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空氣中靜默了一瞬, 季回差點沒反應過來。
媽什麽媽?
耳朵邊嗡嗡的作響,季回輕“嘶”了聲,低頭看着手機。
“停停停。”
“你們是那五只家仙?”
他語氣微妙。
然而電話那頭的家仙卻沒有聽出來, 渾然沉浸在自己一覺醒來多了個媽的高興之中。
這時候狐仙搶過電話吱吱了兩聲道:“媽媽,是我們啊。”
“對不起媽媽, 之前我們居然沒有認出來你。”
五只家仙的記憶還在, 記得自己見過季回, 想到自己當時居然沒有認出媽媽來, 不由有些愧疚。
它們絲毫不覺得自己一覺醒來,記憶中多了一個媽這件事詭異, 只覺得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那邊的景岑聽着這些話表情複雜。
他剛開完脈下樓, 還沉浸在家裏幾只小動物忽然開口說話了的震驚中。就被自己打開籠子跑出來的鼠仙捉住了褲腿, 然後威脅着要找媽媽。
景岑雖然自诩是個酷哥,但是沒想到新世界的大門一開就是開這麽大。
那幾只家仙熟練的在房子裏四處亂竄了會兒,然後對着背後靈的房間又撓又聞,嘴裏還嘟囔了幾句:“原來媽媽出去了啊。”
就跑來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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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着這一群小動物圍着電話那頭的背後靈叫媽,只覺得世界觀都崩塌了, 臉上桀骜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景岑這會兒目光詭異的盯着手機。
背後靈居然是女鬼?
可他說話聲音分明是男的啊。
季回不知道景岑對于他的腦補,這時候額頭跳起來, 表情複雜無比。
“閉嘴,我不是你們媽。”
然而那邊的小動物們一聽這句話就炸了。
“嗚嗚嗚。”
“媽媽, 你是不要我們了嗎?”這幾只小動物比起鬼童還難纏。
鬼童畢竟是人,還理智一些,但是幾只家仙本體本來就不是人,即使修煉出了人形, 動物的本能還在。
這時候一聽季回說不是它們媽媽, 立刻覺得是媽媽不要它們了, 頓時哭了起來。
它們哭還不要緊,五只動物站在景岑身上,邊哭邊撓。
景岑都快氣死了,然而他才剛剛開脈,打又打不過幾只家仙。只能忍痛讓幾只家仙在他頭上搗亂。
季回被一陣嗚嗚聲哭的沉默了會兒,沒想到還有哭這一選項。
那邊還在嗚哩哇啦的,季回想到姜嶼寒還在這兒,深.吸.了口氣,終于放柔了聲音。
“乖啊。”
穿着紅色嫁衣的鬼煞漂亮的面容有些扭曲,這時候努力克制着自己,盡量溫柔道:“媽、媽。”
“沒有不要你們。”
他說的簡直咬牙切齒,握緊手機又繼續道:“媽媽只是在外面而已。”
“等一會兒就回來看你們。”事到如今,只有先承認是它們的媽媽了。
要不然想到幾只動物重疊在一起的魔音穿耳,季回抽了抽嘴角。
聽見季回的聲音之後,姜嶼寒微不可察的往這邊看了一眼。
聽見那邊媽媽說不是不要它們,而是只是在外面之後,幾只家仙頓時高興了,用眼神斜睨着景岑。
“看吧,媽媽不是不要我們,只是沒回來。”
景岑這時候已經麻木了。
就聽見那邊背後靈在輕咳了聲後,又恢複了以往的聲音,對幾只家仙道:“你們先把電話給旁邊的那個人類。”
幾個家仙肯定是拿的景岑的電話。
果然,在聽見媽媽的話後,幾只小動物不情不願的把手機還了回去。景岑剛一拿到手機,就聽見了背後靈冷酷無情的聲音。
“你暫時先穩住他們,我晚上回來。”他說完之後就十分幹脆的挂斷了電話。
家仙們眼巴巴的看着,這時候聽見電話裏的忙音都反應過來。一個個怒視着景岑,像是在問他為什麽挂斷電話。
景岑:……他可真是太難了。
這是他挂斷的嗎?
這明明是背後靈挂斷的。
但是在幾只家仙的目光下,景岑只是板着臉道:“你們的……呃”
“媽媽。”他為難了一下才繼續道:“他讓你們好好聽話。”
“他等一會就回來,給你們帶禮物。”看着幾只動物,景岑機智的補充了一句。
幾只家仙這才松懈下來,歡呼着從他身上爬下去。
景岑看着滿屋子的動物背影,眼皮一跳。傳說中神秘無比,護家保平安的家仙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特麽也沒比正常小孩子好多少吧?
正在景岑吐槽時季回已經挂斷了電話。
這時候終于不用再聽魔音穿耳了。
不過他一擡起頭來,就對上了姜嶼寒的目光。
姜嶼寒雖然沒有看見他,但是确實是在看着這兒。
他這是……聽到了?季回心底有些微妙。
“你全都聽見了?”他皺眉開口。
姜嶼寒抿了一下唇,在季回微微抱有一絲希望時他淡淡道:“他們全都叫你母親。”
季回:……
“你可以生孩子?”
這句話像是只是單純的困惑一樣,季回卻感受到了深深的暴擊。
什麽叫他可以生孩子?
他就算是只鬼也是只男鬼,怎麽可能會這些亂七八糟的。
在姜嶼寒擡頭看着這邊時,他按了一下額角,深.吸.了口氣道:“它們都是之前從那個巷子裏救出來的家仙。”
“就那五只動物。”
“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奇妙的叫了我母親。”
季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可能是覺得被姜嶼寒正好看見這一幕太奇怪了。
他說完之後試探着姜嶼寒的反應,卻見他聽完之後,頓了一下,忽然道:“那那個鬼童也是?”
什麽鬼童……?
不是,他連鬼童都知道?
季回神色詭異,只覺得這人藏的也未免太深了。
他知道鬼童,這麽久以來居然從來沒有提過。季回皺了一下眉。
“是,鬼童也是。”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他忍不住問。
姜嶼寒卻在聽了他的話後,不知道為何眉梢微松了了些。
眼中竟然隐約有了些……笑意?
季回懷疑自己看錯了。那笑意一閃而逝,再看時就已經不見了,他聽見姜嶼寒道:“那只鬼童曾經來吓過我。”
季回:……
所以就記仇到了現在了嗎?
他表情有些無言,過了會兒後又忍不住有些古怪。
“總之我絕對不是它們親媽。”
“你不要多想。”
“嗯。”
姜嶼寒目光閃了閃,淡淡應了聲。
……
謝骦收拾完出來之後,發現走廊裏的氛圍好像好多了,至少這位姜總不再釋放冷氣。
他走過來之後,發現姜嶼寒站在靠牆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那只厲鬼……
應該是在欄杆那兒。
周圍的陰氣指向那個地方,謝骦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耳邊想起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裏面收拾完了?”
“嗯。”謝骦應了聲,看了眼觀測表。
“今天沒有再需要治療的人了。”
今天先治的都是已經不能等了的,剩下的可以多留幾天。畢竟他一個人一只鬼,不可能一天就跑完全程。
這會兒也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謝骦看了眼時間。
“回去吧。”
季回:……
季回其實有些不太想回去,一想到回去之後家裏有一堆小動物吵着叫媽,他就覺得頭疼。
這時候神色微妙了一下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有事?
能有什麽事?
謝骦挑眉有些狐疑,今天一天都沒有聽過這只厲鬼說有事。怎麽這會兒突然有事了?是在他剛才在房子裏時發生了什麽?
謝骦那雙總是笑着的桃花眼裏若有所思,在心底問。
“需要我幫忙嗎?”
他以為這只厲鬼是外面有事瞞着他,卻不知道真正的事情是在家裏。季回神色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沒什麽。”
“你早點回去休息就行。”
謝骦見他什麽也不說,這時候只好熄了心思。
“那我就先走了?”他拿着鑰匙。
季回淡淡應了聲,謝骦壓下疑惑,下了樓。
姜嶼寒為了避免懷疑,也和謝骦一起下去了,不過他并沒有離開。而是在看着謝骦的車子離開之後,就站在姜氏大樓門口。
季回在上面拖延夠了時間,正想着今晚要去哪兒。
家裏是不想回去了,回去之後就頭疼。
要不……去找鬼童?
這個選項剛冒出來,因為那一聲聲媽媽,就又打消了季回的念頭。
他按着額角若有所思,這時候走下樓之後,卻見姜嶼寒還在外面的等着。
察覺到身邊冷意,他忽然開口。
“你要是晚上不想回去,我這裏還有一套房子,沒有人住。”
他語氣平常,好像這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季回驟然聽到他這麽說,竟然也被他影響了一瞬。
回過神來時,姜嶼寒已經把鑰匙放在了樓梯上,轉身離開了。
随着人影消失,季回輕啧了聲,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鑰匙。
這人怎麽走這麽快?讓他想要追上還回去都不行。
紅衣鬼煞和地上的鑰匙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季回最終還是拿了起來。
他晚上還在消化的關鍵期,不能被打擾睡眠。比起回家去,還是姜嶼寒這個空置的屋子更好一點。
而且……這人不是怎麽躲也躲不過麽。
季回把玩着手中的鑰匙 剛一低頭,就發現手機上一條消息就發來了。
“天河園133號。”
季回:……
啧。
姜嶼寒在離開之後,重新回了公司處理公務。在看了眼屏幕上的信息之後,才放下了手機。
……
謝骦毫不知情的被季回忽悠回去,他忙碌一天,難得有些吃不消。這時候只想關上門好好休息一晚,再來想那只厲鬼有什麽目的。然而沒想到,打開門後,迎接他的不是安靜的客廳。
而是一群到處亂竄的……動物?
灰色的大老鼠猛地竄上客廳茶幾上,一腳将桌子上的果盤踢翻,地上狐貍毛脫了一大把。還有一只白色的蛇在慢悠悠的游過來。
在聽見開門聲後,幾只動物不約而同看了過來,在看到是謝骦之後目露兇光。
謝骦一臉莫名奇妙,不過好歹也認得出這是家仙。他進門之後随手關上門,打了聲招呼。
“你們醒了啊。”
“感覺怎麽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沖出來的黃鼠狼堵在了牆角。
“媽媽呢?”
“你身上怎麽會有媽媽的氣息?”小動物叽叽喳喳的,但是動作卻一點也不客氣,死死的扒拉着謝骦昂貴的衣服。
什麽媽媽?什麽鬼?
謝骦正一臉懵逼着,擡起頭來就看到景岑青黑着眼眶,一臉痛苦不耐煩的走了出來。
那頹靡的表情活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
這到底是誰出去幹活了?
謝骦表情古怪,景岑卻在看到他一個人回來,沒有察覺到熟悉的冷意之後大驚失色。
“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背後靈沒回來?”
“有問題嗎?”謝骦有些疑惑。
問題……
景岑痛苦的閉上了眼,下一刻就聽見了幾只小動物大叫。
“吱吱吱,你們兩個騙子!”
“說好母親回來會給我們帶禮物呢?”
謝骦:……
被幾只家仙們吵的額頭青筋暴起,謝骦總算是知道那只往常一沒事就回來睡覺的厲鬼是為什麽不回來了了。
原來不是他有事,而是回來之後會出事!
謝骦第一次難以維持以往的漫不經心笑容,面無表情的将小動物們從身上扒下來。
……
季回沒有理會自己手機裏不停發來的催促他回去的短信。他這時候已經到了姜嶼寒介紹給他的那個空房子裏。
耳邊清清靜靜的,一點噪音也沒有,叫季回眉梢舒展了些。
不去管故園裏備受折磨的兩人,這時候拿了東西就去了浴室。
手機響了幾聲之後,實在是沒有人接,那邊終于也放棄了希望,屏幕重新歸于黑暗。
季回打了個哈欠,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管。
今天……應該能徹底消化完吧。
進度得加快些了,他昨天提醒玄門的那番話并不是危言聳聽,如果他猜測不錯最遲明天,就會有新的侵蝕出現。
季回收了一下手指。
果然。
他還是喜歡和深淵正面對上。
身體裏的長生花像是在響應他一樣,微微燙了一下,季回閉上眼打開了淋浴器。
……
姜嶼寒在工作完之後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也不知道季回有沒有回去。
他應該回去了吧?
這樣想着姜嶼寒克制地收緊了些手,打開手機,發現房子裏的電表和水表數字在飛速走動着。他眉梢頓了一下,連自己也沒有發現,心髒跳動的有些不合規律。
季回住在他的房間裏。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姜嶼寒就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這種情緒對他來說很少出現。
他握着手機盯着黑掉的屏幕看了很久,過了會兒之後,才克制着自己移開目光,看向了手中的文件。
“天街游樂場。”眼前的資料姜嶼寒搜集的算是第一手。
就連玄門都沒有他消息迅速。
游樂場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姜嶼寒看了會兒,看向了下面。今天晚上七點的時候,樂場中陸續有幾個孩子聲稱看見了小醜。
但是這個游樂場中根本沒有小醜。
天街游樂場是姜氏的産業,姜嶼寒在發現異常之後仔細對比過。發現這裏很可能是第三個被侵蝕的地方。
想到自己可能丢失的記憶,和對深淵這兩個字莫名的厭惡。
姜嶼寒将目光停在了圖片上。
……
季回洗完澡之後,沒有離開浴室而是直接躺在浴缸裏開始.吸.收,最後一絲能量從手臂之中緩緩流動,過了會兒消失在了心口處。
他閉着眼睛,這時候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渴望。
又想吃了。
血液裏的食.欲.翻騰滾動,然而季回已經決定不再.吸.食姜嶼寒了。他神色冷淡,強行将身體的渴望壓制了下去,讓最後一絲能量.吸.收。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最後一絲能量才.吸.收完。
季回猛地睜開眼睛,微微吐了口氣。
天色這會兒看起來已經大亮了,外面的太陽照的客廳內一片溫暖。
甚至光影透過窗戶已經印在浴室之外,季回深.吸.了口氣,從浴缸裏站起身來。
還沾着些水汽的鴉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季回拉好衣服走出門外,準備在客廳接一杯水喝。
然而他剛走到客廳時,一股洶湧到極致的.熱.潮.忽然襲來。
昨夜勉強被壓下的食.欲.猛然爆發,一次性全部反彈了出來。季回手一抖靠在了酒櫃旁邊,微微皺起了眉。
該死,他昨晚.吸.收的時候還以為靠自己成功了呢,沒想到居然攢到現在爆發。
還真能忍。
積攢了一晚上的食.欲.叫他臉色難看,想要克制卻無法克制,這時候只能死死的抓住酒櫃。
眼前微微有些模糊,季回獠牙已經伸了出來。這時候擡起眼來時,卻看到了放在酒櫃上的玻璃杯。
和他之前拿走姜嶼寒的那個一模一樣。
季回長睫顫了顫,心底的惡魔和自我做着争鬥。
最終還是舒了口氣,拿下了那個玻璃杯。
姜嶼寒的氣息印在杯子上,在倒了一杯冰水之後,季回低頭喝了下去。只覺得那股叫人指尖都戰栗的感覺終于勉強平息了些。
他指節因為過于用力而有些泛紅,季回皺了皺眉,又倒了一杯冰水。
随着他動作,雖然忽然冒出的食.欲.并沒有完全消失,但也下降了不少。
季回看着手中的玻璃杯眼神複雜。
這個玻璃杯怎麽會在這兒?
是姜嶼寒刻意放在這兒的?
他這時候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的拒絕,眼神複雜了些。
因為他說不需要他的血,姜嶼寒害怕他出現意外,所以在這個房子裏放了他常用的玻璃杯?
季回之前從來不覺得姜嶼寒是一個心細的人,這時候轉頭握着杯子,心情有些莫名。
他不知道的是,不止是玻璃杯,這個房子姜嶼寒也準備了很久。
從豐照園林出來之後他就買了這個房子,在房間裏放上了這個玻璃杯。當時姜嶼寒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想法。
直到昨天他才明白。
——他是想要讓季回住進去。
即使只有一天。
在季回食.欲.升起的時候,姜嶼寒就停下了腳步。前面的負責人看見姜總停下來不由有些奇怪。
“姜總,怎麽了嗎?”
“馬上就要到天街游樂場了。”
手臂上的青筋微微跳動着,一股滾燙感叫血液鼓動刺痛。姜嶼寒閉上眼睛等了會兒,等到這陣難受感消失之後,才擡起頭來。
季回因食.欲.引起的不舒服應該消失了吧姜嶼寒目光閃了閃。
在前面人猶疑時,才慢慢擡頭。
“走吧。”
“是,姜總。”
負責人不知道姜總剛才停下來做什麽,不由有些心驚膽顫。兩人走過去之後,終于到了天街游樂園。
……
季回着恢複過來之後微微緩了緩,看了眼自己又弄髒的衣服,不由皺眉又進了浴室。
在他出來之後,已經臨近中午了,手機又響了起來。
季回看見景岑的名字在上面跳動,想到他昨晚和謝骦遭受的非人折磨,這時候最終還是良心發現接了起來。
“喂。”随着懶洋洋的一聲傳出來。
景岑額頭跳了跳。
“你昨晚沒回來?”
昨晚還是背後靈第一次晚上不回來,景岑原本以為謝骦只是開玩笑,然而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到人之後,他才意識到對方是認真的。
背後靈是真的沒有打算回家。
景岑被折磨的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今早才好不容易接通。
聽出電話裏的怨氣,已經褪去食.欲.恢複的季回将頭發攏後去,語氣淡淡:“怎麽了?”
“有事嗎?”
被背後靈輕描淡寫的語氣一說,景岑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剛才質問的想法微微萎靡了些,這時候聽到那邊的動靜不由道:“沒事,但是你知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想到那幾只家仙的破壞力,景岑到現在還額頭跳。
他打這個電話都是躲在陽臺上打的,生怕讓幾只想媽媽的家仙聽見。季回輕輕笑了笑,雖然心裏還在想着姜嶼寒的事情,但是卻也漫不經心的忽悠景岑:“只是幾只家仙而已,你都搞不定嗎?”
季回知道以景岑的性子,最受不得激将法,這時候大概率就會不了了之,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謝骦還在旁邊。
在聽到電話裏的對話之後,他黑着臉微微笑了笑,拿過了手機。
“我想問題應該不是搞定幾只家仙的事情,而是幾只家仙一直在叫着找媽媽的事情。”
“而據我所知,答應他們的那個媽媽,昨天晚上并沒有回來。”
謝骦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家仙在被治療過後為什麽會叫一只男鬼媽媽,簡直就和腦子壞掉了一樣。
然而除了叫媽媽這點,這些家仙一切都很正常,叫他完全無法理解。
謝骦深.吸.了口氣,問出了一開始就被那只厲鬼岔開的話題:“你昨晚在哪裏住?”
季回:……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