝蓋上打手游,看見一個大活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用腳尖踢了踢他,“給柴總當司機是有什麽額外福利嗎?連你都搶着幹?”
袁青閉眼:“沒福利。”
不過他有分紅。
“我就是覺得偶爾和漾漾姐待着聊聊天,心情會舒服一點。”
因為家裏有錢,是個富二代,他總是被人用各種各樣的眼光打量,圍在身邊的人各有所圖。
可認識這麽多年,她對他從來沒有另眼相待。
在柴漾眼裏,他就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鄰家弟弟,顏值性格在她眼裏都沒什麽特別的。她會在底線問題上敲打他,但從不幹涉他。
她是難得能坦誠交流,平等相處,又讓人感到很舒服的朋友。
陶意許手指頓了頓,被對手偷走一個人頭才驚醒:“我大概能理解吧,做她的朋友或者下屬,的确很安心。”
光看她對俱樂部財務的拿捏,他就知道她和在座的各位都不一樣,是真正苦過窮過的人。
可是她站在他們這群人裏,似乎永遠淡然,永遠不卑不亢,好像圈層差異都不複存在。
但也能想見,她有多麽強大的內心,又為此付出過多少努力。
“是吧,我感覺和她聊聊天就沒那麽浮躁了。”袁青聽陶意許的念叨,附和了一句。
過了兩秒,袁青猛地睜開眼睛。
“不對,老子回來不就是想過浮躁生活的嗎?”
陶意許:“……”
兩人在小聲哔哔的時候,厲寧策帶着柴漾走到了臺球桌那邊。
“會嗎?”他分給她一杆。
柴漾轉了轉手腕,估摸着自己能打兩杆:“一丢丢。”
厲寧策把大衣脫下,挽起袖子,“我聽吳教練說,你屬于運動神經很厲害的人。”
“算是吧?小時候家裏省吃儉用,我媽把錢都花在少年宮了。游泳啊、球類棋類都學過幾節課,不過都是入門,不精。後來碰上吳教練,他覺得我和我媽很像,也有天賦,就多練了幾年,和你們沒法比。”
後來柴逸病入膏肓,她自作主張退了課,把剩下來的錢加進了她的醫藥費裏。
“你比以前謙虛太多了。”厲寧策把桌面上的各色球都放在三角框裏,“十環秒殺程直的不是你嗎?”
說着他俯身往前一推,将白球定在臺面中央。
“你來開球。”
“那個沒辦法,誰讓回來之前我一直泡在射擊場裏面。其他的真的都是半吊子。”她撇嘴拿起杆,另一只手把主球向左移了一下。
等她找好角度,俯身加低杆,瞄準主球用力推出去。
主球碰到目标球後,所有的球頓時四散開來。
厲寧策關注着每一個球,有兩個底洞球應聲進袋。
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漂亮!”
“還行,你們這種從小不是網球高爾夫就是潛水馬術的家夥可比不了。”
“是嗎?”
厲寧策走近,擡手把她額前碎發別到耳邊,“可我覺得你這樣的最好。”
“……”
柴漾心神一亂,下一擊果然失誤。
她耳根微紅,心裏咬牙切齒地想他是不是故意的?奇怪的勝負欲在作祟。
機會落到他這邊。
她握杆抱臂,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只見厲寧策俯下身的一剎那,換上了犀利而認真的目光。
他進入了自己的狀态,沉默着起杆收杆,幹淨利落地清空了桌面,沒有一絲失誤。
完美極了。
“哇哦。”她輕佻地吹着口哨。
走到他身邊,小聲道:“要不是人多,我想抓着你的領帶把你按在球臺上吻。”
厲寧策眼眸低垂:“我可以讓他們都出去。”
柴漾:“……?”
求你了,正經點。
“稍等。”厲寧策闊步走出包廂,過了一會兒又進來,拉着柴漾往外走,同時和其他人打招呼,“你們先玩。”
柴漾一臉茫然。
瞪着眼睛被他拉到隔壁的一間空包廂。
私人會所偌大的包廂裏只開了一盞昏暗的燈。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攔腰抱起,放在臺球案上,兩手撐在她身側。
他把自己的領帶放在她手心,下颌微擡。
“要來嗎?”
作者有話說:
漾:騷話翻車中( ̄◇ ̄;)
策:(*?︶?*)
感謝在2022-06-07 23:42:13~2022-06-08 21:43: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晴希 2瓶;胖頭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