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刁難
蕭青容心中沉了沉,面上卻是惱羞一般,擡手刮了下代珠的鼻子,惹得代珠捂着鼻子,瞪着眼直直退後幾步。
此時,傳來幾聲扣門的聲響,代珠皺皺鼻子走過去開了門,見是一個宮女打扮的人,便讓身些許。
“皇後娘娘懿旨,諸位夫人小姐若是要在屋子裏待的乏了,可在院外走走,但切記不要離開行宮,以免被猛獸傷到。”宮女矮身斂眸行禮,“還望縣主小心。”
蕭青容笑了笑,點頭應是,口稱謝恩,那宮女也不多留,便又退下去了。
代珠将人送走,“小姐,皇後這是什麽意思?真的只是囑咐小姐夫人們不要亂跑?”
蕭青容正在自己拿着茶壺,往茶盞裏斟水借以涮洗,“北山圍場的行宮有風乾營和皇帝護衛禁軍鎮守,獵場中的飛禽走獸等也是有專門的官員和苑監看管,官宦奴婢等數以萬計,有不同的人負責馴養。”
代珠接過茶盞,蕭青容拿帕子将手擦幹,道:“皇帝要來觀賞或狩獵時,這些珍禽猛獸便會被放出來,過程十分謹慎,一般不會發生傷人的事情。皇後此意,不過是警告跟随而來的女眷,不要起什麽不該起的心思罷了。”
代珠點頭,将洗好的茶盞放好,又想起什麽,有些興奮道:“聽說這次來的是耶律一族的七王子,名叫耶律崇,他的母親曾是馬廄裏負責夥食的一個奴隸。”
說着代珠咂咂嘴,雙眼賊兮兮的盯着蕭青容,沉着聲音故作神秘。
“烏彌民風野蠻彪橫,不同于宣國。他們對血脈并不重視,有些散落為奴,烏彌王也不會在意,您知道為什麽耶律崇卻成了最受寵的兒子麽?”
見蕭青容只是含笑,并不搭話,代珠覺得無趣,收了鬼臉,怏怏地開始解釋。
“耶律崇七歲那年,一個男奴欲要侮辱他母親,耶律崇手無利器,竟咬住了男奴的脖頸,将人活活咬死。這一過程正好被烏彌王看見,他非但沒有上前阻止,反而等那男奴死透了之後,撫掌大笑,而後正式承認了耶律崇烏彌七王子的地位。”
蕭青容聽着代珠的敘述,想起今日在祭天臺下,不經意掃過的那雙銳利鷹目,眉頭微動,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蕭青容眸中閃過些笑意。
代珠說着,雙手捂了捂自己的雙頰,撇着嘴直搖頭,覺得這耶律崇簡直如同兇獸一般,只是說起來,她就覺得此人定是一身血腥戾氣,面容可怖。
轉眼看見蕭青容,代珠驚奇的發現自家主子竟是在笑,難道兩人在西北時,有所交集?
未等代珠将心中的疑惑問出口,就聽外面有些許嘈雜聲,蕭青容收起思緒,微微挑眉,示意代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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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珠煩躁的扯了扯垂在将肩膀的頭發,今天怎麽那麽多事情,在祭祀大典上回來後,主子還沒好好休息過。
壓下心中的不滿,挂着微微的笑意,代珠打開房門,只是還未看清院中的情景,便兜頭一堆東西潑了過來。
代珠本可以敏捷躲開,但對蕭青容的保護已經刻入本能,她此時恰好站在門口處,若是躲開,便會将身後房間內的蕭青容暴露出來,若是什麽暗器之類,主子便會危險。
雖然已經意識到了那只是飯菜,代珠卻下意識沒有躲開。
所以散着香味兒的飯菜,便将代珠上上下下染了個透……
代珠僵硬着唇角,低頭看着自己的衣裙,一堆飯菜挂在上面,裙角還滴落着菜湯。
渾身一顫,代珠龇牙咧嘴扯了扯裙擺,牙齒嚯嚯磨着,扯着嘴角,壓制着自己猙獰的臉色擡頭。
扭曲的神色在看見眼前的宮女時,微微頓了一下,看向宮女身後,正見晉安公主不耐冷哼,那潑了菜的宮女退至一旁,而公主身邊的大宮女正悄悄用帕子擦了擦手。
看樣子似乎是那大宮女推搡了一下送菜宮女,才讓那菜盤子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代珠抿唇,而後一幅雙眸彎彎的讨喜樣子,大聲行禮道:“奴婢拜見晉安公主。”
晉安被代珠吓了一跳,瞪了她一眼,便擡步向房間走去。
屋中聽了代珠提示的蕭青容起身,走到房外,迎上晉安公主,面帶幾分笑意,“青容見過晉安公主,您怎麽到了這兒來了?”
晉安眉梢微挑,拂袖蔑聲道:“怎麽?本宮還來不得了?”
蕭青容颔首笑道:“青容并非此意,只是殿下突然來此,青容未曾迎迓,怕失了禮數。”
今早時,晉安對她的态度已經明顯改觀,眼下似乎又對自己十分不滿,甚至比以前更甚。
“你還知道禮數?”晉安公主豔麗的妝容因怒氣而多了幾分戾氣,“本宮問你,你認不認識洛世子?”
聽到這話,蕭青容面上帶着疑惑,“公主說笑了,京中還有誰不識得洛王世子麽?”
晉安被堵的一噎,明明她不是這般意思,但又不能直言問蕭青容是不是與楚珩有私情,心中氣急,怒聲道:“蕭青容!你少給本宮裝傻!不過是因父皇對九皇弟寵愛,給你封了個縣主,當真以為本宮就不敢對你如何了麽?”
代珠聞言掀了掀眼皮,又垂下,心中直罵這晉安公主腦子有問題,大晚上的不去歇息,偏生跑來發莫名其妙的火。
蕭青容福身,溫聲道:“青容不敢。”
晉安看着蕭青容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再聯想來時麗嫔對自己說的話,頓時覺得麗嫔說的對——這蕭青容心機深的很。
今早對自己示好,恐怕也是像麗嫔所說,要借自己的身份擡高她自己,好嫁進洛王府……
妒火燒心,晉安有些失去了理智,再加上往日嚣張慣了,突然上前捏住蕭青容的下颌,輕笑道:“聽說你已經及笄了,還未定下婚約。本宮身邊的楊總管樣貌堂堂,正值而立壯年,與你般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