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蔣聲聲哼哼：“我怎麽欺負你了？你少冤枉人。”
蔚燃挑眉，一臉無賴樣：“你欺負我還少了？扇我巴掌，揪我耳朵，現在又虐待我兄弟。”
“誰虐待你兄弟了？”蔣聲聲沒聽出他的葷話，莫名其妙地說，“我都沒見過你兄弟。”
蔚燃促狹心起：“那你想見麽？”
蔣聲聲還真就認真思考了幾秒，然後說：“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你兄弟要是明天有空，那就明天見。”
“我兄弟随時都有空。”蔚燃把她抱起來，讓她坐他懷裏，“明天介紹你們好好認識認識。”
他親親她臉蛋：“不過它更喜歡晚上見你。”
蔣聲聲還是沒聽懂：“為什麽？你兄弟是夜貓子？”
蔚燃忍不住笑出聲：“昂。看到你就成夜貓子了。”
蔣聲聲稀裏糊塗：“你說話好奇怪。”
蔚燃悶笑，愛死了蔣聲聲這種不谙世事，覺得別有一番風味，貼在她耳邊說了些她能聽得懂的直白葷話調戲她，看她耳根越來越紅，他心情大好，惡趣味似的。最後蔣聲聲被他逗弄得不行，羞惱地推他：“我要回學校了，你送我回去。”
“不送。”蔚燃哪裏舍得放這個香嗲軟糯的小甜奶回去，将她往懷裏抱緊些，“你答應了今晚留下過夜，诓我呢？”
蔣聲聲沒辦法：“我那時候走神，答應的時候沒過腦子。”
“那我不管。”他這會子跟她耍起賴皮，“答應的事就要做到。”
蔣聲聲從未跟異性一起過過夜，心裏有點害怕，開始找理由：“你這裏什麽都沒有，卸妝的，換洗的衣物，睡衣，都沒有。”
蔚燃目光不動：“待會兒讓孫翩現買送來。”
蔣聲聲不想麻煩孫翩：“這麽晚了，他說不定都休息了，讓他給我送這些東西多不好意思。”
蔚燃語調低緩：“我給他開的工資夠意思就行。”
蔣聲聲見他總能找到話堵她，漸漸開始招架不住，說：“我晚上不回去，林茉莉亂想怎麽辦？”
蔚燃見招拆招：“她談戀愛天天回宿舍住？”
蔣聲聲心虛地“嗯”了聲，生疏地扯謊：“她天天回宿舍。”
蔚燃看她連騙人都不會，撒謊的時候眼睛直往邊上瞟，拿出手機塞給她：“那你給她打電話，我問問是不是她男朋友不行。”
蔣聲聲聞言正色：“你怎麽能問女生這種問題？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而且...這種問題挺暧昧的，聽起來像調戲。”
蔚燃失笑：“別啊，我自己女朋友都調戲不過來，調戲她幹什麽。”
蔣聲聲糾他錯：“你有多少個女朋友，都調戲不過來了。”
蔚燃“嘿”了聲，在她腰上撓癢癢：“又找我茬。”
蔣聲聲癢得直往他懷裏縮，他就勢把她往身上貼緊，卻仍不肯放過她，撓完她腰又去撓她腋下，蔣聲聲怕癢直笑，一邊躲一邊求饒：“別撓了，好癢啊。”
她躲着躲着，扭身的時候沒注意，突然感覺他撓她胳肢窩的手掌偏了些，這一下不偏不倚蓋住了她那裏，蔣聲聲霎時愣住，耳根瞬間發燙，去拽他手：“蔚燃。”
他手心不肯挪位置，半句不提這事，繼續說林茉莉：“我為她考慮，她男朋友要真不行，那可得趁早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可以給她介紹一個，鄭啓臨怎麽樣？”
蔣聲聲紅着臉扯他胳膊，睫毛都微顫：“鄭啓臨跟你才不一樣，他是正經人。”
“正經人開酒吧？”蔚燃極淡地嗤了聲，“他可比我玩得開，玩起來連男人都不放過。”
蔣聲聲懵：“鄭啓臨好男色？”
蔚燃：“上回我見他跟一男的在車裏親嘴，被我撞見了吓得立馬滾下車攔我，搞得好像老子能拿個大喇叭到處宣揚他那點破事兒一樣。還讓我別誤會，屁。”
蔣聲聲呼吸見亂，沒心思再聽鄭啓臨的那點八卦，軟軟地靠在蔚燃肩頭，小聲：“你好了沒有啊，快放開呀。”她臉紅紅，可蔚燃卻不盡興，但也怕把這小甜妹惹急了，打算先把人留下，晚上再慢慢欺負。他松手作罷，說：“我去給孫翩打個電話。”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孫翩帶了幾個幫傭打扮的女人過來，和他們一起到來的還有不少女性物品，衣服鞋子化妝品應有盡有，連搭配的女包和水乳霜精華都沒落下，全是給蔣聲聲買的，置辦的物件之多俨然有一種她以後就在這兒長住下去的架勢。蔣聲聲掃了一眼那些東西，發現竟然連防曬霜都有，她頗為汗顏，完全被架住，最後只得留在蔚燃這兒過夜。
別說跟異性睡一起了，蔣聲聲從小到大就沒怎麽在別人家住過，除了醫院就是自己房間，要麽就是大學宿舍，這還是頭一回住別人家，蔣聲聲難免拘謹，蔚燃進去洗澡時，她就坐卧室沙發上不知道要幹嘛，幹脆拿起手機給林茉莉發微信，林茉莉得知她今晚不回宿舍，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失身，別相信男人“我就蹭蹭不進去”那一套，一定要嚴防死守。
林茉莉重點強調一個觀點：「男人吃肉的速度越快，新鮮感過去得就越快。尤其你們剛在一起，你要稀裏糊塗這麽快就跟他睡了，他回頭立馬就甩了你，你找誰哭去？記住你倆階層本來就不一樣，你天生處于弱勢，要是在床上還被他占據主導權，他想睡你你就給他睡，那你就等着後悔吧」
她這段話重複發了三遍，蔣聲聲又聯想起鄭啓臨的話，心裏打定主意絕不讓蔚燃再進一步，可她又實在擔心自己不是蔚燃的對手，在這種事情上她懂得不多，又總是說不過蔚燃，加上對蔚燃的喜歡迷戀，她真害怕自己心一軟就全依了他，不由輕聲嘆息。
蔚燃從洗手間一出來就看到蔣聲聲捧着手機在唉聲嘆氣，他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把她拉懷裏：“媳婦兒怎麽了？”
蔣聲聲貼上他胸膛，臉嚯地一紅。他根本不正經穿衣服，就裹了一條白浴巾在下半身，身體沒完全擦幹，有一層薄薄的水珠沁在張弛起伏的胸膛，肌肉緊繃曲線淩厲，浴巾下的腿更是長得過分，看得蔣聲聲心跳失序：“你，你快把衣服穿好。”
他不以為意：“都要上床睡覺了，穿什麽衣服。”
蔣聲聲別開眼，從他懷裏逃出：“我去洗澡了。”
“洗快點。”他看着她的背影說。
蔣聲聲當作沒聽到，只顧一個勁兒往前走，蔚燃在她背後暧昧地喊了一句：“哥哥在床上等你。”
蔣聲聲腹诽，什麽亂七八糟的哥哥，他才不是她哥哥。
她始終害怕出去面對蔚燃，這種體驗太過陌生，蔣聲聲不懂應對，在洗手間磨蹭了好久才穿上睡裙出去，那睡裙是粉色薄紗宮廷風，細軟的兩層紗，蔣聲聲擔心，不惜在睡裙裏穿了內衣，雖然影響睡覺舒适度，但這東西就跟遮羞布似的，蔣聲聲覺得自己現在需要這麽穿。
等她回到卧室，燈基本上全關了，只留着瑩亮的地燈，從地板下細膩地滲出，既不影響視線，又溫馨脈脈。蔚燃按照他說的，真在床上等她，他躺被窩裏，本來靠在床頭玩手機，見她出來就把手機扔一邊，拍拍床面：“來吧媳婦兒。”
蔣聲聲慢吞吞走過去，扭捏地掀開薄被一角，一條腿剛跪上床面，蔚燃就将她一把拉進去，她驚呼一聲，這時候發現不對勁，臉噌地紅透：“你，你流氓！你睡覺為什麽不穿衣服？”
蔚燃理直氣壯：“還不帶人有個裸睡的愛好？”
蔣聲聲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蔚燃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挑眉問她：“你睡覺穿內衣睡？”
蔣聲聲有樣學樣，反嗆：“還不帶人有個穿內衣睡覺的愛好？”
蔚燃笑，說：“這時候這麽機靈。”可話雖這麽說，卻趁她不注意将她內衣給脫了，蔣聲聲陣腳大亂：“你幹嘛呀！”
“怕你睡覺勒着。”他假好心，蔣聲聲氣得在他肩上亂撓，他根本不知道痛似的，随手把蔣聲聲那件白色小草莓給扔床邊地板上，看着她那身有點小仙氣又帶點小性感的睡裙啧了聲：“穿這麽性感幹什麽，給看不給吃，存心欺負我？”
蔣聲聲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這人在公司裏一派世家子弟青年才俊的風骨，在她面前卻跟個地痞無賴似的，她索性不跟他辯駁，順着他的話破罐破摔：“對，就是欺負你！”
蔚燃心尖一顫，她這句話看字面意思是在撒潑，可聽在耳朵裏卻說不出的甜嗲。蔣聲聲說她自己不會發嗲，可在蔚燃看來，這世上沒人再比蔣聲聲更會發嗲，簡直嗲到他心裏去了，肉肉粉粉的貓爪子似的撓他心，他親親蔣聲聲紅嘟嘟的嘴巴：“今晚真不行？”
蔣聲聲謹記林茉莉的教誨，很努力地堅持态度：“不行。”
“什麽時候給我睡？”
蔣聲聲義正言辭：“談戀愛要慢慢來，一步一步，你別想一步登天。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倒認認真真說起教來，蔚燃有點心癢，又覺得有點好笑，故意給她下套：“行，一步步來，抱過了親過了，下一步該到什麽了？”
蔣聲聲愣住，張嘴說不出話來，蔚燃輕笑一聲，假正經地作出思考狀：“我覺得下一步應該要摸點什麽了，你覺得呢？”
蔣聲聲腦子一團亂：“你，你不是摸過了嗎？”
“哦，對。”蔚燃眸色忽暗，在她耳邊低聲道，“那下一步該到你摸我了，對吧？”
蔣聲聲耳熱臉紅，這才意識到自己把自己給絆住了，羞得說不出話來，蔚燃調戲她上瘾，繼續逗她：“或者我幫你也行。你想我用手還是嘴？”
蔣聲聲實在聽不下去，再繼續往下聽他這麽撩撥她，她臉頰燙得都要冒熱氣了，掄起小拳頭往他肩膀上招呼：“你下流！”
蔚燃笑起來，覺得蔣聲聲可太有意思了，他見好就收，怕她又哭鼻子，今晚是不敢真的動她，躺去旁邊将她從後面抱住：“我也就過過嘴瘾，這也不讓？”
蔣聲聲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男性體溫，熱氣從她背後傳來，她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睡姿，他立馬将她按住：“又亂蹭？”
蔣聲聲無辜：“我沒。”她欲哭無淚，“你能不能別總這麽調戲我，我難為情。”
蔚燃用鼻尖蹭她頸窩：“後面還有更難為情的，難不成你以後都要蒙着眼跟我做？”
蔣聲聲不說話了，發現自己不管說什麽他都能找到調戲她的話，她閉上眼不理他，期盼着第二天趕緊到來，可擔心緊張過後，發現身後的男人突然老實起來，竟不再吃她豆腐，長手長腳地把她摟懷裏抱着睡，她慢慢又覺到說不出的踏實溫馨，耳後是他均勻的呼吸，她偷偷将手搭在他手臂上，他下一秒就握住與她十指交握，就這麽安安靜靜一起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蔣聲聲先睜眼，畢竟是住人家家裏，她醒得比平常都早。入睡前蔚燃是從她背後抱住她的，醒來時兩個人卻已經面對面，陡然間看到枕頭邊上多了個男人，蔣聲聲先是吓一跳，兩秒後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她就睜着眼靜靜地看蔚燃，他睡着後的頭發有點兒亂，墨黑的額發抵着雪白的枕面，微微上挑的眉形，眉骨深邃，睫毛很長，烏密地在眼下落了一小片陰影。鼻梁英挺，唇色此刻透着一點淡淡的粉，中和了身上那股子迫人感，睡着的模樣介于淡漠和溫柔之間，有種別致另類的性感，蔣聲聲看着看着就有點出神，直到蔚燃突然睜眼，她一吓，做賊心虛般連忙把眼睛閉上，頭頂響起戲谑的聲音：“偷看了這麽久，現在躲什麽？”
蔣聲聲緊閉雙眼：“我沒看。”
“敢做不敢當？”蔚燃啧一聲，“垂涎老子美色的人又不止你一個，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蔣聲聲這才慢慢睜開眼睛：“你早就醒了？”
蔚燃“昂”了聲，問她：“昨天答應的事還記得麽？”
蔣聲聲不明白：“什麽事？”
蔚燃側着身子，手臂撐住腦袋看她：“今早要介紹我兄弟給你認識的事。”
蔣聲聲想起來：“哦，記得。”
“不後悔？”
蔣聲聲眨巴着眼睛：“為什麽要後悔？”不就是認識一個朋友嗎？
蔚燃勾唇，把被子往旁邊一掀，蔣聲聲不知怎麽竟然下意識就往下看，臉立馬紅成番茄，驚叫一聲連忙捂住眼睛：“你，你幹嘛呀。”
蔚燃不懷好意：“不是你要看我兄弟的麽？”
“你，你兄弟是你那個？”
“昂。”
蔣聲聲心跳如鼓：“你，你趕緊把被子蓋上。”
蔚燃這次出奇地聽話，她剛說完，他就提着被子把自己罩住了，可惜不僅罩住自己，連帶着把蔣聲聲也一起罩住，他抱着蔣聲聲一起躲到被子底下，弓身罩在蔣聲聲上方，用後背在被窩裏撐住一方小天地，居高臨下看着蔣聲聲：“原來你喜歡這麽玩兒。”
蔣聲聲羞得捂住眼睛：“你流氓。”
蔚燃心情愉悅：“打聲招呼？”
蔣聲聲臉紅得幾乎要滴血，無奈又羞怯地說：“蔚燃，你別鬧我了，我要起來了。”
蔚燃興起，語露調戲的意味：“禮貌點，握個手行不行？”
“不行！”蔣聲聲語氣又嬌氣又透怒，蔚燃現在完全把欺負她當成一樁樂事，欺負夠了就有一種志得意滿感，蔣聲聲是他忙碌事業之餘的一點新鮮樂趣，讓他暫時放下成熟和城府，體會到幼年得到新玩具時的興奮。
他把蔣聲聲從被窩裏撈出來，抱住她親了親嘴，蔣聲聲見他還算安分，知道不給他嘗點甜頭他肯定不罷休，也就任他去親，可他沒親到幾分鐘，突然聽到一串腳步聲，吓得連忙把衣衫不整的蔣聲聲藏到身下抱着，同時拉起被子将兩人蓋好，回頭就是一句：“操！誰啊！”
霍宸愣在當場，措手不及地看着床上的男女，視線一時忘了挪開，蔚燃抄起一個大枕頭就沖霍宸扔過去：“操！往哪兒看呢！”
霍宸怔怔，不自然地別開眼，目光瞥到床邊地板上躺着的女人內衣，他下颌繃緊，冷冷地說：“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我怕你出事。”
“老子三歲小屁孩兒？能出什麽事兒？”蔚燃幫蔣聲聲把睡裙拉好，安撫性摸摸蔣聲聲腦袋，仍把她捂在身下生怕被霍宸看到，蔣聲聲頭一回被人撞破這種事，無地自容地躲在蔚燃懷裏根本不看去看突然闖進來的那個男人。
霍宸僵硬地站在原地：“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蔚燃驚怒過後，這會兒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跟霍宸說話的語氣有點兒重。霍宸跟薛沐洋不太一樣，他基本上不會對霍宸這麽沖。此刻态度回緩，說：“可能是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往後又看了霍宸一眼：“你去先外面等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霍宸站着沒動。
蔚燃笑了聲：“不是，我現在光着，再重要的事也得等我穿上衣服再說。”
霍宸失神般遲疑了兩秒，接着喉嚨裏悶出一聲“嗯”，最後掃了眼那件躺在地板上的粉白色的女人內衣，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卧室。
蔚燃簡單安慰了蔣聲聲幾句，之後又去洗漱穿衣，接着才出去找霍宸。霍宸等在外邊的小客廳，站在落地窗前面，身體往後微微靠着沙發背，窗簾只拉了裏面一層淡淡的白簾，有陽光映進來，霍宸盯着那層白色窗簾，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蔚燃走過去：“看什麽呢？”
霍宸聞言回頭，臉上表情有片刻的僵滞，反應了一兩秒才說：“沒看什麽，在想事情。”
蔚燃走過去，霍宸起身轉向他，蔚燃遞給他一支煙：“想剛才的事？”
霍宸接過煙，沒咬進嘴裏，不答反問：“又交女朋友了？”
蔚燃說：“剛談沒幾天，前兒個晚上剛在一起。”
霍宸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剛在一起就跟你睡了？那女的做什麽的？”
“沒睡。”蔚燃把煙叼嘴裏，“我倒是想睡，人姑娘不願意，就抱一起過過幹瘾。”
霍宸眉毛擰得更緊了些：“認真的？”
蔚燃沒答，問他：“你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什麽重要的事？”
霍宸咬了下後槽牙，說：“有喬櫻的消息了。”
